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之後,宋昔日照舊去向母的身邊晨昏定省,每日還親自給她泡茶喝。


    向母對她也是越來越滿意,隻是總覺得最近的身子過於疲累,提不起力氣來。


    明明早上很早就睡下了,可次日卻是遲遲醒不來,睡到了晌午起來,還是渾身乏力,下床之後更是腳步虛浮,頭暈腦脹。


    向母扶著額頭:“怎麽感覺最近總是很困倦。”


    宋昔日寬慰道:“母親不必憂心,我最近也是感覺身子疲乏的厲害,可能是天氣涼了下來,早上起不來覺得困倦也是正常。”


    向母身旁的嬤嬤擔憂地看著向母:“要不,請個郎中過來看看?”


    宋昔日勸道:“是藥三分毒,最好的方法就是多休息,身子總能養過來的,還是不要吃藥的好。”


    向母點點頭覺得宋昔日說的對,她如今年紀大了不好經常吃藥。


    向母拍了拍宋昔日的手:“還是你有心了,比你姐姐強太多了,還知道每日都來看看我。”


    漸漸的,向母越來越嗜睡,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宋昔日也得了幾日的清閑。


    晚上,向雲起迴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宋昔月特意換上了一身桃粉色的衣裙早早地就來到了飯廳坐下等著他們過來。


    一桌子的飯菜都擺好之後,向母、向雲起、向雲瑞和宋昔日也都到了。


    幾人陸續落座後,宋昔日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


    宋昔月看著她這樣子在心裏冷笑,宋昔日這是故意做低伏小,做給向母和向雲起看呢。


    在向雲起開口之前,宋昔月忙笑著說道:“妹妹快坐吧,雖說嬤嬤給咱們講了許多規矩,說是嫡庶有別,正室和妾室也有所不同,但你我本就是姐妹,一家人沒那麽多規矩。”


    說完,宋昔月看向了向雲起和向母:“夫君,母親你們說是吧?”


    向雲起點點頭拉著宋昔日坐下,向母沒有搭話,將不好好吃飯的向雲瑞拉下來坐好。


    向雲瑞很是不老實,才吃了幾口就要下桌去玩,然後再迴來吃,還不斷地用筷子敲擊著碗,嘴巴裏一邊嚼著飯菜一邊哼著曲子,半點都不消停。


    調皮玩鬧之間,他站起來的時候,手裏端著的一碗湯一下子全都潑到了宋昔月的脖子和後腦上。


    “啊!”


    “好痛!”


    天氣冷,飯菜涼的快,所以廚房給主子們準備的湯都是很熱的湯。


    一下子全都倒在身上更是燙的厲害,宋昔月驚叫了一聲站起身,揚手就想要給向雲瑞一巴掌,顧及到向母和向雲起都在場,隻好生生地忍住了,收迴了手。


    這湯很燙,燙的她脖子上紅了一片,疼的厲害。


    向母瞪了宋昔月一眼,她冷哼了一聲:“不過就是瑞兒不小心把湯弄撒了,你大唿小叫的成什麽樣子?”


    “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你這樣可別嚇著我們瑞兒!”


    宋昔月和纏枝看向向雲瑞,這孩子哪裏有半點兒惴惴不安、因為做錯了事情而害怕恐懼、愧疚的樣子?


    反倒是那雙眼睛裏還滿是幸災樂禍,癡癡地笑著。


    纏枝就要出去叫郎中卻是被向母一把攔住:“府上的醫女迴家去了,明日才來,等醫女迴來了再給夫人看,大晚上的讓男子看身子,成何體統?!”


    纏枝急了:“可夫人被燙傷很疼的,不及時醫治還會留疤!”


    可向母不鬆口也不鬆手,拽著纏枝不讓她走。


    宋昔月疼的雙眼泛紅,求助地看向了向雲起。


    向雲起抿抿唇,放下筷子安撫宋昔月:“母親說的對,外男不好給你看傷,走,先迴房,我先給你上藥,等明日醫女迴來了,再讓醫女來給你看。”


    向雲起看向自己的母親:“母親,瑞兒的性子也該好好管一管了,他這般頑皮,以後長大了可還怎麽得了?”


    “難道,母親想看著瑞兒像是表弟一樣不學無術,整日隻會吃喝嫖賭嗎?”


    向母沒有說話,沉默半晌後才讓丫鬟把又跑出去玩兒的向雲瑞叫進來,和他講了規矩和道理。


    可向雲瑞並不聽,向母生氣罰他到院子裏去站著,向雲瑞心中氣悶,將這筆賬記到了宋昔月的頭上。


    小小年紀的向雲瑞朝著宋昔月院子的方向狠狠地往地上淬了一口。


    向雲起帶著宋昔月迴了屋子,他去找藥。


    宋昔月坐在凳子上,靠著也不行,躺著也不行,無論是什麽姿勢都會碰到脖子上被燙傷的地方,尤其是後頸,那塊肌膚最是嬌嫩,疼的她抓心撓肝。


    等向雲起拿著藥迴來的時候,宋昔月被燙到的地方已經紅腫起泡了。


    ……


    宋昔月忍著疼痛一夜沒睡,她心裏漸漸升起了怨恨,在向雲起的心中,向母永遠都是第一位。


    她這般掏心掏肺地對待他,可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次日,醫女到了晌午的時候才到,給宋昔月處理了脖子、鎖骨上的紅腫。


    纏枝不滿地哼了一聲:“若是能早些醫治,夫人也不必受這許多苦……”


    上過藥之後,宋昔月讓醫女給她看看身體,除了燙傷的地方很疼,她最近沒什麽食欲,吃幾口東西就很是想吐。


    醫女給宋昔月把脈,忽而眼露驚喜之色:“夫人,夫人似乎是有喜了!”


    宋昔月和纏枝對視了一眼,都十分的驚喜,而醫女方才很是激動說話的聲音不小,讓過來叫宋昔月去向母身邊的嬤嬤聽到了。


    嬤嬤立刻將這消息告訴了向母,向母當即派人去外頭請了郎中進府給宋昔月看身體。


    宋昔月心裏有恨,昨日她傷的厲害,向母都不讓郎中進府給她瞧,如今聽說她有了喜脈,怎麽就能讓郎中進府了?!


    怎麽就能讓外男給她看傷了?!


    郎中把過脈之後,確認了宋昔月的確是有喜了,向母看著她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本以為有孕之後,向雲起能對她更好一些,她也能趁此機會將向雲起握在手心裏。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懷孕之後,向雲起對她什麽都做不了,而他這個年紀的男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去宋昔日那裏的次數就漸漸地多了起來。


    纏枝望向宋昔日的院子,擔憂地問道:“夫人,主君不會喜歡上姨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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