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梅彎腰從紙箱換洗的衣服去洗澡。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洗澡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偷窺,於曉梅已經十四歲了,身體也已經開始發育。


    她背對著門,快速地衝洗著身體,她不知道的是一雙邪惡的眼睛正在門後透過細小的門縫,把屋裏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等到於曉梅穿上衣服,擦著頭發出來時,劉大河已經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放著一個雞蛋。


    這年頭雞蛋金貴,就是城裏人也不舍得天天吃雞蛋,家裏的雞蛋一般丁蓉都是留給劉金寶和劉大河吃的。


    劉大河看到於曉梅出來,眼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表麵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對於曉梅招招手。


    “曉梅這個雞蛋你快吃了,免得一會金珠和金寶迴來看到了又說我偏心。”


    於曉梅心裏暖暖的,小聲的說道。


    “謝謝劉叔叔。”


    “跟叔叔還客氣什麽。”


    說著劉大河伸手抓起於曉梅的手,把碗裏的雞蛋放在她的手裏。


    於曉梅把手抽出來,轉身迴了屋,劉大河看著閉上的房門好久,這才慢慢收迴視線。


    把剛才握著於曉梅的那隻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麵用力嗅了嗅,露出了一個迴味的表情。


    於曉梅第二天上學的路上,被劉金珠和劉金寶給堵在胡同。


    “你讓開,我要去上學。”


    於曉梅低著頭對擋在自己前麵的劉金寶說道。


    “你個小賤人,你不是喜歡告狀嗎,看我不打死你個拖油瓶!”


    劉金寶像個小炮彈似的衝著於曉梅就衝了過去,於曉梅躲避不及,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讓你告狀,讓你告狀,我打死你個該死的賠錢貨,你就應該跟你那個爸一樣去死,你怎麽不去死,你個賠錢貨,趕快滾出我家。”


    劉金寶騎坐在於曉梅的身上,舉著小拳頭就是一頓打,於曉梅抱著頭不停地躲閃,可是怎麽也躲不過去。


    感覺劉金寶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自己身上,疼得於曉梅臉色慘白。


    劉金珠在一旁不停地踢著於曉梅,嘴裏也是罵罵咧咧。


    太疼了!


    誰能來救救自己,爸爸你在哪裏,自己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奶奶!


    於曉梅暈了過去。


    劉金寶看著躺在地上不動的於曉梅,嚇得臉都白了。


    “姐,姐她,她不會是死了吧?”


    劉金珠怎麽也比劉金寶年長幾歲,經曆的事情多了,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很快鎮定下來,上去伸手放在於曉梅的鼻子下麵。


    好半晌才感受到了微弱的唿吸,提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沒事,咱們走,她就是死了也跟咱們沒有關係。”


    劉金寶聽到姐姐這麽說,膽子也大了起來,從於曉梅身上站起來,撿起地上的書包,拍了拍上麵粘的塵土,和劉金珠一起快速離開胡同。


    過了好久於曉梅才慢慢醒了過來,忍著渾身的疼痛站起來,找了半天,才在角落裏找到了自己的書包,這才快步往學校走去。


    晚上迴到家,於曉梅在門口站了好久,聽到屋裏傳來說話的聲音,怎麽也抬不起手,推開麵前的這扇門。


    於曉梅透過窗戶看到劉金寶依偎在媽媽的身邊撒嬌,不知說的什麽逗的媽媽抱著他的臉,重重地親了下去。


    於曉梅看到這一幕,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裏,這個家裏所有人都不喜歡自己,哦也不全是,至少劉叔叔對自己還是挺好的。


    可是自己也希望能賴在媽媽懷裏撒嬌,讓媽媽也親親抱抱自己。


    正想著,身後傳來腳步聲,於曉梅被驚得快速轉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劉大河露出一個局促的表情。


    “劉叔叔。”


    “曉梅怎麽不進屋。”


    劉大河說著推開門走了進去,於曉梅也跟了進去,丁蓉看到劉大河後麵的於曉梅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這都幾點了你才迴來,你弟弟和姐姐都迴來半天了,你是不是又跑出去玩了,也不知道和家裏說一聲,心裏一點都沒有這個家,害得我還擔心半天。”


    “我,我今天值日。”


    於曉梅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丁蓉聽完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去了廚房把做好的飯端了出來。


    “吃飯吧。”


    一頓飯就聽劉金寶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於曉梅把臉都要埋進碗裏,突然一片肉放在了於曉梅的碗裏。


    於曉梅抬頭,看到是劉大河,劉大河還是那副溫和的語氣。


    “怎麽不吃菜,不要光吃飯,你現在再長身體,需要營養,多吃點。”


    說完又給於曉梅夾了一塊雞蛋放在碗裏。


    於曉梅低下頭繼續猛扒碗裏的飯,丁蓉見狀臉冷了下來。


    “於曉梅你奶奶就是這麽教你的,也不知道說聲謝謝,我當年就不應該聽你奶奶的,把你留在那個家裏,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麽沒有教養的樣子。”


    說完還重重地歎了口氣。


    於曉梅吃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心裏埋怨道。


    “你有什麽資格埋怨奶奶,奶奶雖然沒有文化,但是她自從你離開之後,盡心盡力地照顧自己,家裏有的雞蛋都會留給自己吃。


    在小朋友欺負自己是沒人要的小孩時,奶奶就會用她瘦弱的身軀擋在自己身前,為自己討迴公道。”


    於曉梅覺得奶奶是對自己最好的人,自從奶奶過世,媽媽把她接到這個家裏之後,每天對自己說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的不容易。


    自己受了欺負,隻讓自己忍著,要不然就是人家怎麽就欺負你,也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等等,這樣打壓自己的話。


    有時候於曉梅都會懷疑媽媽真的愛自己嗎?


    不愛自己為什麽要接自己迴來,她對劉金寶就不一樣,自己可能都比不上劉金珠在她心裏的地位。


    可是這樣的質疑隻會遭到媽媽瘋狂的辱罵,然後逼著自己承認錯誤,於曉梅不知道哪裏錯了,丁蓉就會把她罵到承認錯誤為止。


    到後來,於曉梅在受到欺負後,已經變得麻木,因為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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