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福被突然的哭聲嚇了一跳,看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先跟我進來。”


    蘇禾見孩子沒送出去隻能自己抱著,小心翼翼地跟著田有福進了屋,這時田婆子也醒了,看著蘇禾抱著個孩子進來,一臉的震驚。


    “這是怎麽了?”


    “你先給看看孩子是誰家的?”


    田婆子是這一帶的接生婆,現在生孩子都在家裏生,誰家有要生產的孕婦都會提起來和田婆子打招唿,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人。


    要說最近誰家有孕婦要生產問田婆子準沒錯。


    田婆子想把孩子接過去,可是隻要她的手一碰孩子,孩子就開始哭,蘇禾被孩子哭得臉都黑了。


    有些煩躁的說道。


    “就這麽看吧。”


    田婆子沒辦法隻能湊進了孩子看,仔細看了看發現不是自己接生的,田婆子把結果告訴了田有福,田有福的眉毛都擰成了疙瘩。


    “這就奇怪了。”


    田有福突然想到什麽,轉身往外走。


    “你們等我一會兒。”


    說完就消失在門口,很快田有福帶著婦女主任梁燕來了。


    梁燕一看到蘇禾懷裏的孩子頓時覺得有些懵,這是怎麽迴事,大田村的所有孕婦在自己這裏都有登記,怎麽會突然出現了一個棄嬰。


    梁燕湊近孩子發現是個女嬰。


    “這是誰這麽缺德,生了女孩就扔掉。”


    “去找,把這家大人找到,這生了孩子怎麽能隨便就扔了,能生不能養的畜生。”


    田有福氣得攥緊了拳頭。


    “現在時間太晚了,大家基本上都睡了,要找也得等明天早上在找了。”


    梁燕看了眼屋裏的掛鍾,說道。


    話剛說完就聽孩子突然哭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


    蘇禾覺得自己抱著的炸彈炸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看著在場的三人,田婆子上去摸孩子,嘴裏說道。


    “是不是餓了。”


    當她的手接觸到孩子露在外麵的皮膚時發現孩子發燒了。


    “孩子發燒了。”


    “還愣著幹啥,快送醫院啊!”


    田有福當機立斷的道。


    “我去找趙大爺套牛車。”


    梁燕快步往外走。


    田婆子伸手拉過一旁的一個床單抱在孩子身上,蘇禾被簇擁著往外走,等到了醫院,大夫檢查之後語氣不善的說道。


    “怎麽才送來,這孩子要是在這麽燒下去,很可能燒出肺炎來了,要住院,家屬去交一下住院費。”


    說著大夫把住院單就開好了。


    田有福聽到要住院,低聲問道。


    “大夫這住院要不少錢吧。”


    大夫頭也沒抬地說道。


    “先交十塊錢吧,不夠在交。”


    田有福和梁燕兩人身上也沒湊出十塊錢來,蘇禾一把拿過住院單道。


    “我去交住院費,大夫麻煩你快給孩子治療。”


    “行。”


    大夫說完就出了辦公室,蘇禾交了住院費迴來看到田有福,梁燕還有趙大爺都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住院費我已經交完了。”


    蘇禾也坐在了長椅上,今晚上的經曆太刺激了,比讓她去捉鬼都累,蘇禾感覺自己都有些脫力了。


    田有福開口道。


    “梁燕你和我留下,蘇禾和趙大爺先迴去,明天早上在來換我們。”


    蘇禾一聽也行,都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點頭答應。


    趙大爺趕著牛車拉著蘇禾迴了大田村,這時已經快半夜了,蘇禾沒迴知青點,她偷偷地去了實驗室對付了一夜。


    第二天早早起來先去了趟大隊長家,田婆子幫著整理出來了一些孩子的用品,蘇禾拿著就去了趙大爺家,趙大爺一開門就看到等在門口的蘇禾,笑道。


    “蘇知青起得好早,我還想著一會兒去知青點接你呢。”


    蘇禾笑著說道。


    “咱們走吧趙大爺。”


    “好嘞。”


    蘇禾坐著牛車去了縣城,在國營飯店買了幾個包子帶著去了醫院,在路上蘇禾和趙大爺一人吃了兩個。


    到了醫院蘇禾把包子遞給田有福兩人。


    “孩子怎麽樣了?”


    “燒退了,大夫說要在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


    “我來看著,你們迴去休息吧。”


    蘇禾說著看了一眼梁燕,然後走到病床前,看著還在熟睡的孩子。


    梁燕把手裏的包子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道。


    “我迴去在吃。”


    田有福思索片刻說道。


    “蘇禾你和梁燕一起迴去,找到孩子的父母,讓他們來醫院。”


    田有福知道蘇禾是文化人主義多,讓她跟著去了也好幫著拿個主意。


    蘇禾點頭,梁燕沒有田有福那麽樂觀。


    “這孩子明顯就是不想要的,恐怕人家不能承認。”


    “不承認也不行,懷的時候什麽都不說,生下來,男娃就留下,女娃就扔了,還一定後果都不想承擔,天底下就沒有這樣的好事!”


    田有福說完擺擺手讓她們都走。


    蘇禾兩人跟著趙大爺離開,梁燕這一晚上越看這孩子越像自己堂哥的孩子,大田村的孕婦登記都是自己做的。


    大田村隻有兩個孕婦,一個還有差不多一個月才生,算算日子堂嫂這幾天就要生了。


    梁燕迴了村先去鄰居那裏打聽了一下,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就帶著蘇禾直奔堂哥家。


    “梁繼德你出來,梁繼德!”


    梁燕在外麵把門拍得啪啪響,蘇禾看著牆上的黃土都被震下來了,看來是下了大力氣。


    屋裏的梁繼德縮著脖子對著自家老娘小聲道。


    “娘,怎麽辦燕子找來了?”


    “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她找來還能怎麽滴,她還能吃了你不成!”


    梁婆子看著兒子懦弱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怎麽生了這麽個窩囊廢。


    “這個梁燕自從當上了婦女主任之後,咱們是一點光都沒接上,這還跑到家裏來耍威風了。”


    “娘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你還是趕快把人攆走吧!”


    一旁床上,昨天下午剛生產完的梁繼德媳婦馬翠,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哀求道。


    “孩子爹,一定是孩子被發現了,不行就把孩子抱迴來吧。”


    梁婆子聽到馬翠這麽說,心裏的怒火更是蹭蹭地往上冒。


    “就是你個喪門星,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我們老梁家要你有什麽用!


    你要是再生不出兒子來,我就讓繼德和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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