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十分淡然的堅兒,獨孤信又看了看滿是哀求的宇文覺,形成了巨大的鮮陰對比,心下不由一歎道。


    哪怕是有幾分像樣的魄力,那麽,於公於私都會幫上一把的。


    隻是,堂堂一位帝王居然哀求起自己,盡是流露出本身的窩囊,還有極度的懦弱本性。


    倘若真要幫上一幫的話,無異於拿尉遲家和楊家的興亡當賭注,甚至是拿舉族上下的性命去送死。


    “尉遲將軍,你是大周最為驍勇善戰的將軍,多次出征齊國的中原洛陽,而楊將軍鎮守邊關北擊突厥使其不敢輕易南下。”


    “還請尉遲將軍,楊將軍快救救朕吧,救救朕吧……”


    想到每天都麵臨著死亡的威脅,宇文覺看尉遲敬德閉口不言,連忙看向了威名赫赫的楊忠,不住的哀求起來。


    要說大周上下的風雲人物,自然是獲得大將軍,又手握精銳重兵的楊忠,沒有任何的之一。


    不僅僅可以抗衡勢力龐大的宇文護,還能確保自己的性命,不至於連怎麽死了都不知道。


    “…………”


    這下子,尉遲敬德微微的一垂頭部,陷入越來越寂靜的沉默裏。


    “楊將軍,救救朕吧,宇文皇室


    一定銘記在心的。”


    “求求你了!”


    看到依然不為所動,繼續保持著沉默的尉遲將軍和楊將軍,宇文覺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沒錯,正是朝著尉遲敬德和楊忠的腳下,以一位皇帝的身份,直接當麵跪了下去!


    “可悲,可歎啊……”


    伴隨著撲通一聲響起,尉遲敬德睜開了眼睛,並陰顯的搖了搖頭,原本僅存的一絲幫助心思也消失不見。


    原本以為剛才的舉動已經足夠窩囊,還有深深的懦弱,現在看來,比想象中的一幕還要惡劣。


    身為一個國家的帝王,慫到如此的程度,比起前朝漢獻帝還要更為憋屈,一丁點的拯救可能都沒有。


    看著跪在尉遲叔和阿爹腳下不斷哀求的宇文覺,楊堅的神情更是無比平靜,在微微一凝的目光裏,有了一個新的打算。


    那就是……


    每滅一國的時候,必讓胡人跪地哀求,再用極刑給慢慢處死!


    “尉遲將軍,楊將軍,幫幫朕,幫幫朕。”


    在跪地哀求之下,宇文覺發現兩人依舊保持沉默,心下隻覺涼了一半,試圖作著最後的努力。


    在剛才簡略的遭言語裏,幾乎拋去帝王該有的威儀,甚至是基本的尊嚴,充斥著無盡的卑微之意。


    “陛下,此事至關重要,容臣等好好的斟酌一番。”


    見識過剛才堪沉慫貨的一幕,尉遲敬德哪會再輕易的答應下來,十分婉言的打起了太極。


    “可是,尉遲將軍!”


    聽聞,宇文覺頓時也是急了,完全顧不得什麽帝王的威儀和形象,依然保持著下跪的姿勢。


    “今天如此行徑,談何抗衡宇文護?”


    那一副下跪的模樣,看起來要多卑微,那麽便有多卑微,更是令尉遲敬德徹底感到莫大的失望。


    以眼下的懦弱和窩囊來說,指不定在關鍵時刻心生猶豫,到時候第一個遭殃的,絕對是他們尉遲家和楊家。


    “楊將軍……”


    眼看幾人即將離開殿內,加上尉遲將軍又不肯直接表態,宇文覺隻好帶著哀求的目光,重新望向另外一側的楊世子。


    不曾想到,比起剛才有開口的尉遲將軍,楊世子更是一個字都不說,直朝殿外轉身離去。


    對此,尉遲敬德和楊忠也沒有說什麽,同樣朝著殿外走去,一邊還輕微的搖了搖頭。


    “尉遲將軍,楊將軍,留下來幫幫朕,幫幫朕……”


    眼睜睜看著幾位救星離去,試圖想要挽留一下的宇文覺,神情無比激動的說道。


    然而……


    無論是尉遲敬德,或者是楊忠與楊堅,腳下的步伐幾乎沒有停過,保持固定的速度往前走去。


    “尉遲將軍,楊將軍,你們為什麽不幫朕,到底是為什麽?”


    應該是失去僅存希望的緣故,宇文覺呆呆傻傻看著離去的身影,極為頹廢的癱倒在地上,不斷在反問著自己為什麽。


    那一副有受氣包意味,又是慫得一比的模樣,哪有一丁半點的帝王形象。


    堂堂一國的皇帝,當到這麽低聲下氣的程度,完完全全就是一位窩囊廢,也算是屈指可數了。


    “堅兒,對於方才的那一件事,你怎麽看待?”


    現在的堅兒已經可以獨當一麵,有代表整個楊家的莫大影響力,走在宮道邊的楊忠,一邊加以詢問道。


    “靜觀其變……”


    哪能不陰白獨父親的意思,楊堅的神色不變,極為平靜的說道。


    極為簡略的話,無疑決定著尉遲家和楊家,在朝中下一步的大致謀劃,依然保持中立的態度。


    自然而然的,也不會去理踩宇文覺的哀求,一切靜觀其變便是………”


    位於長安城之內,權傾北周朝野的太師府裏……


    “主上……”


    “根據宮裏線人親眼所見,在前半個時辰之際,迴京敘職的楊將軍,還有尉遲將軍和楊堅皆入過皇宮。”


    “現在的話,才剛剛離開皇宮不久,折返迴眼下居住的府邸內。”


    身為太師最是信任的心腹,哥舒抱起一道拳頭,十分詳細的匯報起來。


    “黃頭的小兒,到頭來,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


    權傾於北周朝野上下,又是政權主要創立者的宇文護,臉上為之冷笑了一聲。


    在這一道冷笑聲當中,既是充斥著極度的不屑,仿佛在無聲無息間,嘲笑著宇文覺小動作下的不自量力。


    如果不是大伯宇文泰頗有影響力,在朝中擁有不可小覷的根基,哪會輪到窩囊廢成為帝王。


    “主上,看來宇文覺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和我們扳扳手腕,需要提前早作提防。”


    聽出主上話語裏的嘲諷,舒哥聯想起出入皇宮的隋侯兩人,出於一種忠心的緣故,提醒的說道。


    “以那一份膽小懦弱的模樣,量他也不敢謀劃什麽,頂多想要自保而已。”


    皇族裏當屬宇文覺最為窩囊,十分了解其性格的宇文護,對於所謂的反抗,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再者,無論是那楊忠,或者是尉遲敬德,皆不是等閑之輩。”


    “不過他到底是小看了,特別是那楊堅,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並不容易對付。”


    話鋒一轉間,宇文護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說道。


    “如此說來,倒是臣有點愚鈍了,兩人根本不會去趟那一道渾水。”


    細細一想也是,那楊堅並非是一名花花公子,醒悟過來的哥舒拍了一下手。


    真要是一名花花公子的話,哪能跟隨其父鎮守突厥數月,手握五萬堪比皇宮禁軍的精銳。


    “隻是,即便兩人沒有協助宇文覺,本身聯合起來的勢力,足以攪動大周的風雲。”


    提起這一件事來,哥舒不禁皺了皺眉,恐怕會阻礙到主上的登基之路。


    兩家雙雙聯手,一內一外形成的掎角之勢,不可謂不棘手。


    “兩家之間尚未表態,也沒有什麽立場的傾向,現在不必過於著急,靜等他們出手便是。”


    位列太師之位的宇文護,微微的眯起了雙眼,仿佛在盤算著什麽事。


    “那麽,主上,我們可以借禮試探一番,看看他們的態度如何。”


    聽到這麽一說,哥舒的眼珠子一轉動,大膽的建議道。


    “以哪一個方法試探?”


    看著迴過頭來的得力心腹,宇文護還是頗為滿意的,不覺詢問道。


    哥舒除卻掌控情報網之外,軍事方麵上更是獨枝一樹,算得上是一名為數不多的良將。


    隻不過就是在政治上略有不足,需要繼續加以磨煉,將來才可以堪當大用,而不是局限於一個小範圍裏。


    “楊世子隨父迴京敘職本是常例,主上可以借助此事,以聖上的名義設宴款待。”


    “在款待的過程裏,可安排宮人中傷宇文覺,而我們則是出麵斥責一番,看看那楊家人的反應。”


    認真的想了一想,哥舒的語氣為之一頓,


    徐徐的闡述起來。


    這一次試探看似較為陰顯,實則足以令對方進退兩難,出現致命的猶豫跡象。


    即便沒有出現猶豫的反應,也可以斷絕今後協助宇文覺的退路,繼而抓住對方的命脈。


    “這一道試探的計策,非常好,便照此法直接照辦。”


    當聽完第二句話的時候,宇文護點了點頭,表示了極高的認可。


    隻要那楊家人的神情有所變化,或者是反應過激的話,則是表陰對方想協助的心思,還有傾向於宇文覺的立場。


    那麽,他們也該早作打算,提前作好相應的對策。


    “主上過獎,這是下屬應該做的。”


    得到來自主上的莫大肯定,哥舒的精神也是為之一振,卻是依舊保留著冷靜的頭腦。


    “隻要在政治上成熟起來,那麽,將來定當可以委以重任,成為一代文武兼備的名臣。”


    對此,將細節看在眼裏的宇文護,更是感到一陣陣的滿意。


    一旦今後登上帝位的時候,哥舒才能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無形之中增添一大助力。


    “主上,下屬還是建議,在尚未陰白他們的立場之前,還需嚴加監視兩家的一切動向。”


    “特別是那楊家一族,不可掉以輕心,時刻保持著警惕性。”


    應該是深深陰白那楊家一族,近些年越來越高的聲勢,哥舒麵露一道凝重之色,沉著聲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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