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芷苡轉頭一看,宋曦希三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許芷苡晚上去巡城的時候,偶爾碰到過宋曦希幾人,所以宋曦希幾人對她身邊時常跟著的幾個侍衛、副將也有些眼熟。


    可這會兒,許芷苡身旁的兩個女子,很是麵生,似乎,從前從來都沒見過。


    許芷苡介紹道:“這是我在軍中的護衛,這是斬月,這是破雲。”


    宋曦希點點頭:好名字。


    不知是早上天涼還是被嚇的,彭仁寧渾身打了個哆嗦:“你這兩個丫鬟的名字起的也太嚇人了,一個叫斬月,一個叫破雲……”


    彭仁寧看向了那兩個女護衛,又趕緊移開了目光,感覺那兩個侍女看向他的時候那目光那眼神要吃人。


    宋曦希和許芷苡將東西放到許芷苡身後的貨車上,宋曦希將平安扣掛在她的腰間:“路上小心,我們等著你平安迴來。”


    許芷苡和幾位好友說了一會兒話後,父親許平之來了。


    許平之手持一壇烈酒,走到許芷苡麵前。


    “少將軍,早日凱旋歸來!”


    許芷苡的眼眶微微濕潤,這是父親第一次這樣稱唿她,看著鬢角已經發白的父親給自己壯行,許芷苡接過了酒碗:“父親放心,孩兒一定凱旋歸來!”


    許平之特意給許芷苡求了一個少將軍的名號,她從小就跟著自己南征北戰,如今也是時候讓她獨自領兵出征鍛煉了。


    許芷苡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烈酒入喉,她將酒碗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隨後,許芷苡高舉長劍,大聲喝道:“出發!”


    隨著這一聲令下,將士們紛紛跨上戰馬,跟隨許芷苡向著遠方進發。


    他們的身影在晨光中漸行漸遠,隻留下城門口那麵高高飄揚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


    送走了許芷苡之後,宋曦希三人各自迴府補覺。


    宋曦希在府上睡到下午才醒,她聽著管家常叔說了說最近府上賬目的事情便到了用膳的時辰。


    陸乘淵正好也迴來了,二人坐在一起吃飯。


    吃過飯後,宋曦希和陸乘淵去了陸戰湛的院子,陸戰湛正坐在書桌旁寫字。


    她看著陸戰湛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看的出來他困的不行了。


    可是陸乘淵規定的一天要寫兩百個字,他還沒有寫完,不敢去睡。


    宋曦希連連搖頭,他看向身旁的陸乘淵:“這可憐的小幼崽,陸乘淵,讓孩子去睡吧,明日再寫,今天少寫了幾個字也不會怎麽樣。”


    “小孩子的睡眠最重要,睡不夠是要影響發育的。”


    “他還是個孩子,不要總是拘著他,讓他隻能做你規定給他的事情。”


    宋曦希接連說著話,陸乘淵插不上嘴。


    “以後,乖寶兒會遇到很多困難險阻,小的時候能放縱快樂的時候就讓他開心一些吧。”


    “或許,小時候的這些快樂的時光,和被人愛著的感覺,會在他今後的人生裏無數次的治愈他。”


    陸乘淵一怔,他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道理。


    他是屍山血海走過來的,知道外頭的世界有多麽的險惡,所以想要讓陸戰湛盡早的成長起來,可是他忘了,陸戰湛也不過是個才三四歲的孩子。


    自己三四歲的時候……好像還在小河溝裏抓魚挖泥巴……


    陸乘淵走到陸戰湛的身旁,摸了摸兒子的頭:“先去睡吧,剩下的明日再寫。”


    陸戰湛放下毛筆,眼中滿是驚喜之色,他朝著宋曦希和陸乘淵行了一個大禮,迴屋睡覺去了。


    ……


    宮裏。


    懿德太後被禁足,整日憂心忡忡,她始終無法相信也無法接受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真的直接把自己禁足了。


    嬤嬤端過來一碗湯藥給懿德太後服下,將宮裏的消息說給她聽:“太後娘娘放寬心,莫要太過傷心。”


    “皇上也是被陸乘淵逼急了,才會如此對娘娘,聽說,肖家姐妹一入宮就將後宮鬧的雞犬不寧,淑妃還有孕整日整日的在皇上跟前鬧騰。”


    “朝堂上的事情就已經夠讓皇上憂心的了,如今後宮還如此混亂,皇上如今也是焦頭爛額了。”


    懿德太後冷哼了一聲:“不過就是個閹狗,若是哀家當了皇上,有一百個法子名正言順地弄死他!”


    嬤嬤急地忙看了看四周的門窗有沒有關好:“娘娘,這話可不興說啊!”


    正說著,外頭響起通報聲:“皇上駕到!”


    嬤嬤笑道:“娘娘您看,皇上還是在意您的。”


    俞明帝走進來之後,懿德太後背轉過身體沒有看他。


    嬤嬤給俞明帝使眼色,俞明帝忙過來哄道:“母後,兒臣禁了母後的足,實在是兒臣不好,可朕也是沒法子,總要做點什麽給陸乘淵看。”


    俞明帝給懿德太後揉捏著肩膀,說了不少好話。


    懿德太後訓斥道:“你是皇上,為何要在意陸乘淵的看法?”


    “你雖然是宗室子弟,但是從血統上也是名正言順的,至於陸乘淵,他不過就是個閹人,身上並沒有流著皇家的血,他執掌大權,管控朝堂,就是不對!”


    “你大可以用百姓的唾沫星子壓死他。”


    俞明帝坐在懿德太後的對麵,皺起了眉頭:“陸乘淵雖然可恨,可是,他在朝政上無可指摘,不管是邊關的動蕩也好,還是通商貿易的矛盾也好……隻要陸乘淵在,他總能想到辦法解決。”


    “陸乘淵在朝中的威望也大,朕實在是找不到陸乘淵的錯處!”


    懿德太後連連搖頭:“皇帝,你怎麽這麽蠢?抓不到具體的錯處,你就用其他的方式來弄死他!”


    “比如,埕州那邊小孩子無緣無故就失蹤了,說是妖怪吃人!說是宦官當權,天怒降下天罰……”


    “你堂堂皇帝,想要弄死一個大臣還不容易?!”


    俞明帝雙眼一亮:“原來如此,兒臣受教了,這就去準備!”


    看著俞明帝急匆匆地離開的背影,懿德太後無奈地搖搖頭:“哀家的傻兒子呦……”


    ……


    次日早朝,有幾個品階不高的言官上奏說明了埕州的情況。


    “皇上,埕州又有幼童失蹤,最近幾日,已經接二連三地出現了好幾次幼童失蹤案。”


    “這好端端的,幼童為何會失蹤啊?”


    言官繼續說:“聽說是……是……”


    俞明帝故意清了清嗓子,不耐煩地問:“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言官猛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聽說是宦官當朝,上天不滿,才降下天罰!”


    俞明帝看向陸乘淵:“宦官?陸愛卿,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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