傍晚時分,林子諾坐著爬犁迴到了家中,在路上她又從空間中取出一些無煙煤帶了迴去,保證家中有足夠的用度。此時正值飯點,一打開家門,一股誘人的香氣便撲鼻而來,家裏已經精心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


    廚房中的江愛玲正忙碌著,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會有烹飪老虎肉的機會。之前也未曾學習過這道菜的做法,麵對眼前陌生的食材,她稍作一番思索後,決定將一部分老虎肉切成小片拿去炒製,讓其散發出濃鬱的香味;而另一部分則放入鍋中慢慢燉煮,使其肉質變得軟爛入味。


    因為是實驗性質,她做的也不多,做一些先試一下味道如何,以後再逐漸改進。


    餐桌上,林子諾大快朵頤地品嚐著媽媽特意烹製的老虎肉,有些發酸的獨特的口感讓她不禁多吃了幾口。與此同時,順便告知了家人兩位姑姑所做出的決定。


    奶奶和爸爸媽媽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意外的神情,仿佛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其實,她們心裏早就料到兩個姑姑肯定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一頓豐盛的晚餐過後,林建國默默地注視著林子諾,眼神閃爍不定,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有些話想要和她說,但最終還是未能鼓起勇氣說出口來。那種臉色微紅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林子諾不禁心生疑惑。


    坐在一旁的江愛玲見狀,無奈地瞪了林建國一眼,然後伸手輕輕拉住林子諾的小手,領著她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進屋子,林子諾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媽媽,爸爸到底是怎麽了呀?我看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呢。”


    隻見江愛玲的臉頰微微泛起一抹紅暈,顯得有些羞澀和難為情。她猶豫了片刻,才輕聲細語地迴答道:“子諾啊,是這麽迴事兒。有人對咱們家的那根虎……鞭表現出濃厚的興趣,想買下來。你爸爸呢,想問問你的看法,可又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所以就變成剛才那個樣子啦。”


    “這樣啊!”林子諾感到十分有趣,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太含蓄了:“要不還是算了,留給爸爸自己用吧!”


    江愛玲臉色頓時通紅:“你一個小姑娘胡說什麽呢?你爸爸也用不著呀!不……不對,反正這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關心的。”


    “好吧!真不要?以後可能就真沒有了。像這種能夠光明正大獵殺老虎的機會,可能一生隻有這麽一次。”


    江愛玲咬牙道:“真不用。”


    和女兒談起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羞恥了。


    “那就賣了,是誰要啊?出什麽價格?”


    “金二妹,你應該叫金二伯。”江愛玲有些好笑的說道。


    “呃!是他?”林子諾也露出好笑的神色,金家五個妹卻沒有一個是女的。從金大妹到金五妹全是彪形大漢,也不知道他們父母為什麽會起這麽奇葩的名字?


    江愛玲歎了口氣道:“金二妹一口氣生了幾個女兒,也不知道從哪聽到的偏方,說熊與虎的……咳咳,那個有用,吃了可以生男孩。知道你獵了老虎,今天便找上門來,不過你沒在家,你爸爸便沒有答應下來。”


    林子諾心中對金二妹鄙視不已,生男生女和吃什麽鞭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那他出什麽價格?對了,我這還有兩條熊鞭呢!”


    江愛玲滿臉無奈地望著自家那大大咧咧、口無遮攔的女兒,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她心裏暗自嘀咕著:像這種話,就算是到了我這把年紀講出來都會覺得有些難為情和不好意思,可這孩子倒好,居然能如此坦然自若地脫口而出,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懂事啊!江愛玲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


    接著,江愛玲緩緩開口說道:“你爸爸那邊倒是還沒給開出具體的價錢。不過呀,那個金二妹倒是聽到了你想要收購老物價的消息,然後跟我們透露說,他的意思是可以拿一些老物件來跟咱們交換。”


    對於這個辦法林子諾想都沒想就立刻點頭表示同意了,畢竟對於現在擁有不少錢財的她來說,早就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富婆了!


    雖說那虎鞭確實比較稀罕少見,但要真想賣出個驚人的高價恐怕也不太容易。相比之下,通過置換老物件反倒顯得更加劃算實惠一些。


    然而此刻夜幕已然降臨,若真想以那虎鞭來換取那些珍貴的老物件兒,恐怕就得待到明日方可施行此計劃了。


    ……


    轉眼之間便已過了一夜,清晨時分,當林子諾帶著弟弟妹妹一同進行晨練之際,抬頭望向天空時,竟然驚喜地發現那久違的太陽!


    要知道,近一個月以來,此地要麽雪花紛飛、銀裝素裹;要麽便是烏雲密布、陰沉壓抑,這般晴朗且陽光明媚的日子實在是難得一見啊!


    隻是這淡淡的陽光灑落在身軀之上,依然絲毫感受不到半點兒溫暖之意,周遭依舊是冷風嗖嗖,寒意逼人。


    畢竟身處東北地區,這裏的氣候向來寒冷異常,即便有那看似和煦的陽光普照大地,其實際溫度也並未因此而有所提升多少。更為關鍵的因素在於是否有風來襲擾,一旦那刺骨的寒風唿嘯而過,任誰都會心生畏懼之情。


    林子諾吃完早餐後,看了下時間,其他人家應該也吃過了。這才小心地將熊鞭和虎鞭用布包好,放在布袋裏,然後前往金二妹家的路途。


    自己村莊規模頗大,住著上千村民,而她對這裏的很多人都感到陌生。有些人光知道名字,卻不知道住在哪裏。打聽了一下,有位村民給她指明了方向。


    “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看到那棵老槐樹再往右拐……”村民熱情地比劃著路線。


    林子諾謝過這位叫不上名字的村民後,繼續前行。心裏不禁感歎:要不是金二妹他們五兄弟的名字實在太過奇葩,恐怕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根據村民的指引,林子諾終於來到了金二妹家的院門前。還沒來得及抬手敲門,一陣嘈雜的聲音便傳入了她的耳朵——男人粗暴的打罵聲、女人淒慘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場激烈的戰爭正在院子裏上演。


    林子諾瞬間愣住了,原本抬起準備敲門的手也像觸電般迅速收了迴來。一大清早的,人家夫妻倆竟然就在家裏大打出手,要是自己這會兒撞見了,豈不是會無比尷尬?


    算了,還是先溜了,林子諾果斷的返迴家中。


    “咦!你怎麽這麽快迴來了?是不是找不到他家的位置?”江愛玲見到女兒迴來,不由笑著問道。


    女兒急匆匆的出門,又急匆匆的迴來,想來是沒找到他們家的位置。


    “讓你一聲不吭的拿著東西就跑,也不知道讓媽媽陪你一起去。”


    “他家倒是找到了,不過……,”林子諾將金二妹家大清晨上演全武行的事情說了一遍。


    江愛玲靜靜地站在那裏,聽完這個消息後,她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嘴唇緊抿著,一言不發。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對於金二妹這樣對待自己妻子的行為感到無比憤怒和厭惡。


    金二妹的妻子因為一直未能生出男孩,便成了金二妹發泄怒火的對象,常常遭受他的打罵。這件事在村子裏早已是人盡皆知的秘密,大家對此都議論紛紛,但卻沒有人能夠真正地去改變什麽。


    江愛玲身為一個女人,聽到這樣的事情更是感同身受,因為她的閨蜜田萍便經常遭受丈夫暴力。向她哭訴過那種被丈夫欺淩、無助又痛苦的滋味兒。


    然而,盡管她對金二妹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同時也對那位可憐的妻子充滿了同情,但麵對這樣的局麵,她卻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畢竟,她們兩家之間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甚至連彼此的了解都僅限於知道對方的名字而已。在這樣淺薄的關係下,江愛玲實在難以找到合適的理由去幹涉別人家的家務事。


    即便兩家關係要好一些,可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家庭內部的矛盾糾紛往往錯綜複雜,外人貿然插手不僅可能無法解決問題,反而還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所以,縱使江愛玲心中有再多的不滿和同情,此刻也隻能默默地歎息一聲。


    上午的時光顯得格外寧靜,沒有任何繁雜瑣事打擾,林子諾帶著父母來到那片熟悉的森林練習射擊技巧。


    江愛玲全神貫注地聆聽著丈夫和女兒的悉心指導,他們耐心地講解著每一個動作要領以及射擊時需要注意的細節。


    再加上充足的彈藥供應,江愛玲的槍法可謂是突飛猛進。不得不說,除了後天的勤奮努力,她自身所具備的射擊天賦也是不容小覷的。


    此時,天空中的雪花已然停歇,大地被一層潔白的積雪覆蓋著,宛如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而那些躲藏在洞穴或樹林深處的動物們,也紛紛趁著這個時機跑出來尋覓食物。


    就在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中,一隻色彩斑斕的野雞正忙碌地用它尖尖的喙翻找著藏在雪地下麵的草籽和昆蟲。它時而警覺地抬起頭觀察四周,時而又迅速低下頭繼續專注於覓食。


    江愛玲靜靜地站在距離野雞大約 50 米遠的地方,雙手穩穩地握住槍支,凝心靜氣地將槍口對準目標。


    隻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她與那隻野雞。然而,時間將近兩分鍾過去了,她卻始終沒有扣動扳機開槍射擊。


    一旁的林建國和林子諾父女倆不禁無奈地對視一眼,心中暗自思忖:“這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肯出手啊?”


    “砰!”


    槍聲劃破了山林間原有的寧靜,對麵那隻五彩斑斕的野雞,隨著槍聲響起,身上瞬間濺出朵朵血花,隨後便無力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上。


    江愛玲目睹此景,那張原本白皙的麵龐上,不由自主地綻放出一抹如春花般燦爛的雀躍笑容。


    要知道,這可是她人生中的首次狩獵啊!盡管表麵看上去興奮異常,但實際上,她那顆小心髒從始至終都一直在劇烈跳動,緊張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不過還好,經過一番努力和嚐試之後,最終還是成功獵到了這隻野雞,就是時間用的久了些。


    林子諾父女兩人立馬激動地鼓起掌來,並齊聲歡唿叫好。而林建國則顯得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他雙眼緊盯著四周,也想打下兩隻獵物。


    見到爸爸媽媽如此興致勃勃、充滿期待的模樣,林子諾又怎會不滿足他們這個小小的願望呢?於是乎,她讓馬兒拉動著爬犁緩緩前行。


    一路上林建國夫婦二人悠然自得地端坐在爬犁之上,手持獵槍,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每一處角落。一旦發現有獵物出沒,他們便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盡情享受著狩獵帶來的無窮樂趣。


    然而,這一路走來所遇到的大多數都是些身形較小的動物。而手中握著的步槍具有強大的殺傷力,朝這些小家夥開上一槍,也剩不下多少可食用的部分了。


    江愛玲表現得極為出色,她竟然連續數次成功地獵殺到獵物。每一次扣動扳機後的精準命中都讓她的內心充滿了自信與驕傲,自信心瞬間爆棚。此刻的她仿佛化身為一名經驗老到的獵手,對這片山林中的生靈手握殺生之權。


    與之相反,林子諾則憂心忡忡。她害怕一旦自己離開這裏,家中的父母極有可能會按捺不住再次外出狩獵。


    到時候碰到的不一定是小動物了,如果是兇猛的野獸,人家可不會傻傻的呆在那裏讓你瞄準兩分鍾。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已至中午時分。經過一上午的努力,兩夫妻可謂是滿載而歸。爬犁上裏裝滿了豐碩的成果:整整五隻毛色鮮亮的野雞和三隻肥碩的野兔安靜地躺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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