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宇申委屈道:“我說三哥,你也跟著攆我?”


    “不然的話怎麽辦,你沒看師父都躲了嗎?”


    楊小七在旁邊咳嗽了一聲:“唉,這就叫自作自受哇!”


    “幹巴雞,呆著你的,沒你說話的必要.”


    “宇申啊,人家不要你,我看你幹脆就收拾行李走得了,還在這兒磨蹭什麽!”


    把遲宇申氣得肚子鼓鼓的:“好吧!”


    遲宇申心裏說話:此地不養爺,自有養爺處,不要就不要,上哪兒吃不了一口飯呐!他撅著嘴從屋出來了,小弟兄們在後邊相送。


    於五爺心中也怪難過的,他本來有心再次求情,但是那樣一來,就跟古三哥頂牛了,因此話到舌尖他又咽下去了。


    一看遲宇申往外走,於五爺鼻子一酸眼淚好懸沒掉下來。


    大家在後邊相送,一直把遲宇申送到旅店外頭。


    於化龍拍拍他肩頭:“申兒啊,別難過,我給你出個主意,你最近別離開天堂城,在附近不遠的地方,找個店先住下。別看你三大爺這陣兒在火頭上,也許睡一覺明天就又好了。到那時候他就又後悔不該把你攆走了。那時我們再說幾句好話,然後你再迴來,你看怎麽樣?”


    “多謝五叔。不過我覺著那也沒什麽意思。五叔您放心,我這一走哇,我得將功補過,不幹出點大事來,我不迴來。等我有迴來那一天,得讓我三大爺高高興興的。”


    於化龍點點頭:“好孩子,有誌氣。那你可多保重啊,住到哪兒跟我們打個招唿。”


    “現在上哪去我心裏還沒個準兒呢。迴頭見,迴頭見,三哥你們可別跟我學呀,我是一張臭嘴,沒事愛捅婁子,我也看出來了,我是頭一個被攆迴家的,第二個就得輪到幹巴雞身上了。”


    楊小七樂了:“宇申呐,你可猜錯了,多咱,姓楊的跟你姓遲的也不能並駕齊驅,這種事你是休想。”


    黃天彪狠狠瞪了楊小七一眼,心裏說,現在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還逗口!


    遲宇申衝大夥一抱拳:“青山不老綠水常流,他年相見,後會有期,我走了,我走了。”說完話他腆著肚子,一步三迴頭的走了。


    大家的心裏頭熱乎平的,一直把遲宇申送的沒影了眾人才迴店。


    這邊古英雄聽說遲宇申走了,後悔勁兒上來了。


    古英雄心說:剛才我這脾氣怎麽這麽暴哇,為什麽把宇申攆走了?他說的對,他犯了錯誤,我說他,罵他,甚至打他都可以呀。


    這一攆走,倘若這孩子再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如何交待?往後我見著他師傅夢入三千說個什麽呢?三爺想到這兒冷汗都冒出來了。


    古三爺急忙問道:“天彪,宇申上哪去了?”


    “不知道,”


    “快把他找迴來!”


    黃天彪心裏想:師父,宇申剛走您就後悔了,可剛才怎麽勸您,您也不聽,看來我師父心還真軟。


    天彪答應一聲,率領小弟兄分頭尋找遲宇申。


    但是,直找到後半夜也沒找到遲宇申的影子。沒辦祛,隻好迴店房稟告。


    古三爺聞言口打唉聲,不住地搖頭歎息,這陣兒是追悔不及。


    這一晚上誰的心情也不好受哇!


    看古英雄那痛苦的樣子,大家很不放心。尤其是黃天彪,守在師父的身邊,不住地解勸:“師父您也別太著急上火了,宇申就是太頑皮,難怪您老人家動怒發火。不過呢,把他攆走是有點過分,他走是走了,很快他就能迴來,他也絕不能迴家,也不會出錯。”


    古英雄點點頭:“但願如此,明天有時間還繼續給我尋找,千萬”把他給我找迴來。”


    “好的師傅,我記住了。”


    四,把約機桃過去」。之後,黃三太輕輕把五叔放到枕頭上,把被子蓋好,諸葛山真讓人準備痰盂,一會兒蔣伯芳就得吐,非得把肚子裏的毒水吐淨,才能保住性命,眾人聞聽,七手八腳做好了一切準備,勝英利用這個機會問賈明:


    “孩子,你究竟從哪兒弄來的藥?”


    “三大爺,一言難盡哪!”


    這邊遲宇申呢,自從他被古英雄驅出店房之後,遲宇申的心比刀剜的還難受,離開了天堂城裏,找個沒人的地方掉了半天眼淚。


    後來遲宇申他一想,算了!此地不養爺,自有養爺處,處處不養爺才把爺難住。


    我也不是一點兒用都沒有了,迴家吧。到我家隱仙村,哪怕是種地也可混口飯吃。


    遲宇申想到這兒,就要迴家,甩開大步往前走。可他走了十幾裏地,冷風一吹他,腦袋清醒了不少,又站住了。


    遲宇申一瞅道旁是一片樹林,他就進去了,找塊沒人的地方往樹根底下一坐,手托腮幫子想開了心事。


    遲宇申一想我迴家是行,家裏人問我,我可怎麽說呀,我師妹要問我,我可怎麽講啊?這不是衣錦還鄉,是叫人給攆迴來的。


    我師傅的脾氣那個暴躁勁兒,還不得把我抽死呀,就是鄉親們一提這事都得笑掉大牙!


    我的媽呀,我不能迴去了。賈明思前想後,不能迴隱仙村,


    這可怎麽辦?要不我迴店房還給我三大爺說好話去,哀求他老人家心慈麵軟了好把我收下?


    遲宇申又一想,不妥。我三大爺正在氣頭上,我就是把嘴唇磨薄了也不好使,看他剛才的脾氣,那麽多人勸都不好使,何況我自己呢,現在還不是時候。


    必須等過些天他老人家的氣消了,也許還有希望。


    遲宇申一想,這些天我上哪呆著去呢,難道我就睡在露天地嗎?我得找個安身之所。


    遲宇申想到這裏一骨碌身從地上站起來,又往前走了十幾裏地,沒地方去。


    遲宇申想,隻能住店了。摸摸兜還真有錢,錢還不少呢。


    少俠客一想住店可不行,店房裏五方雜地什麽樣的人都有,我遲宇申的武藝算不上拔尖,但名聲可真是不小,說不定遇上熟人。


    要遇上自己人還好,遇上賊人,我命難逃,非把我收拾了不可呀。


    現在我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隻格得孤雁單飛,那怎麽能行呢?住店不保險。


    哎,對了,要不我就找一個僻靜之處,或者是住處,或者是寺院,那還比較保險。


    他想,近了我不能住,離天堂城那麽近,一般人能認識我,最好是遠點:越僻靜越好。


    就這樣他下了大道,就走開山路了,翻山越嶺就到了南高峰。


    天堂城外的南高峰山嶺重疊,怪石橫生,到處都是古木老林,輕易沒有人在這兒走動,有時還有魔獸出沒。


    遲宇申仗著有點功夫,也不那麽害怕。但是他往深山裏走著走著,發現眼前果然有座小廟,


    這是誤打誤撞碰上的,要成心找這廟還真就找不著。這時,天早就黑下來了,他一看廟門緊閉,廟上有塊橫匾,上寫“三官廟”。


    這“三官”是什麽,遲宇申也不懂,也沒必要追根尋源問這事兒。看了看腳門也關著呢。


    遲宇申看這麽避靜,肯定沒有人認識自己,啪啪啪叩打門環:“有人沒有?睡沒睡呀?”


    敲了好半天,才聽到有腳步聲音,這人趿拉著鞋,蹭得地沙沙直響。


    “我說誰呀?剛鑽被窩就砸門,你這人太不像話了,等著!”這位說話還賴了巴嘰的。


    就聽裏邊拔門拴起門杠子的聲音,稀裏嘩啦,哐當!腳門開了。


    遲宇申借月光一看,是個出家的小道士。這小道士,滿臉是麻子,草包肚子、羅圈腿,個子不高。


    小道士頭上戴著道帽,身穿青布道袍,這道袍的飄帶也沒係,敞著懷,睡眼朦朧,哈著腰,仔細打量遲宇申:“我天,你長著三隻眼,怪好看的。’


    “得了,你別拿我開心了。”


    “我說這位施主,您有事呀?”


    “我說道士呀,實話告訴你,我是外地人,到天堂城來找親戚。可是年頭久遠了,親戚沒找著,現在直落得上不著村,下不著店,錯過了宿頭,這才登門討擾,望求小道士大發慈悲,留我在這兒住上一宿吧。”


    小道士一聽把腦袋晃得跟波浪鼓一樣:“不不不,不行不行,這個事我無論如何不能答應。什麽原因呢?我師父沒在家,我做不了主,而且我們三官廟向來不留外人。我看您高升一步,快走吧。”說著話就要關門。


    遲宇申一看,他要不讓我進去我就得露宿在外頭,那哪行啊。


    所以遲宇申伸出條腿來別在門上,小道士想關也關不上。


    小道士不樂意了:“這施主,您像話嗎?快把腿撤出去。”


    “得了,撤出去你門就得關上。我說小道士你行個方便吧,讓我在這住沒你的虧吃,看著沒有?我這有的是錢,離開時多給你些香火錢。”


    遲宇申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大把金幣來,在小老道麵前一晃。


    您別說,這招真好使,小老道一見金燦燦的金幣,跟方才就不一樣了。


    小道士說:“唉呀,其實出家人也愛財,越多越好哇!”


    遲宇申一聽他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怪有意思的。


    就聽這小老道說:“我師父三令五申不讓收外人,特別是最近更不讓接觸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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