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雖然寒冷,但隨著太陽的緩緩升起,明媚的陽光撒向大地,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柳翠芸牽著富暖沐浴在金色的暖陽之中,母女倆的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腳步輕快的走向街頭的公用電話亭。


    柳翠芸拿起電話撥打號碼,嘟嘟的幾聲過後,電話被接起,一道女聲從電話中傳來:“你好,這裏是xx旅館,請問你找哪位?”


    “你好,麻煩你幫忙找一個富建國的人,就說是家裏人打過來的。”


    “好的,稍等,我查找一下記錄。”


    大約過了四五分鍾,那邊的聽筒被拿起,富建國激動的嗓音響起:“媳婦,是你嗎?”


    富建國的聲音有些大,站在柳翠芸旁邊的富暖都聽到了,心想老把這嗓門可真夠洪亮的,真是和鳳姐不相上下。


    柳翠芸這聲媳婦叫了個紅臉,不好意思的看看四周,還好沒有人注意到,低聲開口:“是我,建國你還好嗎,一切順利嗎?”


    富建國語帶笑意:“一切都好,家裏咋樣,爸媽他們的身體咋樣,孩子們都好吧?”


    “大家都挺好的……”


    “那就好。”富建國頓了一下,音量減了幾分:“媳婦,我想你了,每天都想,你想我了嗎?”


    柳翠芸手指緊緊攥著聽筒,微微泛白的指節泄露了她的思念之情,輕聲的說道:“想了,每天都想……”


    說完,就聽到富建國嘿嘿傻笑的聲音,哪怕見不到他人,柳翠芸也能想象出丈夫開心的樣子。


    “建國,你啥時候迴來呀,孩子們也都想你了?”


    富建國臉上的笑容減了幾分,握著聽筒的手指攥了攥:“再等等吧,這邊的生意特別忙,恐怕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柳翠芸聽到丈夫說還不能迴來,心裏有些失落,不過很快調整情緒:“那行,你在外麵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家這邊你不用惦記。”


    富暖聽到老媽的話,知道老爸可能一時半會兒迴不來,輕輕扯了下柳翠芸的衣擺,示意他要和富建國講話。


    柳翠芸告訴富建國富暖要和他說話,隨即把聽筒遞給富暖。


    “爸爸,我是暖暖,你想沒想我呀?”


    “哈哈哈,是我老閨女呀,爸爸咋不想你呢,過完年又長了一歲,有沒有長高長胖呀?”


    富暖也是哈哈一笑:“長高了一點,但是沒長胖,我可是要保持身材的,可不能成為小胖子。”


    富建國假裝生氣:“那怎麽行,小孩子保持啥身材,你得乖乖吃飯,知道嗎?”


    “老爸你就放心吧,保證你迴來的時候會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兒。”富暖開玩笑的說。


    富建國被女兒逗得哈哈大笑:“那就好,等爸爸迴來給你做好吃的。”


    父女倆又聊了幾句,富暖說柳翠芸有事要說,就把聽筒遞給柳翠芸了。


    柳翠芸把要拿的款式告訴富建國:“這幾個款式是賣的比較好的,其他你讓老三幫著挑挑款式,那個絲巾要是能拿貨,可以多要一些。”


    富建國一一記下,說道:“那行,到時用火車發貨,我會提前通知你。”


    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思念之情也彼此傳遞,最後,夫妻倆依依不舍的掛斷電話。


    迴去的路上,富暖想這年頭的話費還是蠻貴的,一通電話下來收費32塊錢,都快趕上一個工人的月工資了。


    也就是她家現在不差錢,否則誰會花這麽多錢打電話。


    “媽媽,咱們也安裝電話吧,家裏和服裝店各安一台,這樣爸爸就能給咱們打電話了,而且服裝店聯係客戶也方便。”


    “有了電話確實方便聯係,可是安裝電話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得先去電話局辦申請,我記得咱家附近的那個電話亭,申請之後等了好久才給安裝。”


    柳翠芸說的沒錯,八十年代後期,老百姓雖然可以申請安裝住宅電話,但是由於電話局的基礎設施不夠完善,好多地方都沒有布置電話線,即便申請安裝,也要等上好長時間。


    “等我有時間去電話局申請一下,不管什麽時候能安上,先排上號也行。”


    富暖想這就是時代的局限性,就算你有錢,也不一定能辦到想辦的事,真希望時間快些轉動,真的好想迴到那個有手機有電腦,科技發達的年代。


    母女倆迴到店裏,看到已經有不少顧客在挑選衣服,柳翠芳正在收款,就連在二樓的宋倩都跑到一樓來招待顧客了。


    柳翠芸快步走向款台,把包放在櫃子裏後,就走向顧客之中,為大家介紹服裝款式。


    柳翠芳剛忙完手上的活,喝了口水,看向富暖說:“你和姐姐打好電話了,姐夫那邊怎麽樣?”


    “挺好的,說是馬上又要去別的城市了。”富暖說完看向店裏的情況,問道:“小姨,這一大早就來這麽多顧客?”


    柳翠芳放下水杯:“你和姐姐剛走沒多會兒,就陸續不斷的來人,可能是元宵節的關係,大家都出來逛街看熱鬧。”


    富暖點點頭,老百姓就是這樣,喜歡紮堆湊熱鬧,今天又趕上十五元宵節,自然要出來逛逛,感受一下節日的氣氛。


    “小姨,我剛才和媽媽出去,看到街上有好多賣花燈的,聽說晚上市裏還有花燈會,到時還會放煙火呢。”


    聽富暖說花燈會,想到和鄭言初的約會,不覺喜上眉梢,心裏泛起一陣期待。


    看到柳翠芳滿臉喜悅之色,像是想到什麽,打趣柳翠芳道:“十五月圓之日,某人沒邀請你去賞花燈嗎?”


    心事被看破,柳翠芳臉上一熱,纖細的手指虛空點了點富暖:“什麽都瞞不過你這個鬼靈精。”


    富暖笑眯眯的看著柳翠芸:“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我怎麽可能猜不到。”


    柳翠芳但笑不語,視線看向門口,雙眸中帶著期盼,期盼心上人的到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在柳翠芳的期盼中,鄭言初如約而至。


    兩人要出門的時候,柳翠芸對鄭言初說:“晚上肯定人多,你多照顧點翠芳,別玩得太晚,早點送她迴家。”


    鄭言初明白柳翠芸話裏的意思,鄭重點頭。


    富暖揮揮小手,笑眯眯的說:“祝你們度過一個美好的元宵佳節喲!”


    鄭言初笑而不語,柳翠芳臉頰染上紅暈,對身側的鄭言初說:“別聽她胡說,我們走吧。”


    鄭言初和柳翠芸說了一聲,就跟著柳翠芳走出服裝店,正式開始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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