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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她敲了敲門,裏麵傳來蝶淵溫厚的聲音,“進來吧。”


    她推門進去,蝶淵正坐在梳妝台邊細細梳妝,她走過去,在她身後的桌邊坐了下來,蝶淵轉過身,微微挑眉,眼裏有幾分詫異,“你怎麽了?氣息如此紊亂。”


    “素梨那丫頭在我身上下了蠱。”辭鏡淡淡道。


    蝶淵起身走到她身邊,蹙眉看著她,“那小丫頭,會種蠱?”


    辭鏡點了點頭,“她是苗疆人,但是她是自學的蠱術。”


    蝶淵捂了捂嘴,“真是個不簡單的小丫頭啊,那蠱如何?嚴重麽?看你現在這狀況,似乎被折磨得很慘啊。”


    辭鏡抬眸看了她一眼,問道:“前輩,你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可認識別的會蠱術的人麽?”


    蝶淵蹙眉:“老身這記性,遇到的大多數人其實都不太記得了。”


    辭鏡低頭,伸手揉了揉眉心,也是,跟自己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徒弟都忘得差不多了,估計其他人也沒記住幾個。


    “不過老身會仔細想想的。”蝶淵笑道,“那丫頭呢?你把她如何了?”


    “綁起來了。”


    “等會她醒了,催動蠱蟲怎麽辦?”


    “那就勞煩前輩再幫我敲暈她了。”


    “直接殺了她不就可以了?”


    辭鏡愣了愣,這的確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但是——


    “怎麽,不忍心?你也不看看她把你折磨成什麽樣了?”蝶淵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又道:“你若下不了手,老身倒是樂意代勞,老身的琴,也很久沒見過血了。”


    “可是隻有她能給我解蠱。”辭鏡道,殺人於她來說已經不是難事,雖然素梨和她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她一直將她當親妹妹對待,結果卻被這麽對待,她的憤怒足以讓她殺了素梨。


    但是若殺了她,她體內的蠱蟲怎麽辦?她又找不到給自己解蠱的人,她可不想為她陪葬,她要死也不該是這麽死。


    蝶淵沉吟了片刻,問道:“那你當如何做?”


    辭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天已經大亮了,侍女在門外敲門,問道:“宮主,夫人,用早飯了。”


    辭鏡迴到自己屋中,素梨正試圖解開繩子逃跑,見到辭鏡她冷笑一聲,正要說話,但在看到身後跟進來的蝶淵之後她愣了愣,隨即眼神由嘲諷變成了怨恨。


    蝶淵抱著琴,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意,素梨哼道:“你以為你帶了個幫手來便能讓我乖乖聽話了麽?”


    “我就是這麽想的。”待蝶淵進來後,辭鏡關上了門,蝶淵走到軟塌邊坐下,辭鏡道:“既然你不肯給我解蠱,不如我們同歸於盡好了,我現在就殺了你,我好歹也還能比你多活一段時間。”


    “你想得可真美,這蠱蟲是我用自己的血養的,我死了,這蠱蟲便會開始失控,屆時你所承受的痛苦必定比現在嚴重百倍千倍。”


    “那屆時我再自殺好了,總之我也沒你虧。”辭鏡不甚在意道。


    素梨畢竟還是個孩子,雖然之前想出了那麽惡毒的點子,但是現在也還是被辭鏡嚇得一愣一愣的,她沉默了半晌,道:“你真不怕死?”


    “我從來沒怕過死,隻是為了這個死掉我覺得很不值,但是若是逼得我沒辦法了,也隻能這樣了。”辭鏡語氣依舊淡淡的,眼神漠然。


    “那你便殺了我吧。”素梨冷笑,“反正死了有你墊背,我也不虧。”


    辭鏡看向蝶淵,蝶淵會意,手指撥了一下琴弦,辭鏡用內力護住心脈,蝶淵手指飛速波動起來,素梨聽到琴聲便開始**,但是她被綁著又無法去捂耳朵,隻能痛苦地在床上翻滾,最後滾到了地上,但是卻依舊沒有求饒。


    辭鏡偏過頭去不再看她,外麵傳來小風的聲音:“宮主,素梨怎麽了?啊——”


    顯然他也是受到了琴聲的影響,辭鏡歎了口氣,道:“你先走吧,其他弟子也都不要過來。”


    “宮主——”


    “怎麽,難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麽?”辭鏡的聲音冷了下去。


    “屬下不敢。”小風立刻轉身離開,將所有弟子都驅趕到琴聲無法傳達的地方,他揉了揉額頭,蝶淵的琴聲實在太過厲害了,他也的內力也較為深厚,卻還是無法抵擋住那琴聲的攻擊。


    屋內素梨已經開始七竅流血,蝶淵收了手,辭鏡淡淡看著素梨,道:“怎麽?這滋味可好受?”


    素梨恨恨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辭鏡的心髒又傳來劇痛,她幾乎要端不住手中的茶杯,素梨冷笑道:“怎麽?蠱蟲噬心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還未等辭鏡說話,蝶淵已經起身到了素梨身邊,手中多了一隻發簪,比在了素梨的脖子處。


    “老身活到這麽一把年紀,倒還真沒見過你這麽小就如此心思歹毒的丫頭。”


    素梨斜著眼看她,“嗬,那我讓你大開眼界了,你是不是該感謝感謝我?”


    “哦,是該好好感謝一下的。”蝶淵將發簪移到了素梨的臉上,“倒也是個小美人胚子,老身年老色衰的,可真是妒忌了。”


    素梨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慌亂,這天下沒哪個姑娘不愛美的,尤其是她還長得不錯,就更加不能容忍別人對自己的臉下手了。


    “你要是敢劃我的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素梨扯著嗓子威脅,蝶淵卻渾然不怕,依舊笑眯眯的,“不瞞你說,老身這一輩子殺過的人怕是一雙手也數不過來,他們死之前都對老身說做鬼也不會放過老身,可老身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讓老身想想,該怎麽畫才好,你這雙眼睛倒是又大又亮,是雙機靈眼睛,不如挖出來,送給那些盲眼又心好的姑娘。”


    蝶淵用發簪在素梨眼前比劃了一下,素梨額邊掉下一滴冷汗,蝶淵卻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將發簪插入發間,轉過頭發問辭鏡道:“辭鏡,你這兒可有什麽鳥毛或者雞毛之類的?”


    辭鏡眨了眨眼,瞬間便明白了她想要做什麽。她站起身走到窗邊,一聲口哨招來了兩隻烏鴉,她抓住一隻,從它翅膀上拔下一根黑色鴉羽,遞給蝶淵。


    蝶淵結果鴉羽走到素梨身邊,將她的鞋襪都脫掉了,舉起她的腳丫子,用鴉羽去撓她腳底心,素梨嘻嘻哈哈笑了起來,辭鏡不禁捂臉,蝶淵兀自玩得開心,奪人心魂的琴聲沒有讓素梨屈服,倒是這簡單的撓腳心讓她敗下陣來,“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


    蝶淵一邊撓一邊道:“那怎麽能行,也太便宜你了,你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辭鏡將茶壺提過去,蹙著眉嫌棄道:“要是在我房裏尿了可還得勞累我家侍女打掃。”


    素梨瞪圓了眼使勁搖頭,“我不喝水!我不喝!你們殺了我吧!”


    “你就這麽想死?其實你若是能將我體內的蠱蟲取出來,看在你也叫了我這麽多年阿瓷姐姐,我可以原諒你。”


    素梨看著阿瓷,眼中出現了一絲猶豫,“你真的會原諒我?”


    辭鏡點點頭。


    “我不信!我若是給你解蠱你肯定立馬就殺了我。”


    “那你左右都是死,不如現在給我解蠱,屆時到了閻王爺麵前,他老人家說不定還能網開一麵,不把你放油鍋裏炸了。”


    素梨咬了咬牙,“我就算是下油鍋也不會給你解蠱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辭鏡有些無奈,這丫頭怎麽這麽倔啊……


    她接過蝶淵手中的鴉羽,道:“前輩,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把她這雙腿砍了吧,然後喂烏鴉,烏鴉想必很喜歡這麽雙白白嫩嫩的腿。”


    她站起身,從床邊的抽屜裏拿出一把短刀,又拔了根頭發往刀刃上一放,那頭發瞬間斷做了兩根,她抿嘴一笑,道:“看來這刀還沒鈍。”


    “乖,這刀還很鋒利,想必也不會很痛,你等會別叫太大聲了,驚著樓下的人可就不好了。”


    素梨被這麽一番折騰,終於嚇暈了過去。


    辭鏡站起身,心髒傳來的疼痛讓她額角冷汗直流,將鉛粉胭脂都衝掉了,狼狽至極,她用絲帕擦掉了這些,在桌邊坐下,蝶淵走過去道:“要不叫大夫來看看?”


    “這是蠱,就算叫了大夫來也沒辦法。”


    “至少不會這麽痛了吧?”


    辭鏡疲憊地趴在桌上,在憤怒之後巨大的失落籠罩著她,身心俱疲,她不知道素梨為何會對她有這麽大的恨意,她將她當親妹妹看待,甚至對她給外寵溺,素朵管素梨的時候,她都會適當地製止。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趴在桌邊就這麽睡了過去,蝶淵歎了口氣,出去將小風叫了過來,小風問道:“宮主她和素梨究竟怎麽了?”


    “你們宮主可是養了頭好白眼狼。”蝶淵淡淡瞥了素梨一眼。


    小風將辭鏡抱了起來,蝶淵轉身抱起自己的琴,又迴頭看了素梨一眼,也出了房間。


    風微微吹動著房間裏的煙紫色紗帷,一道白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中。


    他俯下身去,張開五指放在了素梨的脖子上。


    片刻後,那道白影便消失了,煙紫色紗帷依舊柔柔地飄搖,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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