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醉?想不到你還會釀梨花醉。”


    江流拿起一壇子梨花醉,打開上麵密封的蓋子,一陣酒香撲鼻而來。


    “好酒!”


    這酒聞著醇厚,卻不失梨花的香氣。


    “想不到還真成功了。”


    南隨也聞到了酒香味,她以前也是閑來無事隨意做的,沒想到還真的做成了。


    “看來我們今天晚上有酒喝了。”江流笑著說道。


    這梨花醉一點都不比他上次在雲城喝的差。


    說到晚上南隨才反應過來。


    “玲玲,晚上你可能要辛苦一點了,這麽多人的飯菜都得你來做了。”


    她是不會做飯的,一行人中也就林玲一個人會做飯。


    “南隨姐你就放心吧,這些事情就交給我了。”林玲笑著應道。


    她不會武功,能夠做的事情也不多,一路上都是給南隨他們拖後腿的存在,好在她的廚藝不錯,做這些人的飯菜還是可以的。


    “對了,這裏有賣菜的地方嗎?”


    林玲望了望四周,這裏僻靜的很,加上屋子很久沒有住過人了,根本沒有食物給他們這些人吃。


    “城裏應該是有的,你讓謝安帶你去看看。”南隨想了想說道,如果是她一個人的話她是可以不吃飯的,哪裏有賣菜的地方她也不是很確定。


    **


    謝安跟林玲二人離開後就隻剩下了江流跟南隨,還有小悠。


    小悠到底年紀小,加上這幾日舟車勞頓的,她撐不住,所以南隨就讓她先睡下了。


    “這院子僻靜,這些紅楓都是你種的嗎?”


    江流望著滿山的紅楓,一看就是有人專門種植的,不像是原先就有的。


    南隨搖頭,“不是,是一位朋友幫忙種的,他覺得我這院子太荒蕪了,缺少點人氣,便自作主張在周圍種了很多的紅楓,還有梨樹,不過不是這個季節開。”


    她沒有這種閑情逸致來種這些東西,當初盤下這院子的時候她就是為了塗個安靜。


    但是她那朋友嫌棄這裏太荒蕪了,知道南隨不喜歡養寵物,便在周遭種上了樹木。


    說這般看著就好多了,雖然安靜,但卻不荒蕪,倒是有種世外桃源的意境。


    這院子她也很少來住,長久沒有人打理,也難為了這些樹木能夠長的如此茂盛,實屬不易。


    “你這朋友倒是好雅興。”江流笑道。


    南隨這朋友一看就是及其了解南隨的,知道南隨的喜好。


    南隨這人不喜歡夭夭桃花,卻獨愛皚皚梨花。


    “他?那老頭頑皮的很,整天就喜歡鼓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機會帶你認識他。”南隨笑道,江流千萬別被自己這位朋友的外表給迷惑了。


    “哦?能當你的朋友想來也是不容易的。”江流調侃道。


    南隨這性子奇怪,能夠管得了南隨的事情,想來也是個厲害的人。


    南隨盯著江流,“我有那麽可怕嗎?”


    什麽時候她成了這麽可怕的人了,還跟她做朋友不容易。


    江流:“......”


    他就隨口一說......


    南隨也沒有跟江流計較,“我以前受過傷,那一次差點活不下來,是這個朋友將我救迴來的,他年近半百,我本說他是我的恩人,但他這人偏偏不服氣,說我將他叫老了,還說跟我是一輩兒人,非要跟我結交。”


    南隨一想到當初跟這位朋友相識的過程,就忍不住好笑。


    “你這些年是不是受過很多的傷?”


    南隨的語氣雖然很隨意,但江流能夠聽得出其中的兇險,差點活不下來可不是能夠雲淡風輕說出來的。


    南隨不在意道:“我這人命硬,連老天爺都奈何不了我。”


    “女孩子家家的別總是逞能,你那不是命硬,是運氣好。以後要知道惜命。”江流皺眉教訓道。


    知道南隨年紀輕輕的能夠在江湖上立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怕是吃過不少的苦頭。


    “你這是在關心我?”南隨看著江流,好笑道。


    還沒有人敢如此教訓自己呢,江流真是......


    江流被南隨這麽一提醒,抿了抿嘴,“南隨,我是個可以信賴的人,雖然被多方勢力所忌憚,但你也應該知道他們傷不了我,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的,以後有什麽事情你也別一直逞能,有什麽事情來找我便好。”


    他不希望南隨什麽事情都自己去做,有時候將這些棘手的事情交給自己也是可以的。


    “沒辦法,習慣了。”


    南隨無奈的攤手,她也不想這樣的,但自小她就學會了靠自己,從來不會去依靠別人,這麽多年都已經習慣了。


    江流搖頭,“你這不是習慣,是在保護自己。南隨,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真的很像一隻刺蝟,一隻把自己蜷縮起來,拿滿山刺示人的刺蝟?”


    南隨這樣不是習慣,而是被傷害後下意識保護自己的行為。


    南隨沉默,她從未如此想過,被江流這麽一說,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學會不去依靠任何人的?


    記得以前自己也抱過希望,希望那人能夠來救自己,但她等了三天三夜,身上的血都快流幹了都沒有等來那人。


    後來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凡是還是得靠自己。


    **


    西南這邊因為戰亂,街道兩旁都很是有小商販出來,不過還是會有些為了養家糊口的小販冒險出來賣菜。


    “這菜這麽賣?”林玲來到一小攤麵前,認真挑揀著這些菜,問道。


    “小姐,一看你就是外地人,我們這裏隻要金銀珠寶,不要銅板。”小販聽林玲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好心開口道。


    “哦,我知道。”


    林玲點頭,之前在盛京的時候南隨姐就換了很多的金銀珠寶,因為這些東西好流通,要比銀票來得實在。


    買好菜後他們又去買了米——


    “什麽?你這米是什麽東西?怎麽如此的貴?”謝安一聽這裏的米要一金一鬥,震驚道。


    這米是金子?


    “嗬嗬,客官你莫不是在說笑?這亂世之中能夠有米就不錯了,你居然還在嫌棄米貴!”


    店鋪的小二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謝安,這人莫不是個傻子。


    “你這米這麽貴有幾個人能夠吃得起。”


    謝安一臉嫌棄的看著這些米,這米還沒有他在盛京吃的米好,卻貴的要命。


    “自然有吃的起的,您二位要是買不起還是趁早離開的好。”店小二不耐煩的說道。


    謝安氣急,但他又沒有什麽辦法,整條街道上就這一家賣米的地方,他們晚上要吃飯,隻好在這裏買。


    出了米鋪後謝安還是一個勁的心疼,雖說他在盛京也是個揮金如土的主,但也沒有這麽誇張,這裏的物價貴得要命。


    “玲玲,你說這些東西誰吃得起?我看這些人就是趁亂發財,也不怕遭報應!”他真的是氣急了,忍不住跟旁邊的林玲抱怨。


    “謝世子,這裏是西南。”林玲好心提醒道。


    這裏是西南,在這裏連活命都成問題,還有誰會在意這些事情。


    俗話說的好“衣食足而知榮辱”,這裏的人連活命都成問題,哪裏還會在意因果報應這種下輩子的事情,先過好這輩子在說吧。


    “嘿!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看得倒是開。”謝安聽林玲一本正經的說著,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謝世子請自重!”林玲拍下謝安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一臉警惕的說道。


    真不知道謝安這人的禮儀學到哪裏去了,男女有別這種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謝安望著自己被林玲拍下的手,不由失笑,“你這些迂腐的禮儀都是在哪裏學的,小小年紀就如此迂腐。”


    簡直是比國子監裏的夫子還有迂腐。


    林玲沒有理會謝安的話,抱著菜往前走,這個謝世子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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