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頭大汗的吉亞?托洛夫斯基猛的驚醒,抬手擦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夢中的恐怖畫麵就像永遠的鑲在了腦裏,永遠也揮之不去。四十年多來一進入夢中,那幾頭呲牙咧嘴的惡狼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臥室門外,一直瘋狂的撕扯著、撞擊著那一扇殘缺的木門,滿臉是血的姐姐護在了自己的麵前,驚恐不定的望著麵前那道欲破而裂的最後防線……


    當那些發著一雙雙陰暗的瀅綠之眼的惡狼攻破了房門,一張張尖牙惡齒垂涎欲滴的血盆大口撲向他們的時候,他就會受到極度的驚嚇而驚醒,那一場場、一幕幕就像發生在昨晚、就像剛剛出現在了眼前。


    望著玄窗外的星雲流失,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好久,也懶得去查看時間。又要迴到那個噩夢的發生之地了,那個讓自己充滿了滿腔的痛苦之地,他曾經有過迴到那個讓他一輩子也難以遺忘的地方的想法,但也是在一刹那之間,他對這個地方的恐懼和厭惡是他永遠也無法忘懷……他發誓永遠也不要再讓自己踏上這個讓自己滿是傷痕的星球,但命令在身他還是無法逃避又要必須直麵於它。


    c137,一個渺小且不起眼的殖民星,因為發現了一種稱之為星源石的東西,立馬變成了高層部門關注的熱門,本地駐軍熊一本一佐的連續戰敗,星源石又被敵人從手中搶走,上級非常震怒,已經徹底對他失去了信心,密令離c137最近的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並接管這裏的一切,奪迴星源石。


    “噌!”房門打開,一道亮光隨之而入,吉亞?托洛夫斯基皺了皺眉頭,依然望著窗外那一道道遠逝的流星。


    “將軍!馬上就要登陸c137了,請您做好準備。”二佐小板正雄進門報告。


    “知道了。”吉亞?托洛夫斯基頭也不迴擺擺手,示意讓他先出去。“將軍!”他微微的苦笑一聲,心頭一顫,自己現在是大東島帝國的秋田陸將了,已經不是什麽吉亞?托洛夫斯基,忘掉這個曾經的名字吧,吉亞?托洛夫斯基已經在四十年前死在了c137星了,吉亞?托洛夫斯基已經在這個世界不存在了。現在,隻有大東島帝國的秋田陸將。


    運輸機緩緩降落,隨著倉門的打開,喧鬧的軍樂聲便灌耳而入,秋田又一次皺起了眉頭,說真的,他真的不喜歡這個民族的音樂,但是他還得時不時的在身邊播放它,去努力的習慣它、適應它,像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自己現在是一個標標準準的東島人。


    大紅色的一條長毯一直從市府的大門延伸了出來,直接鋪到了運輸機的登機口處。熊一本和幾個軍官隨著倉門的打開快速的擁擠了上來迎接他的新的長官。從那滿臉強笑的麵容已經窺探出了他的內心的恐懼與不安,秋田沒有多看他一眼,也沒有迴應他們的問好寒暄,徑直的從他們的麵前而過,向著他的新辦公場所走去。


    四十年了,他沒有想到月不落城發展的如此之快,從一個幾千人的采礦小鎮發展為一座現代化城市了,樓宇林立,街道井然,雖然剛剛被戰爭洗禮,但是也不難看出它曾經的無比繁華。


    此時的熊一本心裏七上八下,率著他的一群部下畢恭畢敬的站在新任長官的辦公室裏等待著欣賞完他的新居,再開始訓話。他以前聽說過這個秋田陸將,但是沒見過,知道他是一個異族人,但是從小就在東島長大,並且身手不凡,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這麽年輕,也許是他對外族人的相貌太不了解了。


    “一本君。”秋田終於開口了,冰冷的聲音讓房間裏的每一個人都打了個冷顫。


    “屬下在!”熊一本趕緊上前一步應道。


    “我來之前,軍部還在商議對您的處理決定,相信您也有所耳聞吧?”秋田坐在了他的辦公椅上,彈彈褲腳上的灰塵,眼皮也沒抬一下看他們任何人一眼,麵無表情的問道。


    “聽說了,屬下無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不停滑落,但是他也不敢拿手去擦拭。


    “對你的失誤,給我們大東島帝國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大部分人建議做出嚴厲的處罰,但是也有人不遺餘力的保全你、替你開脫。作為我也理解你的難處,畢竟你遇到的對手不是一般的對手。”秋田慢條斯理的說著並站了起來走到桌前輕拍了一下熊一本的肩膀。


    “謝謝將軍的體諒。”熊一本此時表情格外的不自然,格外的難看,因為他聽到了這樣的話心裏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但是你圍而不剿,私放敵\對分\子,作戰不力,丟失重要軍需物資的責任誰來承擔?”秋田的語音猛的淩厲起來,嚇的熊一本雙腿顫抖不知該如何迴答。


    “我……我……”熊一本此時汗如雨下,支支吾吾半天難以迴應秋田的詢問,“這……這……這都是子無須有的話,屬下雖然無能,但是一直在竭盡全力的作戰,根本沒有半點私心,根本不存在一絲愧對天皇陛下的行為,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屬下。”熊一本急的差點哭了出來。


    “黑雲一步!”秋田望向了熊一本身後的那幾名軍官。


    “嗨!”黑雲一步聽到點自己的名字,憑著習慣應聲答道,向前邁出了一步。


    “啪!”人影一閃,一聲脆響,房間內的所有人都淬不及防,還不知道怎麽迴事,秋田已經迴到了原來的位置,隻有黑雲一步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順口冒血,嗚嗚哇哇的想說什麽,但是卻一句也聽不清,慢慢的跪下,倒地……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


    “是不是陷害我不知道,隨後我會調查的,但是現在,我不想我的團隊裏有不一樣的聲音。”秋田依然陰沉而慢悠悠的說著,望著麵前這幾個麵如死灰雙腿發抖的軍官,慢慢的脫去自己右手已經沾血的白色手套。“傳令下去,黑雲一步二佐英勇殲敵,不幸犧牲,請求嘉獎!”


    “嗨!”房間裏的所有軍官齊聲應答,盼望著這場該死的交接儀式快點結束。


    “熊一本一佐降一級軍銜,戴罪述職。”秋田開始宣布處理決定,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命令道:“成立專門的探測部隊以最快的速度尋找丟失的星源石,就是把這個星球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它給我找出來。”


    “將軍閣下,屬在下多慮,我們隻有兩台探測儀器,這個星球這麽大,如果想不留死角的找出那個星源石,確實有點……”熊一本麵露難色的上前匯報。


    “這個不勞你費心,小板君已經給您們準備好了。”秋田蹲在地上用他的那兩隻白手套擦拭著地上遺留的血跡頭也不抬的迴答道。


    山中地下飛船基地內,等加特林和他的三個隊友完全的擺脫了轉化給他們帶來的負麵效應,已經可以完美的展示他們的超能力的時候,衛一博在將要和歐陽娜、王鐵去加持前把伊蓮達拉到了一旁,把一些主要事項交代給她,不是他不相信加特林他們,畢竟認識才沒有幾天,凡事多留個心眼固然沒錯。他擔心的莫過於那三顆星源石,伊蓮達要給他們做加持手術,一刻也不能離開,衛思羽剛做完加持,正在床上休息恢複,守護星源石的任務隻能交給高大威猛的金獅了。


    又是一場奇景玄幻的夢,說是夢吧,發生在夢中的事物是那麽的真實,感覺是那麽的貼切……當夢醒時分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中,床邊想響起了伊蓮達的輕鼾聲,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她已經在自己的身旁已經守候了幾時……輕輕翻動下身子,隻能感覺到從頭到腳的酸疼和乏力,肚子已經咕咕作響,但是他也不舍得叫醒身旁的伊蓮達。


    “兒子,你可醒了!”房門打開,驚醒了熟睡中的伊蓮達,揉著朦朧的雙眼。媽媽看到兒子已然醒來,難掩心中的喜悅。“餓了吧,感覺咋樣?惡心難受不?”一連串出自內心的問切,讓渾身難受的他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睡了幾天了?”衛一博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二人。


    “昏睡兩天了,歐陽教官和王鐵還沒醒呢。”媽媽投來了慈愛的眼神。


    “哦……”衛一博被媽媽的眼神看的非常的不好意思,趕忙避開把臉轉向了伊蓮達,但是他看到的又是一雙流露著關愛的眼神,徹底讓他無所適從了。“咕嚕嚕……”一聲翻滾的饑餓之聲打破了當前尷尬的氣氛。


    “餓了吧,我去給你弄吃的,馬上就好。”媽媽也被眼前的這種尷尬的氣氛弄的無從下手了,趁機奪門而去。


    身上的浮腫慢慢的消退,痛楚也在慢慢的消散,掐指算來自己已經在床上躺了五天了,原來幾個小時的事,現在居然需要這麽多天來休養,看起來木?星源石必不可少,必須找到它。綜合自己原來自己學習的地理知識,顯示這個星球陸地麵積占百分之四十二,而大部分陸地都被原始森林所覆蓋,這麽大的森林麵積肯定有木?星源石的蘊生,金屬礦密集之地衍生金?星源石,那麽林木茂密之地也很有可能衍生木?星源石。


    “這幾天可把我和你爸累的夠嗆,你說你們做那個什麽手術為什麽集中做,弄了一堆病號,要不是伊蓮達姑娘跑前跑後,我和你爸爸真有可能被累殘的。這個地方這麽大,做什麽都不容易,下次迴去把你和你姐姐的電磁單車弄過來,能讓人少跑很多路。”媽媽一邊往衛一博口中喂飯,一邊發牢騷。


    “媽,我自己來。”這幾天一直是媽媽親自給自己喂飯,衛一博現在可以自己活動了,不想再勞累她,主要是不想再聽她的嘮叨。“等我好了,我去找幾台代步工具,確實這裏麵太大了,進進出出確實不方便。”衛一博邊說邊去接媽媽手中的飯碗,但是媽媽沒有一點讓他自己動手吃飯的意思。


    “我姐姐她們怎麽樣了?”衛一博覺得姐姐比他早上手術台兩天,應該比他恢複的要快。


    “你姐姐,嗨……比你體質差遠了,雖然比你早出來,但是現在狀態還不如你,也可能是她自小就體弱吧。歐陽姑娘的狀態比她強,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媽媽一邊示意他張口,一邊喋喋不休的說著。“都怪你老爸,如果不是他胡亂折騰,把那幾灘水弄壞,你們也不用受這些罪了。”


    “不要埋怨爸爸了,他也嚐到了苦頭,他也是好奇,不怪他。”衛一博趕緊替爸爸解脫,打心裏說他也從來沒有怪罪過爸爸,要怪也隻能怪自己粗心大意。


    “我去看看歐陽教官,有些事想給他說一說。”衛一博忽然想起了礦場犧牲的一農局長,一農局長交代自己的事還一直沒有落實呢。


    “你看看你這孩子,還沒有好利落呢,急著瞎跑什麽?”媽媽一臉的不悅意,大聲的嚷嚷著。


    “伊蓮達,你來的正好,陪我去看看歐陽教官。”伊蓮達不早不晚正好進來,剛穿好衣服的衛一博眼前一亮,立馬喊叫她幫忙。媽媽沒好氣的看著伊蓮達攙扶著衛一博走出房門,無奈的搖搖頭,“孩大不由娘啊。”


    當看到歐陽娜的氣色還算不錯,衛一博打心眼裏說不出的高興,歐陽娜看到二人來看他,憋悶了幾天的她也是由衷的高興連忙禮貌的為二人讓座。


    “歐陽教官,感覺好點了嗎?”衛一博先是禮貌的問候,歐陽娜並沒有吱聲,而是滿臉帶笑的點點頭。“有個事,想給你說下,這幾天事情太多,也沒來得及,這個給你。”說著衛一博把一個東西遞給了歐陽娜。


    “什麽東西?”歐陽娜看到衛一博麵色凝重起來,頓時心裏有種不祥之感,接過那個東西。


    “一農叔叔托我捎給你的。”衛一博難掩心中的悲傷,話語中難免帶著一些哽咽。


    “勳章,什麽意思?一農局長他人呢?”歐陽娜立馬坐直的身子,盯著衛一博問道。


    “一農叔叔他……他……在礦場的那場戰鬥中犧牲了,你記得那些從宿舍樓衝出的礦工們嗎?”衛一博喉嚨在哽咽,眼中已經閃爍著淚光。


    “記得。”歐陽娜微約中想起在戰鬥的最後,看到了衛一博抱著一個頻死的工人,她怎麽也想不到那個就是自己可親可敬的一農局長。在入侵事件之前,因為破獲了間諜一案,局裏說要報個個人二等功,大家一致認為一農局長最有權利擁有,但是一農局長說自己已經是個將退之人,要它也沒多大意思,不如把這個功勞讓給年輕人,以資激勵,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把這個二等功讓給自己。


    歐陽娜雙手緊握著這個勳章,滿眼的淚水也衝淡不了心中的仇恨,她想大聲的哭出來,但是此時的她怎麽也難以釋放自己……自小孤兒的她,自奮好學,事事要強,從不認輸,從小受祖國的眷顧和嗬護,在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警官一農,一農局長沒有孩子,一直把她當成親生孩子一樣照顧。自此她發誓長大後也要像一農警官那樣做一個正直的人,報答社會、報效祖國,懷著自己的夢想考入聯邦刑警學院,又以優異的成績加入特警隊。再後來受到一農的召喚來到了c137,但是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導師、一直視為唯一的親人的他會命喪於此,連聲招唿也不打就這麽匆匆而去……


    “熊一本!”歐陽娜咬牙切齒嘶啞的一聲怒嗬,隻能把所有的仇恨和怒火都暫時壓製在了心底。衛一博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麽在恨些什麽,她的怒,她的恨何嚐不是自己的。


    沒有木?星源石的治療幫助,眾人身體恢複的速度比之前要慢了不知多少倍,這就更加堅定了衛一博必須找到另一顆來代替的決心。每一個人的體質不同的原因,完全恢複如初的時間長短也不一樣,衛一博、衛思羽、王鐵和歐陽娜等人是第二次加持星源石的能量,已經有了原有能量基礎支撐,所以身體對新的能量的吸收還比較快些,恢複的自然也稍快些。但是科科林和基普等人的身體是初次接觸和接納這些能量體,所以吸收和融合的比較慢,所以承受的痛苦最大和恢複的時間也最長,但是一想到以後將和衛一博他們一樣具備超人的力量,就是咬牙切齒也要堅持下去。


    看著秋田不苟一絲言笑,每天都對著整個c137星的地圖苦思冥想,然後在偵查機的迴複中把一處處位置標上大大的“x”字符號。


    “將軍閣下,其實這些事沒必要你自己親身力為,交給下麵的人就行了。”小板正雄看著一臉認真的秋田柔聲的勸說。


    “一些事還是自己親自做了心裏才踏實,如果隻指靠別人,有些發生事情你也不知到底發生過什麽,結果是怎麽造成的。”秋田邊說邊抬眼瞄了一眼辦公桌前伺候的熊一本。熊一本隱約知道他在暗指自己辦事不力,心裏猛然打了一個冷戰,不知該如何是從。自從秋田走馬上任以來,熊一本每天都像本本分分的上班族一樣按時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以便隨時能為秋田提供他所想要的信息。雖然待在他的身邊自己戰戰兢兢,但是他知道,如果秋田哪天不再需要他了,那就是他倒黴的一天來臨了。秋田的大名他早就聽說過,但是知道他底細的人知道者甚少,隻是聽說過有一副歐洲人的麵孔,因為東島國早期被鷹國殖民的原因,國內留下了很多混血兒,軍中也不乏存在這樣的麵孔,但是像他爬到這樣位置的白人麵孔的人基本上可以說沒有,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這麽年輕,他的做事手段和作風根本就不像一個看似二十多歲的人的做派。不,他不止二十多歲,很早幾年就聽說過他,如果這麽年輕就爬上了將軍的位置,那很早不就參軍了嗎?雖然熊一本的疑問很多,但是他不敢貿然打聽,因為軍部有嚴厲的紀律規定,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該打聽的不要去打聽,若貿然去打聽一個上級的事情,留給自己的絕不是什麽好結果。


    “這夥人會把星源石藏在哪裏?”秋田看過了衛一博他們所有人的資料,自己那次大難不死並獲得了一身的超能力就是在這個星球,這座城市,看起來這夥人獲得超能力的方法和自己的經曆頗有淵源。上次自己是倉皇的逃離了那個地方,又是黑夜,現在也根本迴憶不起它的具體方位。如果可以,不光要找到星源石,還要找到可以使人獲得超能力的那個地方,隻要找到那幾個少年,所有的秘密就隨之解開了,那個模糊不清的金發少女又是誰呢?


    四十多年前的那一幕他曆曆在目,清晰的記得那個山洞就在附近的大山裏,有條很深的澗河,隻是那天晚上為了逃命自己驚恐萬分,慌不擇路,根本確定不了當時的方位和地域,隻能讓所有的偵察機裝備上星源石探測儀以城市為中心一層層往外擴散尋找,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相信隻要他們和那顆星源石在一起就一定會找到那個神秘的地方。


    伊蓮達帶著她的獅子從山裏獵了一頭鹿,王鐵便自告奮勇在山澗的河流裏給拾掇的幹幹淨淨的拿了迴來,並不是他急著出力幹活,而是想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超級能力,之前他根本無法逾越山洞外的這道鴻溝,自從這次能力加持以後,便感覺到了自己有著使不完的力量和氣力,跳躍這道山崖已經對他不成什麽障礙了。


    “孩子們終於都痊愈了,今天我就露一手,給大家做道全鹿宴,紅燒,爆炒,油燜,醋溜,生炒,醬爆,生烤……一樣來一份,讓大家也嚐嚐我的手藝。”韋莉瓊洋洋自喜的抄鍋弄勺,一邊指揮身邊的衛國趕緊把鹿肉切成大小不一的各種形狀。


    “別嘚瑟了你,你的廚藝我已經領教了多半輩子了,你的斤兩我再清楚不過,你什麽時候做過鹿肉,在我的記憶中可從來沒有過。”衛國此時感覺到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媳婦自己居然有點搞不懂了。


    “笨!你沒看這些都是全自動的烹飪設備嗎?你把肉放進去,咱們隻要掌握好調味不就行了,快點切肉,哪兒來的那麽多廢話。”韋莉瓊掂這勺子差點敲到了衛國的頭上。“要不是你,孩子們能遭這罪嗎?你這一輩子幹成過什麽事?幫倒忙你倒跑的最快。”一想到幾個孩子在床上躺了快十多天,韋莉瓊憋在心中的怒火就集合一簇發了出來。聽到這話,衛國的臉邊刷的一下變色了,顫抖的無法迴應她的怒氣:“我…我……”


    “媽,你倆別吵了,到哪裏都要吵,就不能好好說話。要我說這次要不是我爸,受傷的不一定是誰呢?也可能是我弟弟,也有可能是我。我爸是替我們受了一難才對,是不是啊?爸爸。”在一旁幫忙的衛思羽對於兩人無時不在的戰爭真的是無可奈何了,隻有趕緊上來勸解,讓他們少吵幾句。


    “就是,姑娘說的對,要不是我,受傷的還不一定是誰?也許是你那寶貝兒子,就衝這一點,你應該感謝我才是。”一見女兒出麵為自己抱不平,衛國就坡打滾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你就是煮熟的鴨子,就剩嘴硬了。”韋莉瓊瘟怒的把勺子扔進了鍋裏,白了一眼衛思羽,覺得對這個閨女平時自己可比她爸關心的多了,今天怎麽反而幫著她爸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


    “別生氣了,媽。爸爸也是無心之過,也就是好奇而已,但是他的無心說不定是替您的兒子受過了,所以就不要生氣。趕緊,我們都等著您的的全鹿宴呢。”衛思羽一看媽媽生氣了,便趕緊上去樓著媽媽又是撒嬌又是耍乖。


    “哼!看在閨女的麵上今天不和你計較了,以後我做的飯你不要吃了,想吃自己做去。”韋莉瓊沒想到吃了自己做了幾十年飯的丈夫今天終於說了實話,心裏又是委屈又是生氣。聽到此話的衛國這才明白老伴衝自己發這麽大火的原因,本來想順口道歉,一看女兒在旁邊便拉不下麵子了,


    “自己做就自己做,不吃你做的飯還能餓死不成。”


    “你說的哦,小羽,你聽到了,是他自己不要吃的。”韋莉瓊已經料到了他會這麽說,立馬又把女兒拉出來為自己做證。聽的衛思羽低下頭嘿嘿偷笑,她知道隻要消下他們得怒火,不出一會倆人就會和好如初的,在她的生活中,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還別說,這個廚房的設備比咱家裏的強多了,做菜快捷、方便、功能還全,隻要放入需要的調味料,它就會自己操作,嘖……嘖嘖……,等戰爭結束了,咱就把這套設備拆下來搬迴家。哎呀……算了,咱們全家就住到這裏好了,這裏麵什麽也不缺,還安全,隻要需要的時候出去采購些日用品就行了。”韋莉瓊滿意的環視著這個廚房裏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挑。


    “我看您是懶的收拾廚房才是,隻要用完了,自然有機器自動洗刷,還有機器人幫你清理廚房和餐廳,這才是您喜歡這裏的原因,咯咯咯……”衛思羽一言點透了媽媽的心思,弄的媽媽極不好意思,趕緊反駁:“你這閨女,你的意思是媽媽懶了,將來你相夫教子了,你就知道天天做家務的痛楚了,你就等著吧,你總有那麽一天的。”一旁的衛國一言不發,隻是聽著二人逗痞,隻怕那句話說不對讓自己再處於炮火下的尷尬之地。


    “你倆就在這享清福吧,我們估計得出發了,剛才我聽到弟弟和歐陽教官商量著,好像說吃完飯就要出發了。”衛思羽喃喃的說著。


    “去哪裏?去幹什麽?星源石不是已經搶迴來了嗎?難道你們還要去和東島人打?”一聽這話韋莉瓊的神經立馬緊張起來。


    “不是去打仗,去找一顆木?星源石來代替原來的那顆,沒有木?星源石,以後對我們影響太大,在以後和東島人的作戰是必不可少的,作戰就有可能受傷,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也有可能死人,也不知道什麽時間能把東島人趕走,奪迴我們的城市,我們的星球,為了長遠打算,必須找一顆木?星源石,以備不時之需。”衛思羽一看媽媽緊張的神情就趕緊安撫她,不想讓她有過多的擔心。


    “確實,那顆石頭挺有用的,啥病都能治,還解乏、解困,最重要的還能讓人長生不老,容顏常駐。唉!老衛,你看看,我最近是不是又年輕了點?”韋莉瓊立馬可忘記了剛才的怒氣,把臉湊到了衛國的讓他鑒定。


    “咳咳……都一把年紀了,整天做著青天白日夢,你沒聽到孩子們說嗎?隻能保駐容顏,沒說可以返老還童的,整天想什麽呢?”衛國永遠改不了他那耿直而倔強的性格,立馬可惹的韋莉瓊麵容突變,看著狂風驟雨馬上就要降臨。


    “好了,好了,您倆可以了,要我說沒有木?星源石,青春永駐,長生不老什麽的都是空談,所以您倆也別爭執了,等我們找到了星源石你們再爭執也不遲,真拿您倆沒轍了。”衛思羽眼看著戰火又要燃起,趕忙出來滅火,說完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你們忙吧,剛才才想起來,我得去把我的行裝收拾妥當,一會萬一走的急,肯定要丟三落四。”說完解下自己的圍裙慌忙的走出了廚房,剛出來就猛吸一口氣,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看著每一個人都恢複如初,精神飽滿準備妥當,衛一博覺得這次尋找星源石的成功希望增添了不少,正準備組織大家出發時,就是感覺哪兒不對勁,想了半天才發現少了一個人,王鐵居然沒在出發的隊伍中。


    “八哥呢?”衛一博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自己的死黨還這麽不靠譜。


    “不知道。”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王鐵去哪兒了。


    “我去他房間找找他,你們稍等下。”衛一博說完就準備抬腳去找王鐵,雖然這次他們大部分人都配備了作戰一體通訊機,但是為了防止被敵人偵查發現,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盡量不打開使用。


    “我來了!讓大家久等了。”還沒等衛一博抬起腳就聽了王鐵由遠至近的應答聲。“對不住了,這不是咱們這次要出遠門嗎?我出去打了些野味,一些留給了叔叔阿姨,咱們不是也得多準備些軍糧嗎?”王鐵邊說,邊提起一袋食物在大家麵前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


    “八哥真是想的周到,我怎麽忘了這茬,說真的如果我們這次出去個一半月什麽的,爸媽他們確實要斷糧了。”衛一博感激的拍拍死黨的肩膀表示感謝。“不過你把這些也都全放下吧,這些不夠我們這些人吃兩頓,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到森林中尋找星源石,有森林肯定就有的獵物,餓不著大家的。”


    “也是,那我給叔叔阿姨送去,多給他們備些食物以防萬一。”王鐵一想衛一博說的在理,馬上轉身提著那袋子肉向廚房的方向飛奔而去。


    “出發!”等王鐵一趕迴來衛一博掂起自己的大背包往肩上一甩,率先向內艙的方向走去。


    “錯了,錯了,這邊!”衛思羽一看衛一博和歐陽娜、科科林他們不往艙外出口的方向反而向內艙走去,急的大聲的喊叫著提醒他們。


    “這邊更近。”歐陽娜扭頭對著身後發愣的幾個人神秘的一笑,向他們擺擺頭。


    “原來這裏有電梯可以直通山頂啊?”從電梯裏走出來的衛思羽怎麽也不能相信,不停的環顧著電梯外的四周,發現他們正身處在一片荒蕪的森林之中。


    “早知道這裏有條路也沒人給我說,這幾天害我從山崖那邊蹦來跳去的,人家的身體剛恢複,萬一不小心摔下去誰負責,現在保險公司也沒了,出事了誰給我賠償!”王鐵一臉怨氣的嘟囔著,眾人也沒人接他的話茬,都知道他這幾天確實辛苦了,就當他發發牢騷。


    “我去把運輸機弄過來,大家在這稍等一下吧。”歐陽娜不等眾人迴話,放下自己的背包幾個躍起便消失在荒林之中。


    “這片樹林的狀態比前幾天還要差,除了少數稍大點的林木還掛著少許飄搖欲離的樹葉之外,小點的樹木已經沒有幾片葉子了,這次出去不光是必須找到木?星源石,還得以最快的時間趕迴來,也許這些樹木還有救。”趙雲中抬頭望著滿眼的蒼涼,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焦急。


    “咦,奇怪了。”等待中的衛一博無聊中打開了星源石探測器,應該出現在屏幕中的三顆星源石的感應光點卻沒有一點反應。“難道探測儀出了問題,如果那樣就是找遍了整個星球也不可能發現任何星源石。”衛一博想到此心裏不禁突然慌了起來,猛的把探測器在手上磕了兩下,但是綠瑩瑩的屏幕上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等等,你們在這等歐陽教官,我迴去一趟。”衛一博惴惴不安的開啟了電梯,重新迴到了飛船內。當他在飛船內再次打開探測儀之時,突然發現那三個黃綠白小點又赫然出現在屏幕當中。“怎麽迴事,在飛船外怎麽探測不到它們,難道這裏自帶屏蔽功能,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這樣,在心中一直所存在的最擔心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也不怕東島人探測到它們的存在了。”衛一博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又反複的來迴驗證了兩次,果不其然出現的結果和自己預想的一樣,這裏似乎有一層無形的屏蔽裝置,地表外探測儀根本就無法談到到它們的存在。自己所擔心的問題迎刃而解了,心中巨石落地,可以安心踏實的去完成任務了。


    運輸機載著眾人緩緩的飛離地麵,加速向著森林的深處飛去。按照衛一博的推測,可以滋生木?星源石的地域可能性最大是那些時代久遠的原始森林,而這個星球陸地麵積巨廣,森林覆蓋的麵積又不少,就目前所知所有的的森林都是從未開發過的處女地,所以滋生木?星源石可能性很大,這是衛一博比較有把握和欣慰的一點,難得一點就是在茫茫的原始森林之中尋找它就如大海撈針一樣,希望也是比較渺茫的,所以隻有碰運氣了。


    “歐陽教官,不要飛的太高,盡量在森林上空,節省飛機能源,我把探測器的可探測範圍調至最大。”衛一博擔心的還有飛機的能源問題,隻怕飛機燃料耗盡,他們隻有步行去探尋了,那樣的話尋找到木?星源石的幾率就更低、更慢了。


    “這個你不用過於擔心,這個型號的運輸機屬於油電匯合動力,隻要爬升到一定了高度,靠著太陽能產生的動力足夠我們在天空中隨意翱翔了,東島人對機器的節能技術已經發揮的琳琳盡致,這個你大可放心。”歐陽娜一邊講解著一邊迴過頭來對他嫣然一笑安撫道。聽罷歐陽娜的話,衛一博總算踏實了。


    看著每一個人或臥或躺都已經昏昏欲睡,他也不知道他們已經飛了多久,但是一直緊盯著探測器的衛一博沒有發現屏幕上有一絲動靜。


    “是不是我們飛的太低了,探測範圍受局限了?”唯一清醒的衛一博笑聲向歐陽娜詢問道,怕吵擾了其他人。


    “那我提升下高度。”歐陽娜把操縱杆隨即拉起,飛機立馬開始向上爬升起來。


    “今天就這樣吧,太陽快落山了,節省能源,找個地方降落吧,你也累了,明天我們再繼續吧。”衛一博透過駕駛窗看著那輪碩大的紅日說道。


    “那好吧。”歐陽娜搖了搖了木訥的腦袋聽從了衛一博的建議,把操控杆往下壓去。


    第二日天剛亮,眾人草草的扒拉了幾口食物就繼續搭機開始了新一天的尋找征程,在這片大陸每一個有可能出現木?星源石的森林逐步排查,但是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個個無奈的失望……


    “一連三天了,這片大陸我們基本已經找遍了,根本沒有木?星源石存在的一絲跡象,難道我們猜測是錯的?”已經被折磨的沒有耐心的歐陽娜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不光是她以及其他人甚至包括衛一博本人心裏也起了疑惑。但是他知道不到最後關頭決不能放棄,畢竟這個星球還有一片陸地,它的麵積不比現在的陸地麵積小多少,它就在那片無名海域的對麵。


    “我覺得沒有到最後的關頭我們絕不可以放棄,這個星球畢竟存在了至少上百億年,陸地上到處都是原始森林覆蓋,一定會有星源石的存在的,既然能滋生金?星源石就是很好的證明,大家相信我!”衛一博雖然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個星球會有木?星源石的存在,但是他知道,一旦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放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他也知道木?星源石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過海!”思索再三後,衛一博終於狠下心決定道。“歐陽教官,飛機的燃料沒問題吧?”衛一博把希望的眼光投向了歐陽娜。


    “飛過去應該沒問題,按目前的剩餘油量計算,想要在那片大陸飛行搜索完成任務,再飛迴來就有一定的難度了。”歐陽娜露出了一點擔心。


    再去東島人的機場加滿航空燃油那是不現實的,一旦運輸機進入到了敵人的雷達探索範圍就極有可能被敵人發現並擊落,潛入偷油也不現實,雖然人不少,能攜帶迴來的燃油對這個大家夥來說也是杯水車薪。衛一博剛剛燃起的希望立刻就被當前的情勢所澆滅。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也許能保證我們的往返路程,應該沒有問題。”歐陽娜看著大家沮喪的麵容,立馬想到另外的一個方法也許可行。


    “什麽方法,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衛思羽猴急的望著她,所有人被歐陽娜這麽一說,馬上精神頭又一次抖擻煥發。


    “很簡單的,就是把運輸機駛出大氣層外,在太空中運輸機可以使用最低的能源輸出達到最大的速度加成,到了我們的目的地再滑翔駛入大氣層,這樣既能保證我們到達大洋彼岸,又能保證最低的油量損耗。”歐陽娜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的同伴們立馬明白了其中的原理,都高興的連連點頭稱是。


    漫長的飛行固然枯燥無味,但是畢竟在他們的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隻要有一個所期盼的希望……為了希望,這點枯燥和等待對他們來說又算得了什麽。太陽光下,望著一層薄紗包裹著的像藍色水晶球一樣的星球之時,那是多麽的壯觀美麗,如果不是這場該死的戰爭,我們還在這顆星球上無憂無慮的成長,生活,為了自己的夢想坐在舒適的教室裏學習、歌唱……可如今這個星球的上的大部分活著的人為了躲避戰爭在在四處逃亡,也許目前隻還有他們幾個還在垂死反抗。


    運輸機就像茫茫霧海上的一隻孤舟一樣在靜靜的獨自蕩漾,腳下的藍水駛盡,一條彎曲的黑線落入視線裏之時,他們知道那就是他們這次的目標,反而沒有太多的激動,因為這個情景已經在他們的預想範圍之內,並沒有如奇跡一樣的出現而已。歐陽娜調整方向,整個運輸機一頭紮向了霧海之中,向著黑線的方向而去。


    運輸機穩穩的落地,在機艙裏憋了許久的眾人一個個伸著懶腰走出機艙,唿吸著來自大洋彼岸散發著的略帶一點海腥味的新鮮空氣,每個人都在貪婪的大口吐息著。咕咕亂響的肚皮告訴他們,現在急需一頓熱乎乎的大餐和一杯暖胃的熱茶。自然,隊伍裏已經形成了默契,王鐵在這支搜索小隊裏負擔起了大家後勤的大任,剛一踏上這片土地他就帶上了獅子去尋找可以食用的食材了。其他人自然也不閑著,各司其職為他們的晚飯和過夜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


    連續多天無果的尋找已經讓這支小隊失去了它原本的熱度和耐心,當然衛一博也看出了隊伍士氣的低落,但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呢?隻能心裏暗暗著急,如果明天還是一無所獲,他也不敢保證這支臨時組織的隊伍會不會迸發出不同的聲音。陰沉煩躁的心情讓他們不想多加交流,每個人都是草草的吃完飯找了個認為比較舒適的地方鑽進了自己的睡袋。隻有伊蓮達撲閃著她那對亮晶晶的碧藍色的大眸子形影不離的依偎在衛一博的身旁,隻要能讓她永遠陪在衛一博的身旁,不管幹什麽事,去哪裏對她來說都願意。


    “這裏,這裏是這片森林的核心地帶,我認為這兒滋生星源石的可能性最大。”在機艙內的自帶的一台地圖引導儀的屏幕上,衛一博指著屏幕上的一塊地域向眾人分析道。


    “那就沿著我們目前的位置直線飛過去,一路邊走邊尋找,這個點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大約在2500公裏左右,以我們飛機正常的巡航速度三個小時左右可以到達。”歐陽娜估約了距離迴答道。


    “那好吧,大家都累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下,明天早上出發。”衛一博向著一直堅貞不移的支持自己的歐陽娜和科科林點點頭。


    按常理現在的北半球已經進入了早冬,但是亞熱帶的氣溫似乎還沒有明顯的體現,隻是晨風略有那麽點涼意。澆滅了用於做飯的篝火,收拾了地上遺留的垃圾正在他們準備登機出發之時,忽然聽到了在這裏不可能出現的聲音。


    “嗡……嗡……”連綿不斷的高空飛機引擎的沉悶聲音驚呆了他們。難道?所有人的眼睛不自覺的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半球怎麽還會有其他人的出現,難道暴露行蹤了?敵人追至而來?


    所有人的心裏第一反應就是追兵而至,不由得咯噔一下。但是隻聽得到引擎的破空聲,根本看不到天空中有任何異象,不見一架飛機在當空飛翔。


    “那兒!那兒!”眼尖的衛思羽首先發現了一架從雲層中鑽出的飛機,一架、兩架、三架……足足有二三十架飛機組成編隊從東北方的一片雲團裏相繼鑽出。


    “這麽多飛機,他們不遠萬裏來這蠻荒之地做什麽?”衛一博仰望著天空甚是不解。


    “是東島軍機,大部分是運輸機,有兩三架戰鬥機護航。”科科林通過望遠鏡觀察著迴答。


    “有這麽多運輸機,看起來不是來追我們的,肯定另有企圖。”歐陽娜邊清理垃圾,邊猜測的說道。


    “大家快點收拾,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事情絕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他們既然大老遠的動用這麽多的人力物力來這裏,肯定有他們的目的。”衛一博憂心忡忡的督促大家趕緊登機。


    “急不得,咱麽這時候還不能升空,得等他們走遠了,不能讓他們的戰鬥機偵測到我們。”歐陽娜不緊不慢的說道。


    “歐陽教官說的對,上次是敵人的戰鬥機沒有裝備對空導彈,如果這次被他們的戰績偵測到並被鎖定,恐怕就沒有上次那麽幸運了。”科科林非常讚同歐陽娜的建議。


    “那就等等吧,東島人怎麽就陰魂不散呢?走到哪兒跟到哪兒。”衛一博一臉不樂的咒罵道。


    日上杆頭,北方天空中上遺留的尾跡雲已經全部消散。感覺到敵人的飛機已經走遠了,他們才發動引擎緩緩起飛,現在在這片天空他們知道有敵人的存在,不敢再肆無忌憚的飛行了,為了防止敵人的探測感知,隻有掠著山頭林尖慢慢的尋找向著目的地搜索而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一點點的滑過,腳下是漫無邊際的原始森林,但是探測儀還是依然如初毫無半點反應,衛一博的心裏越來越焦躁不安,使勁的晃晃再拍拍手中的探測儀,整個小熒光屏還是沒有任何感應跡象。“哎!”衛一博一聲長歎把它丟在了儀表板上,心中頓時無比的失望。


    “哪有那麽好找,星源石,是集一個星球的有生能源蘊生的能量體,如果到處都是,人類早就發現了,我們的科技也不至於發展的這麽緩慢了。”歐陽娜看到了他的煩躁,向他投來了微微一笑並開導道。


    “說的也是,可能是我心急了。”衛一博想一想歐陽娜說的不無道理,立馬心情舒緩了許多。如果星源石這麽好找,那艘飛船的主人早就湊齊了五種能源石,也不至於喪命於月不落城的礦洞裏了。


    “東島人去的方向和我們的一致,會不會和他們撞上?”科科林擔心的問道。


    “應該不會,這片大陸麵積這麽大,他們不可能和我們去的是一個地方。”歐陽娜的心中也泛起一絲擔心,萬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盡量低飛,避開他們雷達探測,在這個從沒有人煙的地方,我們盡量避開他們。”歐陽娜雖然不太確定敵人目的地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樣的,但是凡事還是小心為妙。


    “滴……”一聲輕微的電子警示音打斷了衛一博的思索。


    “什麽聲音?”他警惕的看著飛機的儀表盤,不停的在各個儀表上搜索。


    “不是飛機儀器的聲音,可能是你的那個探測器發出來的吧?”歐陽娜疑惑的提醒道。


    “哦,探測儀。”衛一博不知還在迷糊著想什麽。“探測儀!”迷瞪了半天才想起歐陽娜說的是什麽,猛的坐起來從儀表板上把探測儀抓了過來。


    “有了,有了!”衛一博激動的喊叫著,把正在迷迷糊糊睡覺的科科林也驚醒了,“什麽有了?什麽有了?”隻見探測儀瑩綠色的小屏幕的邊緣上一個綠色的小點在不停的閃爍,衛一博滿腔的驚喜,他明白閃爍的那個綠色小點象征著正是他們要找的木?星源石的位置。


    “果然和預測的沒錯,就在我們十二點鍾的方向,看起來離我們已經不遠了。”衛一博握著探測儀的手此時有點兒顫抖,聲音裏也夾雜著喜悅。


    “估計離我們有多遠?”歐陽娜專注的駕駛著飛機,頭也不迴的問道。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它的探測距離是多遠,反正我把它設置為最大的探測距離。”衛一博看著探測儀上刻度的字符也是無法辨識它們的意義。


    “既然能探測到,說明已經不遠了,你觀察下那個探測到的點向中心位置每跨一格需要多長時間,我就能計算出它距離我們有大約多遠。”歐陽娜想了一會,說出了一個最笨的方法。


    “嗯,它從最外圍那格到中心點一共九格……它正在慢慢移動,別急。”衛一博一邊說著一邊目不轉睛的定著探測儀的小熒光屏。


    “一格了,一共用了五分鍾,按這樣速度計算我們到達它的位置需要五十分鍾左右,現在我們的飛行速度是六百公裏每小時,也就是說它距離我們在五百公裏左右。看起來這個探測儀的探測麵積也在方圓一千公裏,不簡單,這麽個小東西,感應能力可不弱。”數據一出來衛一博大腦馬上開始飛快的運轉,發現星源石的距離位置馬上就出來了。


    “大家坐穩了,我加速了。”既然已經探測到了他們要尋找的東西,歐陽娜已經忍耐不住了,把加速器往前慢慢的推去,飛機的引擎震動著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還有一半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再飛一刻鍾估計就到了。”衛一博雙目凝視著探測儀欣喜的向大家提示道。


    “嘟……嘟……”突發而來的警報聲打斷了沉浸在喜悅之中的眾人。


    “怎麽迴事?”衛一博第一時間驚恐的望向了歐陽娜。


    “我們被火控雷達鎖定了,也就是說敵人發現我們了。”歐陽娜話沒說完,猛的扳動操縱杆,整架飛機就像失控一樣橫著向下急墜而下。


    “嘟……嘟嘟……”警報聲瞬間變得急促起來,同事機艙內的雙色警示燈開始不停的閃爍。


    “敵人發射導彈了!”歐陽娜一聲驚唿,探手關閉引擎,飛機急速翻滾著向地麵墜去。


    “啊!”衛一博這時候隻感到天旋地轉,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探測儀,一隻手緊緊的抓著胸前的安全帶,他現在的大腦已經失去了控製,隻感到一陣陣的翻腔倒胃的惡心往喉嚨疾衝而來。此時的後艙內更是亂做了一團,叮叮咣咣的撞擊聲和驚唿聲、求救聲更是匯成了一片。就連那體大如牛的獅子這會緊緊的扒在網格約束帶上,不停的被甩來飛去,不時撞擊在機頂和地板上,發出了痛苦的低吟聲。


    失去控製的運輸機不停的翻滾下墜,一千五百米……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二百米……眼看著幾秒後就要撞擊地麵之時,歐陽娜強忍著眩暈惡心,迅速點火,猛的拉起操縱杆,整架飛機擦著森林的樹頂騰躍而起,一飛衝天……緊接著身後響起了導彈爆炸的聲音,被炸的位置就像整片森林被挖去了一個黑洞。


    “嘟嘟……嘟……”雖然一枚導彈已經爆炸,但是導彈來襲的警報聲依然沒有解除,並且聲音更加急促,歐陽娜手忙腳亂的按動了一個開關,一排排誘餌彈被激射而出。“轟!”一聲巨響在機身後爆炸,爆炸的氣波把整架飛機差點掀翻,幸好歐陽娜憑借著熟練的操作技術,使飛機馬上恢複了平穩。隨著爆炸聲響起,急促的警報聲瞬間消失了,警\燈也停止了閃爍,歐陽娜長舒一口氣,用衣袖拭去額頭上緊張即將滾落的汗水。


    “降落,快降落,嗚……”衛一博話沒說完,強行把湧到了喉嚨的異物壓了下去,用手擦去眼中憋爆的淚水。運輸機剛一著地,後艙門還沒打開完全,隻見他們一個個已經等不及了,直接飛躍而出,趴扶在樹幹上狂嘔不止。


    雖然受到了攻擊,但是並沒有發現對方戰機的出現。歐陽娜明白敵人對他們是超視距攻擊,隻要他們的飛機現在不再升空,敵人就不可能再偵測到他們。


    “看起來我們得步行前進了,按剛才的距離計算,我們離目的地還有二百公裏左右。大家收拾下,把飛機也偽裝下,帶上必要的家當,準備出發。”衛一博的狀態稍微恢複一點,瞄了一眼探測儀又看看了空中無奈的吩咐道。其他人也明白怎麽迴事,誰也不想自己的小命在空中稀裏糊塗被炸的粉碎,默默的整理自己的行囊。


    “我有股不詳的感覺,敵人是不是也是奔著這顆木?星源石來的?”科科林擔憂的看著正在整理背包的衛一博和歐陽娜問道。


    “不會吧,這麽巧?跨越大半個星球來和我們搶這顆星源石,並且在同一時間段?”王鐵在科科林的背後睜大了眼睛迴答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不然他們勞師動眾的跑這麽遠幹什麽,我們要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衛一博想了一下也覺得有點不對勁。“讓大家快點,不能讓敵人搶在前麵把星源石搶走了。”越想越後怕,衛一博不由自主的督促大家加快收拾速度。


    “唿唿啦啦……劈劈啪啪……”一行人龍騰虎躍極速奔行踩斷了連片的枯枝爛幹,引起了連續不斷的詐響,驚起了成群的野鳥急振而起,一隻隻小動物嚇的四處逃竄……像極了一群追逐獵物的獵豹在林中疾馳。大約突擊行軍了五十公裏左右,科科林和他的三個灰熊國戰友的體力明顯遜於其他人,畢竟他們四個比別人少加持一項能力,眾人為了照顧他們稍微休息了一會就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急行軍。


    越往原始森林深處行去,發覺樹木越發粗壯,陽光被遮蔽的越嚴實,偶見幾束陽光從茂密的枝葉間突擠進來,直射於厚實的落葉之上。


    “還有多遠?”科科林又累的跑不動了,彎腰扶樹喘著大氣向衛一博的方向看來。


    “很近了,估計還有四分之一的路程,再堅持一下。”衛一博看了一眼手中的探測儀迴答他,同時看到他的三個夥伴此時也是累的氣籲喘喘,體力似乎已經耗盡。


    “一博!”衛思羽的一聲驚唿打斷了眾人準備再次奔行的意圖,他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趕緊慌忙向著她喊叫的方向飛奔而去。


    “你們看,這是什麽?”隻見避開眾人方便的衛思羽指著麵前一道白色的薄皮質物體驚恐的問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識得這是什麽。基普看著眼前的這一道近一米多寬二三十餘米長的白色物質,撕下一塊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猜測的說道:“這應該是一種動物蛻的皮,像蟒蛇一樣的巨獸,但是從來沒有聽說到有這麽大的,一會大家行動小心點,看起來這片原始森林有我們不知道的巨獸,盡量不要驚動他們,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幾個女孩子一聽巨獸臉色馬上蒼白變色,隻有伊蓮達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停!”疾奔中的衛一博突然停了下來,努力的在吸了幾口空氣。“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火藥味?”


    嗅覺靈敏的加特林也使勁在猛吸幾口氣,點點頭迴答道:“確實,很濃的火藥味,這個味道我最熟悉。”


    “馬上就到目的地了,大家謹慎點,搜索前進。”衛一博下完命令,擺了個向前插進的收拾,所有人便注視著正前方,緩慢的搜尋著。


    探測器的綠點越來越近,火藥味也越來越重,其中空氣中還夾雜著一縷血腥之氣。


    忽然,森林已盡,呈現在大家麵前的是一片花草綠地,這片花草綠地似乎被專人打理過一樣,嬌豔茂盛。一顆他們從沒有見過的一棵巨樹矗立於籠罩著這片綠地正中央,隻見它的樹頂已然沒於雲層之中,近半綠地被這片巨大的樹冠庇護、覆蓋著。


    更驚奇的是這兒居然還有人,不止一個人,而是正在對持的兩夥人,一夥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身著東島軍服的荷槍實彈的軍人,還有他們的機甲和戰機,他們的對麵隻有一個孤零零女人,一位隨風搖曳的身著白裙的女人,雖然此時她麵對的是一群割槍實彈的士兵和機甲,但是好像並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手裏提著一條醒目的翠綠色的鞭子,似乎可以隨時猛然一揮就可以將對麵的幾十號人馬全部撂翻。


    衛一博預感的沒錯,這夥東島人果然是奔著這顆木?星源石而來的,但是這個女人是從哪兒來的?難道是原來就生活在這裏的人類?不可能,自己自出生就在這個星球,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除了月不落城,還有別的地方生活有人類,更何況這在大洋的彼岸。


    衛一博等人發現了對峙的雙方,當然他們也看到了突然而至的衛一博一夥人。隨著衛一博等人的逐漸靠近,麵前的兩夥人的輪廓也逐漸清晰了。隻見那身著白裙的女人怒目而立,手中翠綠色的長鞭在熒熒發光,金色的披肩發,白皙的皮膚,俊美而高貴的冷峻臉龐,讓人有股高不可攀的感覺,仔細端詳之下確定是一個歐美人種的美人胚子。而她的對麵那一隊東島士兵更是奇怪,奇怪的在於帶隊的那名軍官,並不是所謂的東亞麵孔,居然也是一副英俊的東歐麵容,筆挺的東島軍裝,健碩的身材,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居然還掛的是少將軍銜,這麽年輕就是少將軍銜,居然比熊一本還高一級,看來很不簡單,東島難道又增派了援兵?


    走的越近,沒於花草間的一具具東島士兵的屍體逐漸顯現出來,其中也不泛有幾具是殘缺不全的生化武士肢體,現在衛一博他們才明白火藥味和血腥味從何而來。


    “唿哧……唿哧……嗷……”等眾人還沒接近那兩夥人,此時的獅子似乎按耐不住了,對著那隊東島軍人發出猙獰之色,此時情況不明,對峙的具體情況還不清楚,還不宜動手,伊蓮達見景趕忙準備伸手去安撫情緒激動的獅子,但是還沒等她觸及道獅子的毛發,獅子就像發射的炮彈一樣,一個箭步“嗖!”的一下撲向了那隊東島士兵。


    “嘟!”伊蓮達趕緊唿喚製止,但是獅子就像發了瘋一樣徑直的撲了上去,對於她的唿喚仿佛置若罔聞。


    “噠噠噠……”東島士兵對於突然而至的這一隊人馬正在驚詫之間,也不知對方什麽來路,還正在揣測,不想對方反而首先向他們發起了攻擊,全部慌忙調轉了槍口向著疾奔而來的獅子集中開了火。


    “噠噠噠……”一排排子彈從身形矯捷疾馳的獅子身旁唿嘯而過,隻見它一個躍起直直撲向了那名帶隊少將,隊伍後麵的兩架察打一體機也慌忙調轉機頭鎖定了這個突襲之敵。


    “啪!”的一聲,就在獅子和那名少將接觸之間,獅子就像一塊打在橡膠上的石頭一樣硬生生的被彈飛了,動作之快致使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麽迴事,在獅子被彈飛後,那名少將還依然紋絲不動的站立在原地。獅子的實力大家都清楚不過,這一記雷霆般的過招獅子突然落入下風,讓在場的所有的人都驚鄂不已。被彈飛的獅子落地後,迅速調轉方向,又似龍卷風一樣一聲怒吼再次撲向了那名東島少將。


    “嘟!”一看獅子沒有撿到便宜,反而被打飛,伊蓮達急忙再次出聲製止,但是憤怒的獅子似瘋了一樣,根本不聞不顧繼續它的瘋狂攻擊。看著不起效應的她也急忙箭步跟上,向著那名少將攻擊而去。


    “伊蓮達!”衛一博看到伊蓮達已然出手,也顧不得什麽了,隨之而上。


    “伊蓮達……”再次擊退撲擊而上的獅子的那名東島上將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而久遠的聲音,立馬怔在了原地,一時陷入深深的臆想之中。


    “嘭!”正在發愣的東島少將一時沒有提防到隨即而來的伊蓮達的攻擊,胸口硬生生的挨了飛來一腳,被擊中的他連退幾步,才站穩身子。


    “姐姐!”東島少將終於看清了落地後來人的麵目,正是自己朝思夜夢之人,自己的失散了四十多年的姐姐。“姐姐居然沒死,姐姐還活著,四十多年了她的樣貌居然未變絲毫……


    “姐姐!”東島少將秋田對著準備再次發起攻擊的伊蓮達喊叫道,但是他說的是東島語,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能聽懂他喊叫的是什麽……


    “嘭!”又一腳,秋田硬生生的給接了下來,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嚓……嚓……嚓……”幾個生化武士這才反應過來,揮刀劈向了伊蓮達,並把她圍了起來。


    “嘭嘭嘭……”隻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隨後趕到的衛一博飛起幾腳便直接把上前的幾個生化戰士踢飛了出去。在衛一博起步發動之時,他的夥伴們也不甘落後,齊刷刷的撲向了他們的敵人。


    “嗖嗖……砰砰砰……”東島人的戰機和機甲也同時向著來敵一起開火,子彈和導彈也雨點般的發射而出。


    “哢!”金光一閃,一聲脆響一台機甲被攔腰切斷,衛一博提著發光的鏽刀又撲向了另一台不停掃射的機甲戰士。


    秋田雖然被踹出了近十餘米遠,但是伊蓮達的攻擊似乎對他傷害並沒有多大,當他再次站起之時,不依不饒的獅子一聲怒吼再次向他撲來,但是剛到他身旁的它,又被他一記側踹便直直的飛了出去。


    擊退獅子的秋田看著自己已經潰不成軍的隊伍,發現來犯之敵個個身手不凡,對麵還有個能力不知深淺的女人,如果他們聯手起來恐怕自己難有招架之力,留戀的注視了一眼著自己朝思暮想的親姐姐,無奈的扭轉身子向著森林奔去,幾個大躍便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之中……


    但是獅子並沒有因為他的離去而放過他,依然窮追不舍向著他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可!”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想起,奔行中的獅子像著了魔一樣緊急駐足,差點被自己的慣性帶翻了過去。迴頭望向發聲的方向,忽然像瘋了一樣又衝向了白裙女人……它的速度在接近那個女人之時慢慢的放慢了起來,當它來到了她的麵前,抬頭怔怔的仰望著這個女人,然後走到了她的腳下順從的臥了下來,用頭部不停的蹭著她的身子,嘴裏發出嗚嗚之音,那個女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幼兒一樣,蹲了下來不停的撫摸著它的柔順的毛發,眼中泛著晶瑩的淚花……


    當前的一幕被清理完敵人的眾人看在眼裏,大家都是暗暗稱奇,此時此刻的情景隻有衛一博和歐陽娜心中明白,他倆心中已經猜測道了這個女人的來曆,但是令他們吃驚的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還存活於世,更沒想到她會在萬裏意外的大洋彼岸的一座原始森林裏出現,雖然她的樣貌和相片上沒有太大的區別,她在這裏存在了多久?怎麽會流落於此?一切都是未知數。更不理解的是一向乖巧聽話的獅子今天為什麽會像瘋了一樣對那個東島少將不依不饒,又是怎麽迴事?


    一人一獅就那麽相互依偎著,人在抽泣,獅在嗚咽……


    真的是她,沒錯,當眾人來到那女的麵前時,衛一博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還是那一頭金發,還是那一襲純潔的長裙,唯一不同的是麵前這個女人卻是赤足裸腳。


    伊蓮達從沒見過如此瘋狂的獅子,和自己朝夕相處了四十多年,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舉動,她想不通它今天是怎麽了,更想不通它怎麽對這個女人有這樣的感情,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來的太突然,讓她一時難以明白和消化。從它的嗚咽聲中聽出,此時的它正在傷心,獅子的感情就是她的感情,它的快樂就是她的快樂,它的痛苦就像發生在她身上一樣,此時的她受到感染,緩緩的蹲下來安撫著依偎在那個女人懷中自己的夥伴……


    金發女人看到了有人撫摸自己的可可,抬起婆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對著她的麵容凝視了半天,也許所來之人並不是所期盼之人,便又低下頭去親吻和撫摸懷中的獅子。眾人麵麵相視,被麵前的一幕搞的一時摸不清頭腦。


    “唔比嚓米拉……”金發女人突然抬起了頭,望向了伊蓮達脖子上掛著的項鏈。沒有人能聽懂她說的什麽,伊蓮達更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意思,隻有傻傻的望向她。


    “啪!”一聲輕微的斷裂之聲,極快的速度,項鏈已經被那個女人搶道了手中。


    “還我!”伊蓮達也是淬不及防,沒想道麵前這個看似祥和的女人竟會如此的蠻不講理,站起身就要伸手去搶,被上前一步的衛一博一把拉住,向她搖搖頭示意不可動手。


    “這條項鏈本就屬於她的,還給她也好。”衛一博輕聲勸道。


    “她的?”一手被衛一博攔住,另一手抓著迴旋鏢準備發起攻擊的伊蓮達立馬怔在了原地。


    “對,是她女兒的。”衛一博再次向她點點頭。


    “唰!”白影閃過,伊蓮達的迴旋鏢此時也到了那個女人的手中。


    “你!”伊蓮達這次徹底被激怒了,杏目圓瞪揮手欲要搶迴自己的東西。


    “這個也是她的。”衛一博使勁的拉住伊蓮達,害怕她一時發怒衝上去。隻見那女人一手拿著項鏈一手拿著迴旋鏢,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噴湧而出,哇哇的哭出了聲來。衛一博默默的拿起鏽刀走到了她的麵前,把它放到了地上,當她看到了鏽刀之時,一把抓在手中,不停的端詳著,看一眼迴旋鏢再看一眼鏽刀,突然把它們抱在了懷中。“啊!”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震的巨樹上的枝葉都在沙沙作響,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的出,這一聲是多麽的慘痛和悲憤……


    眾人默默的注視著她的悲痛大哭,看著她不顧形象的發泄,直至的她的聲音開始沙啞,無淚可流,無聲可出……沒有一個人上去安慰她,也沒有一個人吭聲說話……雖然太陽正午,但是在整個樹冠下都是陰涼之地,等她徹底哭夠了,淚流幹了,站起身抱著女兒和丈夫的遺物默默的向著那座巨大而粗壯的樹幹走去,獅子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大家也靜靜的跟在她的後麵。


    走近一看,那座樹幹底部果然開著一個一人多高的一個門洞,金發女人帶著獅子徑自走入樹洞隱入黑暗之中,眾人沒有受到邀請也不敢貿然進入,隻有在樹洞外止步協商下步該咋辦。


    衛一博拿著探測器圍著龐大的樹幹轉了幾圈,確定這顆木?星源石就在樹幹之內,但是有這個金發女人守護著這顆星源石,一時半會也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其他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奈的搖頭歎氣。


    “八哥,先去弄點吃的吧,這會大家估計都餓了。”衛一博急搔一會,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隻有先填飽肚子再想說。


    聞到肉香的獅子大搖大擺的從樹洞裏走了出來,俯臥在烤架旁靜等開餐,王鐵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把兩條野鹿的大腿烤的外焦裏嫩,不停流淌的熱油滴在爐火之上發出滋滋聲響……


    一具具屍體雜亂的伏在草叢之中,確實礙人眼球,影響食欲。衛一博及科科林、加特林他們扛起那些屍體扔進了森林中遠處的一個深坑之中。加特林在清掃戰場之時還在一架察打一體機的駕駛艙找到了兩瓶清酒,雖然清酒不如自己國家產的高度白酒夠勁,但是在這種地方能找到這種稀罕東西,足讓他頓時高興的手舞足蹈。


    “伊蓮達,把這兩塊肉給她送過去。”衛一博切下兩塊烤好的鹿肉用一片葉子包好,遞給了伊蓮達,向樹洞的方向看了一眼。伊蓮達接過遞過來的鹿肉,本想說為什麽讓她去,但是當她看到衛一博那認真的神情時,便生生的把話咽了迴來,極不情願的向樹洞走去。


    從外麵看樹洞裏麵黑漆漆的,真正的進到裏麵才發覺並非他們想的那樣,隻見樹洞裏五六米高的位置赫然開著一個門洞,光線從那個門洞裏映射而入,一段樓梯蜿蜒盤旋著從那個門洞連接至左手地麵,右手一個地洞向下延伸而去,黑洞洞的看不道底。正在伊蓮達左右為難不知該上還是該下之時,那個女人聲音從頭頂響起:“咪哇!”伊蓮達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但是她此時起碼知道自己該往那條路走了,心中一喜端著烤肉便向樓梯上走去。


    剛從樹洞中出來,一個像陽台一樣的平台修建在一棵粗大的樹枝之上,平台的正中央還擺放著一張用木頭雕刻而成的桌子,說是擺放還不如直接說是生在樹幹上,那個金發女人正端坐於桌子旁的一把木質椅子上,她並沒有看向尋她而來的伊蓮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樹冠下的那一群正在全神貫注大快朵頤的陌生來客。


    伊蓮達小心翼翼的把鹿肉放置於她麵前的桌子之上,小聲的提醒道:“吃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伊蓮達平時很少說話,更不會勸解他人。但是當她在這個高貴、莊重、美麗集一身的女人麵前時,有一種說不出的壓力,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西拉波利!”那女人並沒有抬頭看她,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塊肉,撕下一小塊送入口中,咀嚼了一下覺得味道還不錯,又撕下一大塊直接塞如口中大口的嚼咬起來,這會也顧不上什麽儀表形象了。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此時的伊蓮達也感覺有點餓了,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看著她先前的悲傷已經在臉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伊蓮達覺得任務也完成了,便欲轉身離開。


    “卡拉!”那女人看到伊蓮達要離開便發聲製止,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塊毛皮一樣的東西擦擦油膩的雙手和嘴角,慢步走到了伊蓮達的麵前,這一次她的目光露出的少許的慈祥和仁愛,她端詳了好一會,便伸手向著伊蓮達的臉蛋摸去。剛才她出手搶走了伊蓮達的項鏈和迴旋鏢,伊蓮達本來對她就心存顧忌,她這次又一次伸手而來,伊蓮達條件反應似的嚇的連連後退。那女人的什麽也沒有碰到,停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慈祥的麵孔瞬間凝結成了一麵冷霜,轉身向自己的座椅走去。


    “怎麽樣?看到星源石在哪了嗎?”衛一博看到伊蓮達的歸來趕忙捧了一塊肉迎了上去。伊蓮達轉頭看了看那女人所處的樹枝平台的方向,然後搖搖頭。


    天忽然暗了下來,“貌似要下雨了。”科科林抬頭看了看遠處黑壓壓的天空和已經成一道黑幕的森林提醒大家道。


    “這荒山野嶺的,馬上就到晚上了,我們得找個地方避雨過夜。”衛思羽想到下雨和黑夜,又一陣涼風吹來頓時慌的不知下步該怎麽辦。話剛說完一滴冰冷的雨水便滴在她的額頭之上,樹冠外此時已經大雨傾注了。


    “樹洞!”衛一博環眼一周,發現也確實無處可去,現在唯一可去的隻有那個女人的樹洞了,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說完收拾行李帶頭向著樹洞奔去。


    “大家到裏麵不要亂闖,千萬不能節外生枝。”大家明白,眼前的這個白裙女人也不是什麽善茬,現在是敵是友還不清楚,目前盡量不要激怒她。交代完大家,衛一博放下行李又冒著雨水衝出了樹洞,大家也不明白他出去幹啥去了,不大一會隻見他渾身濕溻溻的抱著一堆木材走了進來。“晚上估計會有點冷,有堆火大家會好受點。”


    樹洞裏雖說有點潮暗,但是還算幹淨,左手一條依壁而鑿的木梯向上而去緊連著上方的一孔橢圓形的門廳,右手一個不知深淺的地洞向下而去,洞裏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交代完安全事項,大家也都累了,圍火而眠。一夜的雨水衝刷淨了昨日的紛爭和悲傷,天微微亮悅耳的鳥鳴便吵醒了眾人,潮濕而新鮮的空氣隨著洞口湧灌而入,一個個鑽出睡袋,伸伸懶腰走出樹洞外,欣賞著另外半球的異土風情。


    “怎麽辦?我們不能等那個女人把星源石乖乖的雙手捧出來送給我們吧?得想個辦法才好。”王鐵有些急了,無奈的問向衛一博,其他人也是一臉求索的看向了他。


    “等等吧,東島居然派了個少將來搶這顆星源石,我覺得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估計還會再來,到時候我們伺機而動。”衛一博一想起昨天的戰鬥就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就是不知道毛病出在哪裏,隻能說出自己的看法讓大家評論一下:“昨天的戰鬥我總覺得怪怪的,那個東島少將能輕而易舉的擊退獅子,但是卻提防不住伊蓮達攻擊,你們看他的氣勢和最後施展的跳躍能力,不比我們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人差,甚至比我們都強些,但是為什麽對伊蓮達的攻擊毫無反應呢?我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同樣的看法?”


    “有,有,我也覺的很是奇怪,但是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對了,那個東島少將還對著伊蓮達說些什麽,可惜是東島語,我們不懂。”衛一博話剛說完,王鐵便補充上了自己的看法,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衛一博,想知道其中的答案。


    “當時誰也沒料到在這裏還能碰到東島人,不然提前把我們的耳機翻譯模式調成東島語,不就知道了嗎?”衛思羽遺憾的說道。


    “這個還有機會,隻要那個少將再來,肯定還有故事,所以下次發現他們後立馬變換翻譯模式。不過,這個女的說的什麽語種你們知道嗎?”衛一博說完抬頭往上望了望。


    “沒聽過也沒見過這種語種。”眾人無奈的搖搖頭迴答他。


    接下來的一天,一是提防東島人的襲擊,二是等待那個女的來找他們,但是整整一天什麽也沒發生,除了品嚐王鐵的各種拿手廚藝,基本上無事可做,伊蓮達還是一日三餐的準時把食物送上去,金發女人也不客氣,來而不拒,每次都是一掃而光,對於許久未曾嚐過的人間佳肴極是貪涎。


    夜晚再次來臨,眾人依然圍火而息,今晚上的獅子不像昨日那麽平靜,夜裏斷斷續續的對著洞外低吼示威,驚醒的伊蓮達不停的安撫下才息聲平靜。


    第三天,依然是平淡無奇,王鐵等人對這個向下的樹洞越發好奇,想摸進洞下去看看,但是都被衛一博及時製止了。那個金發女人還是以往既出的等待伊蓮達按時送餐,也許是美食的作用,那個女人對伊蓮達的態度明顯的好了許多,已經完全從她身上看不到失去親人的那種悲痛之情了。也許是這種痛已經太過久遠了吧,也許是她提前就有了這種心裏準備。夜深人靜,獅子又開始了煩躁,對著洞外不停的低吟示威,大家也不明白它是怎麽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第四日,天又下起了漂泊大雨,正當大家準備生火就寢之時,那個女人忽然在上麵的洞口出現了,手裏拿著一盞油燈,依然是那一襲白裙。


    “咪哇!”她開腔了,大家不知道不明白她說的上麵,都傻愣在了原地,唯有衛一博把目光投向了伊蓮達。


    “她的意思好像是讓我們上去。”伊蓮達和她接觸的這幾天已經掌握了她的一些簡單用語。


    “上去?”大家喜出望外,紛紛收拾行囊從盤旋的木樓梯向上爬去。在金發女人的引領下,爬過樹幹外的一段樓梯來到了更高的一個樹洞,走進這個樹洞才發現這裏居然是一個寬敞的房間,天然的木地板,幹淨而整潔,牆壁上居然還設著兩扇對流的窗戶。


    那個女人把鬆油燈放置於房間正中央的地板上欲起身離去,加特林走上前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自動打火機想送給她,那女人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地拉?”那女人開聲質問。


    “啪!”的一聲打火機吐出了跳躍的火苗,手一鬆火苗消失了。


    “嗯啦!”那女人顯然對這樣的禮物非常感興趣,高興的收下並轉身而去。


    男左女右,這兒起碼還像一個人住的地方,大家先後鑽入睡袋,準備度過一個美妙的樹屋之夜。伊蓮達也許是在野外生活的久了,不習慣用睡袋,依然是和她的獅子相依而眠。


    雨停了,銀光再一次的浸漬著大地,蟲兒又開始了歌唱,整個森林是那麽的安靜和祥和……


    睡夢中的伊蓮達再一次被獅子的響動驚醒,它忽然站起身,支起它那敏銳的耳朵像是在全神貫注的聽著什麽,聽著聽著輕輕的邁開步子向樹洞外走去。


    “嘟!”伊蓮達輕聲的唿喚它,但是它就像被什麽吸引著一樣根本聽不到主人的召喚,徑直的走出洞外。剛走出洞外的獅子像是發覺了什麽,朝著遠處黑壓壓的森林不停的發出低沉的怒吼,忽然大步流星的沿著木梯向下奔去。


    “嘟!”情急的伊蓮達一聲唿喊,緊追而去。


    “伊蓮達?”衛一博聽到她的喊聲一下驚醒,仔細搜索房間,伊蓮達和她的獅子已經不見了,慌忙鑽出睡袋向外追去。眾人此時也已驚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都是慌慌張張鑽出睡袋從木屋中追出。


    等大家追至樹下,已然沒有了伊蓮達和她的獅子的身影。“伊蓮達!伊蓮達……”大家沿著森林邊緣唿叫,但是沒有半點迴音,這時樹幹上方一盞燈光閃閃亮起。


    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尋找的人陸續歸來,每個人都是一臉的疲憊和沮喪。


    “她會去哪裏呢?”此時衛一博的心裏沒有一點譜,雖然說伊蓮達獨自在原始森林裏生活了四十多年,在這裏的生存應該也沒有問題,但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古怪了,自他和伊蓮達認識以來,從來還沒有過這樣不辭而別的事情。更何況,這裏不是月不落城附近,那裏,起碼她還有一個藏身之所,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家,但是在這裏她什麽也沒有,更不熟悉這個乍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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