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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甄衝著辭鏡笑得萬分和善,辭鏡也笑眯眯地看著他,司徒甄道:“既然宮主喜歡我哥,那我自然盡心盡力幫宮主,不過也還請宮主在我的事情上也多費些心力才是。”


    辭鏡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她眼珠子一轉,捏著帕子又道:“你上次見到周寒是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就在一月前,也是在京城。”司徒甄老實答道。


    辭鏡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月前,她剛好迴了西域,還真是不巧了,不過周寒為何又會忽然出現在京城呢?好跟司徒甄講她的事,似乎早預料到她和司徒甄會見上麵似的。


    這種甚至連自己都無法預料到的情況卻被別人輕鬆就知道的感覺可真不爽啊……


    辭鏡暗自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司徒甄起身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如果沒什麽別的事的話,那我先告辭了。”


    “等等。”辭鏡叫住他,“你喜歡的那名男子,是不是不知道你其實也是男的?”


    司徒甄臉騰地便紅了,辭鏡不禁在心中歎氣,這孩子還真是單純得很呢,也不知怎麽就有了那狡猾得跟老狐狸似的哥哥。


    “他確實不知道我是男兒身,他是一名煉香師,所以我才會對煉香也感興趣,因此而知道鹿鳴宮,便去請求我哥幫了忙。”司徒甄道,“我每次和他見麵都是穿著女裝,每次都萬分小心,生怕被他識破身份,我原本以為這樣下去也沒關係,可是他上次卻忽然問我家住哪兒,他要去我家提親。”


    辭鏡挑了挑眉,道:“那你家人可知道你要這麽做?”


    “他們不知道。”司徒甄搖頭,“我想讓我哥幫忙。”


    說不定司徒甄也隻是司徒恪為達到自己目的的一顆棋子,辭鏡又是在心中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吧。”


    司徒甄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轉身出門去了。


    孫弦寂從門後出來,辭鏡看了他一眼,道:“孫大哥,你如何看?”


    “司徒恪確實和嵐裳姑娘有所交往,但是朔王殿下似乎並不知情,他應該沒有當皇帝的心思。”孫弦寂在桌邊坐下,辭鏡素手捧著茶壺,為他倒了杯茶,孫弦寂接過了,抿了一口,繼續道:“司徒恪此人在朝中十分圓滑,幾乎所有朝臣都與他有結交,無論官位高低,甚至像我爹這樣已經沒有實權了的掛名王爺。”


    辭鏡靜靜聽他講著,點了點頭,孫弦寂繼續道:“倘若他真有心幫朔王殿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朔王無心當皇帝呀,這樣的話就算司徒恪再怎麽樣也不會成功吧?”


    “非也。”孫弦寂搖了搖頭,“此事最大的變因不是朔王殿下,而是嵐裳姑娘。”


    辭鏡眯了眯眼,笑道:“孫大哥,你覺得朔王會為了嵐裳篡位?”


    孫弦寂聞言卻是一笑,溫柔地看向辭鏡,道:“倘若為了你,我也願意去做最危險的事。”


    辭鏡抿了抿唇,別過頭去,低聲道:“好端端地怎麽扯到你我身上去了?”


    “道理是一樣的,因為朔王也深愛著嵐裳。”孫弦寂溫聲道。


    辭鏡臉色一紅,道:“前些日子我去朔王府看嵐裳,她也表露出了自己想要讓朔王當皇帝的心思,那時我已經規勸過她,不過她也真是膽大,居然會想到這麽做。”


    “一個能突破陳規,一次次不畏艱難逃出家裏,甚至為此連女子最看重的貞潔的都不要的女子,能想到這麽做也不足為奇。”孫弦寂淡淡道,“她最擅長的便是用那副柔若無害的樣子去哄騙別人了吧,好在她並非窮兇極惡之徒,否則也是朔王殿下的一場劫難了。”


    辭鏡聞言深表讚同,孫弦寂又道:“皇上如今身子尚健,而且如今朝中人都隻會認為大皇子和二皇子會相爭,無人會在意朔王殿下,這對於朔王殿下無疑是莫大的幫助。”


    “但是,司徒恪這樣的人,我總覺得他不會平白無故就幫助朔王殿下,他一定是和嵐裳做了什麽交易。”辭鏡摸著下巴道。


    孫弦寂點頭,“誠然如此,隻是嵐裳有什麽東西值得讓司徒恪幫她的?”


    “你也知道,嵐裳看似無害,其實頗有心計,誰知道她還藏著什麽呢?”


    翌日,辭鏡和瑰月一起去了朔王府,卻在途中見到了花溪,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臉色蒼白,眼圈下一圈濃濃的青色,一臉失魂落魄地站在橋頭,辭鏡還以為他是要尋死,急忙讓瑰月去把他攔了下來,花溪聽到她說了緣由,不由得一笑,道:“辭鏡姑娘多慮了,小可說了會等素心迴來,怎麽會去尋死?而且小可會梟水,就算小可跳下去也死不了的,小可要尋死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瑰月斜睨了她一眼,辭鏡揚了揚下巴,道:“那好端端的你站在這橋邊做什麽?”


    “隻是恰巧經過,又忽然覺得好像忘了什麽事情,便站在橋上想了想。”


    辭鏡抿了抿唇,白了他一眼,花溪一臉無辜地看著她,辭鏡道:“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麽事了,我們先走了。”


    “你們要去哪兒?”


    “朔王府。”


    花溪瞪圓了眼,忽然握拳敲了敲掌心,道:“啊,小可想起來小可忘了什麽事情了。”


    “你忘了什麽?”


    “朔王殿下請小可去他府上唱戲。”


    辭鏡撫了撫額,道:“我覺得你去朔王府唱戲之前應該先好好睡一覺,省得你唱著唱著忘詞了。”


    “這個辭鏡姑娘你倒不用擔心,那些唱詞小可唱了近十年,已經是記在骨子裏的了,不會忘的,既然辭鏡姑娘也是要去朔王府,不如小可也順路一起過去吧。”花溪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灑下一圈陰影,忽閃忽閃的,好似在人心口撓癢癢,辭鏡也拒絕不了,心裏道了聲長成這樣真是禍害,便道:“那便順路吧。”


    於是幾人便一起坐上馬車往朔王府去了,到了朔王府,幾人下了馬車,王府的人迎出來,似乎是已經認識花溪的,花溪笑眯眯道:“你們可以派人去如春樓找花家的戲班子過來麽?今天小可是隨辭鏡姑娘過來的。”


    一個小廝應承了退了下去,小娥見到辭鏡,笑著迎過來道:“辭鏡姑娘,你可來了,我家姑娘前幾日還念叨著你呢。”


    辭鏡聞言抿唇一笑,問道:“嵐裳姑娘念叨我什麽了?”


    小娥領著幾人往院中走,一邊道:“王近些日子不是為何總是有公事,姑娘一人在家中寂寞,便說起辭鏡姑娘,想要去找辭鏡姑娘呢。”


    辭鏡瞄了瑰月一眼,瑰月正偏過頭去看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忽然不知看到了什麽,他腳步停了下來,辭鏡問道:“怎麽了?”


    瑰月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什麽。”


    辭鏡被他這一笑弄得有些心慌,雖有疑問,但顯然是現在並不方便說,便也不問了。小娥帶著他們到後花園的涼亭裏,道:“今日天氣熱,幾位還請在這涼亭歇會兒,姑娘過會兒便過來。”


    又有幾個丫鬟端著茶壺過來,給幾人分別添上一杯涼茶,在桌子上擺了幾道冰鎮糕點,又紛紛退下了。不多時,嵐裳終於在一片花繁草盛中嫋嫋娜娜而來,她依舊穿著一身水藍色長裙,長發綰起,隻留些許發絲,發間綴著孔雀藍的點翠發簪,絕美的麵孔上粉黛未施,隻用藍色的顏彩在眼角描了兩滴眼淚,平添了幾抹異色。


    辭鏡撐著腮看她緩緩走過來,笑道:“幾日不見,嵐裳姑娘似乎過得不錯,看上去豐腴了些。”


    嵐裳在辭鏡麵前福了福身,在桌邊坐下了,笑道:“辭鏡姑娘可莫要取笑我了。”


    一抬眸,對上辭鏡似笑非笑的眼,她頓了頓,笑容卻不減,繼續道:“近來我也十分想念你,正想去找你,你來了可省了我一趟跑。”


    “你以後可是要做王妃的人了,怎麽還能讓你紆尊降貴地跑我那破院子去?”


    嵐裳羞澀地低頭笑了,瞥到一旁的花溪,便道:“正巧今天我讓王爺請了花溪公子過來唱戲,辭鏡姑娘便也一起看吧。”


    辭鏡看向花溪,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待到正午時,嵐裳便離開了,讓小娥帶著辭鏡和瑰月花溪去休息,無意間聽到今日有泉國的使者已經到達京城,朔王被皇帝派去接待他們了。


    瑰月正翹著腿,手裏捧著一隻冰壺,是不是舒服地歎口氣,辭鏡問他道:“皇帝居然會派朔王去,會不會是司徒恪暗中操作的?”


    瑰月懶洋洋道:“我如何曉得?你不是能操縱那些鳥兒麽?不如讓它們去替你看著司徒恪在做些什麽?”


    “雖然我能操縱鳥兒,但是並沒有什麽實際的作用,因為我聽不懂它們說什麽,就算它們打探到了消息,也不能告訴我。”


    瑰月挑了挑眉,“那就沒辦法了,我又沒有待在朝廷,我怎麽知道是不是司徒恪暗中操作?”


    辭鏡在他身邊坐下,伸出尖尖的指甲戳了戳他的肩膀,道:“你整日賴在我家白吃白喝的——”


    “你家?”瑰月忽然勾起唇角一笑,辭鏡一愣,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住在孫弦寂家的別院裏,居然順口就說成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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