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一挑眉毛,問道:“噢,我哪點不公?”


    “我不是罪魁禍首,我是受了別人的主使。”


    “說!誰主使你了?”


    “封海主使的,他是罪魁禍首。幹脆我說了就得了,我這麽死,我可不幹。”


    小王爺心中暗笑,心說:遲宇申這主意真高哇,把他們離間開,就能供出實情。


    可小王爺臉上沒帶出來:“明燈,隻要你說的是句句實事,本王可以從寬處置。”


    “我說。王爺,各位大人,幹脆我別違心說謊。這個案子,確實像初審的那樣。我要一字一句,原原本本地說,我該得什麽處罰,是罪有應得。但是,也不能讓封海便宜了。”


    這明燈把案子又翻迴來了。他一五一十,據實招供,他的供詞與當時的一點不差。


    因為當初他說的就是實話。不僅如此,他還供出一個新情況。自從他被押到司法衙門大牢之後,國字糧莊的總管封忠,曾經三次到牢房裏頭跟他接頭,並叫他翻案,同時,還提供了翻案的理由。


    小王爺乘勝追擊:“明燈,你說這話,可有什麽證據嗎?”


    “有,有。王爺,大牢裏頭被押的不是我一個人,又有牢頭,又有禁卒,封忠又不會隱身法,您不信,就去調查,我說的這個時間,這個日子,要有一點差錯,怎麽處置我都行。另外,封山不僅跟我說,而且還給我列了個單兒,這單子上開列著叫我翻供的理由,這個東西,我還保存著呢。”


    “快拿出來。”


    明燈在身上劃拉了半天,最後從褲腰帶裏摸出個紙條,這張紙,已經皺折成一團了。


    往上一遞,小王爺接過一看,一共是八條,字跡雖然寫得挺潦草,可看得挺清楚。


    小王爺就問:“明燈,封忠為什麽給你開列了清單?“


    “迴小王爺,因為我受刑太重,神誌不清,他告訴我的事,我都記不住。封忠十分著急,所以開了個單兒,讓我反複地背誦。他還告訴我,背熟之後,就把這單兒給銷毀。”


    “哪你為什麽沒銷毀呢?”


    “這一個,是,我怕扔了這東西,我忘了。再一個,我打算留著拉屎擦屁股,所以就沒扔。”


    大夥一聽,好懸沒樂了。


    小王爺點點頭:“嗯。畫供。”


    趙方在旁邊一聽,壞了,完了。他這才看出來了,小王爺這是一計,幹著急,不敢插言哪。


    這時,明燈都畫了供了。


    小王爺問他:“明燈,你還翻供不翻了?”


    “迴小王爺,這是真事,我還翻什麽呢?您怎麽處置我都行,我心甘情願。”


    “好咧。把明燈拉下去,不準難為他。讓他飽飽地吃上幾頓好東西。”


    “是。”明燈被拉下去了。


    小王爺向左右看看:“你們聽著。”


    把滿屋的大夥嚇得都一哆嗦,都靜靜地聽著。


    “從現在開始,當官的也好,當差的也好,屋裏的也好,院裏的也罷,都給我呆在原地別動,不經我的允許,哪個要私自溜號,我是定斬不容。你們互相給我監視著,要是哪個人溜走了,身旁的人,知情不舉,一律同罪。聽見沒聽見?”


    眾人一聽更傻了,心說:我們犯什麽罪了,怎麽連動的權力都沒了?


    小王爺宣布之後,扭迴頭把遲宇申和楊小七叫過來了:“你們兩個過來,你們現在就趕奔封府,要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要他們派人來領封海和‘小翠’。”


    “是,是。”


    小王爺跟遲宇申他們早都研究好了。


    遲宇申和楊小七心中有數,領命之後,離開刑事衙門,趕封府。


    一路上走著,遲宇申問楊音小七:“幹巴雞,你佩服不佩服我?”


    “行,反正你這小子夠壞的。”


    “這怎麽叫壞呢?這叫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呀,哈,哈,幹巴雞,往後,你得跟我學著點。”


    “行行行,算你厲害!這次我替蟬玉妹子謝謝你了。”


    “幹巴雞,你承認就好,你小想謝謝我,迴去你這兩個月的薪水給我得了!”


    “你這財迷。”二人一邊走著,一邊鬥口。


    時間不大,到了封府。


    遲宇申把肚子一挺,走上台階:“哎,哪位聽事?”


    管事的過來,看了看他們倆:“二位有事嗎?“


    “封大人在嗎?”


    “啊,在呀。你們有什麽事?”


    “我們是刑事衙門來的,大概你們也知道,刑事衙門正在六堂會審,現在本案已經了結,封海已經宣布無罪,但是必須取保釋放,我們來找保人來了。”


    “是啊!稍候片刻。”管事的撒腳如飛,給封奎送信去了。


    這位清洲監察使封,正在屋裏著急呢。


    那狗廝的奴才封忠,就在身邊。


    因為封忠昨晚迴來向這位封大人一說,封忠有點著急了。他現在更多了一層顧慮,他侄兒死活不說,他怕把自已牽連到裏邊。


    小王爺鐵麵無私啊,真把案子問明白了,自已非受處分不可呀。因此,他急得一天也沒吃東西,正等著那麵審訊的結果呢。


    正在這時,報信的進來了,滿麵笑容:“給老爺道喜。”


    “何喜之有?”


    “六堂會審,官司已經了結了。”


    “啊,怎麽了結的?”


    “哪,奴才不知道,刑事衙門派來兩個當差的,說是封二爺的官司已經沒事了,可以取保釋放,來找保人來了。”


    封奎聞昕,喜出望外,連那狗廝的奴才封忠也樂得夠嗆:“來人何處?”


    “就在府門外。”


    “喚他們進來。


    時間不大,遲宇申和楊小七進來了:“參見大人。”


    封忠看看他們倆:“你們是刑事衙門當差的?”


    “不錯。”


    “此案怎樣做的結論?”


    “迴大人,封海封二爺,已經平安無事,小王爺親口宣布,可以取保釋放,還能夠官複原職。”


    封奎的心呀,這個樂勁就甭提了。


    封奎聽罷之後,連連點頭:“好好好,好好好,處置得英明。封忠哪,我看你替我去一趟,到那兒把你二爺領迴來也就是了。“


    “是,我這就去。”


    封忠也挺高興,收拾收拾東西,跟遲宇申、楊小七離開清洲監察使府,趕奔刑事衙門。


    一邊走著,封忠就問:“二位,我經常出入刑事衙門,怎麽沒看見過二位呢?”


    “我們是剛去的。”


    “噢,往後還得多關照。”


    “沒說的,跟我們走吧。”


    “我家的二爺在哪兒?”


    “就在刑事衙門的班房裏頭呢,正著急呢,眼巴巴等著,保人到那出個手續,馬上就把人領迴來。”


    “多謝,多謝。”封忠信以為真。


    等進了刑事衙門,沒進班房,直往後邊起,這封忠就有點感到奇怪:“二位,我家二爺在哪兒呢?”


    “你著什麽急呀,到地方就看見了。你隨我走吧。”


    遲宇申和楊小七壞倆壞小子領著封忠,一直領到大堂。


    封忠一看,大吃一驚,心說這不像是取保釋放啊,這小子就不打算往前走了。


    就見遲宇申迴過頭來衝他一笑:“總管大人,你還想上哪兒溜達,你趴下吧!”


    上邊一晃,底下一腳,把封忠踢倒在地。


    遲宇申喝令一聲:“綁!”


    埋伏在兩旁的當差的一擰胳膊把封忠給捆起來了。


    遲宇申和楊小七來到小王爺麵前迴話,然後退在一旁。


    這封忠口喊冤枉:“你,你們為什麽捆綁好人?這,這是怎麽迴事?“


    小王爺把桌子一拍:“你就是封忠嗎?“


    封忠定睛一看,是小王爺,嚇得他魂不耐體,腿一軟,就胞下了:“王爺開恩,王爺開恩!我沒有犯事。”


    “封忠,你是個聰明人,怎麽說糊塗話?沒犯法,就抓你嗎?嗯?你原原本本地把此案的經過,把你所知道的全給我老老實實地供出來,不然的話,你可過不了這一關”


    “王爺聖明,我冤啊,我沒什麽可說的。”


    “好,我叫你嘴硬。帶明燈!”


    明燈被押上來了。


    小王爺一指:“明燈,你可認識此人嗎?”


    “認識,他就是封忠,國字糧莊的總管。”


    “明燈,你過去跟他對證。”


    “是。”明燈往前跪爬了兩步:“封忠啊,說了吧,我都說了。”


    “明燈,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不懂?”


    “你別裝糊塗了,什麽你都懂,對此案的始末你全都知道。你要不懂,你為什麽到監獄給我探監,你為什麽給我出示字據,為十麽給我開列清單,為什麽教給我翻供?”


    封忠一聽,魂不附體,就知道明燈全招了。


    但這小子故意鎮定,把牙關一咬:“明燈,你這叫血口噴人,你說的這些事,我怎麽不知道?”


    小王爺一樂:“你真不知道嗎?這個清單,誰開的?”說著話,把清單一亮。


    封忠一看,壞了,怎麽這個字據,他還存著?哎呀,再想不說大概是不行了。他正在猶豫之間。


    小王爺吩咐一聲:“打!這是個賤骨頭,不打他,他不說。”


    打了四十板子之後,封忠疼得狼哭鬼嚎,這小子一看眼前這形勢,熬不過去了,說吧,一五一十,他那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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