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躺在楊堅身上,已經暈厥的獨孤伽羅,在看著滿眼怒氣,恨不得殺了他的般若,苦笑道。


    獨孤鎖清未等阿姐般若撥出寶劍,自己看到宇文護而來,抽出劍來抵住他,不讓他靠近自己,便拔劍相向,她沒有猶豫便將長劍架於宇文護肩上。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管你做什麽,都不準你傷害我的家人,你這次居然綁架了伽羅,來威脅我父親的丞相之位嗎?還是你想殺了她,殺了我,然後殺了我獨孤全家,宇文護,我對你太失望了。”


    “鎖清,我可以用我母親的名字發誓,這件事我當真毫不知情。”宇文護看著鎖清顫巍巍的拔劍麵對自己,心提到了嗓子,生怕她又摔倒,想要上去攙扶她。


    “別碰我。”獨孤鎖清連忙用劍打開他伸過來的手,不去看他。


    宇文護的手背被劍傷了一口,頓了頓隻好收了迴去。


    “宇文護,我獨孤鎖清告訴你,從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從此不相往來!”


    “清兒,今日之事,真不是我。”


    “閉嘴!你現在若敢攔我們出去,我定將你一片一片地活剮了。”


    陳見琛見此一幕,還是走了出去,她一步步走向獨孤鎖清,拔下青鸞的劍便刺向獨孤鎖清。


    “琛兒!”


    “陳見琛,你幹什麽!”


    陳見琛的劍在離獨孤鎖清極近的距離停了下來,她看向宇文護,可以看出他在躲閉她的眼神,心下便有了決定,她不能傷了麵前的女子,一滴點都不行。


    “獨孤鎖清,你真夠絕情的,你不配阿護,你也不想就死在我的手上吧。”


    獨孤鎖清看著宇文護輕笑。“宇文護,沒有想到這段時間裏,你便收了如此一位對你死心塌地的女子?”


    獨孤鎖清話鋒一轉,原本架於宇文護脖間的長劍,此刻卻直直刺向陳見琛。


    陳見琛察覺了獨孤鎖清的舉動,卻未將手中的劍刺向她。她知道若她真的傷了獨孤鎖清,宇文護定會傷心甚至會疏遠她,無論哪樣陳見琛都不敢去想。


    當長劍刺入體內那刻,陳見琛是笑的。身上一點都不疼,因為隻有這樣她才知道宇文護到底是否,真的在意她。


    好在她成功了,她看著宇文護徑直向她跑來,看著宇文護著急的神情,和眼底的驚慌,陳見琛笑了。


    “我沒事……。”


    “獨孤鎖清心裏賭對了,此女子心係宇文護。自己又冷眼看著宇文護,將手中長劍扔下。“她死不了,宇文護從今開始,你若敢傷我家人一分,我便傷她十分,你我走著瞧。”


    “太師你果然好氣魄啊,居然敢對我獨孤信的家人下手。”獨孤信走進來看到此等情況,從楊堅手中接過已經昏迷的伽羅“多謝長公主殿下出手相助。”


    “既然你不顧情麵撕破了臉,那我用不著跟你客氣了,這丞相之職我是接定了。如果太師還有什麽手段,就盡管使出來吧。堅兒,蠻煩你帶上鎖清,般若,我們走。”


    “鎖清妹妹,失禮了。”楊堅為了照顧鎖清的腳,特地蹲下半身,抱起了獨孤鎖清。


    獨孤鎖清也沒有拒絕,安心的待在楊堅的懷裏,不去管背後那像針紮的眼神,強忍著想要迴頭的衝動離開了這裏。


    看到獨孤信帶著獨孤鎖清、獨孤伽羅離開後,宇文邕有些無措地看著一切,他不知應該跟著鎖清去獨孤府上,還是留下來陪著陳見琛。


    青鸞見宇文邕愣在原地,便上前說道。“王爺,姑娘怕是不能在府上住下去了。”


    “陳見琛說的那個人……是宇文護?”


    “王爺都親眼瞧見了,還質疑什麽?”


    宇文邕看著宇文護抱起陳見琛,便不再詢問,而就此離開。


    哥舒跪在宇文護腳下,這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綁架伽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為,該罰的也應該是他。


    宇文護沒有看向哥舒,陳見琛不斷留出鮮紅的血,讓他整個人越來越無措。


    “滾開!”


    他對著哥舒吼道,便急忙抱著陳見琛所離開。


    青鸞卻留了下來,她看著哥舒從身側拔出匕首向自己眼中刺去,急忙上前製止。卻還是晚了一步,匕首落地,雖沒有刺入眼中,卻也在臉側留下一道很深的血痕。


    青鸞撿起匕首玩弄著,一臉可惜地看向哥舒。“好好一個英俊少年郎不當,這下好了臉上的疤痕,能嚇走多少姑娘。”


    哥舒卻還在嘴硬。“與你無關!”


    “是啊,是與我無關,可是跟姑娘待久了,我這也越發喜歡逗逗別人,比如……”


    青鸞伸手抬起哥舒的下巴,而一字一句說道。“比如,你這種……少年郎……”


    “姑娘有你家主上照顧,自是不會出事,反而是你,你若沒人看著就會越發的胡作非為。今後,我定要死死地盯著你。”


    青鸞站起身來,從身上取下一雕飾精美的銀片,扔給了哥舒。


    “用它擋擋吧,等你臉上的傷口愈合,再還給我。”


    說完,青鸞便就此離開,哥舒拿起那銀片,想著剛才青鸞的話,若有所思。


    “我迴公主府了,這時,宇文雅再也堅持不住,嘭的一聲,倒了下去。


    宇文邕迴過頭來,才發現三姑姑不對竟,哎,三姑姑真是的,還是跟曾前一樣,每次都讓人擔心。沒有辦法隻能送三姑姑迴輔成王府!


    “等我的傷口愈合……我就離開。”


    宇文護並沒有轉頭,而是就此走向門外,連一句話都不曾留給見琛。


    見宇文護出了房門,青鸞便急忙上前。“姑娘……我們要離開,是要迴陳朝嗎?”


    房中,宇文護發瘋了般向那些下人吼道。“把太醫帶過來!去!”


    宇文護將陳見琛放於床榻之上,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陳見琛,心下更慌了。


    “琛兒!琛兒!你醒醒,你看著我,會沒事的。”


    見琛用盡力氣,握緊了宇文護的手,她看著宇文護眼中的擔憂,卻也心滿意足。


    “宇文護……我沒有傷她……更沒有要殺她的意思……”


    宇文護緊緊握著陳見琛的手,他整個身子不停地顫抖,看著小心翼翼向他訴說的見琛,那刻他的心更是疼,他不想失去她這位義妹而己。”


    “我知道……”


    陳見琛終究還是鬆開了宇文護,輕輕閉上了眼。


    太醫也隨後趕到,宇文護被請出了房中,他呆立在屋前,寬大的袖袍下攥緊了拳。


    見琛與鎖清之間,或許是他該做出選擇,可他明白鎖清對他意味著什麽,卻看不透見琛對他來說又是哪樣的存在。


    宇文護心下越想越焦躁,便一拳打向一旁的紅木柱上……


    終於,太醫終於鬆了一口氣,正打算向宇文護行禮,便被宇文護一把提起。


    “直接說!”


    那太醫抱著拳,顫顫巍巍地身子驚恐地看著宇文護。


    “太師……太師……那姑娘已經無礙了。劍刺的淺,許是持劍……持劍人並未想要那姑娘的性命。”


    宇文護聽完太醫所說,便放下他的衣襟。


    “這用不著你說。自去領賞然後去趟獨孤府,就說是我讓你去為四姑娘診冶。”


    “小的遵命,小的遵命。”


    那太醫離開後,宇文護才去床前坐下,陳見琛的臉上已有了些血絲,看來正如太醫所說,無礙了。


    宇文護將見琛的手放入自己掌心,見琛知道床邊的人是誰,知道握著她的手之人是誰,可就是不願睜開眼睛。


    許是在賭氣,因她看的出來,宇文護是何等的在乎獨孤鎖清。


    又許是不知該如何麵對他,因為現在宇文護對她或許隻是愧疚罷了,並非是她心中一直所想要的情。


    又許是想讓他就這樣一直陪著她,因為隻有一直不醒,他或許才會如此拉著她。


    “琛兒,我知道你醒著,你若不想看見我,便不用睜開雙眼,你隻用聽我說完這些話。”


    “鎖清對我來說,不僅僅是我最愛的人,她是我宇文護心甘情願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之人,我與她初識青年時光。她更是我最開始想活下去的力量,便是拚盡全力給她一個天下。”


    “我承認我並非聖人,我一直以來,便當你為義妹。而對鎖清是一點一點喜歡上她。而且,我的家中甚至還有妻兒。”


    “琛兒,我不知該如何麵對你對我的感情,更不知該拿你怎麽辦。我如今給你兩條路,也是給我自己兩條路選擇。”


    宇文護閉上了眸,片刻後才重新睜開,微微緊了緊拉著見琛的手,才將這兩條通往不同方向的選擇,告訴陳見琛。


    “第一條,你離開這裏,迴到陳朝。我自會當做從不曾見過你,我會忘記多年前在樹蔭下對我說,你的眼睛真美的那個少女。”


    “第二條,你留在這裏,留在我身邊,現在我無法給你義妹名號,你隻能待在這西山別院中,等有朝一日我奪得天下,我便為你挑選駙馬。”


    陳見琛聽著這些,心中不知該作何感想,她從未想過這麽多,從最開始她的想法隻有一個,便是去尋找他,留在他的身邊。至於名份地位,她根本想都沒想,她本以為待在他的身邊,隻是單純的喜歡著他便好。


    可如今似乎不同了,她看到宇文護是如何在唿那個叫獨孤鎖清的女子,他愛那個女子早已經愛到了骨子裏,所謂刻骨銘心也不過如此。正是因為這樣,陳見琛再怕,怕那個深不可測,一心為了獨孤府的女子,會使得他輸掉一切……


    如果今日她可以用自己去賭這一把,讓他放棄那個女子,那她便去賭,哪怕結果更多的可能是讓這些天,她和宇文護之間的一切化作泡影,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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