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子、琥珀、姬神櫻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帳篷,迴來之時,手上拎著一盆灼灼炭火,火星在空中飛濺。


    總算有炭火取暖,黑火幫全體男性獲得了救贖。


    “你們是從哪找的?”李璟問了一句。


    淨子瞪了他一眼:“一群大男人,怎麽連口都開不了。”


    琥珀搖了搖頭,將身上的大衣脫下,披在了陸易身上,低聲道:“我們到的太突然,老婆婆說她考慮不周,不過她叮囑了一句,夜晚降臨時燃起篝火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你們暖和一陣就進去吧,別忘了把火熄了,我們也不是很需要睡覺。”


    一路奔波,幾乎沒有停息的時刻,好不容易到了伏羲城........總算是有個能落腳的地方,不需要睡覺是逞強,毋庸置疑。


    “沒事,我們把這盆火圍住,一點亮光都沒有。”陸易緊了緊大衣,笑著道。


    姬神櫻瞥了陸易一眼:“接下來要怎麽辦,你想好了嗎?”


    “沒有啊,你們先去睡覺吧。”陸易擺了擺手。


    這時,李璟看著陸易身上大衣,看向了淨子,眼裏露出渴望的光。


    淨子冷笑一聲,掀開帳篷,抓住帳篷掀起的瞬間,偷偷扔給李璟兩顆發燙的石頭。


    李璟當即握住石頭,做賊一樣,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內心已然轟起了一團火。


    “餘慧睡了嗎?”楚子淵抓住垂落的帳門,看了一眼,沒有看清。


    “睡了,睡得很快。”


    姬神櫻的話剛說完,餘慧便從帳門裏探出頭來,睡眼惺忪:“楚子淵,你進來睡吧,我已經睡醒了。”


    這就是所謂的高效睡眠吧。


    “沒事,我不困的,現在有火,我也不冷了。”


    楚子淵當然不冷了,最開始聽著姬神櫻那句話其實是有點冷,現在已經熱的嘴都咧開了。


    律爾看著這一幕,又看了一眼陸易身上的大衣,叫了起來:“現在誰才是真的小醜?我受不了了,李璟.......你在那盤什麽呢?”


    李璟被律爾逮到,當即眼神閃躲,將手背了過去。


    然後律爾便跟他扭打在一起,扣開了他的手掌。


    發燙的石頭,黝黑,圓潤。


    “好家夥,你背叛了單身小隊。”


    律爾眼裏燃燒著憤怒的火,隨即他抬起頭,看向了姬神櫻。


    姬神櫻麵無表情,掀開帳門,走了進去。


    琥珀看了一眼陸易,陸易點了點頭。


    琥珀也走進了帳篷。


    律爾無助的向範間看去,卻見範間笑了起來:“怎麽說,看來那份婚書屬於你了?”


    “我才不去!”律爾一口拒絕:“一般來說,需要婚書才能嫁出去的女孩,恐怕一定........”


    他的話沒有說完,他不太喜歡被背地裏說別人閑話.......


    安德魯搖了搖頭:“可是我們現在連那份婚書該送到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是啊,”範間看向陸易:“我們得先找到赫能和序列軌道消失的根源才行,現在我們隻是一群普通人,如果按照老婆婆說的那樣,這片草原上,應該有很多獸類,對我們來說,太危險了。”


    ................


    一晃眼,黑火幫在這個小型部落停留,已有三天。


    除了黑火幫女性專屬大帳篷外臨時搭建了一個小帳篷,其他沒有變化。


    一大早,地麵微微晃動,有唿喊聲響起,驚醒了熟睡的李璟,他立刻喊醒了身邊的楚子淵。


    楚子淵從厚重皮絨之中探出腦袋,順著敞開的帳門,向李璟指的位置看了過去。


    一小隊人出現在部落營地外,皆是精壯的男性,身穿裘絨,環身勾勒著漆黑的花紋,他們騎在一頭頭深棕色絨毛的壯碩羚羊身上,高舉著手中的獵物,環繞在肩頭的細繩上,還掛著帶血的結晶體,呐喊:


    “努母!”


    “努母!”


    “努母!”


    帳門被紛紛掀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個陣營,呐喊起來:“努母!努母!努母!”


    一邊呐喊,一邊捶擊胸口。


    仿佛某種特殊的韻律。


    這一幕實在震撼,李璟目瞪口呆,楚子淵的表情也沒好到哪去,一抬頭,才發現老大和範間已在外麵站著了。


    才發現老大和一邊的楚薰居然也在喊,也在捶胸。


    楚子淵哭笑不得。


    總之,狩獵的男性們歸來,小部落頓時熱鬧了很多。


    分配獵物這一過程,一直持續到了中午,黑火幫也被分到了一頭羚羊。


    貨真價實的獸肉。


    這些天,陸易他們吃的當然也是這些,隻不過那都是陳年臘肉,口感其實不算太好,而這一頭,鮮血還沾在絨毛之上,明顯是剛死沒多久。


    “為什麽這裏的獸類沒有覺醒?這片土地上的製約,對獸類同樣有效?”範間上下打量了那頭羚羊一眼,看向了餘慧。


    “說不好動植物大進化把他們落下了。”李璟笑著拍了拍羚羊的屁股。


    餘慧對這種事自然是相當感興趣的,取了一管血,進入了帳篷之中,而後,沒過多久她便走了出來,低聲說了一句:“並非沒有序列軌道,而是已經被封死了,它們的序列軌道有些特殊,在體表外,是可見的。”


    範間思考著這句話,突然想到了部落裏男女身上勾勒的花紋。


    這時,陸易拉住了一位路過的壯漢,從懷中掏出皺巴巴的煙,抽出一根遞了上去。


    壯漢愣了一下,而後笑著停步。


    “你們就是救了紮魯巴的那夥人吧?聽說是從食人草手裏?”壯漢接過香煙,嗅了一嗅,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可是稀罕貨啊!這要從伏羲帳兌換,恐怕得要三顆獸類結晶,不!起碼五顆。”


    食不食人草的........哥們,我就剩三根了,你一口抽一半啊。


    陸易眼睜睜的看著那壯漢吸了口煙,肉眼可見煙在縮短.........


    “我叫陸易。”陸易心在滴血,甚至忍住了陪一根的欲望。


    “我叫阿巴特。”壯漢露出燦爛的笑容,將拳頭捶向胸口。


    陸易也跟著錘了一下,這樣他們應該就算朋友了.........


    這個部落根本沒有爾虞我詐,最初陸易他們還會警戒,畢竟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大家又都變成了普通人,後來才發現,根本是多此一舉。


    民風淳樸的可怕。


    所有人團結在一起,沒有任何隔閡。


    總之,到了這,有種迴家了的感覺。


    “我想問一下,”陸易看著另外那半根煙在風中消失,將手中的煙塞到了懷中最深處:“為什麽羚羊沒有覺醒呢?”


    “你們是從哪來的?怎麽連這都不知道。”阿巴特露出毫不掩飾的驚愕,略帶嘲諷吧。


    “我......我們是從曙光城來的。”


    “呦,那裏可離得挺遠啊。”


    陸易相當無語,三天以來,每次被人詢問,都有一種他們是傻子的既視感。


    “所以........”


    “這沒什麽大不了,很多獸類都被鼠神族剝奪了神格,原因有很多,總之,它們迴到了最開始的樣子。”阿巴特笑著道。


    範間很快靠了過來,捶了一下胸口:“我叫範間。”


    阿巴特自豪的再捶胸口,做了一遍自我介紹。


    這樣,他們也算是朋友了.......


    範間張口便問:“你剛才說的伏羲帳是什麽?獸類結晶又是什麽?”


    話音剛落,未等阿巴特開口,一位年輕小夥子突然脫離紛亂的人群,朝布魯走了過去。


    布魯正靠在圍欄邊上,曬著太陽,微風吹拂起她的長發,她的表情略顯愜意,閉著眼睛,享受著風、陽光、遼闊以及自由。


    看得出來,她應該很喜歡這片草原。


    不過,布魯手上是沒停的,她正扔著一塊金燦燦的石頭,扔起落下,重複多次了。


    ——金赫界石。


    她應該是那種手上一旦停下就會不安的類型。


    年輕小夥子徑直走到了她的麵前,拳頭落在了額上。


    阿巴特看著這一幕,皺起眉頭,吼了一聲:“卡魯爾,你在幹什麽?”


    “那是什麽手勢?”陸易問。


    來了這麽多天了,第一次見。


    “那是決鬥手勢,他要挑戰我們的恩人!”


    阿巴特迴答著這個問題,已經朝那位名叫卡魯爾的青年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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