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大誠也在外頭熬了大半宿,下半夜兒子接班,早晨起來吃完飯還想迴屋補會兒覺,被老閨女逮住,父女倆關在屋子裏,就這次事件展開深入交流。


    “什麽?戴向晴說動物能傳染腦膜炎型鼠疫?這詞兒新鮮。”


    項海瀾嘴上懷疑,其實已經相信了穿書女說的話。


    堂哥的防疫宣傳小冊子裏對鼠疫種類有過介紹,除了腺鼠疫,肺鼠疫這兩種常見類型,還有腸鼠疫,眼鼠疫,腦膜炎型鼠疫等由鼠疫杆菌引起的傳染病。


    戴向晴的話信息量很大,腦膜炎型鼠疫不多見,傳播規律她也不了解,但是傷人最深的肺鼠疫在寒冷季節反而是傳染高發期。


    做局的人除了心思縝密,還是個病毒學專家,保不齊把兩種鼠疫病毒結合在一起了。


    “海瀾啊,動物不對勁是一定的,但是咱們要不要相信戴知青說的話?”老項跟女兒征求意見。


    項海瀾看老父親一眼,“您不是已經相信了嗎?問我幹啥?這病不可能徹底防住,過兩天就能見分曉。


    爸,戴向晴做夢前期得腦炎的人對這病有免疫力,你覺不覺的現在這波腦炎其實也是鼠疫?”


    “啊?”老項驚住了,越想越有可能,“就是啊,頭前兒我還納悶,腦炎是蚊子傳染的,這會兒都冷了,怎麽還會有那麽多人得病。”


    想到當護士的大女兒,老項急了,“那你大姐豈不是危險了!”


    項海瀾搖了搖頭,“大姐上迴來家時說,能控製,我懷疑先前這波是特務故意玩的障眼法,可能是泛濫的四不像傳的,病情相對弱,傳染率低,但是下一波就未必這麽溫和了,傳播快,死的人也多,不信你就看看。”


    老項猛拍大腿,“高,實在是高!這人腦子咋長的?海瀾啊……”話說一半,半大老頭轉身把門鎖上了,拿小眼神覷女兒,“今天話趕話,爸有個事想問問你,你跟小金朝夕相處,看得比我們清楚,你說會不會是他幹的?爸……爸實在憋不住了,一想怪滲人的。”


    項海瀾:“…………”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得了,大哥也別笑二哥,前天她不還把金熠當成大情種,以為他為愛殺人。就小金那雙眼睛,看根苞米棒子都深情,自作多情也不怪她。


    “爸,你和我媽是不是懷疑鄭迅和陶濤是金熠殺的?”項海瀾哭笑不得地把金熠的秘密任務告訴老項。


    老項先是誇張地大喘氣,接著猛拍大腦袋瓜子,“我就說往年也有巡山任務,今年幹哈還專門指定小金來幹,唉呀媽呀,這事整得,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愛瞎聯想也有好處,老項又分析上了,“對了,縣裏公安說,發現屍骨那個狼窩裏的狼也死了,保不齊這事跟特務也有關聯。”


    心中大石頭終於卸了,大隊長重新精神抖擻,覺也不睡了,背著手擺起官架子,“這事不是你一個小姑娘家該管的,你爹我在公社還算能說上話,放心,啥時候該提點上麵,我心裏有數,保準不讓他們起疑心。”


    項海瀾暗暗撇嘴,我都完成穿越任務了,我壓根就沒想接著管。


    送走老項,項海瀾端了粥和饅頭迴家,家裏的懶蟲補眠還沒醒。


    小金睡到九點才睜眼,疊好被褥,項海瀾把小飯桌擺炕上,端上鍋裏溫的飯菜,狗男人也過上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幸福生活。


    不管是不管,但還得關心一下犯罪現場,項海瀾問吃飯的小金,“你是怎麽處理的?”


    小金嚼完嘴裏的饅頭,喝了一口粥,慢條斯理地迴道:“我往山下煤礦的保衛科大院扔了個二踢腳。”


    “完了?”


    “嗯。”


    項海瀾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碗,“多說兩句能夠餓著你咋地?”這家夥就在說動物的時候話多。


    “把人炸出來後,又用彈弓射了個綁了石頭的紙團,通知他們上山處理現場。”


    項海瀾:?


    還能這麽指揮人幹活?


    小金勾了勾唇,“你當他們那的沉陷區隻出過一迴事?廢棄的坑洞長久不通風,裏麵會沉積毒氣,有一年泄露出來,毒死過不少動物。


    我等了很久,見山下起了騷動才通知他們的,煤礦保衛科大院在山腳下,正忙著防動物下山,有人幫了大忙,求之不得,也沒時間細查動物是怎麽沒的。煤礦不缺酸性的煤礦水,拿來搞腐蝕正好。”


    這人真是聰明,不怪他的假老丈人把他想成幕後大boss。


    可惜了山裏的動物,但是穿越係統都把她和金熠引到了正確地點,該怎麽處理明顯是一道送分題。


    哎,山上的植物枯榮有時,但願動物也能休養生息,大山比人類頑強,人類渣滓撼動不了自然的偉力。


    小金跟項海瀾的想法差不多,自認已經做到仁至義盡,個人力量微小,沒必要繼續插手,下一步怎麽辦,等上麵通知。


    作為紅旗大隊的一員,加入村裏組織的巡防大隊,嚴防下山動物。


    周邊大隊的山基線跟海邊生產隊的海岸線一樣長,大動物能看到,小動物黑燈瞎火的到處出溜,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來勢洶洶的病毒防不住。


    紅旗大隊在山係最末端還好,隔壁幾個大隊沒幾天陸續有人中招。


    沒被動物咬,卻生病了,狂犬病已經不成立。好多村子的防禦鬆懈了,又有更多人得了病。


    好在上麵反應快,部隊很快接手。


    像老項說的,用計之人實在是高,查出病不難,怎麽甄別這種病最難。沒有外來者幹預,這次還會重蹈覆轍。


    不知道項大誠是怎麽往上遞話的,兩撥得腦炎的人都被隔離起來,兄弟城市和兄弟省份各大製藥廠的慶大黴素源源不斷地運了過來。


    發現得早,控製得當,腦膜炎型鼠疫很快被遏製。


    小金也被征調,跟戰士們一起,在深山裏轉悠了一星期,在童牛嶺再往西的深山一處隱蔽的山洞裏,發現了幕後之人的實驗基地。


    裏麵各種包括老鼠和昆蟲在內的活體實驗動物和器官標本無數,很可惜,沒抓到人。


    事後怎麽抓人,更不關項海瀾的事,不過有一件事跟她還是有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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