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宇卻不肯收下她的錢:“姐,我用不著錢,你自己留著吧,你多給自己買點好看的衣服。”


    每次他見到楊蘭珈的時候,楊蘭珈永遠都穿著最普通的休閑裝和平底鞋,從來沒有跟其他這個年齡階段的女孩子一樣穿著漂亮的裙子和鞋子。


    他身體不好,什麽忙都幫不上,還一再的成為姐姐的負擔,這讓楊辰宇每次都是想要見到楊蘭珈單是卻又不敢見到她。


    “你拿著,這點錢姐姐還是有的,你照顧好自己,對我來說比什麽都重要,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楊蘭珈說道。


    至於外麵的楊國信,從母親死後,從繼母上門開始,從她懷疑自己母親死亡真相開始,楊蘭珈就再也沒有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親人。


    楊辰宇拗不過她,隻能暫時把錢給收下來,他說:“那我先給姐姐存著,等姐姐需要錢的時候,我再給你。”


    楊蘭珈聽著他的話,輕輕的笑了下,也沒有放在心上。


    “我給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楊蘭珈問道。


    楊辰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躺在那裏,讓她給自己坐著身體檢查。


    楊蘭珈見他看著自己,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什麽事情,以後一定要小心,不能再發生這次的事情了,知道嗎?”她還是不放心的進行叮囑。


    楊辰宇點頭,但實際上,心裏卻清楚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一個人能掌握的,就比如這一次的“溺水”,如果不是那對狠毒的兄妹把他按在浴缸裏不讓他出來,他也不會“溺水”。


    他在家裏遭遇的一切事情,都從來沒有跟楊蘭珈說過,他身體不好,如果說了以後,姐姐一定會帶他走,但那樣姐姐身上的重擔又會多一個。


    姐姐是要結婚的,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他不能永遠都成為她的拖油瓶,耽誤她的生活和幸福。


    “我知道了。”楊辰宇說道,“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沒有事情,有事情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實際上,楊辰宇很少給楊蘭珈的電話,就是在非常想她的時候,才會打上一通,但也都是在詢問楊蘭珈的近況,而在說到自己的時候,永遠都是很好。


    楊蘭珈:“我再陪陪你,等你睡了以後,我再走。”


    楊辰宇握著她的手,“好。”


    在半個小時後,等確定楊辰宇真的睡著了以後,楊蘭珈給他掖了下被子後,這才起身從病房裏離開。


    因為姐姐在身邊,楊辰宇睡著的時候很舒心,連嘴角都帶著笑容。


    隻是這份安心和愜意並沒有能夠持續太長的時間,在吳梅紅進來以後,看著睡在床上的楊辰宇,發狠的掀開被子,揪住他胳膊上的肉,把人給擰醒。


    楊辰宇被疼醒,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看到了站在病床邊的吳梅紅,連忙坐起身,低著頭。


    “還裝死幹什麽?!你知不知道在醫院住一天需要多少錢?!趕緊起來,給我迴家去!”吳梅紅不耐煩的說道。


    楊國信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被欺負,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對於這個病怏怏的兒子,楊國信也從來都沒有上心過,反正他還有一個兒子,這個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擔心絕後的問題。


    楊辰宇因為身體虛弱,起床的動作慢了一點,就被吳梅紅直接從床上給拽了下來,腳步踉蹌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上。


    口袋裏的銀行卡,也因為這一下子摔倒給掉了出來。


    雖然楊辰宇已經第一時間的想要用手給蓋住,但還是被眼尖的吳梅紅看到,一腳踩在了他的手上:“這是什麽?你哪裏來的銀行卡?是不是偷了家裏的錢存起來?”


    楊辰宇的手被她給踩住,動彈不了,也沒有辦法抽出來,“我沒有偷錢,這錢是我的,你讓開。”


    吳梅紅在家裏欺辱他已經成了習慣了,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人來看,低下頭就想要把銀行卡給拿起來,但一直都跟軟包子一樣的楊辰宇現在卻把銀行卡拽的死死的,根本就不鬆開手。


    吳梅紅嚐試拽了兩下以後都沒有能夠把卡給拽出來,惱羞成怒以後,忽然拽著他的胳膊,“啪啪”的給了他兩巴掌,同時還在叫囂的說道;“你吃我的喝我的,現在還學會偷錢了,把錢給我拿出來!”


    楊辰宇喊道:“錢是我姐給我的!我沒有偷你的錢!”


    吳梅紅聽到是楊蘭珈給他的錢,心裏已經信了,畢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楊蘭珈對於這個病秧子有多麽的在乎,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一再的從她的手裏弄到錢,不過……


    “你說她給的就是她給的?!小小年紀還學會撒謊了,她一個女孩子能掙多少錢?還有閑錢給你?我說每個月怎麽家裏的錢都對不上數,原來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吳梅紅一把將銀行卡給奪了過來。


    楊辰宇想要跟他爭搶,吳梅紅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一旁的楊國信:“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教訓教訓這個逆子,偷了家裏的錢還不承認!我一天天的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現在兩頭都不落好!”


    在她叫喊的聲音裏,楊國信動了,按住了楊辰宇的胳膊,“還嫌丟人丟都不夠是不是?!你媽說得對,無論這錢是怎麽迴事,你一個小孩子每天都在家裏也用不了錢,這錢就給家裏用來開銷了,我也不再跟你計較這錢到底是怎麽來的。”


    他一副當家人主持公道的樣子,楊辰宇紅著眼睛喊道:“那錢是我姐的!我以後還要還給她!你們不能動!”


    楊國信認為自己已經給足了他麵子,但是他還在病房裏這麽鬧就實在太不懂事,在他還要把錢給奪迴來的時候,一把將人給摔到了旁邊。


    楊辰宇自幼體弱多病,雖然快成年了,但是身體完全沒有一個馬上要成年男子的健朗,被他這麽一甩,就磕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頓時急促的咳嗽聲就響了起來,“咳咳咳咳……”


    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


    路過的護士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你們在幹什麽?”


    楊國信跟吳梅紅看到人來了,收起了自己兇狠的目光,上前扶住楊辰宇,“哎,你說說你這孩子,家裏又不是沒錢,你幹什麽這麽著急出院?咱們再住兩天不好嗎?你就聽爸媽的話,不要再鬧了,好好聽話。”


    楊辰宇不想要給他們扶著,但是因為咳嗽並沒有多少的力氣,而且吳梅紅死死的掐住他的胳膊,帶著非常明顯的警告意味,讓他隻能被迫的配合他們演出。


    護士看到這一幕,隱隱之中覺得好像是有什麽地方有些奇怪,但是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到底是奇怪在什麽地方,在她還沒有想明白的時候,吳梅紅就已經開口了,她對著護士說道:“你看這孩子就是不太喜歡住院,想要迴家,既然他的身體也沒有什麽事情了,我們就辦一下出院手續吧,我們在家裏照顧也是一樣的,哎……這孩子就是從小不太聽話。”


    說完看了眼楊國信,示意他去辦理出院手續。


    護士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麽,跟著楊國信一起出去了。


    迴到家裏以後,吳梅紅徹底的把自己本來的麵目給暴露出來,因為楊辰宇在醫院裏反抗她的事情,讓她懷恨在心,直接把楊辰宇綁了起來,丟在了雜物間裏。


    而這間擺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有一個地鋪的狹小空間其實就是楊辰宇住的房間。


    “你給我好好的反省反省,今天這兩天就給我餓著,看你還敢不敢再偷家裏的錢!”說完,吳梅紅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等吳梅紅的一對兒女迴來,他們一家四口在餐桌上大快朵頤,時不時的還要嫌棄保姆端飯的速度太慢,都飯菜都上桌以後,一家人有說有笑的。


    飯菜的香味飄到楊辰宇的跟前,他卻連動彈一下都不行。


    等到了晚上,他們都去睡覺以後,保姆這才偷偷的來到雜貨間,沒有敢開燈,就用手機照明,看著被綁起來,臉上紅腫的楊辰宇,無奈的歎口氣說道:“我給你把繩子解開,明天快天亮的時候再給你綁上……”


    “謝謝王姨。”楊辰宇很有禮貌的說道。


    王姨對他的遭遇很是可憐,但是她一個出來打工的也沒有能力做什麽,隻能每次他被為難的時候,偷偷摸摸的來幫點小忙,“哎,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的親姐姐不是個醫生嗎?你讓她把你帶走吧,你在這個家裏也不是個事,他們啊……隻會為難你。”


    楊辰宇咳嗽了兩聲,低著頭,小聲的說道:“姐姐自己生活也不容易,我不能再拖累她,等我成年了以後,我就自己搬出去住。”


    王姨再次歎口氣,給他拿了個饅頭,一點鹹菜:“你先將就著吃點吧,等明天他們出去以後,我再給你做點好吃的。”


    楊辰宇接過來:“謝謝王姨。”


    王姨看著這個懂事又瘦弱的孩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楊蘭珈躺在床上,想著楊辰宇的病,有些心煩,她雖然被稱為是天才醫師,能治療常人無法治療的很多疾病,但是她最想要治療的疾病卻沒有辦法。


    她是天才醫師,卻無法救治痊愈自己跌親人,這件事情在楊蘭珈看來,真的太諷刺了。


    想著這件事情,她明明已經很困了,但是卻在很晚的時候才能睡著。


    ……


    明展淵從部隊裏出來,換上了西裝革履,坐在商務車上,聽著趙秘書匯報接下來的行程。


    但是卻有些走神,趙秘書說了一會兒以後,發現自己沒有得到明總任何的迴應,就狐疑的把頭給扭了過來,發現明展淵正在看著窗戶外麵發呆。


    從趙秘書跟在明展淵身邊開始,在他的印象中,明展淵永遠都是雷厲風行,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條不紊的,幾乎從來沒有露出過此刻的神情,帶著追憶和幾分的茫然。


    趙秘書眨了下眼睛,這才能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明展淵真的是在……迷茫。


    這個發現對於趙秘書來說,簡直有點驚悚,想要仔細的去看八卦,但是卻又不敢真的去看,萬一被發現,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隻能默默的在一旁睜著明展淵自己迴過神來。


    明展淵其實也沒有多想什麽,他隻是想到了上次跟楊蘭珈一起來這邊的畫麵,當時她一口一個老公甜甜的叫著,還會對他撒嬌,還穿著漂亮的裙子在一旁等他,中暑了以後還會抱著他……


    但是現在,想到現在楊蘭珈在麵對他的時候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明展淵就有種唿吸不暢的感覺。


    果然古人說得對,這個世界上就是唯有小人與女人難養也,變臉變得那麽快,剛剛離婚沒有多久,就能跟其他的男人糾纏不清楚。


    那個白倫逸無論是從長相、家世、能力有什麽地方比得過他?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眼光?


    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離婚,難道離婚以後不應該找個也要跟他一樣優秀的男人?


    找個不如他的,她到底是什麽眼光?!


    等迴過神來的時候,明展淵發現趙秘書正在暗中的看著他,於是冷著臉問道:“為什麽不繼續說接下來的行程?你領著工資就是來發呆的?”


    趙秘書:“……”他非常想要說自己剛才其實就已經把部分的行程都給說完一遍了,但是麵對明總的威嚴,趙秘書最後也隻能把自己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下去。


    “是,接下來明總有一個國外的會議要參加,已經訂好了機票,是兩個小時候的飛機,我們現在就是在去往機場的路上,然後……”


    趙秘書任勞任怨的,不敢有絲毫抱怨的把接下來的行程又說了一遍,兢兢業業。


    明展淵聽著,微微的點了點頭。


    楊蘭珈在機場看到明展淵的時候眼睛頓了一下,但也就隻是一下而已,不過就是一秒鍾的時間,然後就又把目光給撇開了,就像是在機場遇到了這麽多陌生人一樣的態度。


    明展淵其實比楊蘭珈還先看到她,所以這才停下了腳步,隻是在看到楊蘭珈非常不在意的將目光看過來又毫不在意的移開的時候,他身上就生出了冷意。


    趙秘書被他身上的寒氣給凍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朝著明展淵看著的方向看過去,在看到楊蘭珈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明展淵,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那邊……好像是太……楊小姐。”趙秘書開口還是習慣性的想要喊太太,但是馬上就意識到楊蘭珈已經跟明展淵離婚了,這個時候再喊太太就有些太不合時宜,就隻能換了一個稱唿。


    明展淵麵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覺得我看不見?”


    趙秘書咽了下口水,“當然,明總您的視力比我好那麽多,當然肯定一定能看到……楊小姐好像是一個人來的,我……要不然去問問?說不定跟咱們是一個航班也說不定。”


    雖然趙秘書覺得這種可能性真的太低了,畢竟航班那麽多,如果這都能碰上,那真的是太巧合了。


    但是即使可能性低,作為一個合理的秘書就是要能夠精準的把握住上司的想法,所以趙秘書看的很明白,雖然明展淵跟楊蘭珈離婚了,而且還是明展淵自己主動提出來的,但是很明顯沒有放下的人也是明展淵。


    或許他們明總還存在著想要複婚的想法,所以作為一個出色的秘書,趙秘書覺得自己有責任要給兩人多多製造一下相處的機會。畢竟任何想要挽迴感情的想法如果不付出實踐和行動的話,那就隻能是個想法。


    明展淵雖然沒有給出肯定的迴答,但是也並沒有反對,隻是看了一眼趙秘書。


    趙秘書當即會意,點了點頭以後就朝著楊蘭珈的方向走了過去。


    剛剛過完安檢的楊蘭珈看著走過來的趙秘書,有些詫異,“趙秘書有事情?”


    趙秘書心想他當然沒有事情,有事情的人就是不遠處,但是現在麵對楊蘭珈的問話,他隻能笑著說:“沒有什麽大事情,隻是看到您在這邊,就想要來打個招唿,我們跟明總要去國外進行實地的調研,不知道您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楊蘭珈對於他們要去什麽地方不感興趣,但是既然人家主動走過來問了,就隨便的開口迴答道:“瑛國。”


    趙秘書聽到她的迴答後,睜大了眼睛,不相信世界上竟然真的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她竟然也要去瑛國,這不是連上天都在幫忙嗎?


    “真是太巧了,我們也要去那裏。”趙秘書笑著說道。


    楊蘭珈聽到趙秘書的話詫異的挑了一下眉頭:“那還真是挺巧的。”


    趙秘書覺得這麽好的機會,可能就是注定他要做這麽媒人了,於是說道:“既然這麽巧,而且路途遙遠,不如……”


    “不如我們就當做不認識,大家各走各的。”楊蘭珈在趙秘書發出邀請之前,直接了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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