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師父憔悴的模樣,楚輕歌內心焦慮不安,活像是揣了幾隻兔子一樣忐忑不安。


    印象中師父柳湘子是比自己爹爹還要安全的人物,無堅不摧,這世間萬物沒什麽是他的對手。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他也是血肉之軀會疼,會難受。


    楚輕歌攙扶著他,青黛也想幫忙,愣是幾番推脫不讓她沾身。


    細細的打量師父隱忍的模樣,楚輕歌心裏就更有了篤定,他是喜歡青黛的。


    隻是根深蒂固的想法更勝一籌,壓製住了心裏的那份欲望。


    “我沒事,哪有那麽脆弱。”柳湘子用力咬著唇,白淨的齒貝沾了絲絲的血紅。極大的痛苦在折磨著他,若不是如此,以他的氣度和忍耐力絕不會如此的。


    “是沒那麽脆弱,再撐一下這一輩子怕是都要過去了。”


    青黛斜靠在那裏,軟綿的像是沒什麽力氣一樣。


    一雙眼眸卻從沒有從她心愛的師父身上移開過,如此拚盡全力,不過就是想要找到柳湘子對他有感情的一點點證據。


    眨眼都覺得浪費時辰,生怕錯過什麽。


    炙熱的眼光在這個冰冷的山洞裏,顯得格格不入。


    久了,柳湘子都有些不自然,合上一雙狹長的眼目,調解一陣陣亂跳的不安的心。


    “師父,為何閉上眼睛啊?”青黛瞧見他慌張的小模樣,忍不住打趣兒道。


    “不想看到你。”


    柳湘子倒是也不含糊,張嘴就是暴力傷害。


    再配上高冷的眼神兒,簡直了。


    青黛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些想笑,這幾年沒見,師父的毒舌功力沒怎麽見長啊!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和當初的那句齷齪相比,殺傷力極低。


    過了這些年,青黛的抵禦力也比之前增強了不少,那些惡語,更是沒什麽無關痛癢。


    這次迴來,青黛更認定柳湘子是個嘴硬心軟的人,這次迴來像是注定,再也離不開了。


    “可是我想看到你,這些年我也試圖說服過自己,青黛啊青黛,你長得那麽美,為什麽不能去找別的男人呢。所以我去了……”


    她說著緊貼在柳湘子的手臂旁,目光幽怨又專注:“我真的去嚐試了,特別努力的!”說到激動的時候,青黛昂起小臉來,眼神裏閃爍著剔透的淚花兒。


    腦海裏快速閃過這些年的遭遇,遇到的形形色色的男人都有,也不缺少一些有魅力的。


    “他們真的很容易說愛,也很容易說什麽海誓山盟,我也有感動過的時候,但是後來我才發現,他們始終不是你。”


    青黛鼻頭酸澀,淚水一直在打轉。


    固執如她,當初那麽深愛,怎可以隨意就能找一個人替代。


    柳湘子又怎是尋常任何一個人就能替代的。


    兩人之間的緣分,其實要從青黛還是一條粉色的蛇的時候,修行的柳湘子在大雪紛飛的傍晚,見到了凍僵的她。


    心有不忍,笑的悲天憫人,將它揣在懷裏。


    青黛至今還記得,他懷裏暖暖的,帶著一絲絲的檀木香味兒,讓她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哪怕一輩子,倒是也開心快樂。


    可希望始終是渺茫,還是被迫分離。


    輾轉修行數個年頭,才修的做她的徒弟。


    “我等了這麽多年,才能當你徒弟,是不是我奢求太多了,就連這個身份都要被收迴去了?”


    兩行清淚滑落,他好像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現在才反應過來,好像都來不及了。


    “黛兒,為師這些年的教導你是一點都沒聽到心裏去。”


    他看著她,恍惚間像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感情,用力的握緊兩個拳頭。


    “冤枉啊!我都聽進去了,可是我克製不住對你的感情,真的!我不是沒有嚐試過,但是師父我就是做不到啊。”


    青黛從身後緊緊的擁抱著他。


    雙臂死纏,就像是擁抱住全世界。


    “放開!你……”虛弱的男人,高高在上的師尊那一刻也跌入神壇了。


    楚輕歌早就退了出去,給兩人獨處的時間,順便出門給師父尋一些草藥。


    “不放!你不要以為,你這樣兇我,就能改變我的想法嗎?”青黛很是擔心,整個心都在慌亂但是眼神兒萬分堅定,緊咬著牙關,說什麽好不願意放手。


    等了這麽久,再一次碰見,她依然是心有所屬。


    虛弱的柳湘子微微合上眼眸,歎口氣道:“何必呢?你應該知道,你我永遠不可能。”


    “那我就永遠陪在你身邊,你一天不接受我我就等一天,此生死了,還有下輩子。”


    青黛緊貼在他的耳邊,想用自己全部的熱情,來暖化這塊千年冰山。


    夢中千萬次的唿喚著他的名字,還以為找個相似的人,就能填補心中感情的空虛。


    她發現她錯了,那些不過就是可憐的替身罷了。


    柳湘子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著,不知道是內心控製不住的激動,還是全身疼的太厲害了。


    大口大口的喘息聲,聽的十分清楚。


    “師父,師父你怎麽樣?”青黛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慌亂的問道。


    “你抱的太緊了,快,快喘不過來氣了。”


    柳湘子捂著心口,無奈的看向她。


    那種錯愕的小模樣,猛然擊中了青黛的心頭,苦澀的笑容中略帶酸意。


    他不敢和她對視,強撐著要站起來。


    “我扶你!”青黛還是滿滿的熱情,這一次他並沒有拒絕。


    躺在那個堅硬的石頭上,青黛有些心疼,打了一個響指變化出來了一張狐狸皮給他墊著。


    那是一張極其厚實的狐狸皮,還是少見的粉色。


    和她真的很相配。


    對視上柳湘子的眸子,她趕緊解釋說:“我冤枉,這可不是我殺生獲得的,真的!是我撿到的一隻死掉的狐狸,瞧著這張皮毛很不錯的樣子,所以我……”


    “你沒有殺生就好,你和輕歌不同,殺生會更加滋長你心裏的魔意。到時候會步入你小師叔的後塵。”


    柳湘子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到那個時候,她麵臨的痛苦,是沒辦法形容的。


    “怎麽會呢,我比起小師叔善良多了,你瞧你那麽對我,我不是還是對你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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