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苗帶著春兒到韓村長家來吃飯,一進院,就聞到一股濃香燉魚湯的鮮味。


    看來韓大海這一個下午,沒少從冰河裏釣魚出來。


    韓嬸子見到徐苗她倆進院,就忙著從廚房裏走出來,一邊走還一邊笑著對徐苗嚷道:“他姑姑,我就說你是個厲害的。”


    “這才到韓家村幾天,就把老四的事兒給辦妥了。”


    “我聽老四說,少將軍還要讓他當個小頭目。這事兒是真的嗎?”


    韓嬸子對韓大海還沒去當兵,就給許了個小頭目的事兒,將信將疑。


    她總覺得這事兒是韓大海自己臆想出來的,哪兒有還沒出力,就給工錢的好事兒。


    肯定是韓大海高興懵了,聽差了少將軍說的話。


    徐苗見韓嬸子問起這事兒,麵色凝重道:“嬸子,是有這事兒,可這小頭目可不好當。”


    “弄不好,大海兄弟會有生命危險。”


    韓嬸子見徐苗說的嚴重,就覺得這事兒肯定不簡單,急忙拉著徐苗就往屋裏走。


    “他姑姑,進屋去好好說說。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哪有這麽簡單就讓他個臭小子當官的。”


    韓大海和韓老大正在屋裏忙著煮飯,韓家這四個兄弟,每一個都是做家務的好手。


    大概是家裏沒有女兒,韓嬸子拿這幾個兒子當閨女用,煮飯做菜整理家務,這兄弟四人樣樣通。


    韓大海見韓嬸子拉著徐苗進屋,就要忙著給徐苗跪下磕頭:“阿苗姐,我韓大海謝謝你。”


    說完,韓大海就要給徐苗跪下。


    韓嬸子見狀,衝著韓大海就踹了一腳:“滾一邊去,等你徐苗姐說完了,你再磕頭也不遲。”


    韓嬸子拉著徐苗走到裏屋火炕上坐下,一臉緊張看著徐苗問道:“他姑姑,你快說說到底是咋迴事兒,咋還會要了老四性命?”


    韓大海這時候,也和韓老大跟著走進裏屋,見狀,也都緊張得瞪著眼睛盯著徐苗看。


    徐苗坐在火炕上,把周冀城給她講的話說了一遍。


    最後徐苗說道:“大海兄弟,這小頭目不好做。你是要帶人摸到蠻人部落那邊,誰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是個啥情況。”


    “而且,蠻人你們也都見過,他們打起仗來有多兇狠,你們也知道。”


    “萬一在蠻人那樣遇到什麽狀況,弄不好就會丟了性命。”


    說白了,韓大海就是帶人去做奸細,是個極具挑戰性的差事。


    韓家母子三人聽完徐苗的話,都開始沉默不語。


    他們估計也沒想到韓大海一當兵,就去做個到蠻人部落裏摸底的奸細。


    這差事有多危險,他們當然能想象的出來。


    徐苗見韓家母子三人都不說話,也不急著催促,靜靜得和春兒等在一邊,看韓家人會如何迴應。


    徐苗在家就想好,要把韓大海去兵營裏要做什麽,如實告訴韓家人。


    就算現在韓村長不在家,也要讓韓嬸子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至於韓村長迴來後,韓家人怎麽商量,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但要把醜話說到前麵。


    韓大海愣了片刻,就起身直挺挺跪在韓嬸子和徐苗麵前。


    “阿苗姐,我願意去軍營裏做這差事。我不怕犧牲,能讓我為北疆百姓做點事兒,我韓大海死也甘心。”


    韓大海跪行幾步,抱住韓嬸子的腿:“娘,你讓我去吧。就算我不去,兵營裏也還會有其他兄弟做這事兒。”


    “誰做這差事都有危險。”


    “至少我在韓家村裏長大,對周圍的情況還算熟悉。”


    “娘,兒子向你保證,一定會活著迴來韓家村。兒子還要給你和我爹養老送終哩。”


    韓大海的話,說得韓嬸子淚水漣漣,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韓大海:“老四,娘不攔著你。但這麽大事兒,得等你爹迴來,再商量商量。”


    韓老大也跟著在一邊勸:“老四,這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等爹迴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再說。”


    韓老大也一時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支持自己弟弟去當兵。這去蠻人部落摸底的事兒,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他也不敢擅自做主,給韓大海出什麽主意,萬事等韓村長迴來再說。


    韓大海見韓嬸子沒有出言阻攔,知道當兵的事兒,算是成了一大半。


    如果他跟著徐苗多學點武藝,家裏人能更放心他接這差事。


    迴身對著徐苗拱手說道:“阿苗姐,明天一早,我就去你家裏跟著你學武藝。”


    “我不怕辛苦,也抗揍。阿苗姐你就多費費心教教我。”


    徐苗點頭。


    幾個人各懷心事吃了頓還算豐盛的晚飯,徐苗就帶著春兒迴家去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韓大海早早就敲開徐苗家大門。


    先是給徐苗的棗紅馬喂好草料,又拿起掃把,把徐苗家大院給打掃幹淨。


    就站在院子中央,一邊伸胳膊伸腿的鍛煉著,一邊等著徐苗出來教他學武藝。


    春兒在屋裏看到韓大海這樣,悄聲對徐苗說道:“二小姐,我看這韓四哥是下了決心想去當兵。”


    “二小姐,你說他能去上嗎?韓老伯迴來能答應讓他去?”


    徐苗心裏也吃不準韓村長迴來能不能放韓大海去當兵。


    畢竟韓村長都已經阻攔了韓大海多年,要是知道韓大海剛去當兵,就接了這麽個危險差事,徐苗也想不出韓村長能咋樣。


    徐苗先沒顧韓村長迴家後,能是什麽反應。


    現在是要把韓大海給鍛煉出來,就算韓大海日後不去軍營當兵,有點功夫在身上,日後對韓家村也有好處。


    徐苗換了身利落的練功服,又把頭發高高束起在頭頂,紮緊。就信步走出房屋,來到韓大海身邊。


    韓大海看到一身勁裝氣場全開的徐苗,結結巴巴說了句:“阿苗姐,你可別下手太狠,千萬手下留情。我還得留著小命去當兵呢!”


    韓大海覺得這時候的徐苗分分鍾就能殺死他,這樣的徐苗看起來就像草原上兇狠的母狼,殺氣騰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等待出擊。


    徐苗沒多和韓大海廢話,說了句:“大海,你準備好了嗎?”


    韓大海咽了口口水,點頭。


    徐苗伸手就拽住韓大海腰上綁著的腰帶,一用力,就把韓大海摔倒在地上。


    韓大海躺在地上懵了,他都沒等看到徐苗怎麽出手,就被摔了個四腳朝天。


    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渾身是土,衝著徐苗嚷了句:“阿苗姐,再來!”


    韓大海覺得他太憋屈了,被人摔了個仰八叉,還連人家怎麽出手,都沒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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