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群山環抱之中一輛越野車逃命一樣狂飆。


    “呂老,前麵出現了岔路,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岔路。”


    “走左邊還是右邊?”


    過去沒多久司機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


    來的時候沒有出現岔路,現在卻出現了岔路。


    聽到司機的話,我知道肯定又遇到大麻煩了。


    左邊還是右邊,這不僅僅是往哪邊走的選擇,我感覺這是生死的選擇。


    如果選錯了,我們都要死在這。


    “停車。”


    顯然呂老頭也不知道該怎麽選。


    “刹車失靈了!”


    司機驚慌的聲音中呂老的臉色非常難看。


    在這種時候刹車失靈絕對是要命的事情,刹車失靈也絕不會是簡單的機械故障。


    千鈞一發之際呂老大喊,“右邊。”


    既然刹車已經失靈,現在必須選一條路。


    “方向盤出問題了,隻能去左邊。”


    “跳車!”


    呂老頭聽到司機的話之後,他發出一聲大喊。


    越野車高速行駛,現在他卻要求跳車。


    更何況,我胳膊被卸了,我怎麽跳車?


    這個時候,強烈的求生本能讓我生出了對生的無限渴望。


    尤其是,想到爺爺為了我自殺,他付出了生命隻是想讓我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能就這麽死了,呂老頭才該死,可我沒有跳車的能力。


    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呂老頭已經打開了車門,顯然這個老東西要自己逃命。


    就在我心裏罵他的時候他一把拉住了我,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拉到了車外。


    他抱著我,我們兩個在地上一路翻滾,渾身傳來撕裂般的疼。


    一聲驚天巨響突然出現,那輛越野車狠狠的撞在前方的山上。


    巨大的撞擊聲中,越野車瞬間起火。


    這個時候,我和呂老頭已經停了下來。


    我和他身上都受了很多傷,我感覺我的胳膊應該不是脫臼那麽簡單了,應該真的斷了。


    身上恐怕還斷了許多骨頭,就連腿都折了。


    但看著那輛越野車,我知道自己是幸運的。


    司機沒來得及跳車,剛才那樣的撞擊力他肯定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更何況車起火了。


    這時再看越野車那邊,哪裏有什麽岔路,左邊是山壁,右邊才是正常的路。


    可剛剛,我同樣看到了岔路。


    看來,又是髒東西出現了。


    這個時候我看到呂老頭站了起來,沒想到他的身體素質這麽好,我斷了那麽多骨頭,他卻還能站起來。


    呂老頭走到我身邊,隻見他拿出一個小布袋,小布袋裏裝的是朱砂。


    他用朱砂在我身邊灑了一圈。


    把朱砂灑在我身邊之後,呂老頭盯著我,“如果不想死,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走出這個圈。”


    他是不是好心我不清楚,但我身上傷勢太重,想站起來都難更別說離開朱砂圈。


    我沉默著,忍著各處的疼痛,汗水不斷的落下。


    而呂老頭則背對著我坐下,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喵……”的一聲。


    接著是更多的貓叫的聲音。


    開始這些叫聲還正常,但到了後來就如同小孩子的哭聲一樣。


    如果聽到過春天的貓怎麽叫,應該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那種聲音實在是太恐怖了。


    借著月光,我發現很多貓出現在路上。


    這些貓從四麵八方而來。


    我掙紮著坐起來,臉色蒼白的看著四周的情況。


    我看了呂老頭一眼,他背對著我坐在朱砂圈外一動不動。


    我心裏突然出現更大的恐懼,懷疑呂老頭已經死了。


    那些貓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淒厲。


    而在這個時候,我又聽到了很多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不想看,可四麵八方都有東西過來。


    老鼠、蜈蚣、蛇……


    一眼看去,密密麻麻……


    所有這些東西向著我和呂老頭逼近。


    我感覺到了那些動物的目光,它們都盯著我,似乎帶著某種渴望。


    我能夠理解那種渴望,就如同在山上的時候我發現了蜈蚣、蠍子的時候一樣。


    它們想吃了我。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我感覺身體開始變的僵硬,我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圍住我的那一圈朱砂上。


    正在我心裏怕的要死的時候,貓叫聲突然停止,那些貓、蛇、老鼠、蜈蚣全都停下腳步。


    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月色下,一匹白馬緩緩而來,馬背上坐著一個穿大紅袍子的女人。


    兒時的記憶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


    我出生的那一晚,就有一個騎白馬的女人出現。


    白紙馬、紅紙人!


    “六七,你不能走,你說過要做我的新郎,我來接你迴家了。”


    冰冷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裏,我恨呂老頭為什麽拉著我跳車,還不如直接撞死。


    他坐在那,一動不動,必然是已經死了。


    我怎麽辦?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幾個大漢抬著一頂花轎走了過來。


    馬背上的紅袍女人盯著我,“你看,花轎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呢。”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好聽,軟軟糯糯的。


    可我心裏隻有恐懼,我知道她根本不是人。


    怎麽就連這些髒東西都想讓我當新郎,難道呂老頭也不是人。


    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因為身上的傷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名大漢抬著花轎慢慢逼近。


    “真當老夫是擺設嗎?”


    “老夫還沒死。”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地上的呂老頭站了起來。


    他將長劍舉到半空,然後用手一抹。


    劍身上,鮮血淋漓!


    紅袍女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姓呂的,你要敢多管閑事,我不介意殺了你。”


    “嗬嗬……”


    呂老頭冷笑一聲,“如果你有這個把握早就動手了,你想帶走六七,那就和我拚拚看。”


    “你們去接六七,我來對付這個姓呂的。”紅袍女說了一聲,噠噠的馬蹄聲響起。


    她騎馬走向呂老頭。


    而那幾名抬花轎的大漢再次邁步向我這邊逼近。


    我恨呂老頭,但也不想和這個紅袍女走。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出現了不少光亮,同時還有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傳來。


    幾輛皮卡車唿嘯而來,當這些車停下後,從皮卡車上衝下來不少人。


    這些人手裏提著礦鎬,一瞬間擋在了我和呂老頭身前。


    “想動呂老,先問問我們同不同意。”


    我心裏鬆了一口氣,呂老頭多半是人,他畢竟和爺爺有過交談。


    落到他手裏,總比落到一個紙人手裏強。


    應該是活人多了陽氣重,紅袍女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


    她居高臨下的看向我這邊,“六七,我會等你迴來。”


    說完她調轉馬頭,噠噠聲中,白馬遠去,與此同時那些貓、蛇之類的也散開。


    一名男子走到呂老頭身邊關切的問道:“呂老,你沒事吧?”


    當看清這個人的臉,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個男人就是安排人打死我爸的幕後黑手,是我們村那座金礦的礦長,他竟然認識呂老頭。


    看樣子還十分尊敬呂老頭。


    我完全傻了,我頹然坐在那,感覺命運給我開了一個大玩笑。


    我要報仇,一定要弄死這個男的,也要弄死呂老頭。


    片刻後,我心裏重新出現了鬥誌。


    命運唯一眷顧我的地方是這個男人不認識我,十四年了他又怎麽可能記的當年那個八歲的孩子。


    我和呂老頭被安排在皮卡車上。


    車輛慢慢駛出大山,一路上再沒有怪事發生。


    不對……還有一件怪事。


    在車輛離開大山之後沒多久,呂老頭堅持下車,他用受傷的身軀扛著我走完了最後一段路。


    噗通……


    當來到縣城看到前方的人,呂老頭一頭栽倒在地。


    我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加上之前的傷,我的眼皮開始打架。


    而這時一群人衝了過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話。


    “做到了……”


    “呂老做到了……”


    “呂老真的從……”


    他做到了什麽?


    昏迷之前,我感覺那些聲音非常激動,似乎呂老頭做到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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