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出來的是眼神有些渙散的金宇,還有那次被我踢襠的老二,此時的老二也是耷拉著腦袋,沒有了之前的神氣。


    在自家地盤上,怎麽兩個人是這種狀態呢?不應該呀!


    “誰在這裏撒野,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嗎?”


    在金宇他們之前出來的老頭,說話聲中氣十足,鏗鏘有力!


    “誰家的地盤呀這是,這好像也不是你家地盤吧!”


    我有些輕蔑的看著剛才說話的老頭,言語裏帶著一絲譏諷!


    金宇和老二本來在後麵磨磨蹭蹭的,聽到我說話,趕緊走了兩步,也來到了我們的跟前。一看是我們,那表情頓時有些精彩了起來!


    “狂妄小兒,你知道在和誰說話嗎?”


    老頭剛說完,旁邊就有人和他低語了兩句,老頭的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


    “和誰說話又怎麽樣?你能和我說,我就能和你說,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我知道這個人應該是靳曲,他那個死翹翹的兒子和他長的有幾分相像,就連說話時的那種狂妄勁,都如出一轍!


    就算他們在鼎盛時期,我都敢碰一碰,更不用說現在了,說實話,我還真沒把靳曲放在眼裏!


    “以後這裏就是南城幫的地盤了,不想惹麻煩的話,趕緊走,我今天不想動粗!”


    這是軟了嗎?嗬嗬,曾經的梟雄也不過爾爾呀!


    以後這裏就是南城幫的地盤了,這又是怎麽迴事?我把詢問的眼神投向了金宇和他的弟弟!


    兩個老頭竟然都唉聲歎氣的低下了頭,看來這裏麵有事呀!


    “金爺,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你這地盤易主,怎麽也不打聲招唿呢?”


    我沒搭理靳曲,而是轉身向金宇問話!


    “無言兄弟,一言難盡呀,等有機會再和你詳細的說一下這事的來龍去脈吧,都是我們西城幫技不如人,慚愧,慚愧呀!”


    “行吧,既然已經木已成舟,我也就不再多問了!那金爺我們就先告辭了,咱們日後再敘吧!”


    說完,我就和耀哥想走,人家不想說,我也不能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貿然出手,萬一幫了倒忙呢!


    “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扭扭捏捏的幹啥呀?無言兄弟來了,就讓他給咱們評評理呀!”


    這個二爺挺有意思,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竟然和我稱兄道弟起來,還把我放在那麽高的位置上,讓我給評理!


    “趙無言是吧,我知道你,咱們之間的賬,我會找你算,隻不過不是今天,你如果要走就趕緊走,不要影響我們談事情!”


    靳曲陰沉著臉,略帶威脅的看著我說道!我能感覺到他心中有火,他眼裏的殺氣出賣了他的內心。我和靳子雄的矛盾他是知道的,還找過我的麻煩,讓大阿姐交出我來!


    “那擇日不如撞日,有賬就今天算好了,也省的你找來找去。我聽說一年前你翻江倒海的找我,還讓大阿姐把我交出去,是不是有這個事?我現在就在這裏,你說怎麽著吧!”


    你讓我走,我還偏不走了,今天晚上的事,看來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靳子雄的死和我無關,但是打傷靳子雄,確實是我出的手,這事我認。至於有些人借著這個油頭,把靳子雄給殺了,這麽算下來,我還是受害者呢,別人有栽贓陷害的嫌疑!


    “既然你這麽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常風,盧誌飛,你們兩個去,把那個小子給我抓迴來!”


    常風和盧誌飛往前挪動了一下腳步,但是很遲疑,而且還都看向了靳曲!


    這兩個人算是有古武江湖的氣質,他們也很有自知之明,一年前的比試,我自己挫敗兩人的情景依然是曆曆在目,他們的功夫確實不錯,也值得人敬佩!


    “去呀,還愣著幹什麽?還要讓我親自動手嗎?”


    如果說靳曲隻是仗著常風和盧誌飛奪得了天下,那麽南城幫的實力也就這樣吧,但是相較於西城幫來說,還真是技高一籌,至於北城和東城幫,那就不太清楚了!


    “靳爺,我看今天就這樣吧,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善用通背拳的常風向靳曲說道,又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兩句!


    靳曲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可是並沒有再催促那兩個人向我發難!


    “先讓你多蹦噠幾天吧,哼!”


    “金宇,今天的事咱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盡快收拾一下這裏,趕緊搬出去吧!”


    “我們走!”


    靳曲留下一句狠話,帶著那些人浩浩蕩蕩的走了,會所的門前又恢複了冷清,隻留下了落寞的金家兄弟。


    那兩個已經五十多歲的老頭,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


    “金爺,我有事外出了一年,剛迴到東江市,就聽到您這邊的情況不太好,所以就趕緊過來看看,不知道是否能和我講講具體情況,如果需要我的話,我可以貢獻綿薄之力!”


    “無言兄弟,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就憑你老弟的這番話,就讓金某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來,裏麵請吧,容我把發生的事情向兄弟稟告一二!”


    我們隨著金宇兄弟進了會所,一路向上來到了我那次來的那個房間!


    還是那個房間,隻是帶著我們進了門裏麵的屋子,在那個房間裏,我們看到了兩個受傷的人在坐著調息,頭發有些淩亂,臉色蒼白,而且嘴角還有滲出的血漬!


    這兩個人我也認識,那次來西城幫,和他們交過手,功夫不錯,看來這是剛剛有一場惡鬥,兩個人都受了傷!


    我還是比較敬重這些習武之人的,在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的能感受到古武江湖人的氣息!


    我徑直走到其中一位年紀偏大的人身邊,蹲下身子,把住了他的脈搏!


    受了一些內傷,這時候氣息紊亂,還好沒有傷到經脈!


    當初在島上何老師給我的迴春活力丹,我一直帶在身上,既然迴來了,就時刻做著打架的準備,萬一碰上厲害的,那可是保命的玩意!


    我沉思了片刻,咬咬牙,還是拿出了兩粒,給眼前的這兩位放進了嘴裏!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打算出手幫西城幫,就得讓他們的戰鬥力快速複原。如果不救這兩個人,他們倒是不至於死,但是恢複起來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少則兩三個月,多則需要半年。


    如果到那時候,估計西城幫得被其他的幫派欺負成孫子,然後地盤被蠶食的渣都不剩了!


    過了幾分鍾,那兩個人的唿吸逐漸的平穩了下來,麵色也逐漸的有了一些血絲,應該是恢複過來不少!


    “感謝小友出手相救,我感覺好多了!”


    那個年紀偏大的人,從盤腿坐著的椅子上起來,向我拱手說道!


    受了內傷,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還需要中藥的調理,我又向金二爺要了紙和筆,寫了個強身健體的藥方,他打發人去采買了,受傷的兩個人也被人扶了下去!


    我們四個坐定後,金宇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卻急得金二爺抓耳撓腮。這哥倆有些意思,兩個人的脾氣一個沉穩的過了頭,一個過於火爆。


    我還記得那次,如果金二爺不那麽急躁,穩紮穩打,也不會給我製造一個踢襠的機會!


    “無言兄弟,這事有些難以啟齒,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金宇還是有些吞吞吐吐,我都感覺替他著急,老窩都不保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大哥,你快說吧,我都快急死了!你要不說我來說,我不怕丟人!”


    金二爺的脾氣果然暴躁,丟人的事都不怕。可知道,麵子對於江湖人來說是有多麽的重要,更何況還是地下世界的江湖人!


    “無言兄弟,阿耀兄弟,這個時候你們能來,也是把我金宇當朋友了,我也就不顧及顏麵了!”


    金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終於要開始了,快點說吧,我等的花兒都要謝了!


    “這事還得從兩年前說起,我有個女兒叫金秀珊,和靳曲家的那個靳子雄同歲。早些年我們哥倆和靳曲還在給人家做小弟,沒發家的時候,兩個孩子就認識,關係還挺好,也算是青梅竹馬!可是後來,靳曲家的兒子子承父業,依然在這條沒有迴頭路的路上走,我就不想讓他們接觸了,我家的秀珊也是這個意思,因為秀珊考上了大學,已經完全脫離了我們這一行,我感到很欣慰!”


    “可是靳家的小子不同意,對我們家秀珊是死纏爛打,甚至還進行了威脅。秀珊一個姑娘家哪能受得了這個,就告訴了我,希望我能出麵和靳曲聊聊,兩個孩子已經不在一個層麵上了,而且感情的事也不能用地下世界那一套,弱肉強食,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那時候靳曲是東江市最強大的存在,但是我也獨居一隅,想著還有多年前的那些交情,靳曲能給這個麵子,可是我真的想錯了!”


    “靳子雄那個混賬玩意,完全繼承了他爹的那些惡習!”


    “這個靳曲不但沒有讓靳子雄罷手,還鼓勵靳子雄追求我的女兒,說什麽男孩子追求女孩子要大膽,他給撐腰!竟然厚顏無恥的說我們兩家如果結為兒女親家,那屬於強強聯合雲雲!”


    “我金宇做這一行也有二十多年了,其實早就厭煩了打打殺殺的生活,早就有洗白的想法,到時候開個公司,讓女兒掌控著,能保證溫飽就行了!”


    這應該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金宇說話還慢,把後麵的金二爺急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又不敢打斷大哥的話!


    我一下想到一年前我打上西城幫的場景,看來金宇說的應該是屬實的!


    “當時靳曲說出這樣的話,我也不敢說什麽,畢竟實力還是很懸殊的,我怕弄個雞飛蛋打,當時就狠狠心說如果他們答應不再糾纏我的女兒,我可以把西城幫的地盤讓給他們!”


    父愛是偉大的,這個父親可以用幾十年打的天下,換取女兒的幸福,真的值得敬佩,我對金宇也有了一絲肅然起敬的感覺!


    “這個靳曲後麵的話聽進去了,可是並沒有履行承諾。他一直惦記我的西城幫,可是並沒有約束自己的兒子。靳子雄也是越來越有恃無恐,見軟磨硬泡不行,就對秀珊用了強!秀珊在被靳子雄那個畜牲強奸了之後,不忍屈辱自殺了!”


    “都是我害了珊兒,我空是一幫之主,竟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


    金宇說到這裏,竟然掩麵痛哭了起來。我也感覺到一陣酸楚,一個七尺男兒,在我的麵前哭的痛哭流涕!


    這就是江湖,這就是地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如果調換一下,金秀珊是靳曲的女兒,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


    金宇好不容易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


    “珊兒死了之後,我更加的心灰意冷。報仇無門,因為靳曲太強了,我也想找殺手殺死靳子雄,可是他身邊的保鏢太厲害了!剛才出去的那兩個,屬於我的左膀右臂,他倆聯手都不是靳曲家常風和盧誌飛的對手,太屈辱了!”


    “後來靳子雄被仇人殺了,靳曲一度把目標指向了我,我們有過幾次大規模的械鬥之後,也徹底成了仇人,可是靳曲一直惦記著我的西城幫,今天他們來,就是要拿走西城幫的掌控權!”


    金宇算是把故事講完了,屋裏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見過不要臉的,還沒有見過靳曲那麽不要臉的!把人家的姑娘害死了,還惦記著人家的家業,這簡直是不要臉至極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不是


    士可忍,孰不可忍


    這兩個有本質的區別!這件事,是屬於前者!


    我和耀哥聽的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可是金宇和金二爺卻是垂頭喪氣,一副生無可戀的狀態!


    遇到這樣的情況,說實話,確實有些丟人,怨不得金宇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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