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根基不穩,而宋昔年的背後是相府,他還不能直接懲罰宋昔年。


    他需要相府的支持和助力,等他大權在握,到時候再處置宋昔年也不遲。


    為了安撫淑嬪和容嬪,朱俞明將淑嬪和容嬪二人都封為了貴嬪。


    ……


    瑞年宮裏,宋昔年聽說皇上封了那兩個賤人為貴嬪,氣的渾身發抖。


    “好啊!好的很!”


    她拿起剪刀用力剪斷盆栽的花枝,恨恨地說道:“婕妤、嬪、貴嬪、四妃、貴妃、皇貴妃、皇後……”


    “從嬪晉升為貴嬪,很快就要到四妃了,本宮剛教訓完那兩個賤人,皇上就晉升了她們的位分,這不是當眾打本宮的臉嗎?!”


    “這讓那些新進宮的妃嬪,和本宮一同入宮的秀女們,怎麽看本宮?!”


    春杏從宋昔年的手裏拿過剪刀,生怕她會傷到自己。


    春杏說:“娘娘息怒,別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娘娘打算怎麽辦?都說立威風要趁早。”


    宋昔年冷哼了一聲:“既然容嬪和淑嬪都升了位分,那份例和宮裝都要有所變化,春杏,去把這藥想法子弄到尚衣局送過去的宮裝上。”


    春杏接過藥瓶,問道:“娘娘,容嬪和淑嬪的新宮裝上,都要放嗎?”


    宋昔年微微搖頭:“不,隻在容嬪的宮裝上放。”


    “現在她們是一條心,我不好對付,而容嬪最是多疑,想要挑撥離間,還是要從她下手比較好。做事小心些,別被人發現了”


    春杏連連點頭:“娘娘英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將此事辦妥。”


    ……


    香容宮裏,尚衣局送來了新衣裳,容貴嬪迫不及待地就換上了。


    大宮女璽兒一邊幫她係扣子一邊說:“娘娘穿上這貴嬪的宮裝,可真好看,皇上看了,肯定會更喜歡娘娘的!”


    “這宮裏衣裳的料子和潁州的著實不同,不僅料子柔軟,還能將娘娘的好身材展現的完美。”


    容貴嬪笑道:“你這話呀可別到外頭去說,讓旁人聽到了可是要被笑話的,這可是京城,什麽東西不是北冥最好的?潁州那土不拉幾的地方,也能和京城比?”


    容貴嬪看著自己的腰身,又看了看衣裙,欣賞了好一會兒,這樣的粉色是她最喜歡的:“的確不錯,下次尚衣局的人再過來,你記得多賞些銀子。”


    容貴嬪正想穿著這身新衣裳去禦花園走一走,可忽而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嘶……怎麽感覺有些癢癢的……啊!”


    後背癢的厲害,她將衣裳扯下來,就看到了自己原本白皙的肌膚上,除了有年妃那日又是掐又是紮針留下來的淤青,和皇上留下來的紅痕之外,還有很多紅色的疹子,疼痛難忍。


    容貴嬪不敢再去碰那件新衣裳,吩咐大宮女璽兒:“璽兒,快去請禦醫過來,本宮身上好疼!”


    璽兒慌慌張張地扶著容貴嬪上了床,給她換上寢衣,立刻叫人去請禦醫。


    禦醫很快趕了過來,把脈過後,禦醫說:“娘娘這是起了紅疹,不會傷及性命但是會又痛又癢,臣給娘娘開了藥便能治好。”


    容貴嬪癢的額頭上滲出了汗,她問:“多久能好?這也太難受了!”


    禦醫沉吟道:“這疹子不容易好,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消去。”


    禦醫將一個藥瓶遞給璽兒:“將這裏麵的藥膏擦在娘娘的患處,一日三次,切記,不可吹風,不可抓撓,一旦吹風了或者是抓撓了就會留疤。”


    “一旦留疤了,日後不好去掉。還有,千萬別讓娘娘生氣,這病本來對身體的傷害有限,但若是急火攻心就會咳血,到時候可就不好治了。”


    璽兒握緊了瓶子,點了點頭:“有勞禦醫了。”


    璽兒往禦醫了手裏塞了些銀子,將禦醫拉到一旁,將那尚衣局送過來的新衣裙拿給禦醫看:“禦醫,您看這裙子有沒有問題?”


    禦醫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又摸了一下,指腹摩挲了兩下,他說:“這衣裙上有紅丹粉,正是會引起娘娘肌膚起紅疹的原因。”


    “這紅丹粉是粉紅色,這衣裙也是相近的顏色,混在一起就看不出來了。”


    璽兒點點頭,她看向禦醫欲言又止,禦醫忙說:“大可讓娘娘放心,臣什麽都不會說的。”


    送走禦醫後,璽兒將禦醫的話說給容貴嬪聽,容嬪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下藥之人的心思果真歹毒!”


    “這不僅想要本宮不能侍寢,這是還想要本宮的命啊!”


    璽兒連忙勸道:“娘娘,千萬別動怒,禦醫說了不能生氣,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把尚衣局的人叫過來問問清楚?”


    容貴嬪點點頭:“去,趕緊去把人給本宮抓過來,本宮要親自審問,本宮倒是要看看,究竟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害本宮!”


    璽兒立刻去了,可很快就苦著一張臉迴來了。


    璽兒無奈道:“娘娘,尚衣局的兩個宮女起了口角,拌嘴之後動了手,雙雙掉進了池子裏,淹死了……”


    容貴嬪趴在床上,忍著背上的痛癢的感覺不去抓。


    “什麽?!這是……被殺人滅口了?動作倒是快。”


    璽兒歎息一聲:“線索都斷了,怎麽辦才好?娘娘可有懷疑的人?”


    容貴嬪想了想,她說:“本宮懷疑是淑貴嬪做的。”


    “皇上不喜歡年妃,本宮身上起了紅疹就不能侍寢,那皇上隻能去寵幸淑貴嬪,哼,十天半個月都不能侍寢,淑貴嬪怕是十天之後就能懷上龍種了!”


    “隻是……這淑貴嬪和本宮一同進宮,如今她已經有這麽大的權力,可以隨便弄死這宮裏的人了嗎?”


    ……


    皇宮之外,陸乘淵的府上。


    府門口響起一陣馬車的車軲轆壓過地麵的聲音,宮裏來了人,是宋昔年身邊的大宮女春杏,還有一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趙嬤嬤。


    管家常叔出來接待,將宮裏的人帶進了府裏。


    宋曦希正在和陸戰湛下棋,趙嬤嬤說:“夫人,娘娘召夫人進宮。”


    宋曦希的手裏把玩著一顆白色的棋子,她看著那趙嬤嬤:“怎麽,她召我,我就得去?”


    趙嬤嬤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你怎麽敢對娘娘大不敬?!”


    若是尋常的官眷斷不敢這麽說話,可宋曦希最擅長狐假虎威,有陸乘淵在背後給她撐腰,她沒什麽好怕的。


    看著春杏和趙嬤嬤的臉色,宋曦希笑道:“別生氣嘛,我就是開個玩笑,大姐姐想讓我進宮是想我了?大姐姐被困在宮裏出不來,那我這個做妹妹就去宮裏看看她。”


    春杏和趙嬤嬤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什麽叫宋昔年被困在宮裏了?好像她是個犯人一樣,明明她是最尊貴的年妃娘娘。


    宋曦希朝著幾人擺了擺手:“你們先迴去吧,我得和兒子下完這盤棋,大姐姐總不會那麽小心眼兒和一個孩子爭吧?等我下完了棋,收拾收拾就進宮去看她。”


    春杏和趙嬤嬤還想要再說什麽,碧桃和常叔笑著送客,做了一個“請出府”的手勢。


    春杏和趙嬤嬤哼了一聲,甩著袖子走了。


    宮裏的人離開府邸後,陸乘淵走了出來,他對宋曦希說:“我正好也要進宮,我們一起去吧。”


    說罷,陸乘淵的目光落到了棋盤上。


    他皺了皺眉頭,怎麽宋曦希一個相府的小姐,下棋下的還沒有三歲的陸戰湛下的好?


    看來,她在相府的日子過的當真是不好,一定吃了不少苦。


    再次抬眼的時候,陸乘淵看向宋曦希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和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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