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宋曦希嫁進來,就沒有聽說過陸戰湛親娘的事情。


    而且,陸乘淵的後院很是幹淨,一個通房侍妾都沒有,甚至連一個對食都沒有。


    就連平日伺候陸乘淵的貼身丫鬟白霜,他都沒有碰過。


    常叔歎了口氣:“少爺是督主的養子,少爺的親生父親是督主的貼身侍衛,督主遭到暗殺,為了保護督主,他死在了刺客的劍下。”


    “少爺的生母聽到這個噩耗氣血逆行,早產生下少爺之後就亡故了。”


    宋曦希有些心酸,這些大人物爭權奪勢,都是踩在人命上。


    常叔繼續說:“少爺剛被生下的時候氣息很弱,督主擔心少爺的身體,我們也一度以為這孩子都活不下來了。”


    常叔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笑:“可沒想到,少爺平安度過了百天。”


    “督主從小就給少爺用各種好東西補著,少爺小時候可瘦了,幹巴巴的,誰能想到現在能長成胖墩兒一樣的可愛模樣。”


    常叔的眼裏滿是慈愛,他轉頭看向宋曦希:“至於,少爺為何一見到夫人就叫夫人娘親,可能是因為,從前從來沒有人對少爺這麽好過。”


    宋曦希不明白了,像陸乘淵這樣權勢滔天,力大無邊的,誰敢對他兒子不好?


    甭管是親生的還是領養的,名義上都是他陸乘淵的孩子。


    那些見風使舵、趨炎附勢的人應該都會為了巴結陸乘淵,而對陸戰湛百般討好才對。


    常叔歎了一口氣,他說:“倒也不是說有人對少爺不好。”


    “隻是大家都是客客氣氣的,因為害怕督主,所以對待小少爺的時候也很緊張、害怕、忐忑,生怕惹的小少爺不開心了,會受到責罰。”


    “而在夫人身上,沒有這種距離感,讓小少爺覺的親近。”


    宋曦希點點頭,安靜地聽著常叔說話。


    “還有就是,他們都不是真心的對少爺好,督主在的時候就裝裝樣子,督主不在的時候,他們以為少爺人小聽不懂她們的話,就胡言亂語說他是沒爹沒娘的孩子,唉,我在暗中都聽到過好幾次。”


    宋曦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白了,這孩子就是和我氣場合唄!”


    一想到陸戰湛從小就經受了這麽多苦楚,聽著這麽多流言蜚語,身邊都是些虛與委蛇,兩麵三刀之人,這孩子怪可憐的。


    她有些心疼,雖然陸戰湛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他好歹也叫了自己娘親,以後,要對這孩子再好一些。


    二人正說著話,一身紅袍的陸乘淵走了過來。


    宋曦希笑著迎了上去,十分自然地挽住了陸乘淵的胳膊:“督主,你迴來啦!”


    她挽著陸乘淵,拉著他進了屋子。


    宋曦希略帶遺憾地說:“還說晚上吃小雞燉蘑菇燜麵呢,和戰湛出去玩兒了大半天,這也沒做成……不過,我特意給你帶了好吃的迴來!”


    陸乘淵看著那放了半桌子的小吃,每樣都被咬了一兩口,啞然失笑,這哪裏是特意給他帶的?


    分明是吃剩下的。


    霄徹一臉的寒霜,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他主子什麽時候吃過別人剩下的東西?!


    霄徹哼了一聲:“夫人,你……督主,屬下去吩咐廚房重新做晚膳。”


    宋曦希忙阻止,對著陸乘淵說:“別啊,督主,不能浪費糧食啊!這些我都讓廚房熱過了,味道還不錯的,除了酥脆的炸肉,其他的食物的口感和剛出爐的沒什麽兩樣。”


    說著,宋曦希拿起一個菜丸子放進了嘴裏,咽下去之後打了個飽嗝。


    陸乘淵看向霄徹:“不必讓廚房做了,吃這個就行。”


    吃了一塊海棠糕、一塊鹵肉之後,陸乘淵看到櫃子上放著的吃食,都是完好無損的,他問宋曦希:“那些,不能吃嗎?”


    宋曦希擺了擺手:“那是留給戰湛明天吃的。”


    陸乘淵無奈搖頭:這女人還挺護食。看起來,在她的心裏,陸戰湛的地位要比他高。


    原本他是該感到欣慰的,日後就算是他死了,因為黨派之爭而沒有落得一個好下場,想來,也會有人護著陸戰湛的。


    可不知為何,陸乘淵的心裏竟是有些發酸。


    陸乘淵問她:“明天戰湛若是想吃,再讓人去買不就成了?”


    宋曦希說:“那能一樣嗎?小吃街有兩三個老伯是遊商,今日在,明日後日可不一定會在!而且,戰湛明日吃這些東西的時候,還能迴想起今日的快樂時光呢!”


    “再說這些東西也不會那麽容易壞,戰湛喜歡吃,就給他留著吧。”


    陸乘淵坐在桌旁慢慢地吃,宋曦希這會兒感覺有些累了,就去沐浴準備睡下。


    碧桃她們早已經準備好了放了花瓣的熱水,宋曦希泡進去,閉上了眼睛。


    她感歎道:“這吃了睡睡了吃,養豬一般的美好生活,可真好啊!”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有軟糯的小團子讓她抱在懷裏可勁兒的rua,兒子圓溜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她。


    想到這些,宋曦希的心都要化了。


    簡單洗了洗,她擦幹身子後換上寢衣躺在了柔軟寬大的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夢中,感覺有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抱住了自己,她往男人的懷裏縮了縮,聞著陸乘淵身上好聞的雪鬆的清香味兒,安然踏實入睡。


    她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人陪著真好,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


    相府,宋昔年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


    不知為何,自從宋曦希嫁出去之後,她就一直惴惴不安。


    她等著看好戲,等著宋曦希遭難,等著傳來宋曦希已故的好消息。


    可這好戲明明都已經開場了,卻是遲遲看不到結尾,等待著,期盼著,都沒有看到她想要的結果,這幾日她都沒有睡好。


    春杏見宋昔年的神色不好,她提議道:“大小姐,不如,奴婢去讓廚房做一碗羊奶羹,大小姐喝了羊奶羹,或許就有困意了。”


    宋昔年點點頭:“去吧。”


    她體質特殊,一喝羊奶就犯困。


    片刻後,春杏端著一碗羊奶羹過來遞給了宋昔年,宋昔年端著碗一勺一勺地喝著。


    她看著春杏還站在自己的麵前,嘴巴一張一合的,她皺了皺眉:“有什麽話,就說吧。”


    春杏說:“方才奴婢去拿羊奶羹,聽今日出去采買的廚房的婆子說看到二小姐了!”


    “說是她還領著一個小男娃,二人有說有笑的,在小吃街逛了許久。”


    宋昔年將碗重重地墩在了桌子上:“人沒死?她竟然還活的好好的?怎麽可能?!陸乘淵還放心讓她帶著自己兒子出去逛街?”


    明明她都打聽到了,陸乘淵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沒有女人能在他的手裏活過一夜,可宋曦希卻是成了唯一的一個例外。


    宋昔年攥緊了拳頭:“我一定要比宋曦希過的好!”


    宋昔年端著碗喝了一大口,忽而感覺不對,她把碗放下,怒道:“這羊奶羹裏麵,竟然摻了水?!”


    春杏一愣:“怎麽會?廚房做好了,奴婢就端過來了。”


    宋昔年看了她一眼,春杏會意端起碗喝了一口。


    從前,宋昔年吃剩下的東西也會賞給春杏吃,所以她嚐過之前羊奶羹的味道,她搖搖頭:“大小姐,這羊奶羹的味道,的確不對。”


    “奴婢這就去廚房問問!”


    宋昔年左右也睡不著,就一起去了廚房,一番盤問下才知道誰都沒有動手腳,而是買的羊奶出了問題。


    采買的婆子說:“如今府上已經沒有銀子了,眼看著就要入不敷出,奴婢去請示了夫人,將先前供應羊奶的、供應雞鴨魚的都換了一批,換了價錢更低的。”


    “這口感就差了一些。”


    宋昔年微怔:“沒有銀子了,怎麽會呢?”


    宋昔年過慣了揮金如土的日子,在她的印象當中,相府是有花不完的銀子的。


    她穿的衣裳永遠都是一眾官小姐之中最好的,她戴的首飾永遠都是京城首飾鋪子裏麵最貴重的,她吃的東西也都是最新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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