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謹見他還得感動一會,索性不再理他,自顧自往山門去。


    他要看看那個女人顛三倒四,在跟思平灌什麽迷魂湯。


    走到門前,見思平正急得滿臉通紅,翻來覆去就一句:“就不讓你進。”


    顧懷謹笑而不語,還想觀望,不料黑衣女子說了句:“九少爺,別來無恙?”


    九少爺偷看人家,被抓過現行,見她還記得自己,隻能硬著頭皮說道:“給前輩請安!”


    “希望你以後也能這麽乖!”黑衣女子嗬嗬笑道。


    “我打小就乖,顧家上上下下都能作證!”顧懷謹幹笑道。


    “我前來隨禮,因何不讓進?”女子問道。


    “小孩子不懂事!”他嘴上這麽說,還是沒有讓門的意思。


    “你也不讓進?”


    女子皺了皺眉,看在顧懷謹眼裏竟是一副惡鬼吞心的模樣。


    九少爺心裏打鼓,卻不肯讓步。黃滿牙就藏在門房,這幾步之遙,應該能救自己一把。


    女子卻隻歎了口氣,說道:“也罷,禮帶到了,就由你轉交吧。”


    說罷,遞出一盒果籃,籃子裏放著四顆拳頭大小的桃子。


    禮輕人意重啊!顧懷謹接過果籃,嘴裏卻說:“前輩的大禮,顧家感激不盡。”


    嘴上說得好,你倒是叫我進去啊?女子白他一眼,轉身走了。


    這一眼,兇相畢露,顧懷謹嚇出一身冷汗,扭頭見思平正盯著桃子發呆,當即斥道:“看什麽看,拿去扔了!”


    再迴頭,女子已走得遠了。洛九玄像個跟屁蟲一樣,一直尾隨其後,嬉皮笑臉,說不出的猥瑣。


    “滿牙啊,能打過嗎?”顧懷謹衝房內說道。


    “好男不與女鬥!”黃滿牙的道理挺多。


    “畫畫的呢?”


    黃滿牙走過來,探了探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打不過。”


    這麽直接嗎?


    “吃飽了也打不過?”


    “這種人打不上力氣,吃再飽也沒用。”


    打不過算了,顧懷謹轉了個話題,問道:“這女人看得透嗎?”


    “尋常村姑,有什麽看得透看不透的?”黃滿牙不解道。


    “就隻是尋常村姑嗎?你沒見洛九玄也畫不出她?”


    “洛九玄算個刀啊,他畫不出說明本事不濟,徒有虛名,瞧俺老黃畫給你。”


    說罷蹲身在地,以指為刀,在石板上刻了一張畫像,正跟顧懷謹看到的第一相一般無二。


    “你老爺教你的?”顧懷謹好奇道。


    “心裏怎麽想,手上就怎麽畫,哪用人教?”


    顧懷謹聞言也蹲下身來,試著拿手去畫,可怎麽都下不去手,就連大致的輪廓都畫不出來。


    罷了,以後躲著她點。


    時間緩緩流逝,不經意又過倆月,顧懷謹悶在家中,除了偶爾煉丹,再無他事。


    該死的玉掌櫃,不僅不讓他進書店,就連顧家派人去買,他也不賣。


    無書可讀,九少爺快悶出病來。還是去趟南安縣城吧,他想,眼下葛通來了,有他作伴,也不怕迷了路。


    七月十七,天德,利有攸往,宜出行!


    顧懷謹早早上路,與他同行的除了葛通,還有黃滿牙。


    路過靈雲坊時,見又來了不少外人,周邊的散修,早早就占滿了攤位,幾條大街竟已人滿為患。


    馬車無法通行,葛通隻得繞了個把時辰,才又重新迴到大路。此時,已離著玉壺鎮不遠了。


    自打訂了親,兩家再沒走動,九少爺至今還沒見過未婚妻。


    要說沒有好奇,那是自欺欺人,可讓他一介書生登門拜訪,又拉不下臉麵。


    馬車路經梅家時,葛通故意停了下來,叫道:“少爺,馬拉稀了!”


    他早上起來,喂了兩斤巴豆,不拉稀才怪!


    “這麽巧!你搗的鬼?”


    “它要拉稀就拉稀,我怎麽搗鬼?”葛通哭喪著臉,神情委屈至極。


    “那你就去梅老爺家,換匹馬來。”


    “我可沒這麽大的麵子,要少爺你去才行。”


    “我去就我去!”九少爺一咬牙,拿出一股狠勁。


    梅家倒是沒有門童,大門虛掩著,一推就進。


    九少爺是個知禮的人,他先撥了撥門環,才開口喊道:“有人在嗎?”


    過不大會,走來一個十二三歲的丫頭,模樣甚是俊俏,見麵先施一禮,說道:“先生要找哪位?”


    “你是如露?”


    梅家的情況,八妹早就介紹的清清楚楚,這俏丫頭,八成就是最小的如露。


    “先生認得我?”小丫頭驚訝道。


    “認得認得,我是顧家的,咱倆家馬上就成一家。我這馬兒吃壞了肚子,你去幫我換一匹來。”


    顧懷謹一口氣說完,就開始眼巴巴等著。


    小丫頭倒是機靈,根本不搭話茬,隻問道:“不知是顧家哪位哥哥?”


    “顧家十七,唯謹就是我啦。”顧懷謹抖了個機靈。


    “你騙我!”小丫頭說完,急關大門。


    顧懷謹緊忙伸手去攔,奇道:“我怎麽騙你?”


    小丫頭關不動門,便寒著臉說道:“十七哥膽子最小,你賊眉鼠眼的,膽子可不小!”


    賊眉鼠眼?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跟你說,膽子小那是以前,我現在膽子大著呢。你沒聽過?三年前靈雲山一戰,陳義真就是我殺的!”


    顧懷謹說罷,唯恐她還不信,忙取出一塊玉牌。


    玉牌正麵寫顧,背麵寫謹,是顧家的身份牌,幸好沒再細分。


    “原來真是顧家哥哥,妹子無禮啦,還請家裏喝杯茶吧。”


    小丫頭倒沒糾結他是老七還是老十七,反正是都是顧家的哥哥。


    “喝茶就不必了,我急著趕路,這就叫人跟你進去換馬。”


    說罷,衝葛通點了點頭。


    葛通心不甘情不願的解了馬套,正準備往裏牽,就見裏麵又走來一人。


    那人的裝扮與洛九玄相近,同樣的白衣如雪,同樣的綸巾逍遙,隻手上持物略有不同。洛九玄常年持筆,這人拿的卻是把折扇。


    顧懷謹之前還覺得洛九玄沒範,可跟這人比,同樣的裝扮,洛九玄的氣度何止勝出百倍。


    “如露,這位公子是?”問話的是白衣男。


    如露卻不理他,隻哼了一聲。


    “這位公子是?”問話的是顧懷謹。


    “合歡穀的高徒,餘大公子!”如露冰冷冷迴了一句。


    餘墨?連襟?顧懷謹驚笑了,連忙就著笑意拱手問安:“餘兄,久仰久仰!”


    餘墨拱手還禮,笑道:“不敢不敢,未請教?”


    “在下姓玉,草名九秋。”


    顧懷謹心裏默念,玉掌櫃,對不住啦,誰叫你的名字這麽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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