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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容玨調查三十年前懸案一事,倍受關注,期間偶有風聲傳來,時而是說,雲容玨找到了重要線索證據,極有可能破案。時而又是說,雲容玨陷入了死棋。


    雲容玨在府裏,大多時辰都陷入書房中,除了俞烈守在側外,就隻有薑舞可被允許出入留在書房。


    對此,張若是極不滿的,但她的不滿也隻能在自己的棲霞苑裏發泄發泄,有了上次事後,她是有了些陰影,也收斂了許多。


    “王妃,咱們迴屋吧。”拂冬看著站在書房院子中已有近半個時辰的江素莫,勸道。


    江素莫望著書房裏亮著的燭火熒光,窗戶上偶有倒映出裏頭人的身影。算起來,她也好長時間沒見雲容玨了。


    雲容玨忙於查案,迴來王府的時間並不多,即便是迴來,也是一頭紮進書房,直到夜深。她見雲容玨,大多是匆匆一眼。


    沉默片刻後,江素莫輕歎氣,慢收迴視線,轉身,“也不知道,殿下這事查得怎麽樣了。”


    “以殿下的聰明,應不是難事的。”拂冬說道。


    江素莫眼底湧起一抹異樣。


    “王妃。”


    這時,小廝急匆匆跑來,附在江素莫耳邊低語幾句。


    江素莫聞聲眼眸微沉。拂冬看著她,問道:“王妃,側妃膽大,咱們要不要……”


    江素莫一抬手,搖搖頭,看了眼身邊的小廝,“當做沒看到,隨她去。”


    小廝頷首,轉身離開。


    拂冬不解問道:“王妃這是為何?這些日子以來,對張側妃通風報信的事,您有時理會,又時又放任,您若將張側妃的事都告訴殿下,殿下調查一事會更順利,這事也能盡快解決了。”


    一直走到素雪閣,江素莫才慢慢開口,“拂冬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有時告訴殿下,有時又放任。”


    拂冬點頭。


    “殿下和太皇太後這件事,是一場博弈,我其實是希望殿下能贏得。”江素莫說道。


    拂冬不解,“那您為何……”


    江素莫微沉下眼色,“你知道的,這場博弈,不僅僅是太皇太後和殿下權利上的博弈,它還牽扯著……”


    江素莫未說完話,拂冬了然。


    “我這心裏,也是矛盾的。”江素莫說道。


    “所以王妃才會反複這般。”拂冬理解。


    江素莫無奈一笑,“這事拖久了,尤其是她的那事,許會有另一番變化。”


    ……


    皇宮禦花園內。


    薑雨鄢臉上攢著期待的笑,好不容易楚音同意今日讓她去長樂宮見一見雲沛。


    “婕妤您慢點,當心著腳下。”墨寶扶著著急的薑雨鄢。


    “一月多未見,沛兒應是又長大了。”薑雨鄢想著小家夥的模樣,就越發迫不及待。


    “那是一定的,小孩子都長的快。”墨寶扶著薑雨鄢,抬頭的時候,看見不遠處的兩道身影,“婕妤你看,那不是太皇太後麽?”


    薑雨鄢抬頭,果然,在前頭門角的地方,是楚音,還有一陌生的麵孔,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些什麽。


    “這個時候太皇太後在這做什麽?”薑雨鄢覺得有些奇怪。


    薑雨鄢慢慢朝楚音那邊走出,墨寶下意識拉住她,“婕妤,你做什麽?”


    薑雨鄢朝墨寶做個噓的動作,然後慢慢走近。


    薑雨鄢沒和楚音直接照麵,而是悄摸在旁聽著。


    ————


    攝政王府,書房。薑舞端來熬煮好的湯,雲容玨和俞烈兩人正商量著事。


    “殿下用點湯吧。”她盛上一碗,也給俞烈盛了一碗。


    “我不用了。”俞烈下意識拒絕。


    “沒關係的,你這些天也是累,喝點湯補補身體,不然身體不好,怎麽繼續查案呢。”薑舞堅持。


    雲容玨看了眼俞烈,“她給你,你且就喝吧。”


    俞烈頷首,接過湯碗道了聲謝。


    薑舞怕打擾到兩人,送完湯後就離開了書房。


    雲容玨看著手邊的案卷,一張紙落進他的視線,“這是什麽?”俞烈放下碗看了眼,解釋道。


    雲容玨望著手中不大的紙張,展開看了眼。


    他慢站起身,“殿下,這件事能相信嗎?”


    雲容玨走到燭台邊,紙張點於冒起的火苗間,“她沒有騙我們的必要。”


    “那咱們是……”


    “明天我們去一趟。”


    翌日一早,雲容玨和俞烈兩人帶著人離了王府,這一走是兩日的時間。


    兩人再迴來時,正趕上楚音和朝臣們商議事情,宣室殿熱鬧非凡。外頭的人不知道宣室殿內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雲容玨和楚音兩人屢屢相對,最後楚音從宣室殿內出來時,臉色極差,而雲容玨則相反。


    長樂宮裏氣氛低迷,楚音沉著臉,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楚音和雲容玨之間的博弈她本是勢在必得,勝券在握的,然雲容玨竟有這能耐,屢屢牽絲,竟讓他查出這許多。


    若雲容玨贏了,她手中一方權利,便要拱手相讓,還有那丫頭……


    楚音眯著眼,眼底是深深的算計。


    雲容玨和楚音兩人相博弈,占盡上風,也令這場賭局更有了看頭,朝中眾臣皆抱著好奇的心態,想知最後的贏家會是誰。


    “殿下,咱們隻要再找到這關鍵的人,這其中事情串聯起來,就會有結果了!”俞烈說道。


    兩人今日一早出門,為的就是這關鍵的人,他們費了不少周折。


    “殿下!”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聲音,雲容玨和俞烈兩人轉過頭去,就看見南芙急色匆匆跑了過來。


    雲容玨眼色微冷,“有事?”


    南芙平氣喘籲籲,還好,她找到了!


    “殿下,奴婢……奴婢有事要稟告,小舞,小舞她……”


    雲容玨眼色一冽,“她怎麽了?!”


    雲容玨匆匆將俞烈留下後,急忙趕迴了王府。


    江素莫見雲容玨這個時候迴來了有些微詫,“殿下不是出門辦事嗎?怎的這麽快迴來了?”


    雲容玨麵色沉沉,“薑舞呢?”


    江素莫神色一頓,眼珠微轉,“殿下您這是……”


    “本王問你,薑舞呢?!她是不是被太皇太後的人帶走了?!”雲容玨壓著怒氣,問道。


    江素莫眨了眨眼,點頭,“是……一個時辰前太皇太後是讓人傳喚她進宮了,”她抬眼望他,“殿下您難道是為了這事迴來的嗎?太皇太後找她,大概是有事要說,您不用這麽著急的。”


    一個時辰前……


    雲容玨眉心一蹙,轉身朝府外走去,身後是江素莫急急的喚聲,但他沒有分毫理會。


    雲容玨匆忙趕進了宮麵見了楚音。


    楚音看見雲容玨有一瞬的微詫,但很快恢複了鎮定。


    “攝政王這樣著急忙慌的來哀家這,是有什麽事麽?”她問道。


    雲容玨沒有閑情逸致和楚音兜圈子,直言問了薑舞一事。


    “她人呢?太皇太後若沒有別的事,且讓她跟兒臣迴去。”雲容玨說道。


    楚音冷著臉色盯看著雲容玨,“攝政王,好歹哀家是大涼的太皇太後,你的母後,你因為一個丫頭,以這般語氣和哀家說話,是不是太不合適了?!”


    “兒臣隻是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太皇太後她人呢?”方才他進來長樂宮環視一圈,並未看見那丫頭的身影。


    楚音緩了緩情緒,撥弄著手指上的護甲,“一個小丫頭,也值得攝政王如此親臨,哀家是找了那丫頭過來,不過早已讓她迴去了。”


    “讓她迴去了?”


    “是啊,已經讓她迴去了,怎麽,那丫頭沒迴王府?”最新


    雲容玨微沉眼眸,“太皇太後身份貴重,妄言不可打。”


    楚音冷色,“放肆!攝政王這話是認為哀家在撒謊了?攝政王若不信,問問他們,那丫頭是不是早已離開!”


    楚音身邊的彩棠彩霞連忙站出來,皆道楚音早已讓薑舞離開。


    雲容玨對楚音的話並不全相信,他揖禮後離開了長樂宮,到宮門口的時候,問詢了守門侍衛,守門侍衛肯定告訴他,薑舞確實離了宮。


    薑舞離宮不可能不迴王府,然他迴了王府又等了半個時辰,卻還是沒有見薑舞迴來。


    楚音在騙他?!


    但這卻又說不過去,楚音強留下薑舞是有可能的,但,守門侍衛且說過,看見薑舞離開,且,楚音若是要強留薑舞在宮中應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一旦他搜宮,一切都會曝露。


    但若薑舞不在宮中,她又會去哪兒了?


    “殿下,您寬心,許是那丫頭貪玩,趁著這功夫,就出去玩了。”張若端上來茶水,臉上斂著笑說道。


    江素莫抬眼看張若,繼而低聲輕勸著雲容玨。


    “殿下,”雲容玨派出府找薑舞的小廝迴來,“殿下,街市上薑舞姑娘平日裏會去,常去的地方咱們都找了,並沒有看到薑舞姑娘!”


    小廝話出,張若臉上閃過一抹欣喜。


    “殿下,莫不是那丫頭在府裏呆時間長了,心眼也大了,就趁著殿下最近事務繁忙,顧不得她,她就趁機跑了。”張若說道。


    “閉上你的嘴巴。”雲容玨不悅怒聲。


    張若一噎,臉上有幾分難堪,卻也不敢駁聲些什麽。


    “殿下,這找人的事,不如就交給妾身吧,您還有要事要忙,且別耽誤了正事。”江素莫寬聲勸道。


    雲容玨沒有理會,站起身,帶著三兩個人,離開了王府。


    “殿下!”


    張若和江素莫兩人無奈看著雲容玨一意離開,張若不甘撇撇唇,“殿下也真是,這人不在了就不在了,還找做什麽,浪費時間。”


    江素莫瞥了眼張若,未語。


    張若歪斜一眼,湊到江素莫身邊,“王妃,您說,殿下能找到那丫頭嗎?”


    “這我怎會知道,”江素莫應了一聲後輕歎氣,“近來殿下身上壓著太多事了,我隻希望殿下能輕鬆些。”她說完,轉身朝裏頭走去。


    張若看江素莫一副清高寬容的模樣冷哼一聲。


    ……


    薑舞從昏迷中醒來,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鮮豔的紅。


    這是哪裏?


    她緩了緩神,睜眼看清眼前的一切,這是一間被布置得火紅火紅的房間,窗上,牆上,皆有大大喜字。


    這是婚房?!


    薑舞看清眼前的一切,但腦袋卻是懵然,這裏是哪裏?她怎麽會在這?她下意識要站起身,在用力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足,雙手都是被綁在椅子上的!


    怎麽會這樣?


    她思緒迅速轉著,迴想著。


    先前是太皇太後傳喚她進宮,說有要事找她,她拒絕不了,跟著進了宮,進宮後楚音問了她些事,又讓她教彩棠彩霞她們些做糕餅的辦法,之後便讓她離開了。


    後來……


    薑舞想起,秀眉一蹙。


    離開皇宮不多遠,她聽見有人喚她,下意識轉過頭,但還沒看清是誰叫她,她脖頸一疼,就沒了直覺。


    是誰將她帶到這裏的?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許多疑問,充盈著她的腦袋。


    她正疑惑著,忽然,聽見門口傳來的聲音,她繃緊情緒朝門口看去。房門被推開,一個丫頭端著東西走了進來,在看見薑舞時,朝她欠了欠身。


    丫頭什麽話也沒說,放下東西就要離開,薑舞連忙喚住她。


    “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我會在這裏?誰帶我來這的?”她一口氣問道。


    丫頭低著眼,“姑娘且稍等。”說完,轉身離開。


    薑舞:???


    她什麽都沒迴答她啊!


    但任憑薑舞再怎麽喊,那丫頭愣是頭也不迴。吱呀一聲,房門再度被關了上!


    薑舞擰著秀眉,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她試圖掙脫手上足上的繩索,但繩索捆綁的緊,她掙脫不開。


    薑舞喪氣,緊抿著唇,望著房門口,她想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


    大約一刻多鍾時間,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薑舞看著,在看清眼前的人時,愣住了。


    “沈姑娘?!”


    竟是沈書蘭?!


    “薑舞。”沈書蘭走近薑舞。


    薑舞怎麽也沒想到,會是沈書蘭。是沈書蘭將她帶到這的?


    可為什麽?


    “沈姑娘,是你帶奴婢來的嗎?這是怎麽迴事?”薑舞問道。


    “薑舞,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就別再奴婢奴婢的自稱了。”沈書蘭彎著唇,說道。


    一家人?


    薑舞不明,“沈姑娘,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沈姑娘麻煩您先替奴婢解開這繩索。”


    沈書蘭看了眼綁著薑舞的繩索,“薑舞,你再忍耐一下,一會兒我二哥就來了。”


    “你二哥?沈二公子?”薑舞眼睛微瞪著。


    薑舞眼珠轉動,看著這四周的一切,“沈姑娘,是你們把我帶來這裏的?難道……”


    這眼前大紅的一切,沈書蘭的話,都不得不讓她有所聯想猜測,這樣的聯想猜測,是她都慌張的。


    “難道是要奴婢和……”她甚至不敢說完。


    “過了今夜,薑舞,你就是我的二嫂嫂了。”沈書蘭說道。


    果然!


    “沈姑娘,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奴婢,奴婢怎麽能成為您的嫂嫂呢,而且奴婢並沒要嫁給二公子的意願。”她著急想起身,掙紮起來。


    沈書蘭連忙按住她,“薑舞,你別激動,我知道你現在對我二哥還沒有很深的感情,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重要的是我二哥對你是一往情深,非你不娶,你嫁給我二哥後,我二哥一定會待你好的,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放心吧。”


    “沈姑娘,不是這樣的,奴婢……沒有要嫁給二公子的意願,且……奴婢是攝政王殿下的人,即便是要嫁,也應經過攝政王的準允,才可以啊!”薑舞說道。


    沈書蘭撇唇,輕歎氣,“話是這麽說,但你和我二哥的事,就連太皇太後都準允了,不過是攝政王追壓著不肯放人,等今夜你和我二哥成親了,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想來攝政王殿下也不會再追壓著不放了。”


    薑舞:???


    他們這是連殿下都不管不顧,強要人了!


    “沈姑娘,這不行的!奴婢是攝政王殿下的人,除非殿下親言,否則奴婢不能離開王府,更不能嫁給二公子!”


    薑舞倔強,沈書蘭淡淡一笑,“如今這事已由不得薑舞你了,我二哥哥是真心喜歡你的,他身體本來就不好,為了你,成日是吃不下睡不香的,人都消瘦一大圈了,父親姨娘心疼二哥哥,是不忍二哥哥再這樣下去的,薑舞,你是最和善的,想來也不願看見我二哥哥相思成疾吧?”


    薑舞眉心緊蹙,沈書蘭這一番話,完全是強詞奪理。


    她是丫頭,自己的事情做不得主,但她是雲容玨身邊的人,她的一切,是以雲容玨為主的,可沈家竟如此不管不顧,意欲壞了規矩製法。


    “沈姑娘……”


    “你再等等,一會兒我二哥哥就來了。”沈書蘭朝她笑著,然後退出房間。


    隨著房門砰一聲被關上,薑舞的心情宛如沉入穀底!


    她掙著手上足上的繩索,撼動不得,難道,就再無迴旋的可能了嗎?!


    她緊咬著唇,心裏念著,掛著的,都是那個人……


    “殿下……”


    沈書蘭離開後不多一會兒,房門再度被打開,這迴進來的是著一身紅衣的沈遠飛。


    薑舞看著沈遠飛,情緒緊繃著,雙眼明眸中帶著深深的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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