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轉暖,對於修士基本也沒有什麽影響。仙玉城中卻是總有一個老漢領著一個小丫頭四處轉…


    那小丫頭皮膚微黑,眼神也是有些呆滯,一眼便是可以看出這女孩是個癡傻兒…


    這一老一小自然便是那江老漢與小丫頭江涼了…


    剛到年關時,秦仙帝便是來過,一眼便是看出小江涼隻剩一魂一魄,便是留給老漢一個物件…


    據秦仙帝所說,這個小物件可以幫著尋找小江涼的魂魄。當然那東西隻是一個不大的小吊墜,此刻便是掛在小丫頭的脖子上…


    江老漢一介凡俗之人,就是小丫頭的魂魄就在近前,他也看不到摸不著,更是不知道…


    這小吊墜便是可以幫著尋找,當然也得是小江涼的魂魄就在附近,而且也隻是可以發光…


    之後又該如何,江老漢不知,但總歸還是要去找的,不能讓這小江涼癡傻一輩子,現在還好,他還可以照顧,可之後呢…


    因此江老漢便是帶著小江涼在這仙玉城附近遊走…


    天氣太冷了,再遠一些可是不行,他們兩人可都是凡俗之人,可不能與那些寒暑不懼的修士相比,那些在老漢眼力都是仙人…


    當然這都是秦仙帝說的,江子餘可是就沒見過這個小玩應亮過…但他卻是絲毫沒有懷疑秦奏的話。


    像是有些人注定便是朋友,他與秦仙帝便算是忘年交…不過不知是秦仙帝年歲長些,還是他這老漢長些…


    其實自從小江涼來後,江子餘便是夜夜夢見同一個人,起初看不清樣貌,但近些天卻是已經看出,那人正是仙玉湖畔黃粱一夢中的人了…


    那人可能也是怕再次刺激到他,沒有再提兩人為一人的話,隻是夜夜都會與之對弈幾手,講一些故事…


    其實他自己也是明白,可能他便是那青年。幼時聽村裏老人說過什麽投胎轉世…可能那是自己,但卻是上輩子了…


    那人所講的故事便是什麽神仙妖魔,大戰什麽的…當然撐了一輩子船的老漢可是絲毫不能理解,也基本沒怎麽聽進去…


    倒是有一次老漢問起小江涼,那青年也隻是笑而不語,看起來頗有深意…


    今日老漢帶著小江涼便是將這仙玉城轉了個遍,想來小丫頭的魂魄並不在此處。


    這些日小江涼的糖葫蘆可是沒少吃…


    江子餘牽著小江涼的手,身子有些佝僂,此刻便是仰頭看向遠方,想著天氣再暖些,要不要帶著小丫頭往再遠些的地方瞧瞧…


    “迴去吧,丫頭”江子餘低頭看向小江涼。


    黑丫頭舔著手中糖葫蘆,認真極了,除卻江老漢,可能也就這糖葫蘆能引起她的注意…


    “…好…”聽到江子餘的話,江涼抬起頭笑了笑。


    她也是可以說一些簡單的話了,也可以聽懂江子餘說的一些話…


    像是丫頭就是她,她叫江涼…


    江老漢牽著江涼往陋巷的方向而去…


    與之老漢與黑丫頭遊走在大街小巷相比,仙玉城近些日也算是發生了一些更奇怪的事,像是皇城上空總是會莫名其妙的電閃雷鳴…


    偶爾還能發出一些嘶吼聲,一些孩童也是因此不敢再外出玩耍,尤其是陰雲天氣,更是不敢…


    有道士到此一觀,便是說這皇城之中有妖物,一時間便也是人心惶惶,更有甚者便是擁護著道士在皇城前做法…當然最後官府的人出麵將一眾人攆走,更是出聲安撫了下百姓…


    皇城之中自然有妖物,那皇帝李應便是,秦仙帝為他鑄造妖河以後。他便是妖…


    那些異象便是李應修煉所致,而自從有了妖河之後,他這仙玉皇帝可是一日未曾上朝,一概事務都是那皇後處理…


    這一舉動便是讓一直在罵那望山郡王姓太後是狐媚子的人更雀躍了,借著這番事情,又是大做文章。


    其中可是有不少朝中要員…張之維雖然不在其中,但卻也是時常去勸慰李應,但沒有變化便是了…


    直至最後一次去過,可能國師張之維與皇帝李應有了些紛爭,最後便是以張之維告老還鄉告終…


    當然整個仙玉可是沒幾人知道張之維國師的身份,就是李應最疼愛的小女兒李鈺兒也是不知…


    今日便是見到張之維府邸門前停了輛馬車,有一些人手幫著搬了不少東西上馬車…


    當然其中書卷卻是占了大部分,畢竟一個臭讀書的有人有什麽…無非就是聖賢書與聖賢書,之後還是聖賢書…


    張之維雖為仙玉國師,但為人低調,就是家中其實也隻是有一名小書童而已,那些人也是一些朝中好友家中的家仆…


    那馬車自然是他張之維的,但趕車的老仆卻是他與多年好友借來的…


    馬車裏除卻坐人的地方,基本便是被聖賢書堆滿了。其實這也隻是一部分而已…


    張之維的馬車便是從仙玉城西城門走出。張之維多年前來此便是由東城門而入,離去卻是走了西城門…


    “先生…”小書童見馬車出了城,這才開口。在城中他可是有好幾次忍不住出聲,但都被張之維打斷了。


    小書童名為陳明,為仙玉承舟郡人氏,家中世代務農,本來日子不算富裕,但也餓不到誰。


    但有一年仙玉鬧饑荒餓死了不少人,他們一家逃難而來,卻是在路途上走散了,後被張之維收留。他從小便是隨著他先生,自然也是能夠明白張之維的意思。


    城中不方便說話…


    “仙玉要變天了”不等陳明開口,張之維便是放下了手中聖賢書,聲音有些惋惜,也是在感慨,更多的便是悲涼…


    他一生苦讀聖賢書,青年時入仙玉城,隻為一身抱負,最後終成一代國師…


    本以為可以幫助李應讓仙玉修煉富饒強大,卻是沒想到此刻竟是落了個如此下場…


    當然告老還鄉隻是說辭罷了,那最後一次見李應,讓他這多年伴君身側的臣子與朋友竟是心驚了起來…


    “皇帝陛下他…”陳明說到一半便是沒有再繼續。雖然隻是一介書童,但張之維卻是將他當做了衣缽傳人。


    兩人更是無話不談,可能想著若是他張之維無法將仙玉推到至高點,那他的弟子陳明還可以完成他的夙願,不過事與願違…


    “陛下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陛下了”張之維說著竟是有些顫抖起來。仙玉城近些日總是有些乞丐消失…


    本來幾個無人問津的乞丐兒失蹤也沒誰會真的注意到。但他張之維作為國師,自然還是了解一二的…


    昨日在李應的寢宮中,他卻發現了一塊破布,皇城之中不可能存在的東西…張之維為國師,仙玉國庫之中便也是去過無數迴,那之中有一本古籍他看過…


    這古籍年代不詳,著作之人不詳,就是書名都沒有。其中卻是寫了不少怪力亂神的東西,他張之維有很多看不懂,想來便是修行之人才能窺破一二…


    這之中便是有一長生篇…


    世人多有向往仙途,不光因為仙人翻手為雲覆手雨的本事,更是因為可以活的更久些…


    凡俗之人多是六十而已,少有七十之人,但修士動輒便是千年歲月…


    據記載現今最為年長的聖人在大夏王朝…


    而他張之維知道的也有秦仙帝一人,萬年時光…


    但秦仙帝也不可真正永生不死…


    而這古籍竟是敢說長生,這便是張之維記憶猶新的理由…


    昨日見到那塊破布,他便是沒來由的想起了古籍中的那一篇…其中似乎是在說長生之丹,而主藥便是人…


    活生生的人,當時看過這長生篇,他便是覺得荒誕無稽,滑天下之大稽…


    張之維不確定李應是否看過那古籍,也不敢去深想,更是不敢去問李應,隻是說了個告老還鄉…


    心驚之餘,竟是有些失落,自己輔佐的帝王難不成也沒能提防住長生的誘惑…


    古來修士治理天下的不在少數,但卻無一聖人…一人天賦再好,又怎能魚和熊掌兼得,必然是要犧牲一些…


    便是不可能留存千年歲月,最終多少帝王在垂垂老矣之時,因為一時糊塗,走了一條不歸路,背上千古罵名…


    無非便是為了長生而已…


    李應也從秦仙帝與大皇子引來天外大手印之後才是決心修行…


    張之維還記得李應當時的眼中似是有光,讓他有些心驚的光…


    “那咱們?”陳明沒敢深問,其中牽扯,可不是一個小小書童可以摻和的…


    自家先生決心在此刻還鄉,想來除卻失望,也並非是真的明哲保身而已…


    應是有大深意在其中…


    “去尚京城”陳明聽到張之維的話,便是有些心驚。


    那尚京城五年前便是小國上霄的都城…而此刻自然便是屬於秦奏的,陳明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


    “先生是想…”陳明驚訝出聲,便是沒再說,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就像是此刻他們的馬車外麵又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嗯”張之維點頭,仙玉城他此刻能夠信的過的也隻有那朝中唯一的老朋友,而這車夫便是那人找來…


    這也是他剛出城便是敢如此說話的原因…


    老車夫可信,老車夫不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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