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是培養精英學子,傳授儒家經典及治國理政之道的地方。


    學子們在此研習四書五經,兼修文理,以期成為德才兼備之人。同時,國子監還協助朝廷舉行科舉考試,選拔優秀人才入朝為官。


    所以,想要讓家中子孫入朝為官的,擠破了頭都要進國子監,隻要能進國子監就相當於一隻腳踏進了朝廷。


    宋曦希正準備出府的時候,陸戰湛“噠噠噠”地跑了過來,牽住了宋曦希手,眨巴著大眼睛滿是好奇:“娘親娘親要去哪兒啊?娘親不是說今天陪孩兒一起做紅豆餅嗎?”


    宋曦希一拍腦門,差點兒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看著陸戰湛這招惹喜歡的樣子,她彎腰將人抱起來:“娘親要去見幾個人,若是成功了,以後更多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子就都有書讀了,你要不要和娘親一起去啊?”


    陸戰湛咧嘴一笑:“這是好事兒,孩兒願意和娘親一起去!”


    說著,陸戰湛就跟著宋曦希出了府,將要做紅豆餅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


    到了國子監,今日國子監最高長官曹權這個國子監祭酒並不在。


    國子監司業柳逸風,也就是曹權的副手,協助祭酒處理國子監日常事務的官員正好在,他認得宋曦希,見她似乎是有事情,就讓她進來了。


    柳逸風這才注意到宋曦希身邊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團子,陸戰湛仰著頭看著柳逸風,乖巧一笑,露出可愛的小酒窩和還沒有長齊全的牙齒。


    柳逸風很想上去捏一捏陸戰湛的臉,但是他忍住了,按住了自己的手,不讓自己胡作非為。


    柳逸風對著宋曦希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問她:“掌印夫人今日怎麽有空來國子監了?”


    要說先前俞明帝在位的時候,陸乘淵還算是臣子。


    如今朱俞明直接成了太上皇,陸乘淵雖然名義上還是司禮監的掌印,但實際上已經是類似於攝政王,甚至不少百姓私底下都認為他就是靖國的皇上。


    而宋曦希,陸乘淵的夫人,若是這麽算的話,就是靖國的皇後。


    皇後親自光臨國子監,讓柳逸風的心中多少都有些膽戰心驚。


    宋曦希看的出來柳逸風的緊張,她笑了笑:“國子監的學子們才華斐然,可願意在閑暇的時候來書院教導更多的孩子們?”


    “吃穿用度,書院來出。”


    柳逸風想了想,召集了幾個書院的學子過來,對著宋曦希將幾人一一介紹給她,他說:“這些人都是傑出之輩,夫人可看一看,指導指導。”


    宋曦希擺擺手:“指導倒是談不上。”


    宋曦希看的出來,這幾個學子身穿錦服,個個都是家中資產頗豐,並不缺這些教書的銀錢,該如何吸引他們來書院呢?


    陸戰湛拽了拽幾個學子的袖子:“娘親希望你們到書院教書,你們可有什麽條件?”


    幾人都被奶聲奶氣地陸戰湛逗笑了,這小家夥說話倒是直接,不過倒是給了這幾個學子台階下,讓他們能談一談聊一聊自己的條件,和掌印夫人好好商議一番。


    其中的一個學子開口:“夫人,教導孩子們讀書寫字我們是願意的,隻是……我們需要留出一些時間去相看。”


    他們這些讀書人,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讀出了些名頭,這年歲也到了。


    眼下,他最著急的是娶不到媳婦,他在書院整日麵對的都是學生和同僚,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女子。


    家中不急著讓他們讀書了,開始急著讓他們相看。


    可相看的那些女子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想要找到知音,有著共同追求的女子作為妻子,攜手相伴一生。


    宋曦希立刻就明白了:“相看?在書院有很多相看的機會,而且,要比在雅集、詩會、宴會相看要更自然,不會太過於尷尬。”


    “而且,有很多次可以交談的機會,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彼此。”


    “哦對了,我們還有聯誼活動。”


    幾個學子聽著宋曦希的話都是眼睛一亮,隻是對這兩個字不太明白:“聯誼?”


    宋曦希點點頭:“對,我們書院不僅有男先生,還有女先生,偶爾會將大家召集在一起聚餐。”


    “還會有一些活動一起玩兒,這就是聯誼。”


    上次書院剛開門,就陸陸續續地來了很多閨秀,宋曦希看的出來,她們很喜歡看書讀書,也喜歡教書育人。


    當時她就提出若是她們願意,她們可以來書院教書,賺取錢財的同時,也可以積累一些人生經曆。


    如今朝中準許女子為官,在書院教書的經曆也能為她們日後為官打下基礎。


    宋曦希看出幾人心中的擔憂,她繼續說:“彼此熟識,也都是守規矩的讀書人,也不算是逾矩。”


    聽了宋曦希的話,這些學子們麵露喜色,國子監裏清一色的都是男子,日複一日的,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和女子說話了。


    ……


    出了國子監,宋曦希十分高興,這一通走下來,約莫有十幾個學子願意來書院教書。


    軟萌可愛地陸戰湛抱著宋曦希的脖子:“娘親,這些人夠嗎?”


    宋曦希搖搖頭:“還不夠,我們再去找找。”


    宋曦希上了馬車,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陸戰湛很快就窩在宋曦希的懷裏睡著了。


    到了茶館的門口,宋曦希將陸戰湛輕柔地放在馬車的軟墊上,給他蓋上了被子。


    將金釗和碧桃都留了下來,讓他們好好保護陸戰湛。


    進了茶館,宋曦希說了書院的事情和今日去國子監找教書先生的事情,她問彭仁寧:“你認不認識京城的窮苦的書生,舉子之類的?”


    “我們可以出重金供他們讀書,隻要他們願意在空閑之餘來書院教書,給孩子們當夫子。”


    “這些人可以錯開教書的時間,這樣,即使也有請假,或者中途離開,也不會影響孩子們讀書。”


    說著,宋曦希又看向衛詩蘭:“還有,小蘭蘭,還有沒有你認識的才學的女子願意來書院教書的?”


    衛詩蘭想了想:“我迴去問問,隻是男女一同教書,怕是有些閨閣女子無法接受,家中也不會同意。”


    “我們會把書院分成女學和男學,平日裏是分開的並不混上,隻有在逢年過節宴請的時候,還有舉辦活動的時候,才有機會男女同席。”


    “進書院的人都要進行資格審查,他們的身份、背景、過往都必須幹幹淨淨,但凡是有汙點的都不能進書院,畢竟是要教書育人。”


    “而且,大多數進書院的都是有分寸之人。”


    幾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敲定了一些事情之後,宋曦希就離開了茶館。


    ……


    陸府,天氣越來越冷,宋曦希坐在床邊繡衣裳。


    陸乘淵進來後將她攬在懷裏,看著她手裏的繡品,欲言又止。


    宋曦希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她說:“這是給戰湛繡的圍巾,天氣越來越冷,隻要腳暖和了,脖子暖和了,下了馬車去外頭就不會太冷。”


    “鞋子,我讓碧桃在裏麵多加了幾層絨。”


    宋曦希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他:“你想說什麽?”


    陸乘淵笑著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曦希,你作畫是極好的,可這繡花……鴛鴦繡成鴨和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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