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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音不慌不忙,轉眼看向雲容玨,笑道:“是哀家疏忽了,差點忘了,那丫頭是攝政王身邊的人,不過這事,攝政王也沒反對的理由吧,沈二公子一片癡心,你身邊的丫頭嫁入沈家,可是她莫大的福氣。”


    雲容玨牽了牽唇,“是否是福氣,不是太皇太後一人所說算的,至於癡心,這世上可不缺癡心之人。”


    雲容玨這話的意思已然明了,他不願放人。


    沈遠飛站起身,朝雲容玨揖禮,“攝政王殿下,遠飛知道您寵信薑舞,遠飛和你保證,成親之後一定會對薑舞姑娘好的。”


    “你的保證有什麽用啊!”雲凰實在忍不住說了一句,話剛出,就換來楚音怒瞪的一眼,他不高興一撇唇。


    “本王要你的保證做什麽,”雲容玨悠涼一聲,“沈二公子有心,隻怕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沈遠飛一噎,眉頭皺起,他一直不曾問過薑舞的想法,可他覺得,薑舞會喜歡他的。


    “攝政王殿下,這……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我二哥是真喜歡薑舞姑娘的。”沈書蘭替沈遠飛開口。


    “書蘭說的不錯,這兩人之間的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再者,薑舞也不過是小小奴婢,能嫁進沈府是多少丫頭求之不得的,她能有這福氣,該感恩了,難不成還有什麽不願?”楚音冷眼冷聲說道。


    “好了,這件事,哀家就做主了,傳旨下去,薑舞賜予……”


    “太皇太後!”


    楚音的旨意未傳完,被雲容玨厲聲打斷,“她是本王身邊的人,本王不允,誰有這膽子做本王的決定!”


    楚音瞪眼,“攝政王,你這是要和哀家對抗到底了?”


    雲容玨眼眸悠涼,“兒臣不敢,但太皇太後要從本王身邊強搶奪人,難道就妥當嗎?若太皇太後執意如此,那是不是意味著本王也可以隨便決定太皇太後身邊的人的去留了?”


    “你!”楚音一噎,一時竟不知如何駁斥!


    “時辰不早了,兒臣先告退了。”雲容玨站起身,作勢朝楚音揖禮,在轉身的刹那,目光落在沈遠飛身上,湧著陣陣涼意。


    沈遠飛對上雲容玨這樣的目光神情,忍不住打顫。


    雲容玨和雲凰離開了皇宮,一路上雲容玨沉默未語,雲凰是沉不住性子的,嘴裏不停絮叨不平著。


    雲容玨迴到王府,以身子不爽推諉沒去參加宮宴的江素莫走出迎上,“殿下迴來了,今兒的宮宴這麽早就散了。”


    雲容玨隻淡瞥了江素莫一眼,什麽也沒說,徑直走進屋裏。


    江素莫歎氣,轉身迴了素雪閣。


    雲容玨迴來後,不似平常和她說許多話,“殿下,是宮宴上發生了什麽嗎?”薑舞被雲容玨摟著,靠在懷中,明眸掀起望著男人精致的下顎。


    “嗯,是有些事。”他輕應聲。


    薑舞以為是朝政之事,“殿下寬心,事情總都有解決時候。”她安慰道。


    雲容玨垂眼,望著懷中的小姑娘,她幹淨純粹的小臉倒映於他的眸中,抬手撫了撫她的發,“是啊,會有解決的時候。”


    ……


    薑舞是在兩日之後,才知曉,原來那夜雲容玨所煩之事所為何。


    她沒想到是因為她,更沒想到,沈二公子竟想納娶她。


    那日宮宴結束後,沈遠飛,沈家,卻並沒有對薑舞死心,竟派了個說媒的媒人前來攝政王府。


    薑舞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慌亂無措的不行,好在,有江素莫在,替她周旋著。


    說媒之人離開後,薑舞才鬆了口氣。


    “方才,謝謝王妃相幫。”薑舞欠身。


    江素莫輕笑,“這沒什麽,這說媒人上門這樣的架勢本王妃也是頭一次見,莫說是你這小丫頭會慌了。”


    薑舞輕歎口氣。


    “沒想到,沈家這麽著急,這麽著急將說媒人都弄了過來,”江素莫邊說,轉眸看著薑舞,問道,“這事是沈家著急了些,但也能理解,你的意思呢?”


    薑舞微楞,“奴婢?”


    “是啊,”江素莫拉著薑舞坐下,一臉的平靜沉和,“你的年紀也是到了,你一直在殿下身邊盡心盡力侍候,是有功勞的,給你指個好的夫婿,姻緣,也是應該的,這事上沈家雖是著急了些,但若你也有意,這事,我可替你做主。”


    薑舞連忙搖頭,站起身半揖著身,“奴婢謝過王妃好意,但這事奴婢不敢想,也……不願想。”


    薑舞這話是清楚拒絕的。


    江素莫望看著薑舞的眼神,有幾分流轉。


    “你這丫頭莫不是害羞?那沈家二公子可是不錯的。”江素莫說道。


    “迴王妃,不是,奴婢對沈二公子從無半點其他想法的。”薑舞連忙否認。


    薑舞否認拒絕的幹脆,江素莫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罷了,”她擺擺手,轉身朝素雪閣走去。


    “王妃,那沈家二公子依奴婢看,挺不錯的,薑舞嫁給沈二公子,說起來還是高攀了呢。”拂冬說道。


    江素莫歎氣,“說起來是挺不錯的,但這事且要看兩人的心意才是,而且……”


    江素莫欲言半止住。


    “妾身見過王妃。”


    迎麵張若走近,朝江素莫欠身行禮。


    “王妃,方才這前院好是熱鬧,聽說,是有人來府上給薑舞那丫頭提親呀。”張若說道。


    “是啊,人已經被打發走了。”


    張若朝前院方向望去,“怎麽就打發走了?那丫頭難道不願意?”


    江素莫抿唇淺笑,未語。


    “說起來,那沈家也是大戶人家,即便薑舞過去是為妾,那也是她的福氣呀,況且據妾身所聽聞那沈二公子一直未娶親,對薑舞那丫頭,也頗有意思,她若過去了,也是一個人伺候沈二公子,舒服的很。”


    “沈二公子對薑舞,確實有意,隻不過……薑舞這邊,是有不少阻礙,沈家姑娘還傳話過來說,沈二公子想和薑舞見一麵,好好談談,他們若能談一談,說不定這事就成了。”江素莫捏著手中巾帕說道。


    張若揚眉,“想談談?這不是好說的,且讓他們見麵談談就是了。”


    江素莫低眉一笑,臉上隱著淡淡的無奈,“這事怕不容易,隻怕殿下那邊,會說不過去,我啊……還是不摻和這事了,不然殿下要怪罪我了。”


    張若眼珠子轉了轉,“要讓他們見麵且殿下不知,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街市上,薑舞手裏拎著荷香采買的東西,“荷香姐,還有什麽要采買的嗎?”她點了點手中拎著的東西,問道。


    荷香笑著道:“還有還有,喏,前麵有一個賣胭脂的鋪子,那兒的胭脂側妃可喜歡了,這不讓我再采買些迴去。”


    薑舞點點頭,隻能跟著過去。


    到了胭脂鋪,荷香挑選著胭脂,薑舞在一旁等著。


    不一會兒,荷香走過來,“薑舞,我跟掌櫃的去後頭選些新鮮的,你在這兒等等我哈。”


    薑舞眉眼間淡淡的疑惑,但也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荷香跟著掌櫃的去了後頭,薑舞在原地等著,她左看右看,張望著鋪子裏陳列的胭脂水粉。


    “薑舞姑娘。”


    忽然身後響起一聲,她本能轉過身,看見來人竟是沈遠飛時她一愣,“沈二公子。”


    “姑娘,沈某總算是見著姑娘了。”沈遠飛走近,看見薑舞的雙眼充滿欣喜。


    “姑娘,先前沈某讓人前去攝政王府提親,姑娘怎給拒絕了。”沈遠飛問道。


    薑舞微垂著眼,言語間謹守著規矩本分,“二公子抬愛,薑舞受不起。”


    沈遠飛眉頭一皺,“薑舞姑娘,莫要妄自菲薄了,沈某對姑娘是真心實意的,從知道姑娘的時候開始,沈某對姑娘就心向往之,見姑娘第一麵開始,就更認定了對姑娘的喜愛!”三號中文網


    薑舞眼睫劇烈顫抖,對沈遠飛這樣的表露心意感到無措,慌張。


    “二公子說笑了,二公子乃貴子,薑舞隻是小小奴婢,不敢高攀。”她拒絕說道。


    然她的拒絕沈遠飛分毫未聽進去,甚至更大步向前,竟一把握住她的手!


    薑舞震驚慌張,連忙想要甩開,可力氣之懸殊,她掙脫半天未果。


    “薑舞姑娘,什麽奴婢不奴婢的,這些沈某皆不在乎!沈某喜歡的是姑娘!姑娘若嫁於沈某,沈某和姑娘保證,一定會好好對待姑娘的!”


    “沈……沈公子,你先放開奴婢。”


    “我不放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所擔心的那些,你都不需要擔心,沈某不在乎外頭的流言!”


    薑舞:“……”


    這沈二公子雖是病懨懨的,但力氣實在不小。


    “薑舞姑娘!你就答應沈某吧!沈某是真心的!”


    “沈二公子!”薑舞秀眉緊蹙,她推不開沈遠飛,目光朝後頭方向投去,想著拂冬能盡快迴來!


    忽然!


    一陣風,唰的一下從耳邊唿過,她和沈遠飛過近的距離被拉開,她晃了晃身,站穩。


    “舒王殿下!”


    “沈二公子這是公然耍流氓嗎?!混賬!”雲凰滿麵惱怒,一手拽著沈遠飛,另一隻手眼看揚起就要朝沈遠飛臉上打去!


    “殿下!”


    “殿下!”


    兩聲驚唿,薑舞和赫寶琪幾乎同時拉住了雲凰,雲凰左右看兩人,“你們拉著本殿做什麽!本殿今兒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


    “殿下!不可衝動啊!”赫寶琪急道。


    “殿下,沈二公子是沈家的人,不可亂來。”薑舞說道。


    “舒王殿下,您著又是做什麽,沈某隻是和薑舞姑娘相談,一訴相思之情!”


    一聽沈遠飛這話,雲凰更氣惱了,“相思之情?!還輪得到你?!”雲凰掙紮著要再揍打沈遠飛,沈遠飛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沈某是真心喜歡薑舞姑娘的,且沈某和薑舞姑娘的這事太皇太後都有意答應,舒王殿下這百般阻攔,又是何理!”


    “你!”


    “殿下!”眼看著雲凰氣惱衝頭,赫寶琪摁住雲凰,然後轉眼看向沈遠飛啟聲道,“沈二公子對薑舞的心意,許是真心的,但這事,說起來也是兩人之間的事,沈公子想求娶薑舞,但也要看薑舞願不願意下嫁,若她都不願,公子又何必糾纏著!”


    赫寶琪說完,轉眸看向薑舞,“薑舞,你可願意嫁給沈公子?你不必顧及身份的問題,若願就點頭,若不願,你也說出來,沒人會怪罪你。”


    沈遠飛瞪著眼,緊張又期待看著薑舞。


    薑舞對上沈遠飛的雙眼,眸裏是深深的無奈,她慢慢搖了搖頭,“沈二公子的抬愛,奴婢感謝,但奴婢無心下嫁,望沈公子明白,不要再勉強了。”


    沈遠飛瞪大的雙目更圓,他望看著薑舞,一臉震驚和難以置信,“薑舞姑娘!難道你對沈某當真半點心都沒有嗎?!”


    薑舞無奈,點點頭,“是,奴婢沒有。”


    雲凰看著小姑娘,聽著小姑娘的話,臉上揚起得意的笑,轉眼朝沈遠飛時瞬間兇惡起來,“聽見了沒有?!人家對你無意!沈二公子若再糾纏,莫不是想強占民女了!”


    “沈二公子,薑舞的迴答你也聽清楚了,既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沈二公子是聰明人,就別再勉強了吧。”赫寶琪勸說道。


    沈遠飛心中如被石塊堵著一般,他真的不甘心啊!


    “沈二公子還不走嗎?!再不離開休要怪本殿不客氣了!”雲凰頓時揚起手。


    沈遠飛下意識朝後縮了縮。他看著薑舞,又看了雲凰,心有不甘,但也隻好暫時離開了。


    沈遠飛離開鋪子,薑舞鬆了口氣。


    “小舞謝過殿下王妃出手相幫。”薑舞朝兩人欠身。


    赫寶琪彎唇一笑,“應該的。”


    雲凰撇唇,瞥看眼薑舞,“不省心的家夥。”


    薑舞:“……”


    就在這時,荷香和掌櫃的才慢慢從後頭走迴來,荷香看見雲凰和赫寶琪有些愣神,然後連忙朝兩人欠禮問安。


    雲凰未理會荷香,和薑舞說著話,然後和赫寶琪兩人一起,將薑舞送迴攝政王府。


    他們迴到攝政王府時,恰好雲容玨從宮裏迴來,在府門口就碰了個正著,雲容玨雙眸目光在幾人身上落轉停留,“你們怎麽湊到一起了。”


    雲凰是著急的性子,三下五除二的就將方才在胭脂鋪的事說了出來,他一臉惱氣之色。


    雲容玨麵色平靜,但望著薑舞的眼眸眸底卻是隱著暗波。


    “那沈家公子著實令人生氣!”雲凰氣唿道,“不過五哥你放心,我看經過剛才我的警告,他應該不敢再糾纏這丫頭了!”


    雲容玨薄唇唇角輕牽,和雲凰道了一聲謝。


    雲凰,赫寶琪離開後,薑舞跟著雲容玨進了府。


    踏進屋的刹那,雲容玨側眸,聲音無奈,“六弟說的對,你這丫頭,是不讓人省心。”


    薑舞鼓唇,忍不住道:“奴婢也不想的,是上街,誰知湊巧就遇到了沈二公子。”


    雲容玨脫下外袍,走到蒲團旁,然後慢慢坐下,他腦海裏閃過一抹身影,“方才你是和側妃身邊的荷香出街的?”他若沒記錯,剛才在府門口和他們一起迴來的是張若身邊的荷香。


    薑舞端來茶壺,替雲容玨滿上茶,“是。”


    雲容玨端起小姑娘倒的茶水,抿喝一口,緩聲,“棲霞苑的人何以找你。”


    “是張側妃說,要荷香姐姐去采買東西,說是人手不夠,才找了奴婢。”薑舞解釋道。


    她即便不願,但張若是側妃,她怎麽也不好多推諉拒絕的。


    雲容玨為垂眼,眼底一片薄涼。


    午膳,雲容玨未在主院用,而是去了棲霞苑。


    張若嫁進王府後,雲容玨來棲霞苑的次數一雙手指能數的出來。


    張若歡喜於雲容玨留在棲霞苑,甚至忘了思想許多。


    直到雲容玨在桌上發了火氣。


    “殿下明鑒,妾身讓薑舞和荷香一起去采買東西,真的沒別的意圖啊。”張若急急解釋道。


    “她非棲霞苑的人,你即便差遣又何需用到她?”


    張若喉間微哽,硬著聲說道:“是,可薑舞也是王府的人啊,且荷香是妾身身邊最相信的奴婢,薑舞又是能幹的,妾身這才想著讓薑舞和荷香一起出去,殿下,妾身也不過是差遣了薑舞,難道殿下要因她大動肝火遷怒於妾身嗎?”


    “你讓她出去究竟所為何你心裏難道不清楚?你讓她出去,就讓她碰到了沈二公子,你還有何解釋。”


    “殿下……這,這妾身也不知,她們出去怎就遇到了沈家二公子,妾身實在不知啊!難道殿下是覺得這是妾身故意為之的嗎?!”張若略顯激動。


    雲容玨平靜,“是不是故意為之,你心裏清楚明白!”


    “殿下!”


    “殿下,這是發生什麽了?妾身聽聞殿下發了好大的火。”江素莫聲音傳來,緊接著看她快步走進,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張若。


    “殿下,這是怎麽了?張側妃這是做錯了什麽?”


    張若看見江素莫,宛如看見了救星一般。平日裏她們兩人雖不對付,但在薑舞這件事上,她們是站在同一條線的!誰也不會願意薑舞繼續留下來,留在雲容玨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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