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脫不花隻好安排手下將領在城外安營紮寨,隻帶了少量親隨,跟著也先等人走進了瓦剌王庭。


    “大汗,請登城樓,檢閱我草原健兒。”


    仿照和林而修建的庫倫城是有城牆的,脫脫不花剛到庫倫,就被也先安排登上了城樓。


    雖然不知也先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脫脫不花也不太驚慌,在他看來,也先總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他不利。


    而且,也先這次很奇怪?以前他脾氣有些暴躁,倆人還吵過幾次架,可是,這次,也先至少在表麵上禮數卻是盡到了。


    還有,也先身邊怎麽多了個自己不認識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氣度不凡,看起來不簡單。雖然一直沒有開口,但看周圍所有人,對這個年輕人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這可就奇了怪了,也先的兩個兒子,連同弟弟及侄子們,自己都認識啊?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年輕人,到底是誰啊?


    難道,是也先的私生子?


    還有,檢閱草原健兒?也先不是一直提防自己施展影響力嗎?為何突然讓自己幹這個?


    不管那麽多了,眼見號角都吹響了,脫脫不花努力放空自己,朝著城樓下望去。


    “哈?這是什麽玩意?”


    脫脫不花看向城牆之下,隻見一個身高九尺的大汗牽著一根麻繩,繩子後麵是個什麽東西?


    什麽?那竟然是個人?隻是這個人沒穿上衣,脖子裏戴著項圈,肩膀上披著羊皮。


    這個披著羊皮的男子在前麵武士牽引下緩緩前行,直到在城樓正中心的位置跪了下來。


    脫脫不花傻眼了,饒是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這一出。


    也先究竟想幹什麽?


    就在脫脫不花疑惑的時候,城樓下那個羊人說話了。


    “罪臣西伯利亞汗國汗王,庫楚汗,叩見大明皇帝、叩見大明瓦剌部汗王!”


    一句話,讓脫脫不花差點原地去世!


    西伯利亞汗王?大明皇帝?瓦剌汗王?這他娘的是什麽事啊!


    然而,眼下並沒有人關注脫脫不花的情緒,蒼茫的號角再度吹響,一隊隊渾身甲胄的瓦剌士兵,押送著更多的俘虜從城樓下走過。


    隊列足足走了一個時辰,展示完俘虜後,又來了許多整齊的牛車。


    有的車子滿載白銀,有的車子滿載貂皮,有的車子滿載山參,有的車子滿載象牙,這些車子從城樓麵前整齊駛過。


    車子很快展示完畢,緊接著,遠處傳來了馬的嘶鳴。


    城樓下走過大批騎兵。


    第一個方陣俱是白馬,第二個方陣俱是紅馬,第三個方陣俱是黑馬,第四個方陣俱是青馬。


    城樓之上,脫脫不花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即便那些提前趕到,早就知道今天有節目出演的韃靼部頭人們,也為瓦剌的軍容軍貌所驚懼。


    直到這時,也先才轉過臉來,和煦對脫脫不花說道:


    “大汗,前些時日,我瓦剌部也在極北之地大破野人,覆滅汗國一個,活捉其可汗。”


    “而這位,則是我大明正統皇上。可能大汗還不知道,在陛下幫助下,瓦剌已經受封。能重開榷場、攻滅西伯利亞汗國,全仰仗陛下天威。”


    脫脫不花驚懼地看著也先,看著也先身後的瓦剌貴族,想從他們臉上找出點破綻。


    可惜,他們仿佛早就習慣了,所有人都很是坦然。


    脫脫不花又將視線轉向了韃靼諸部的首領。


    這些人雖然還沒從獻俘儀式中緩過來,對朱祁鎮仿佛也是知情。


    而且,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在迴避脫脫不花的目光。


    震驚、憤怒,脫脫不花此刻百感交集,在陌生的庫倫城,他第一次感到了無助。


    “脫脫不花,你好啊。”


    突然,脫脫不花的思緒被打斷,一道友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眼前,那個身著瓦剌袍服的年輕皇帝,正用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自己。


    “你,你,你。”脫脫不花已經是語無倫次。


    “不要詫異,如今瓦剌已重歸我大明懷抱。眼下朕隻代表自己,你們自己搞北元也好,後元也好,朕不在乎。”


    “但你要知道,也先、伯顏是朕的朋友,瓦剌是朕的藩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韃靼也不例外。”


    朱祁鎮頓了頓,繼續道:“不論草原有幾個大汗,這天下隻有一個皇上。”


    望著失魂落魄的脫脫不花,朱祁鎮甩甩衣袖,徑直走下了城樓。


    ……


    而此時,廣東都司第二支船隊,也已經抵達蘇祿國。


    蘇祿國實力比呂宋國強不少,各個島嶼加起來,足有十萬餘眾,首先蘇祿島並不大,蘇祿島連同周邊有人的無人的小島,僅僅是棉蘭老島的一個零頭。


    蘇祿有三王,以東王為遵,此時,蘇祿國此時剛剛開始開拓棉蘭老島,在島嶼西南部建了幾個據點。


    蘇祿與大明的關係也很好,是唯二國王葬在大明的屬國國王,另一個是渤泥國土人稱唿的國王,漢人稱唿的黃總兵。


    永樂年間,蘇祿國三王率眷屬及侍從340人,蹭著鄭和的寶船,從蘇祿來到了大明,獻上了珍珠、寶石、玳瑁等貢品,在京師受到了明太宗朱棣的熱情接待。


    不過,在歸途中,東王巴都葛叭答剌由於水土不服等原因身患重病,經過德州時不幸去世。


    朱棣得知消息後,派禮部郎中帶祭文趕赴德州,以藩王之禮安葬巴都葛叭答剌,因其“聰明特達,賦性溫厚”,賜諡“恭定”。


    隨後,巴都葛叭答剌長子都馬含迴國繼承王位,王妃葛木寧、次子溫哈剌、三子安都魯則是選擇留在這裏,給巴都葛叭答剌守墓。


    這就是大明與蘇祿的特殊關係。


    與前往呂宋國一樣,船隊在蘇祿外海一分為二,一路登陸此時還處於采集狩獵階段的棉蘭老島,一路徑直前往蘇祿島,封賞蘇祿國王都馬含。


    眼見大明天使到來,蘇祿王不敢怠慢,接到消息後立即前往港口迎接。


    蘇祿國沒有像呂宋那樣突然斷聯幾十年,因此大明也沒有敲打,而是溫言勸勉幾句,賞賜諸多服裝、布帛、銀器、瓷器。


    蘇祿國實力強於呂宋,眾人得到了較好的招待。接風宴上,蘇祿王隱晦的提出渤泥國近年來擴張勢頭太盛,渴望大明能主持公道,遏製渤泥國的過度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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