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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衣走後,於英讓丫鬟們把飯菜收了,自己慢悠悠踱著步去找阿瓷,阿瓷剛喂董明蘭吃完飯,扶她躺下睡了,一打開門,就見到於英笑眯眯的臉。


    “有什麽事嗎?”阿瓷也同樣笑眯眯問道。


    “沒什麽,就是來看看阿瓷姐姐。”於英揮揮手,身後一個丫鬟走了過來,“阿瓷姐姐去沐浴吧,我已經派人準備好熱水和換洗的衣物了。


    那丫鬟手中端著一隻托盤,托盤裏放著衣物和一個小瓶子,不過那小瓶子是透明的,裏麵盛著淡紫色的液體。


    阿瓷不禁好奇,伸手撿起那小瓶子道:“這是什麽?好生漂亮?這瓶子居然是透明的,像水晶一樣。”


    於英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這是西域得來的特殊容器,叫玻璃,這玻璃瓶裏盛的是香,從多種奇花中提煉出來的,阿瓷姐姐沐浴的時候可添一些進水裏,就可以保持玉體馨香。”


    “這東西,很貴重吧?”阿瓷聽到於英這麽一介紹,小心翼翼地將那小瓶子放迴了托盤。


    於英搖頭,略帶幾分得意地道:“不貴重不貴重,阿瓷姐姐若是喜歡盡管用,等阿瓷姐姐嫁給我,這玩意兒要多少有多少!”


    反正鹿鳴宮就是製香的,鹿鳴宮的香天下聞名,就算是皇宮裏的人未必也用得起。不過阿瓷並不知道這些,隻覺得這香委實好聞,且聞來,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舒適,一天的疲累都仿佛消散了許多。


    丫鬟帶著阿瓷去了盥洗房,阿瓷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大的浴池,浴池四角各蹲著一隻鍍金麒麟,麒麟嘴大張,噴出水來,注入浴池中,浴池上方水霧繚繞,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碧色的池水。


    阿瓷一時也不顧身後還跟著丫鬟,脫了衣服便跳下了浴池,丫鬟將衣服放在浴池邊,問道:“姑娘,可要加香?”


    阿瓷蹬水遊了過去,仰著笑臉道:“嗯,我自己來吧。”


    丫鬟將瓶子遞給阿瓷,默默退出了盥洗房。


    外麵,於英正吊著雙腿坐在欄杆上,見丫鬟出來,問道:“如何?她用了那香嗎?”


    丫鬟點了點頭,於英勾起嘴角,笑得天真而狡黠,忽然他眼神一凝,扭過頭,看向柱子下那一團白色。


    “那不是阿瓷姐姐抱著的小狐狸嗎?”於英單手支著下巴,眨巴眨巴眼看著琉璃,琉璃也瞪著雙藍眼睛看著他。


    “小東西,我不會害阿瓷姐姐的,你放心吧,來來來,讓我抱抱!”於英忽然從欄杆上跳了下來,就要朝琉璃跑過去,琉璃見他動了,驚得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唉,還真不愧是電狐呢。”於英又坐迴了欄杆,目光放遠了,恍然不知看向何處。


    阿瓷足足洗了半個時辰,隻覺得神清氣爽,換好於英準備好的衣服,意外地合身,仿佛是為她量身定製一般,衣服的料子也是極好,阿瓷見識不多,自己摸不出來,大約是很名貴的料子,光滑親膚,觸感微涼,在燈下隱隱可見蘭花暗紋。


    阿瓷又抬起手臂,聞著那清淡馨雅的香味,不禁抿唇一笑,露出嘴邊細細一笑渦。


    於英見阿瓷出來,看到那素衣女子,黑發直垂腰際,未施粉黛,膚白賽雪,雙頰被盥洗房中的水汽熏得微紅,花瓣般嬌嫩的嘴唇微張著,漆黑的眸子似乎也染上了水汽,霧蒙蒙的,無辜地將他望著。


    鹿鳴宮多的是絕色女子,但個個被那老太太訓得毫無生氣,嘴角笑容的弧度,眼睛彎起的弧度,千人一麵,於英早就看膩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靈動的女子,當真如那月下精靈。


    “阿瓷姐姐,我非娶你不可!”於英從欄杆上一躍而下,阿瓷心情不錯,忍不住戳了戳於英的臉,一手叉腰,笑道:“你這小屁孩,阿瓷姐姐我眼界可是高的很,你還入不了我的眼。”


    身後的丫鬟眼眸中流露出殺意,阿瓷還未發現,於英涼涼斜了她一眼,“你退下。”


    那丫鬟看了阿瓷一眼,阿瓷莫名其妙,道:“為什麽叫人家退下?”


    “因為我想和阿瓷姐姐單獨相處嘛!”於英抓住阿瓷的手,撒著嬌道。


    阿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抽出自己的手,“算了吧,我要去睡覺了。”


    “我帶你去。”於英再次拉過阿瓷的手,阿瓷也懶得再反抗,任由他拉著,繞過走廊,來到一間房前。


    於英這才放開阿瓷的手,“阿瓷姐姐你好好休息吧,這裏很安全的。”


    阿瓷不禁莞爾,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於英一愣,白嫩的小臉上染上一絲紅雲,“那那,我先走了!”


    阿瓷的手還停在半空,於英已經跑遠了,阿瓷收迴手,撇撇嘴,“小屁孩兒!”


    躺到床上,阿瓷迴想起這兩天來發生的事,還是有些慶幸自己遇到了於英的,雖然不知道他這麽好心,究竟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別有用途。


    不過自己也沒什麽好圖的,不過就是這張臉長得好一些罷了,於英其實也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麽輕挑,自己一摸他頭就害羞了。


    阿瓷忍不住笑了,抱起枕頭在床上縮成一團,腦中卻忽然浮現出另一個男人的臉。


    如清風明月,如月下流泉,溫潤的眸子將自己望著,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仿佛在輕聲喚她:“阿瓷。”


    阿瓷倏地臉紅了,不一會兒,她坐了起來,將床邊的蠟燭吹熄了,徒留黑暗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窗外忽然刮過一陣風,帶走了一聲歎息。


    蘇陵陵將劍收迴腰間,轉過身,看到齊鳳棲正倚在門口,見蘇陵陵看過來,眼中的失落轉瞬即逝,換上明朗的笑容,“陵陵。”


    蘇陵陵輕輕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淡淡的,因剛剛使了力氣的緣故,臉頰紅紅的,比那山上的桃花還要豔上幾分。


    齊鳳棲的身體已經大好,千絕老人也離開了達摩派,而孫弦寂也如約跟著他去了千絕崖。


    蘇陵陵本也想跟著去的,但是孫弦寂離開前夕,易聖找到她,同她聊了大半夜。


    齊鳳棲已經不能再練武了,達摩派眾長老都將希望寄托在了蘇陵陵身上。孫弦寂和千絕老人離開後,蘇陵陵便開始沒日沒夜地練武,然而卻並沒有長進多少,易聖道她心太亂,讓她去佛祖麵前靜坐,然而靜坐三日,並沒有好轉,易聖歎氣,讓她自己好自為之。


    “陵陵,你若實在想他,便去找他吧,你這樣,也不是辦法。”


    “無妨,我會忘掉他的。”蘇陵陵從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次抽出劍,“師兄,你現在雖不能習武,但劍法總沒忘吧,看看我這套劍法可有不對的地方?”


    齊鳳棲皺眉看著她,“陵陵,我不希望看到你這麽痛苦,你這樣對你自己沒有絲毫好處,倒不如找到他。”


    “找到他有什麽用呢?隻會讓我更生煩擾。”蘇陵陵語氣冷了幾分,帶著幾分頹然,“師兄,他不愛我,他說過要娶我,可最終他還是猶豫了,你知道他真正喜歡的是誰嗎?”


    齊鳳棲沒有迴答,他也不想聽蘇陵陵繼續說下去,索性轉過身,往院中走去。


    然而蘇陵陵卻發泄似的,不肯住嘴,在後麵道:“他喜歡的是阿瓷,是你豁出性命也要護著的阿瓷,而阿瓷也喜歡他——”


    “不要說了!”


    齊鳳棲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通紅,“陵陵,我們不一樣。”


    隻這一句話,蘇陵陵便脫力般跌坐在地。齊鳳棲愛阿瓷,愛得坦蕩,愛得毫無保留,可是她,卻愛得那般小家子氣。


    他和她,確實是不一樣的。


    五月末的陽光已經有幾分毒辣,不多時蘇陵陵身上便已汗涔涔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她要去找到阿瓷。


    她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不是孫弦寂,而是阿瓷。那日她告訴孫弦寂他們阿瓷已經離開的時候,消沉的不隻是齊鳳棲,還有孫弦寂,他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多少留戀。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徹徹底底的輸了,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退步,所以她那次沒有說出真相。


    半月已經過去,這半月她過得無比痛苦,而齊鳳棲也是如此,而造成如今這一切的,隻是她自己。


    阿瓷是她的心魔,她要突破,達到更高的武學境界就必須戰勝自己的心魔。


    所以,她決定下山去找阿瓷。


    蘇陵陵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留下一封書信算是告了別,義無反顧地離開。


    “這位姑娘,阿瓷和她娘半個月前已經離開怡紅院了!”一身脂粉氣的老鴇子搖著羅扇打量著蘇陵陵,心道這姑娘長得不比阿瓷差,雖然看上去冷若冰霜,但這一身纖細輕薄的,也是個弱女子罷了,心裏便起了歪主意。


    “不過姑娘不急,阿瓷她們應該還未離開泰安,我這就派人去找,姑娘要不要先來裏邊坐坐?”老鴇子笑得一臉諂媚。


    蘇陵陵冷冷瞥了她一眼,“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哎姑娘,你可別小瞧了咱們泰安,泰安雖說不大,但也絕不小,你一個人找,得找到什麽時候去啊?外頭太陽可辣著呢,可別曬壞了姑娘你這嬌貴的——”


    話未說完,老鴇子便嚇得一身橫肉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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