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趙雲杳經曆昨夜之事,身體本就吃不消,不成想這日竟是個渾渾噩噩的大陰天。


    氣溫驟降,給人的心靈蒙上了層看不見摸不著的布,悶得人難受。


    “撐船。”久傾見趙雲杳麵色潮紅,表情痛苦,便知道她這是又開始折騰了,於是對躲在船艙外偷看的船夫命令道。


    “身子破敗成這樣,真想給你換個新皮囊。”


    “公子,您真能給人換皮囊嗎?”船夫耳朵尖的很,就像他的耳朵長在了久傾身上,隻要久傾一開嗓,他就能聽清久傾說了什麽。


    正如現在,久傾的聲音小到淹沒在水浪中,空氣裏,船夫愣是給聽清了。


    “聽力不錯,看來昨夜我同小丫頭的對話,都被你這隻隔牆耳給聽去了,嗬!”


    “哪裏哪裏,小得哪能時時聽公子小姐的對話,就,就隻是一不小心,一不小心。”江水被木漿撥動的聲浪過耳,船夫的心就如那撥動後退的水流般歸於平靜。


    他悄悄呸呸了兩聲,蠕動雙唇恨恨無聲的罵自己沒忍住那炫技的心。


    接著道:“小得知道有個抄近路的地方,您要是急得慌,小得可以冒險帶您盡快上岸。”船夫自認說得滴水不漏,忖著久傾一定同意他的提議。


    “走。”


    簡單如斯的迴答,正中船夫下懷,他得意的一斜嘴,自認痞裏痞氣的耍了個無人欣賞的帥,手裏的漿如同風火輪似的劃得飛快。


    久傾不管船夫說得是真是假,就算是假得,他也能讓假得變成真的!


    治療趙雲杳的方法,在無良藥的情況下,隻要有人在,他就能給趙雲杳治好,隻不過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輕易使出來。


    借著昨晚篝火,他已就看出船夫不一般,試問哪個經受風吹日曬的船夫除了麵部和手微黑,其它地方的皮膚卻嫩如嬰孩兒,吹彈可破?


    就算他長相奇醜,那也不是遮擋他真麵目的必要條件。


    此人必有過人之處,且不久前定還生在富貴鄉,不知人間險惡。若是知道,他就不會是如今這般傻裏傻氣的。


    被人嫌棄是傻子的船夫猶還不知自己的伎倆在別人眼中是多麽的微不足道。


    一刻鍾後,隻見船夫唉聲歎氣的望著不遠處的蘆葦蕩:“公子,過了此處蘆葦蕩,就有一個還算繁榮的小鎮,就是不知您得武功如何,嘿嘿,想來定然不錯的,小得的身家性命可就交給您了。”


    “怎麽,此處有水寇?”


    船夫放下船槳,撲通跪在久傾腳下,無比委屈真誠道:“嗯嗯嗯,公子真是料事如神,這都能被您猜到,可憐小的愚笨,總是遇上他們,都不知被他們劫了多少財了,公子不知,他們不光劫財還劫色,可憐小人的美色了,唉,說多都是淚。”


    久傾冷眼看他拙劣得博同情,暗覺此人可堪大用,臉皮夠厚!


    “如此說來,你是想一箭雙雕,借著爺手順便替你出氣討呢?”


    “不敢不敢,小人主要還是擔憂小姐的病,怕耽擱下去會不好。”船夫哪裏敢說實話,他自是要把久傾捧起來,然後一箭三雕,可不是一箭雙雕,就是不是他的目的會不會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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