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買房

    這老家夥真能裝，找他還愛搭不理的，也隻好在夥食費上扣個三瓜倆棗的。哼，早晚和表哥聯合起來偷你個底掉。好狠毒的心思，不是王嗇是誰，真是家賊難防。我該怎麽提醒黎強呢？早上鬧鍾響起，黎明利索的起來接貨。自從黎明去學徒，黎偉就不早起了。“小叔迴來了，家裏都好吧？”黎明客氣的跟黎強打招唿。“來小明，你娘給你做的好吃的。”黎強遞給黎明一個布袋。“小叔你拿著晚上咱倆喝點細撈。”黎明推著貨去攤上。晚上黎明打了幾斤散啤，黎強開著門應該沒走遠。黎明掛好啤酒，打開娘捎的布袋，一一把好吃的拿出來打開。最底下還有一個紅紙包，打開一看是一卷給，全是十元的，竟然有六十元。黎明眼底有了濕意，可憐天下父母心。聽到腳步聲，黎明知道是小叔迴來了，把錢裝在口袋裏，招唿黎強，讓小叔嚐嚐我娘的手藝，我娘做什麽都很好吃的。“小明，家裏包產到戶了，你娘說你家分的田都是好田，你娘說不用掛掛家裏，既然出來了就好好幹。就是婚姻的事，說到時候該迴家相親還是要迴家相親，找媳婦不能耽誤。”黎強叨叨著。包產到戶，黎明心裏靈機一動，對呀，這王嗇不是個省油的燈，雖然每天一張單子，可她寫多少就是多少，小叔也不能天天跟著，況且房成還管著賬，小叔還真是讓人拿捏住了。“小叔，夥房每個月每個人多少錢您肯定有數，不行咱也如法炮製，也包出去散了。”黎明提議。黎強一聽，這主意不錯。他也疑心王嗇落錢，可苦於沒有證據，有房成在他也不好做什麽。更何況這個王嗇不自重，我拿她當小輩，她可倒好幾次三番往身上貼，天長日久難保不出事，防不勝防哩。黎明聽著小叔的心理活動，更慶幸自己做的不錯。黎強說：“行，但必須保證讓工友們吃的飽吃的好。”這天，黎明和黎偉收攤迴出租屋，鄰居葛大爺正在收拾東西：“大爺，你幹啥呢大中午頭的，我幫你吧這麽大年紀了，你指揮我幹。”黎明把葛大爺扶到凳子上坐下，實心實意的說。“唉，年紀大了離不開人，這不兒子說讓我搬到他那兒，方便照顧我，孩子，你也忙活了一上午，也不急，你先吃點飯喝口水。”葛大爺很心疼黎明。“也姓大爺。那您這房子打算怎麽處理。”黎明邊吃邊和葛大爺聊著。“我也沒想好是租出去還是賣，租吧我現在還行還能動，萬一不能動來不了，這租房的錢就到不了我手了。”葛大爺還在猶豫


    “大爺，不行把房子賣了，錢篡在你手裏，小一輩的對你還有所顧對你好點。”黎明試探道。葛大爺心話也對，手裏有錢心裏有底，不怕孩子們對自己不孝。黎明聽著大爺的想法麵上不顯的問：“大爺，你這個房子能賣多少錢。”“西院同樣的房子收拾的能好點，上個月賣了一百四十塊錢，我這個怎麽也得賣個一百二三吧！”葛大爺叨叨著。“那這樣大爺，您要確定賣，就打聽實了多少錢，大爺您打聽好了賣給我好不好，我這天天還得等到十點才能撈著進澡堂子睡搓澡床歇歇，天長日久那麽潮對身體不好，我怕落下病，我小叔這趟迴家還捎來的錢，我再湊湊應該能夠。”黎明打感情牌。“還有大爺，就是，就是我想買房的事能不能替我保密，”黎明可憐巴巴的看著葛大爺說。“好好孩子，保密保密，明天給你信哈。”葛大爺笑得露出牙花子。茅房裏，黎明插門，從隱秘的地方掏出來一卷錢，都是十元的，他借著昏暗的燈光數了數，足有八十塊，加上外兜的零錢也不到九十元。上一世黎明的手裏被王嗇欺負的手裏一分錢沒有，這一世他憋著口氣要改變自己，所以手裏必須要有錢，加上爹娘給他捎來的，在那個年代也不算少了。黎明自嘲的笑了，自己沒有安穩住的地方，他隻能偷偷在內褲縫個口袋放錢，針線還是找葛大爺借的。買房這事還不能讓自己以外的人知道，那個年代賣房的少，買房的更少。在海青路頭政府設了個報攤，要了解各種信息隻能看報紙，那個地方建農貿市場，那天招商打廣告報紙上都登。這不，附近距離海青路二裏地要開早市了。這是附近最大的公園，也是中老年人和孩子玩耍遛彎的地方，早上晨練結束，順便買點魚菜肉啥的還是很方便的，黎明覺得這個可行。黎偉要迴家相親了。“小叔，我明天迴家，還有些固定客戶，我給你定了一頭豬，除去貨錢，剩下的錢是你的。”黎明一聽自己的機會來了。“小偉你放心，咱的客戶一個跑不了，一定拉好嘍。你幾天迴來？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行。”黎明假裝沒有信心。“沒事大膽點，別讓人偷去，掙不了多還掙不了少，我得看情況，想不成一天就迴來了。”黎偉心說剔骨割肉從沒動過刀，看你明天怎麽幹，黎偉心裏幸災樂禍。黎明知道梨偉的心裏等著看他的笑話，他麵上不顯歎了口氣，低頭不語。轉天黎明提前半小時出攤，他戴上黎偉的圍裙，深吸口氣，迴想著黎偉剔骨的順序，貼著骨頭剔，雖然沒有黎偉剔的快，他還是順利剔出來了，而且骨頭上的肉比黎偉剔的還幹淨。“怎麽今天老板不在？”工人食堂的采購員李大哥第一個來的，李大哥長的廋廋高高文質彬彬的樣子，心眼很好，他看黎偉不在，為了照顧黎明買了個大後肘足有二十多斤。黎明感動得直道謝，陸續的開始上人了。黎明顯出手生了，得虧他嘴甜，和大姨大


    姐聊著天別跑別人攤上，剔出一塊不用掛在扛上，直接就割出去了。還別說，黎明感覺鋪在板子上比掛扛上好割多了。最後一個肘子剛剔出來，李大哥又迴來了，黎明以為有啥不好的事，那知李老板又申請經理又解決個大肘子。黎明感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那個年代的人心眼實誠，特別的好，看不得別人有事。還沒到中午，黎明賣的比黎偉在的時候還痛快。恰好葛大爺也來了，並沒說話歪了歪頭，對上黎明的眼神，接上了頭。黎明有點幹地下黨的感覺，很期待。剩下點小碎肉黎明收起來也不賣了，買了點好吃的，饅頭涼菜，想著葛大爺肯定也沒吃飯，也就多買了點。又給葛大爺買了一瓶酒。黎明看看院子沒人，閃身進屋。“小明，虧你給我出了這麽個好主意，還真是租房子兒子來拿租金，沒我什麽事，唉，我還是賣了的好，現在還能動。”葛大爺搬家後並不很開心。“吃完飯咱倆去房管所把手續辦了。”葛大爺並沒有計較價錢，也不問黎明錢夠不夠，黎明的眼底起了霧。黎明也不瞞著，當著葛大爺的麵把所有的錢拿出來，又從賣貨裏邊添夠一百三十塊錢遞給葛大爺。“明啊這是茅房的和門上的鑰匙，門上的鎖頭換個吧，換個安全。”辦完手續路過五金店順便買了個鎖頭。黎明看著院子裏沒什麽人，迅速開門進屋插上門。屋裏啥也沒有，黎明直接坐在地板上，別看地板掉了漆，在上麵睡覺都不傷人，比睡搓澡床好了不知多少倍。黎明掏出貨錢算了算賬，我的個乖乖，除去給葛大爺添上的四十多元房款，還剩五十多元。黎明怕算錯了，又仔細算了算，就他這個生手都掙這麽多。黎明心中有了底氣，這買賣怎麽幹都穩賺不賠呀！就是這個房子得找個由頭搬進來。黎明躺在床上歇了會，眼睛看著十多平的小房子，心裏舒坦。他看時間還早，幹脆鎖上門，拿上報紙去公園。“喲，這不是小黎嗎？怎麽沒事來公園耍耍？”黎明偶爾和熟悉的顧客打著招唿。公園隔海青路也就三裏地步行十來分鍾。負責招商的經理姓崔，是個複員軍人，一米八的個頭，理著小平頭，長方臉，濃眉大眼一身正氣不怒自威。隨從人員具體問黎明想租攤賣什麽，有沒有幹過，聽黎明說現在在海青路幹著就來了興趣。痛快的領著黎明去看攤。其實說是看攤，就是路邊用白灰劃的線，敢情什麽設施都沒有，不過攤位費便宜，一個月10塊錢，而且是天交，不去幹不用交錢，但是要交二十元押金，撤攤的時候退給你。黎明收好押金單子，去找小叔，這一天幹了三件大事，黎明長出一口氣。黎偉第三天晚上才迴來，沒跟拉貨的車，也是想提前迴來休息一下。看樣子相親成功。黎偉不在的這幾天黎明越幹越瘦，收光攤直接迴了他買的房子。“小偉葛大爺搬家了，讓我住這裏給他看房子，葛大爺說了給不給錢都行。”黎明撒


    了個謊，畢竟才上來沒多久，怕黎偉心裏不爽。“真是傻人有傻福，行，我也省下一份錢，好事、好事。”“小偉，你看會早報歇一會。”黎明遞給黎偉報紙。黎偉隨意的翻了翻，看到開早市的消息，心說就知道這個小叔沒憋什麽好屁，這兩天掙錢掙上癮了，免費的小工抓不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