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願意總是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呢?


    很快,京城的百姓們都知道了陸乘淵並不像是傳聞中的那般陰狠。


    那些從埕州傳出來的宦官當權,惹得天怒降下天罰的傳言,也不攻自破。


    原來,陸乘淵府上晚上傳來的慘叫聲是陸乘淵在審問犯人,早上拖出去的死人也是罪該萬死的罪犯。


    原來,埕州的孩童失蹤是當地的官員所為,陸乘淵不僅懲處了相關的官員,還將失蹤的孩童都尋了迴來送迴了家。


    原來,煙花爆竹黑作坊是蕭柳的產業,爆炸之後是陸乘淵不顧危險地立刻帶人去了爆炸現場,將災民們都解救出來,還發放了米糧。


    陸乘淵這麽勞心勞力地處置著惡賊和敵國的細作,卻還要被罵是妄圖謀權篡位的閹狗。


    百姓們看著這些免費的小冊子,看著上麵的圖畫,議論紛紛:“原來掌印大人做了這麽多好事!”


    “究竟是誰在傳掌印大人吃人腦髓啊,荒唐至極!”


    “唉,我從前不明白事情,說了不少掌印大人的壞話,如今想來,慚愧慚愧,不如,我們去掌印大人的府門前表示表示感謝吧!”


    “好啊好啊!”


    眾人一拍即合,三三兩兩地叫著鄰裏鄉親,拿上家中的餅子雞蛋鹵肉,結伴往陸府去。


    陸府的門房和守門的侍衛像往常一樣守著陸府,忽而瞧見從四麵八方湧來了不少民眾,都提高了警惕,握著手中的劍,準備隨時將劍出鞘。


    可這些民眾臉上都帶著笑,看著陸府的眼神之中又滿是崇敬,一時之間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前來感謝的百姓們圍在陸府的門口,見不到掌印大人,便將自己帶過來的東西都放在了府門口,一時間,府門口堆放了不少東西。


    陸乘淵從宮裏迴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門口堆放的數十個草編的籃子。


    霄徹掀開馬車簾子,扶著陸乘淵下來:“督主,門口的這些東西都是送給督主的!”


    “現在督主的名聲,可比之前好多了,有一位住在河邊的嬸婆知道了河道是您督促著修建的,還送了一籃子雞蛋呢!”


    “還有,之前因為煙花爆竹黑作坊爆炸而受傷的民眾,都十分感謝您和夫人,送來了大餅子、布鞋……”


    陸乘淵看過去,心裏歡喜,卻還是皺了皺眉:“怎麽還能收他們的東西?”


    被人喜歡敬慕,原來是這種感覺。


    但百姓們都是貧苦非常,送來的都是家中最好的東西,他們的日子可該怎麽辦?


    霄徹拱拱手:“督主放心,屬下已經問過門房了,夫人先前交代過,若是有人前來表示感謝,一定不能讓他們空手而歸,早就讓賬房準備了金條。”


    “那些嬸婆和大爺走的時候,屬門房和守門的侍衛們悄悄在他們的袖子裏塞了金條。”


    霄徹不禁感歎:“還是夫人想的周到。”


    ……


    前來表示感謝的百姓們離開陸府後,各自迴家,路過向府,有人看著門口狐疑地說了一句:“這家府上看起來也像是官員的府邸,怎麽大門上還掛著大蒜和桃木劍?”


    “莫不是沾染了什麽邪祟?快走快走,可別沾染上晦氣!”


    路過向府的百姓們聞言,都快步離開。


    向府內,下人們在各處房簷門廊上都掛上了大蒜,用來驅邪。


    自從玉錦懷了身孕之後,向母便讓人在府上各處掛上了辟邪的東西,她找大師算過了,自己小兒子向雲瑞的死,還有兒媳婦宋昔月小產,都是因為府上沾染了邪祟。


    不然,府上怎麽會接二連三地失了兩條人命?


    向母聞言心中一驚,給了那位大師好些銀子,這才求來了這避禍的法子。


    等下人們將府邸上下都掛上了大蒜,在地上都灑了白醋之後,向母去了玉錦的院子裏讓她好生歇著。


    她從前懷有身孕的時候也是該幹活的時候還是要幹活,所以對於家中的媳婦,懷孕了可以什麽都不做,十分看不順眼。


    可如今不同了,宋昔月小產過後,讓她更加珍惜起玉錦肚子裏的孩子來。


    從前還有小兒子向雲瑞,可他死了之後,向家可就剩下向雲起這一根獨苗了,她絕不能讓向家的香火就此斷了。


    向母還特意囑咐向雲起,說是孕婦懷孕期間情緒起伏大,要他多多照顧著些。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向雲起迴府之後見玉錦還等在門口,他扶著玉錦:“如今你有了身孕就不必日日在府門口等著我了。”


    玉錦挽住向雲起的手,笑著將頭靠在他的胳膊上:“每日等主君迴來,就是妾身每日最開心的事情了。”


    “出來在府門口等著主君,也不累的。”


    “一想到主君就快要迴來了,錦兒心中歡喜的很。”


    向雲起笑著攬著人走了進去,手覆蓋在玉錦的肚子上,滿眼的柔情。


    暗處的角落裏,宋昔日看著二人恩愛的模樣攥緊了拳頭,若是沒有她,玉錦這個賤人又怎麽可能有機會和雲起哥哥在一起?


    若不是那些日子自己被鬼魂所嚇,又怎麽會讓玉錦進臥房來陪她一起睡,雲起哥哥又怎麽會認錯了人,睡了她?!


    想到此,宋昔日眉頭緊鎖,嘴角下垂。


    難道……那些鬼魂是玉錦所為,故意來嚇唬她,這樣她就能睡到自己的屋子裏來,從而有了可乘之機?!


    宋昔日越想越氣,這次她要親自動手,玉錦肚子裏的孩子決不能留!


    ……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很快,到了朝廷給官員們發俸祿的日子。


    相府的管家杜遮派人拎著米袋子去取米糧,可到了才知道,糧食竟是提前被人領走了!


    杜遮親自帶人過去,一問才明白,早在他們派人來取糧食的時候,陸府已經派人過來將糧食都領走了。


    杜遮疑惑道:“從前這糧食都是你們送到各家府上,後來,先皇說這米糧沉重,往後要各家各戶的憑借官印去取,這官印隻有我們才有,你們怎麽能把糧食和俸祿的銀子給旁人呢?”


    那發放糧食的官員一臉的無奈為難:“掌印夫人派來的人,手裏可是拿著欠條的!”


    “那欠條上簽字畫押是相爺的字跡,上麵還蓋著相府的官印,杜管事,這相爺不是掌印夫人的父親嗎?怎麽相府竟然欠了掌印夫人這麽多銀錢?!”


    杜遮眼中的不解漸漸散開,看來二小姐是明白了當年的一切,這是來找老爺算賬來了。


    杜遮心中有數,二小姐這是故意要讓相爺和夫人不痛快,他沒再糾纏,對著那放糧的官員拱拱手,帶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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