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李亮趕緊道:“有大人在此,卑職焉敢坐。”


    王文說:“哎,從公來講,我是長官,你們是下屬,從私來講,咱們好似弟兄一般。這又不是在大堂上,還分什麽彼此嘛。坐下來,好講話。”


    “謝大人。”


    孫青、李亮在一旁落座。


    盧氏夫人也沒迴避,謝過了孫青、李亮兩個捕頭。


    王文說:“二位呀,你們為臨淄城除了一大害,把這樣離奇、複雜的案子查清實在是不易。本官除了申報上級給二位的嘉獎之外,就私人來說,我要報答二位的恩情。”說完了,看了夫人一眼。


    夫人讓一個貼心的老媽子到內宅取了金幣兩百枚。


    王文接過來,交給孫青、李亮:“二位呀,錢不多,聊表寸心,你們買雙鞋穿吧。”


    孫青、李亮兩個人一看,感動得不得了。趕忙站起身來:“大人,我們受之有愧,請大人收迴吧.”


    “這叫什麽話?你們付出了心血,理該如此。怎麽能說受之有愧呢?”


    “這,這,是這麽迴事兒。憑著我們倆的能力,要想破這案子,實難辦到。他,這裏邊,他,嗬,....”


    孫青、李亮兩個人說話吞吞吐吐,急得是抓耳撓腮呀。


    王文一愣:“莫非其中還有什麽枝節不成嗎?咱們是自家人不必隱諱,要據實地講來。”


    孫青、李亮沒辦法了,急忙跪下:“大人,小人有罪。”


    “嗬!何罪之有?”


    “迴大人的話,憑我們兩人的能耐,破不了此案。我們見大人,太傷心了,太著急了,沒有辦法,偷著趕奔北杭城找我們弟兄之前的大哥,獨霸四海林士奇給幫個忙兒。要沒有人家幫忙,想破此案,勢比登難。”


    王文“啊”了一聲,“原來如此!莫非是獨霸四海林士奇幫忙不成?”


    “正是。大人這個案子,從始至終,都是人家給破的。”


    王文點了點頭。“怪不得這案子破的這麽快呢,鬧了半天,有俠客幫忙。孫青、李亮,這就是你們的不是,既然有俠客爺從中幫忙,你們因何不早說呢?”


    孫青忙解釋說:“迴大人的話,我們大哥林士奇不願張揚此事,一再叮囑我們哥兒倆不許對外說。因此,我們有言在先,故此並未向大人稟報。”


    “噢,既然如此,我已經知道了。快把林大俠客請來,我要當麵致謝。”


    “唉,您等著。他就在班房聽信兒呢。”


    孫青、李亮高高興興,兩腳如飛,來到前麵。


    孫青、李亮推門進屋一看,林士奇不見了。


    兩個人急忙轉身出來,把當班的那個劉小找著了:“誒?林大俠那去了?”


    劉小說:“迴二位頭兒的話。大俠一直在這兒等者,聽說大人過完堂,案子基本定下來了,他就告辭走了。”


    “咳,咳,我沒告訴你,好好陪著,別讓他走?”


    劉小委屈道:“那我哪攔得住?人家非走不可呀。”


    孫青、李亮沒有辦法,迴到內宅,見王文稟報了經過。


    王文聞聽,真是無限感激:“二位呀,看來獨霸四海果然名不虛傳,真夠‘俠義’二字,這才叫施恩不望報哇。實是叫人可欽可敬。”


    孫青、李亮說:“大人,大哥林士奇不貪圖金銀,不貪圖富貴,更不貪圖什麽功名。因此,您做到心裏有數就算了。最好聽人家的,不要再去送禮,擾動人家。”


    “好吧,就聽你們二位的。”


    王文處理了一切之後,就耐心等待上方的消息。準備何時上麵的批文下來,就把封海海他們按律治罪。


    另一邊,前麵講陪著封海有個提燈籠的小廝,這小子叫邢六,也不是好東西。


    封海的所做所為,他知道不少,起碼來說,封海天天趕奔夥夫廟,跟他的養女幽會,這事他是知道的。


    昨兒晚上,他正跟明燈在屋裏喝酒,沒想到闖進一個小夥來。


    把刑六嚇得魂不附體。


    林士奇跟明燈兩個人一發生衝突,這小子借這機會從後窗戶跑了。


    本來他想迴國字糧莊,由於一著急,有點懵頭轉向,把道路走錯。


    等跑到天亮一看,不對勁兒,又往迴跑,一直到中午,這才迴到國字糧莊。


    刑六進了門兒他就吵吵:“壞了!封二爺叫官府給抓去了!”


    這一下就驚動封府上下的人啦。


    封海不在,夫人早就沒了,是誰說了算呢?


    現在國字糧莊的主人就是側氏劉夫人。


    這劉夫人是封海的次妻,當年是天堂城的一個歌女。


    由於封海整天跟他的養女封淑清鬼混,劉夫人也是頗為不滿哪。


    好在是吃喝不愁,金銀有的是,對劉夫人她來說,這算有點安慰。


    今天快晌午了,劉夫人才起來,梳洗打扮之後,剛要進午餐,消息傳來了,她就是一愣,急忙命人把邢六帶到屋裏頭。


    邢六見著劉夫人,雙膝跪地:“夫人,大事不好,二爺被官府抓去了.”


    “噢,為什麽?”


    “唉,唉喲,夫人哪,您怎麽還明知故問哪?不就是因為那人命案的事嗎?不知道官府怎麽都查清楚了,連夥夫廟的和尚都給抓走了,唉。”


    其實這劉夫人也知道是怎麽迴事兒,就是不敢往外說。


    這要是說出去,封海一瞪眼睛,就得把她的皮給扒了,或者像正夫人一樣把自己藥死。


    劉夫人一聽說封海都叫人抓住了,這個案子是要露餡了,她恐怕株連到自己的頭上,急得她汗珠子直流。


    劉夫人六神無主:“這,這,邢六,快,去把總管給我找來。”


    總管叫封忠,在封海手下說不二,偏趕封忠這兩天上外地值糧,今兒早上剛迴來,所發生的事,他一點都摸不著頭緒。


    邢六到了外邊,把總管封忠找到內宅。


    封忠見過劉夫人。


    這劉夫人荷花一排鼻涕,兩行眼淚,就把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


    這說不清楚的地方呢,邢六在旁邊做補充。


    封忠聞聽此言,臉也變色了:“唉呀,沒想到咱家能出現這麽大的禍呀。夫人不要著急,容奴才派人去仔細打探。然後咱們再商量辦法。”


    封忠派了幾個精明強幹的家人,進臨淄城,找相識的熟人先去打探。


    快掌燈的時候,這些人才迴來,打探的消息跟邢六說的是一點不錯。


    聽說封二爺被定成死罪,封淑清也是樣。


    連那明燈和尚也被押進死囚牢。


    公事已經報到北杭城,就等最高司法衙門的批文了。


    封海這家子整個就亂了營嘍。


    仆人、仆婦、婆子、老媽子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多數的人都高興,恨不得封海死了才好呢。這叫惡貫滿盈,暗中慶幸。


    可有一部分人是封海的死黨呀,封海要一倒台,這幫人飯碗子就得砸了,因此到了這個地步了,對封海還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這劉夫人就是其中的一個。


    劉夫人她把封忠找到眼前就問:“封忠,二爺以前對你可不錯,如今家裏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看應該怎麽辦呢?”


    “夫人,一切曾由如夫人定奪。”


    “喲,我乃女流之輩,沒有經驗,沒見過世麵。如今巳束手無策了。你是總管,一切都聽你的,你快點想個辦法。”


    封忠思索了片刻:“夫人,我看這樣吧,救人如救火呀,當務之急,是派人快點去北杭城,麵見叔叔清洲監察使,把家裏的事情講講,懇求他老人家在北杭城著手,上下打點,或許能救二爺不死啊。”


    劉夫人一聽,連連點頭說:“對!這是個好辦法。封忠哪,我看別人都不稱職,此事非你不可,你就辛苦辛苦,到一趟北杭城吧,用多少錢都行。”


    劉夫人的話,封忠自然不敢不聽,馬上就打點行裝。


    劉夫人給他拿了不少的金幣錢財,又寫了一封信。


    封忠臨行之時,告訴劉夫人:“家裏頭要保持安定,能不往外說就別往外說。另外,您再花點錢,到臨淄城大牢,上下打點,別讓二爺吃了虧.”


    “好吧,這你就放心,家裏的事有我們呢。”


    封忠坐最快的空船,一溜兒風,到了北杭城了。


    原來,臨淄城離北杭城不太遠,幾百裏地。


    這小子進城之後,直奔公平門裏富貴大街,找到清洲監察使封奎的府第。


    這時候天也黑了。來到門上,守門的一看認識:“哎喲,封總管,你這是從哪兒來?”


    “我從國字糧莊來。”


    “趕緊裏邊請吧。”守門的一看不是外人,趕緊把封忠讓進去。


    封忠喘了口氣,喝了口水,把身上的塵土撣了撣,就問:“大老爺在嗎?”


    “老爺剛送走客人,正在書房閉目養神。”


    “煩勞您老給我通稟一聲,就說有急事我要求見大老爺。”


    “好咧,你稍候片刻。”


    時間不大,傳出話來,讓他到裏邊迴話。


    封忠大步流星,來到裏邊,挑簾進屋一看,就見封奎坐在安樂椅上,正在閉目養神,旁邊有幾個俊俏的使女正給他捶腿。


    封忠趕緊行禮:“大王爺金安,奴才封忠叩拜大老爺。”


    封奎晃了晃胖大的身軀,把身子坐直,撤著大嘴,睜著小眼睛,往下看看:“嗯,這不是封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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