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羽對《西洲曲》很熟,記憶裏阿娘總是會給自己彈奏這首曲子,他小時候聽得很多。


    但自從阿娘離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聽過這種曲子了,別的人彈奏的都沒有阿娘的感覺,唯獨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子,她彈出了自己似曾相識的感覺。


    關於阿娘,他已經沒什麽記憶了,當年自己還很小的時候就被曹坤接迴了曹府,從此便跟阿娘失去了聯係。


    這麽多年了,他一直在暗中尋找阿娘的下落,但什麽都沒有找到。


    曹珍兒說自己是曹坤的幹兒子,不由讓他想笑,曹坤之所以重視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能幹罷了,不過是因為自己能夠為他掃清障礙,幹兒子不過是個莫須有的名頭。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女子輕聲唱道,眼裏不由充滿了淚水。


    邢羽看到了女子的淚水,開口問道:“你為何會哭?”


    “迴公子的話,奴家想到了自己的故鄉。”


    她不是盛京人,是被人販子給賣到這裏來的,故鄉都已經迴不去了。


    “故鄉?”邢羽呢喃道。


    有時候他竟然還會羨慕這個女子,因為她還有個故鄉可以思念,而自己連自己的故鄉在哪裏都不知道。


    “你為何會來這裏?既然想家了,為什麽還要來這裏?”


    春風樓裏麵都是些風塵女子,但麵前這個女子似乎不太一樣。


    “我......我是被人賣到這裏的,我不是想要來這裏的!”女子被邢羽的話給刺激到了,猛地抬頭,誰會願意淪落風塵。


    邢羽看著女子梨花帶雨的麵容,心中有所動容。


    “從今以後你就在這春風樓裏麵好好呆著,不會在有人為難你了。”


    他雖有心將女子救出去,但自己尚且在人的掌控之下,又何來能力保護這女子,隻能夠護她在春風樓裏麵的平安。


    “公子......你......你的大恩大德奴家無以為報,願來世結草銜環以報恩。”女子聽聞邢羽如此說,匆忙放下手了的琵琶,跪在地上發誓道。


    邢羽連忙將人扶起來,“不必這樣子,舉手之勞罷了。”


    與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卻救了一個人的性命,他自小就生活在黑暗中,手上沾滿了鮮血,卻沒想到到頭來還會因為一時的心軟而救下一個人,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


    蜀郡城


    南隨他們將清水寨的人都製服後也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那批貨物他們做的很仔細,除了大當家口中的那位公子,也就是跑掉的那名男子知道以外,無人知曉,他們都隻是聽命行事罷了。


    “周伯,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把他們這些人都安置好。”


    江流看了看寨子裏麵的這些人,後山那些武功高強的人都是那男子的人,在男子離開的時候都掩護男子離開了,剩下的見走不了了,紛紛服毒自盡,什麽都沒有查到。


    剩下的這些都是些不會武功的人,對於寨子裏麵的秘密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江流也沒打算為難這些人。


    “是。”


    江流帶著南隨迴到了客棧,謝安他們這些人一直在客棧裏麵等南隨他們,見南隨迴來了。


    “南隨姐,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慘白?”謝安注意到南隨的臉色特別慘白,關心的問道。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南隨滿不在意的說道。


    江流聽著南隨如此隨意的口吻,不由皺眉。


    “什麽沒事,你知不知道大夫都說了要你好好養病,這幾天你就在客棧呆著,別亂跑。”


    “南隨姐,你病了?”謝安聽聞江流如此說,連忙問道。


    林玲跟小悠,還有大毛小毛兄弟也是一臉關心的看著南隨。


    南隨見這麽多人關注著自己,很是不習慣,煩躁的開口,“都說了沒事,你別大驚小怪的。”


    她自己的身子什麽情況自己知道,沒有那大夫說的那麽誇張。


    小白也是好久沒有見過南隨了,見江流跟南隨他們迴來了,一個勁的圍著他們打轉。


    “南隨姐,什麽沒事,生病了就得好好養著!”


    謝安這次可是站在江流這一邊的,南隨姐這個人素來要強,他得好好照顧南隨姐。


    “知道了。”南隨將小白抱起便朝房間走去,不耐煩的說道。


    江流見南隨離開了,自己也準備會房間了,但被謝安給攔住了——


    “謝世子是有什麽事情嗎?”江流見謝安攔住了自己的去路,開口問道。


    “江流,你去的時候是怎麽跟我保證的?說好了要南隨姐毫發無損的迴來,這就是你的承諾?”謝安心裏惱火。


    江流聽著謝安如此不講道理的言語,也沒什麽好臉色。


    “謝世子我不是大夫,生病這種事情我管不了,更何況南隨是我去之前就生病了。”


    “我不管,江流,你以後給我離南隨姐遠點,南隨姐很少生病,怎麽遇到你後就沒什麽好事情發生!”


    謝安才不管這麽多,反正江流沒有照顧好南隨姐。


    江流不想跟謝安在這裏胡攪蠻纏,“隨你便。”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謝安一個人在外麵惱火,他擔心南隨姐,又氣江流對自己的態度!


    南隨保證小白迴到房間,現在客棧裏麵的房間大都空出來了,她將小白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之前的風寒還沒有好,昨夜又熬了一宿,她有點撐不住了。


    小白是個閑不住的,好不容易見南隨迴來了,一個勁地纏著她,不停的在床上蹦來蹦去的。


    “別鬧!”


    南隨按住了這小東西圓鼓鼓的身子,,雖然蜀郡城裏的夥食不好,但這小家夥是一點都沒有瘦,看起來還比之前胖了一點。


    “嗚嗚~”小白不滿的叫著,但也很乖的沒有亂動。


    南隨就這樣抱著小白沉沉的睡了過去......


    **


    晌午


    南隨是被一陣癢意給弄醒的,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江流。


    “江世子,你沒有看到我正在睡覺嗎?君子不乘人之危,你這樣實在非君子所為!”南隨睡得正香被吵醒,整個人都很不高興。


    江流見南隨如此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好了迷這睡得差不多了,該喝藥了。”


    他是來跟南隨送藥的,南隨的病還沒有好,藥不能停。


    南隨瞥了一眼那苦兮兮的藥,皺眉,“我沒事了,不喝。”


    她很不喜歡很那種苦不拉幾的東西,現在自己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實在是沒必要再喝這些藥了。


    “不行。”江流搖頭,態度堅定,“你的病還沒有全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大夫都說了得......”


    “行,別說了,我喝!”


    南隨嫌江流說的這些話囉嗦,搶過江流手中的藥碗,一口氣將那苦不拉幾的藥給喝完了。


    嘖,真苦!


    南隨忍不住皺眉,太苦了!


    “給,這是蜜餞。”


    江流拿來一碟子蜜餞遞給南隨。


    南隨隨手撚起一顆梅子扔到嘴巴裏麵。


    “你說你年紀也不大,怎的就如此囉嗦。”


    她跟江流呆久了後便發現這人是真的很囉嗦。


    “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江流淡淡說道。


    他說的這些都是為南隨好的,結果南隨還不領情,嫌棄自己囉嗦。


    “行了,別說這些大道理了。”南隨捂耳,“你江世子要是真的想勸人有的是法子,那好話也是一籮筐的。”


    江流失笑,“我哪裏有那般的口才,你真的是想多了。”


    南隨對於江流的話是不信的,“對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現在那些東西也毀了,人也跑了。”


    他們也沒有抓到曹坤的把柄。


    “等等看吧。”江流眸色晦暗的說道,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這倚背。


    南隨見江流這個樣子也沒有再問什麽,江流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她現在也懶得猜了。


    “南隨姐姐,你好點了嗎?”小悠進來後怯怯的問道,她擔心南隨姐姐的病,所以想要過來看看。


    “姐姐沒事,過來吧,姐姐這裏有蜜餞。”


    南隨招手叫小悠過來,將桌子上的蜜餞遞給小悠。


    “可是我剛剛看到這個哥哥端了藥進來,娘說過隻有生病的人才會喝藥。”小悠一本正經的說道。


    她娘親在世的時候就說過隻有生病的人才會喝藥,剛剛這個大哥哥分明就是在給南隨姐姐送藥,姐姐還騙她。


    南隨見小悠如此說,有些失笑,“姐姐真的沒事,很快就好了,是這個哥哥小題大做。”


    小悠湊到南隨身邊,見她好端端的,將信將疑的點頭,“嗯,姐姐要快點好起來,好起來後就能夠不喝這些苦兮兮的藥了。”


    她小時候也生過病,那時候娘也會讓她喝這種苦兮兮的藥,但病好了以後就可以不用喝了。


    “嗯。”南隨摸了摸小悠的頭,笑著應道。


    小悠也沒有在南隨的房間裏麵呆很久,南隨姐姐離開的時候讓林玲姐姐教自己習字,最近她都有認真學習。


    江流望著小悠的背影,開口道,“你知道這蜀郡城又叫什麽嗎?”


    “錦官城。”南隨開口道。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蜀郡的絲綢天下一絕,蜀錦天下聞名,所以就有文人雅客給蜀郡取了個極美的名字錦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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