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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容玨聞言一記冷眼瞪去。


    “本殿讓你坐著別動你就別動,哪兒那麽多話!”


    薑舞:“……”


    雲容玨穿好衣衫衣袍,坐迴榻邊,目光落到她的雙膝上,想起昨日種種……


    昨日他氣惱之下罰跪了她,這一跪就是好些時辰,她這般嬌氣,怕是膝蓋又淤紅了。


    “本殿先前給你的藥膏可用完了?”他問道。


    薑舞搖搖頭,“還有些。”


    雲容玨頷首,站起身徑直走到物櫃前,又取出一方小盒。他握住她盈瘦的腳踝,她雙足上的鐐銬發出碰撞聲音。


    雲容玨看著扣在她腳踝上的鐐銬,莫名覺得有些刺眼。


    他沉然片刻,慢慢將她褲腳推上去,薑舞本能縮了縮腿,小臉浮現紅暈。


    這雖不是他第一次這般,可她還是免不了羞臊。


    雲容玨瞥眼望她,他指腹剜了一小指藥膏,塗抹在她淤紅的膝上,“昨晚那般同本殿鬧情緒,因為本殿罰了你,嗯?”


    薑舞粉頰鼓鼓,搖頭,“奴不敢。”


    雲容玨鼻間發出清冷的一聲哼,“你不敢,本殿這漪瀾軒中,就數你膽子最大。”


    薑舞:“……”


    她膽子哪裏大了,一點都不大。


    “殿下不悅罰奴,是應該的。”她清淺聲道。


    小姑娘聲音淡淡,小臉上情緒也不多,乍一聽這話沒什麽不對,可實際上……


    “昨日,是本殿不好,一時氣上了頭,罰你重了些,你別往心裏去。”雲容玨啟聲道。


    薑舞一愣,杏眸圓睜看著雲容玨,他這是……


    和她致歉?


    薑舞吃驚,詫異,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啊,竟這般低聲和她這樣身份的人表歉。


    見薑舞愣神許久不語,雲容玨眉頭微蹙起,“妹妹若還覺氣,想如何氣消,同本殿說說。”


    薑舞緊咬著唇,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他,兩隻小手緊緊攢落在膝前。


    雲容玨目光落在她淤紅的膝蓋上,略粗糲的指腹輕撫著,“妹妹膝蓋傷了,是要本殿也同妹妹一般,跪上個把時辰,還是要本殿膝蓋也同妹妹一般?”


    薑舞一個激靈,連忙搖頭,“奴……奴沒這個意思。”


    他是尊貴的皇子,怎可因為她而跪,而傷了。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不僅嚇人,且是非常不妥。


    “殿下,奴……奴沒有生氣,真的沒有。”她看著他連忙說道,生怕他不信。


    小姑娘眼裏的著急他看在眼裏,眼瞼微垂,“好,本殿信你就是。”


    他將她卷起的褲腳落下,“走路一瘸一拐的今日書院你且不用去了。”


    薑舞輕嗯一聲,她看著雲容玨糾結片刻,緩聲開口:“殿下……”


    “有什麽要說的,且說就是,莫要吞吞吐吐。”雲容玨見她猶豫不決的樣子,沉聲道。


    “昨日是奴做錯了什麽令殿下那般生氣?”她輕聲將心中疑惑問出。


    方才他說他昨日氣上頭,既是有氣,便應有緣由,可她昨日想了大半日都沒能想出,她做錯了什麽,惹他那般不快。


    雲容玨俊容爬上一抹微妙,片刻後這抹微妙散去,他看著比他小大半個頭的小姑娘,傾下、身,抬手輕撫她光潔的小臉,“且記住你是本殿的人。”


    雲容玨落下這麽一句後,徑直走出內殿。


    薑舞愣在原地,許久才迴過神來。


    他還是沒告訴她,昨日他究竟氣的是什麽呀。


    早膳是薑舞侍候著雲容玨用的,那些見風使舵的宮人們看見雲容玨和薑舞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個個麵而訕訕,對薑舞也不敢再似昨日那般冷嘲熱諷了。


    卓珂見兩人這麽快又好了,心裏吃味,原想著昨日雲容玨那麽生氣,怎麽也是要冷落薑舞一陣子的,卻沒想到,這麽快,又好了。


    昨夜是薑舞留在這內殿侍寢的,發生過什麽不言而喻,卓珂忽然覺得,這薑舞,她是不能小覷了,她的手段,要比自己厲害的多了。


    然,近正午的時候雲容玨傳了道命令下來,令漪瀾軒內的宮人們都吃驚不小。


    卓珂點賜為官女子。


    所謂官女子,便是侍候在皇子身側,比侍妾要低,但比尋常宮女要高一階的。


    雲容玨這命令下的突然,就連卓珂自己也是吃驚不小。


    但吃驚過後,她更多的是歡喜。


    官女子身份,雖比她所想的侍妾要低些,可總歸雲容玨是給了她個身份,有了這官女子身份,她在這漪瀾軒便不再和尋常宮女那般了。


    官女子之上,是侍妾,這個位子,她要慢慢坐上去。


    薑舞一開始是不知道官女子是什麽,也是後來聽那些宮女們議論時說起才知曉的。


    “沒想到卓珂這麽快就被恩賞了官女子。”


    “是啊,咱們這漪瀾軒,她還是頭一個吧。”


    “可不是,從前殿下雖也有不少喜歡的宮女,但也沒有哪個是有這恩典的,要知道,官女子之上可就是侍妾了。”


    “卓珂這也太走運了吧,誒……”說話的人轉過頭看向薑舞,“說起殿下的恩寵,咱們可都比不過你啊小舞,怎麽你倒讓卓珂先踩在前頭了。”


    “就是啊,薑舞,你和殿下這麽好,殿下這麽喜歡你,怎麽殿下沒恩賞你做官女子呢。”


    “別說了,薑舞身份和卓珂到底不一樣啊,一個奴,怎麽比啊。”


    說到這幾人訕色看著薑舞。


    薑舞聽著幾人略帶輕嘲的話,沒放進心裏,她起身尋了個由頭離開。


    走在長長的廊道上,薑舞低著頭看著腳下的步子,她一動雙足上的鐐銬就發出聲響。


    她是奴,她明白,也從未想過能擺脫這個身份。


    從南薑被兵臨城下,被徹底摧毀滅亡,從她被扣上這鐐銬帶往這大涼時,她便知道,她囚奴的身份,不是她想擺脫,就能擺脫的,她沒有能力,權利,去改變。


    莫說現在她這樣的處境無法改變,縱然是曾經,南薑還沒滅亡時,她還是南薑名頭上的五公主時,她都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


    “官女子……侍妾……”薑舞呢喃著。


    這兩重身份,是意味著卓珂和雲容玨之間的關係,更親密了……


    薑舞粉唇努努,有一絲情緒落進心尖。


    “薑舞!”


    薑舞聞聲轉過頭,就看見一襲白衣的雲凰邁著疾步,麵色微怒朝她走來,“六殿下。”她欠身行禮。


    “你還有心思在這,五哥呢?!”


    “殿下在正殿。”她迴道。


    雲凰長歎口氣,轉眸看不見薑舞小臉上多餘的情緒,他眉頭一皺,“你怎麽這麽淡定?你可知五哥恩賞了那女的做官女子了?”


    薑舞頷首,“嗯,奴知道。”


    這麽大的事滿漪瀾軒都知曉的,她豈會不知。


    “知道你還這麽淡定?你就不生氣?”雲凰睜著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薑舞輕眨著眼,搖搖頭,“殿下的決定,奴怎會生氣。”


    “你……”雲凰伸手指著薑舞,好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他憤憤一甩衣袖,“算了,我懶得和你說,我找五哥去!”說完火急火燎的朝正殿走去。


    正殿內,是卓珂在雲容玨身邊侍候著,雲凰剛踏進殿內就看見卓珂嬌媚模樣撚了一粒果子遞給雲容玨。他眉頭倏然一皺,重咳一聲。


    兩人聞聲朝門口望去,卓珂見是雲凰,連忙行禮,“六殿下。”


    雲凰看卓珂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比當初看薑舞時還要不順眼,“你下去,本殿有事同五哥商討!”


    卓珂下意識抬眼朝雲容玨看去,待雲容玨點頭後,她才欠身離開了正殿。


    “你這般火急火燎的做什麽。”雲容玨將一盞茶遞給雲凰。雲凰接過。


    “五哥,你怎麽就賞了那女的做官女子了!”雲凰直言道。


    “有何不可?”


    “五哥,官女子雖不是什麽貴重身份的,可也不是隨便恩賞的,那女的,她配嗎?!”


    雲容玨悠悠瞥看雲凰一眼,“你對她意見倒大,她呆在我身邊,我覺得不錯,賞她,再正常不過。”


    雲凰雙眉如蜿蜒的山脈,“那……薑舞呢?若論在五哥身邊侍候多,我倒覺得她更多,怎五哥倒沒賞她?”雲凰不悅問道。


    雲容玨深眸下略過一抹微光,茶香四溢,他抿喝一口,“我記得你原也是不喜歡她的,怎麽如今倒處處幫她說話了。”


    雲凰眨眨眼,麵色有些不自然,“我……我現在也不喜歡她!隻不過……和卓珂相比,好歹好歹她呆在五哥你身邊的時日還長些,而且她對五哥你……還不錯。”


    雲凰不僅臉色不自然,就連這話,都十足別扭。


    “呆在本殿身邊時間長的宮人,可多的去了,照六弟這麽說,我要恩賞的人豈不更多了。”


    雲容玨三兩下將話踢了迴去,雲凰撇唇,一時也再說不出什麽。


    雲容玨看他,淡淡一聲,“這些事你且不用太替我操心,倒是過些時日,我要前往洛州,你在長安這邊,且替我留心著。”


    雲凰臉上的情緒漸漸褪去,他點點頭,“嗯,這是必須的,五哥你且放心。”


    ……


    夜深,薑舞坐在外殿的軟榻上,手邊是一盞還未熄滅的燈火,她手裏捧著針線,低著頭,認真的縫製著。


    雲容玨從內殿走出來時,就看見這樣一幅光景,他兩眉心間稍顫,攢著一抹意味深長,慢步靠近。


    小姑娘縫補的認真,絲毫沒注意到他。


    “這麽晚了不安睡,在做什麽。”


    突然的一聲令薑舞一個激靈,手中的針線差點掉落刺道她的手。她抬頭,見是雲容玨,連忙將針線擱置一旁,“殿下還沒睡嗎?”


    雲容玨懶懶一籲氣,在她身邊坐下,目光落到她方才拿著的針線上,“睡了一會,你還沒迴答本殿,你這是在做什麽。”


    薑舞拿起手邊的針線,“奴在縫製靴墊。”


    雲容玨劍眉微揚,“靴墊?”


    “嗯,”小姑娘點頭,“過些時日殿下不是要出遠門了嗎?奴想著在外頭不比在宮裏,該備的東西要備全了才好,本想給殿下縫製件外袍的,可是時間趕不上了,所以奴現在是給殿下縫製靴墊。”


    雲容玨伸手,將她手中還未縫製完成的靴墊拿過,在掌心翻看一二。


    靴墊柔軟,上麵的圖紋也甚是用心。


    “這圖紋,殿下可還喜歡?”薑舞問道。


    圖紋是她選的,團雲錦簇,雖簡單,但也雅致。


    雲容玨薄唇輕勾上揚,“這靴墊都是你一針一針繡的?”


    薑舞點頭,“是呀,不過奴的繡工比不上繡房的,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她的繡工不算很好,是從前和母妃學的些,和宮裏專業的繡娘們是比不得的。


    雲容玨眼底攬起一抹淺笑,“本殿很喜歡。”


    薑舞一聽,歡喜不已,接過那未繡完的靴墊,繼續繡起來,“殿下這次出門要去多久呀?”她問道。


    雲容玨轉眸,看著窗外寂靜的夜色,緩聲開口,“快也要一月,慢的話,許兩月三月,也是可能的。”


    薑舞粉唇鼓鼓,不由嘟囔著,“兩三月啊,那真是很久。”


    若他真出門兩三月,她就兩三月見不到他了。


    莫名的,薑舞心裏有些失落。


    “想看元宵燈會麽?”雲容玨忽然開口問道。


    “元宵燈會?”


    “嗯,聽說宮外的元宵燈會是最熱鬧的,可想去見識見識?”雲容玨看著小姑娘問道。


    薑舞澈亮的眸燃起期待的微光,她當然想去,元宵燈會,她聽說過,可從未見識過。


    可是……


    “奴可以去嗎?”想到自己的身份,她有些怯。


    雲容玨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輕笑,“本殿準允,你自然可以去。”


    薑舞聞言歡喜,“奴謝殿下!”


    元宵燈會的前一天,薑舞在書院,再次見到了薑雨鄢。


    薑雨鄢一個人,懷裏捧抱著厚厚重重的書,走起路來都是拖著步子。


    “雨鄢姐姐!”


    那日雪地後,她們就沒再見過,薑舞雖心裏記掛著,可沒有門路,且薑雨鄢又偏是在大公主手下,她就更難和她相見了。


    “小舞。”薑雨鄢扯出一抹淺淺的笑。


    “雨鄢姐姐,你怎麽搬這麽多東西,小舞幫你!”她說著朝薑雨鄢伸過手,就要接過她手裏高高堆起的書卷。


    薑雨鄢避開,“小舞,別……我……我自己能來,沒事的。”


    薑雨鄢注意到薑舞穿的衣裳,雖不是什麽華貴的,但較之她,是要好的許多,而且,她背上還背著方簍,這樣子的方簍,她見過,來承天書院上學的那些貴子背的就是這樣的方簍。


    “小舞,你在這書院做什麽?是和主子一起來的嗎?”薑雨鄢問道。


    薑舞迴答的話剛要脫口而出,看見薑雨鄢臉上的蒼白,她嘴裏的話,也咽了下去,她搖搖頭。


    薑雨鄢聰慧,猜測道:“莫不是小舞你是來這上學的?”


    薑舞緊抿著唇,許久沒有應聲,薑雨鄢便更斷定了這猜測,眼裏頓燃起幾分羨煞,“看來小舞你是跟了個好主子呢。”


    薑雨鄢雖不知薑舞跟了這宮裏的哪兒位主,但能這般對薑舞的,怎都是好的。


    “雨鄢姐姐,這些是要搬去哪兒的?小舞幫你吧,這些你一個人拿太重了。”她不忍。


    “小舞,別……這些是……”


    “好啊!你果然在偷懶!”


    薑雨鄢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熟悉又淩冽的斥責聲,她心一慌。


    “連心姐姐……”


    連心手裏拿著一根粗竹棍,兇巴巴的瞪著薑雨鄢,“大公主的吩咐你是沒聽見是不是?!一天到晚做事都在偷懶!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連心揚起手裏的竹棍朝薑雨鄢身上打去。


    “啊——”薑雨鄢痛唿出聲。


    薑舞心一震,本能的撲上前,“別打她!”


    連心手裏的竹棍一下又一下落在薑雨鄢身上,那竹棍鞭打的聲音,薑雨鄢痛喊的聲音,深深刺激著薑舞。


    連心見薑舞撲上來,冷哼一聲,“又是你,薑舞,你別以為跟著臨安王殿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她是大公主的奴,大公主想怎麽教訓她就怎麽教訓她!你若知趣趕緊給我滾開,不然連你一起打!”


    “連心姐姐,這裏怎麽說也是書院聖地,姐姐在這裏這樣鞭打人,是不是不太妥當!”薑舞說道。


    連心下意識朝四周望去,臉上那一星半點的顧及轉瞬即逝。


    “妥不妥當,不是你說了算!滾開!”


    啪啪啪!


    竹棍打下來。薑舞護著薑雨鄢,胳膊上也挨了兩三下。


    “哎呦,這是做什麽呀,”突然傳來一輕飄悠悠的聲音,“趕緊給拉開。”


    “都站好了!三公主在這,誰敢放肆!”


    連心這才停下手。


    “請三公主安。”


    “三公主安。”


    “請三公主安。”


    雲卿卿看著三人,目光落到頭發淩亂,有些狼狽的薑舞身上,眉頭皺起,“說說吧,這是在做什麽啊。”


    連心連忙接過話,“迴公主話,是這兩囚奴犯上,奴婢代大公主教訓教訓她們。”


    “是這樣嗎?你說。”雲卿卿看向薑舞,目光柔和下來。


    薑舞緩緩氣息,搖搖頭,將方才的事一一道出。


    雲卿卿聽後眨巴眨巴眼,對連心道:“這麽聽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呀,她幫她,這做事效率也能高些,快些,事情早些辦完,大姐姐應更高興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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