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德修“刷”,把寶劍舉過頭頂,於五爺照樣沒動。


    於化龍能忍到這個程度真是不易。


    要不是古英雄再三叮嚀,東方白再三囑托,於化龍才不幹呢。


    其他的老少英雄都提著心,瞪著眼,看著於化龍和司馬德修。


    隻見司馬德修把寶劍舉過頭頂掂了三掂、晃了三晃,又把寶劍放下了。


    他低頭不語,過了好一會兒,司馬德修終於把腳一跺,眼望著冷血的屍體:“徒兒啊,徒兒啊!看來你死算白死了,並非為師不給你報仇,無奈這個仇不好報哇!你的靈魂在九泉之下,可別埋怨為師,我對不起你呀!”


    司馬德修哭開了,眾人趕緊圈攏過來,又是一陣苦勸。


    最後,司馬德修把眼淚擦了擦:“好吧,各位啊,既然你們苦苦相勸,於五爺又親自賠禮,我覺著也算可以了,我這個仇不報了,此事今天就作為了結!”


    大夥真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突然發生變化。司馬德修軟下來了,那他是怎麽想的?


    原來司馬德修一心一意想給冷血報仇,方才把寶劍舉起,要砍於化龍。


    一看於化龍沒動,如果於五爺還手,他就真下家夥了,可他沒還手,就使司馬德修深受感動。


    司馬德修心說:“我怎麽了?先砍古英雄,古英雄不還手;要砍於化龍,他也不還手,我跟牲口似的,見誰咬誰?見誰砍誰?我算個什麽東西!


    另外,他也發現周圍是十幾個人,兩隻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這寶劍能砍不能砍?真要是手起劍落,把於化龍砍了,大概自己這條老命也保不住,就出不了興隆客棧。


    尤其他發現東方白把那對鋼膽已準備好了,也不允許他寶劍往下落,所以他思前想後,才決定了結。平心而論,多少還有點不服氣,可沒表露出來。


    古英雄恐怕出事,跟沈九公一商量。


    沈九公說:“這樣吧,我們倆是好朋友,誰讓我出頭兒來?我陪著他趕奔無錫,各位放心,在路上我再好好勸勸他。”就這樣沈九公跟著一塊走了。


    此事結束之後,老少英雄迴到玉佛寺,又談論了半天。


    後來古英雄問東方白:“師兄,您怎麽來得這麽快?”


    “別提了,咱師父讓我來的。聽說老師還約了幾位高人不久便到。”


    古英雄一聽師父要來,更感到欣慰。


    為了給東方白洗塵,古英雄傳下話去,準備豐盛的酒宴,招待老哥哥。


    在酒席宴前,大家談論起盛會的事。


    東方白一皺眉,“三弟,我料盛會期間還可能發生意外,你不要麻痹大意,要做好精神準備。”


    古英雄點頭:“不幸的事情剛開始,誰知以後還會遇上什麽麻煩呢?我已經布置下去,大家都有這種精神準備。”


    “那就好!三弟,我還遇到一件怪事。”


    “什麽事?”


    “方才我在飯館吃飯,遇上個老盲人,我看此人不是個普通的盲人,一定是個了不起的武林高手,而且,暗示我要多加注意,你見過這個人沒有?”


    古英雄說:“這個人我見過,那是我在天香樓吃茶的時候遇上的。此人也給我摸過骨相。”


    “對了。”


    遲宇申在旁邊插話:“不就是那老瞎子嗎?我遇上好幾迴了,正象大伯您說的那樣,他可不是個普通瞎子,那是個神瞎子,我敢斷定他是咱們的人,隻沒明給咱幫忙。”


    眾人的腦子裏都有印象,對這個盲人全都記住了,可究竟此人是誰?誰也猜不透。


    簡短捷說,大家吃喝已畢,殘席撤下,已經就過了三更天了,大家都很累了。


    古英雄道:“師兄,你遠路而來,早早安歇吧,明天還要參加盛會。”


    “好吧,老三你也沒少喝,也早點歇息吧。”


    眾人起身,分頭休息。


    古英雄住到藏經樓旁邊的一個小跨院,因為他年事已高,貪圖肅靜,自已住到裏間。


    其他人分別住到前院、後院。因為廟字挺大,住這些人還是十分寬敞的。次日天剛見亮,大家早早起來,梳洗已畢,都聚在一起用早飯。


    東方白坐下之後,一看古英雄沒來,認為古英雄太累了,今天可能起來晚了,又等了一會兒還沒來。


    東方白問黃天彪:“天彪呀,你師傅怎麽還沒來?”


    “可能他老還沒起床吧。”


    “天到這般時候,該叫他起來了,不是還參加盛會嗎?沒有他怎麽行呢,你去請你師傅去。”


    “哎,”天彪轉身走了,時間不大,就見黃''天彪臉也白了、汗也下來了,急匆匆跑進來:“各位,壞了!我師傅不見了!”


    東昆侖古英雄失蹤了,這下引起大家的極度不安,人們猜測種種,莫衷一是,四外尋找也沒有蹤影,把大夥急得真好象熱鍋上的螞蟻,亂作一團。


    最後,王道全決定,把老少英雄分成十幾股,分赴四麵八方去找,不管哪一股要能把古英雄找著,都應快速迴玉佛寺報信兒,家裏頭由二爺王道全坐鎮。


    長話短說,一晃尋找了三天,大家一碰頭,仍然杳無音信。大夥心急如焚,如同油烹一般。


    禮部主事親自來到玉佛寺,詢向究竟是怎麽迴事?會還開不開?


    王道全把他請進密室說了實情。


    禮部主事大人大吃一驚:“哎呀,莫非勝老俠客遇上什麽不測了麽?此事關係重大,我必須奏明王爺.”


    “且慢.”王道全沒同意,說:“老王爺日理萬機,夠忙的了,再讓王爺分心費神,我們於心不忍。


    我料古英雄不會有什麽大事,過幾天就會找到。


    您先別急於奏明王爺,如果有人問起,就說古英雄因病暫時休息,大會暫緩召開。


    禮部主事一聽也隻好如此,傳下話去,上至當官的,下至當差的,都守口如瓶封鎖這個消息。


    且說到了第四天,仍然沒找著古英雄,王道全更加著急了,早早地把人都打發出去尋找。


    別人不提,單表遲宇申這撥兒,有楊小七、單元和周俊,他們四個人湊到一塊,這兩天到處跑,把腿都蹋細了,把君山附近、興隆鎮周圍,甚至更遠的一些地方,全都跑到了,也沒找著古英雄。


    今天出門,小哥四個愁壞了,坐到君山腳下,一個個愁眉苦臉。


    楊小七捅了一下遲宇申:“我說宇申呀,你的道道不是最多嗎?怎麽這陣兒也成癟茄子了?”


    遲宇申說:“難呐,從來我沒像現在這樣發愁過。幹巴雞,你說這事怪不怪,我三大爺那是個聰明的老頭兒,他能上哪去呢?他不管辦什麽事去,也得事先跟咱們打個招唿,連句話都不說就沒影兒了,可見是叫人家給背走了。”


    楊小七一瞪眼:“你放屁!我老師又不是少婦長女,人家背他幹什麽?”


    “幹巴雞,你這叫少見多怪,我三大爺比大姑娘還值錢呢,他們逮他不是為別的,是為報仇。我這麽琢磨,這事都出在司馬德修身上。”


    “何以見得?”


    “你瞧,司馬德修一心一意想給他徒弟冷血報仇,想要咱於五叔的命,結果沒達到目的,他能善罷甘休嗎?


    別看他嘴上說得好聽,“完了,都了結了’,實質上,他有花花道兒,他把咱們大家安穩住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暗下家夥,把我三大爺背跑了,肯定是這麽迴事。”


    楊小七一晃腦袋:“我看不然。如果要象你說的那樣,他背的不是我老師,而是於五叔,因為司馬德修說過‘冤有頭,債有主’,他恨我於五叔是第一位的一那為什麽我五叔平安無事,他非背我老師呢?這不豈有此理,自相矛盾嗎?”


    “哎,對。幹巴雞,你說得也不是沒道理,那依你看怎麽迴事?”


    “依我看這事可麻煩了,肯定是什麽仇人幹的,究竟這仇人是誰,真叫人難猜難解呀!宇申啊,廢話少說,咱們今幾個上哪找去?”


    遲宇申站起來,腆著草包肚子往四外看看。“我說三位,今幾個咱們往遠點走,我看附近沒有希望。”


    單元就問:“你說吧,咱們奔哪個地方去?”


    “等等啊,我先算一卦。”


    這遲宇申一到關鍵的時候,就上來迷信勁兒,他把大鐵棍拽出來了,讓這三位閃開。


    把大鐵棍往空中一扔,“嗖”,大棍“瞠啷”一聲落地。


    遲宇申一看這棍尖指的是北邊:“看見沒,老天告訴咱們了,上北邊去找。”


    這三人一聽,都氣樂了,遲宇申沒事就算卦,疑神疑鬼。


    可是,不上北邊找,上哪去呢?這就叫有病亂投醫,隻好跟著遲宇申。


    小哥四個直奔正北下來了,走出一天也沒打探出任何消息。


    他們找了個小店房,睡了一宿,第二天再往北走。


    楊小七就向:“我說宇申,你要把我們領哪去?”


    “你跟著走吧,北邊。”


    楊小七一瞪眼:“北邊遠了,到哪兒是站?”


    “我說幹巴雞,你這人怎麽這麽缺德呢?你就跟我走算了,不把我三大爺找著,咱們幹什麽來了?


    這迴我下了決心了,非把他老人家找著不可,起碼也得把消息探聽出來,找不著咱們不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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