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嗤笑一聲:“姐姐可別忘了,我從前是你的人,從小就在你身邊,跟了你十幾年,你是什麽想法,我還能不知道?”


    “至於一夜七次,不過是我夜裏口渴想喝水罷了,是姐姐自己想多了。”


    宋昔日震驚地瞪著她:“你故意的?!”


    玉錦捋了捋額間的碎發:“姐姐三番四次的打壓試探,妹妹我難道就不能反擊了?”


    說著,玉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婆母可是更喜歡我了,她老人家隻會覺得你善妒歹毒。”


    “姐姐以後啊,自求多福吧!”


    宋昔日上前一步就想要扇她一耳光,被身旁的丫鬟靈兒一把拽住,她怒道:“你別高興的太早!”


    ……


    向府的府邸,不大的小宅院裏的夫人姨娘們各懷心思。


    千裏之外,風沙漫天,西貌國邊境,兩軍對陣,兵戎相見。


    兩軍對壘於蒼茫大地之上,天際的夕陽如同血染。


    許芷苡帶領的軍隊怒瞪著西貌國的將士們,將士們身著鐵甲,手持長矛,列陣如林,身旁的旗幟獵獵作響,黑色的戰旗上繡著一隻展翅欲飛的冥鴉。


    對麵,西貌國的旗幟以金色為主,繡著繁複的鳳凰圖案。


    許芷苡騎著一匹雪白的戰馬,立於陣前,她手持長劍,隨時準備進攻。


    忽而,她想起了宋曦希常做的一個動作。


    她舉起手,對著對方的將領豎起了中指。


    對方的將領並不明白這豎中指的含義,但是從這個動作當中感受到了深深的蔑視、鄙視和侮辱。


    隨著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響起,兩軍的戰鼓同時擂動,許芷苡舉起手中的長劍:“將士們,衝啊!”


    許芷苡身後的將士們首先發動攻勢,如潮水般向前推進,長矛如林,盾牌如牆。


    緊接著,許芷苡大喝一聲:“列隊,放箭!”


    萬箭齊發,箭矢如雨,劃破長空。


    兩軍交鋒,金屬碰撞之聲不絕於耳,血肉橫飛,慘叫聲、怒吼聲交織在一起。


    ……


    很快,許芷苡已經帶著將士們到了西貌國,和西貌國已經打起來的消息就傳到了京城。


    陸乘淵帶著人分析了兩軍的戰況,讓各地的驛站迅速傳遞消息,並確保許芷苡他們有足夠的糧草和兵器,支撐他們繼續攻打西貌國。


    這一戰,一定要打的西貌國爬都爬不起來,一定要打的他們再也沒有還手的力氣!


    處理完和西貌國打仗的事情之後,陸乘淵揉了揉眉心。


    霄徹在一旁問道:“督主,咱們迴府嗎?”


    陸乘淵搖了搖頭,他很想迴去和宋曦希、陸戰湛待在一起,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宋曦希這麽有才華,她的才華應該被更多的人看到。


    她畫舫的生意不錯,但是她卻不能當著眾人的麵說自己就是這畫舫的東家。


    她的畫,畫的很好,但她的筆名和畫手的名字用的都是男人的名字,就是因為這世道容不得女子出來拋頭露麵,容不得女子比男子還要厲害。


    他想要讓宋曦希名正言順、挺直了脊背,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立於眾人麵前,而不是把自己偽裝成是一個男子,才能得到世人的認可。


    “她不該被困於這後宅之中。”


    陸乘淵提筆在自己寫了幾日的律令和文書上又改動了幾筆,他說:“北冥的民眾對女子拋頭露麵頗有微詞,歸根結底是陋習,陋習就該拋棄。”


    “老祖宗留下來的宗法也未必都是對的,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霄徹,去把我這份改過的北冥律令拿給內閣的那些老臣看。”


    霄徹打開那律令,大致看了一眼,新的北冥律令明確規定了允許女子經商,且任何人不得以女子為由,而拒絕將店鋪出租、出兌。


    同時規定,女子可以開書畫院,教人讀書寫字畫畫,隻要有人願意進去學,本著自願的原則,官府就不能加以阻攔,更不可隨意散播謠言,有違此令者絕不輕饒。


    另外,律令裏麵明確規定,寫書、作字畫不是男人的特權,女人完全可以寫書、作字畫並以此盈利。


    霄徹看了之後眼睛越來越亮:“督主,有了這樣的律令,北冥的女子就能自己謀生了!夫人的畫舫生意也會更好!”


    “夫人也不必再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陸乘淵點點頭,她知道宋曦希很喜歡看《西遊》讀者給她寫的信,很多人都想要見她一麵,她也有很多心裏話想和他們交流,如今有了這新律令,宋曦希便有機會和她忠實的讀者們見麵。


    再也不會有人說她的閑話。


    霄徹高興過後,有些擔憂:“督主,若是內閣的大人們反對這律令可怎麽辦才好?”


    女子一旦有了自己謀生的能力,就不必再依附於男人,那日後,女子還會願意嫁人,還會心甘情願地居於內宅之中,將自己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相夫教子,整日圍著夫君和兒女們轉嗎?


    男人們也無法再用金錢來掌控女子。


    陸乘淵笑道:“若是有人頗有微詞,對此不同意,就把我們先前收集到的大臣的把柄拿給反對之人看。”


    “督主英明!”


    ……


    三日後,北冥京城頒布了新的律法。


    新的律法允許女子經商、科考、為官、開書院……


    新的律法才貼在城門口和各處熱鬧街市的牆壁上,就圍了不少人過去,男人們指指點點,女子們歡唿雀躍。


    “以後我們可以自由出門了,誰都不能再說我們拋頭露麵成何體統,給家族丟臉了!”


    “我們竟然還可以參加科考,還有機會當女官!”


    如今,北冥也不是沒有女官,但數量極其的少,況且如果不能和朝中、宮裏的貴人們攀上關係,無論多有才能才華,都是不能入朝為官的。


    “我們還能開書院,教小孩子讀書寫字?!就像是徐院長那樣的?!”


    陸乘淵的師母,殿閣大學士的夫人徐蘊藉是第一才女,憑借自己的本事,經曆了許多磨難才能在書院有一席之地,可還是有男子在暗處說她的不是。


    說她就該在待在閨閣裏,成婚後在家中相夫教子,灑掃庭院,怎麽能像男子一樣教人讀書呢?


    而大多數的女子若是想教些什麽,隻能教人繡花彈琴。


    像是徐蘊藉、許芷苡這樣的人太少太少了。


    宋曦希從茶館出來就看到前方後方都有人群對著牆指指點點,她是個愛湊熱鬧的,朝著前頭和後頭都看了看,最終挑了一處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擠了進去。


    看到上麵的字,宋曦希的雙眼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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