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將證據收集好之後,宋曦希就馬不停蹄地迴了陸府。


    臨走之前還不忘朝著幾人揮了揮手:“懲惡揚善的大英雄們,改天請你們吃飯!”


    迴了陸府,宋曦希剛到門口就被攔在了外麵。


    數十個侍衛從暗處迅速地竄出來將她圍在了中間。


    領頭的大聲喊道:“哪裏來的小賊,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連掌印大人的府邸都敢闖?!”


    宋曦希一怔,才半日不見,怎麽府上的人都不認識自己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想起來臉上是戴了一個黑色的頭套,將整張臉都遮蓋的嚴嚴實實,隻露出眼睛和鼻子,整個人看起來鬼鬼祟祟的,怪不得這些侍衛們都不認得自己。


    宋曦希忙一把扯下臉上的頭套:“是我,是我!”


    侍衛們怔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夫人,這是又發癲了?


    侍衛們讓出來一條路,恭恭敬敬地請她進去,宋曦希甩著膀子大步流星地往裏麵走。


    府上的丫鬟小廝們都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宋曦希,他們的這位主母,總是能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陸乘淵看到她這身打扮也是一怔:“曦希,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宋曦希將證據都放在了陸乘淵的麵前,她說:“從上到下,依次是製作假鈔、多收稅銀、賄賂官員的賬本,你們慢慢看,我去把衣裳換了!”


    這緊身衣暴汗服還真不是人能穿的,這也太緊了!


    勒的她喘不上氣來,感覺肋骨都要斷了。


    碧桃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和花瓣,在淨房服侍宋曦希沐浴。


    陸乘淵看著這些證據,從裏麵挑選了一些最有力的證據,又讓霄徹去找了名單上的證人,準備此次將馮家人一網打盡。


    “還有,放出消息給大理寺的、刑部的官員,讓他們也參與進來。”


    馮家人倒了,曹權就會失去最有力的左膀右臂,以後對付曹權也會容易一些。


    ……


    次日,陸乘淵正在宮裏的直房辦事,霄徹遞過來一個折子。


    “督主,這是曹相向俞明帝推薦的言官人選,請督主過目。”


    朝堂上,呈給俞明帝的折子會直接送到陸乘淵的手裏,陸乘淵看過之後寫下自己的意見,蓋上印璽,再一並交給俞明帝。


    一開始,俞明帝對此很是不滿,他堂堂皇帝,怎麽一切都還要聽陸乘淵的?


    可漸漸的,他見識到了陸乘淵的手段,一旦他想要做些什麽小動作,就有人來報邊疆動蕩,京城有反叛勢力蠢蠢欲動,想要搶奪他的皇位。


    他為了坐穩皇位隻好當鵪鶉。


    而且,自己的命令手底下的人又不聽,隻好就此作罷。


    霄徹說:“曹相還真是沉得住氣,馮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竟然還有心思向俞明帝舉薦官員。”


    陸乘淵搖搖頭:“馮家這次做事漏洞百出,若是曹相默許的不會辦成這樣,想必曹權也是被蒙在鼓裏了。”


    不過,不管曹權知不知道馮家幹的事情,他都難逃一個包庇縱容的罪名。


    陸乘淵看著曹相的折子,提筆,將上麵的人名全都劃掉了:“這些人都是曹權的親信,一個都不能用。”


    陸乘淵打開一份名單,挑了幾個人的名字寫了下來:“就這幾個人吧,將這份名單交給督察院的左右督禦史。”


    陸乘淵選的這幾個人都是沒什麽背景的小官,還有幾個是認死理的不會變通的書呆子,這樣的人不會拉幫結派,能很好的起到製衡的作用。


    而將此事提前告訴給督察院的最高官員兩個左右督禦史,二人也好提前做些準備。


    ……


    曹府。


    曹權聽說陸乘淵將自己想要提拔的言官全都否決了,氣的吹胡子瞪眼。


    他罵罵咧咧:“一個毛兒都沒長出來的兔崽子,也敢在本相的麵前作威作福?竟然還敢管到本相的頭上來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曹權正對著下屬發著脾氣,恰逢最近尼布楚使臣來訪北冥,鴻臚寺少卿將此事奏報給了曹權。


    鴻臚寺和禮部如今都是曹權在掌管,所有關於外國使臣的接待、來訪還有相關安排,官員們都是先稟報給曹權。


    鴻臚寺少卿問:“相爺,此事要不要稟報給掌印大人?”


    曹權冷哼了一聲:“本相才是掌管鴻臚寺和禮部的人,告訴陸乘淵做什麽?”


    鴻臚寺少卿麵露難色:“相爺,這所有的文書都需要掌印大人的印璽蓋章,不然,這文書都是無效的文書……”


    曹權最討厭被旁人掣肘,一聽這話氣急敗壞:“還需要他印章?一個沒有軍功的閹人,怕什麽?你隻管去做,出了事兒我兜著!”


    “一個閹人把控著朝局,豈有此理?!”


    鴻臚寺和禮部的官員們無奈,但對於曹權的吩咐也不好再反抗,隻能硬著頭皮去做接待尼布楚使臣的事情。


    ……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陸乘淵迴府的路上,霄徹將今日眼線打探到的情報稟報給陸乘淵:“督主,尼布楚使臣來訪。”


    “鴻臚寺和禮部都有動作,但是曹相並沒有將此事稟報給俞明帝和督主的意思。”


    陸乘淵聽著霄徹的匯報,霄徹將曹權當時和官員說的話一句一句地複述給陸乘淵聽。


    陸乘淵唇角一勾:“讓他鬧,等他鬧的滿城風雨,不可收拾了,再收網。”


    宋曦希正在門口等她,聽到了二人的談話,她摸著下巴點點頭:“陸乘淵,你這是捧殺!這招高啊!爬的越高,摔的越慘!”


    ……


    次日早朝。


    有言官在陸乘淵的授意下上了折子。


    “臣狀告馮家欺壓百姓!”


    “臣參奏曹相縱容親朋公然盤剝百姓,通過淋尖踢斛等手段,壓迫百姓!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曹權吹胡子瞪眼:“你們幾個言官,不要聽風就是雨,血口噴人!你們可有證據?!”


    陸乘淵勾唇一笑:“右相想要證據是吧,我這裏剛好有一些曹相縱容嶽家製作假鈔的證據。”


    說著,陸乘淵讓汪公公把證據呈了上去。


    緊接著,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也陸續呈了證據上去。


    俞明帝看著這些厚厚的紙張,皺起了眉頭。


    他本不是個做皇帝的料,被推上了這個位置,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


    他頻頻地朝陸乘淵看去,想要從他臉上看出接下來他該怎麽做。


    可等了許久,陸乘淵都沒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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