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清月在大理寺被人擄走的消息就傳遍了燕京城內的大街小巷。


    自然而然,也傳到了尚書府裏。


    蔣夫人得知陸清月被人劫走的消息之後,氣得把桌上的飯菜全都掃落在地,發出了劈裏啪啦的刺耳聲響。


    一旁的蔣京宏和蔣延皆被嚇了一跳,臉上的神情難看至極。


    蔣延將手中僅剩的筷子拍在桌案上,喝道:“夫人,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麽?”


    “老爺,你聽到陸清月被人劫走的消息,就一點也不生氣嗎?那可是害死瑩兒的兇手,她若是走了,誰給我的瑩兒償命?”


    隻要說到蔣若瑩,蔣夫人眼眶裏的淚水就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蔣延眉頭緊蹙,“夫人,我們就算生氣,那又能怎麽樣呢?陸清月人都不見了,我們還能到魯北侯府去要人不成?”


    被蔣延這麽一提醒,蔣夫人瞬間恍然大悟:“老爺,你還真就提醒我了,既然陸清月不見了,那魯北侯府必定脫不了幹係。無論如何,我都要魯北侯府給出一個交待。”


    說及此,蔣夫人便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蔣延抬手扶了扶額,隻覺頭疼不已,看向一旁的蔣京宏叮囑道:“宏兒,你且跟著你娘,切不可讓她做出辱沒門風的事來。”


    “兒子明白,請爹放心。”蔣京宏站起身後,就急忙追了出去。


    ——


    此時,賀舒華還不知曉大理寺發生的事情,用完早膳之後,就來到正廳的主位上坐了下來,看向一旁的陸江,問道:“老爺,大理寺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陸江端起桌上的熱茶,剛吹了吹,還沒來得及放入口中,就看到蔣夫人闖了進來。


    “陸江,你給我出來,你們魯北侯府簡直是欺人太甚。”


    緊隨而來的護衛,撲通跪倒在地:“屬下沒能攔住她,還請侯爺,夫人責罰。”


    陸江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吧。”


    “是,侯爺。”護衛站起身後,便如釋重負的退了出去。


    陸江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走到蔣夫人跟前,冷聲問道:“蔣夫人,你方才說那番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魯北侯府欺人太甚?”


    “陸江,你別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蔣夫人冷哼一聲,看向陸江的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蔣夫人,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難不成,我該知道什麽嗎?”陸江眉頭緊蹙,麵帶不解,看上去確實毫不知情。


    想到這,蔣夫人才質問道:“昨夜,大理寺有人劫獄,把陸清月給劫走了。你敢說,此事跟魯北侯府毫無關係?”


    陸江瞬間明白,蔣夫人為何會怒氣衝衝的來到魯北侯府興師問罪,敢情是因為陸清月昨夜在大理寺被人給劫走了。


    隻是不知,劫走陸清月的那些到底是什麽人,又為何要這麽做。


    雖說此舉能夠暫時保住陸清月的性命,但卻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思及此,陸江才沉聲說道:“蔣夫人,本侯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在你過來之前,我們並不知道,大理寺發生過什麽。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們都不屑去做這樣的事情。”


    “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相信你了嗎?陸清月是你的女兒,我就不相信,你忍心眼睜睜看著她去死。說不定,就是你故意派人到大理寺,把人給救走了。”


    此時的蔣夫人,已經接近癲狂的模樣,由此可見,蔣若瑩的死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好在這時,蔣京宏及時趕到,將蔣夫人拽到一旁,勸慰道:“娘,有什麽話我們先迴去再說。”


    “宏兒,怎麽連你也站在外人那邊?你可別忘了,你的妹妹是被誰給害死的。”


    一提起蔣若瑩,蔣夫人眼眶裏的淚水就開始不斷的往下掉。


    蔣京宏劍眉輕蹙:“娘,我當然知道妹妹是被誰給害死的,隻是,我們眼下並沒有證據證明劫走陸清月的人就是魯北侯府的人。若是把事情鬧得太大,再傳到皇上的耳中,怕是會對我們尚書府不利。”


    聽蔣京宏這麽一分析,蔣夫人臉上的情緒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宏兒,還是你說得對,我方才被憤怒蒙蔽了雙眼,險些犯下大錯。”


    “娘,您能這麽想實在是太好了,有什麽話,咱們迴去再說。”蔣京宏說著,扶起蔣夫人就要往外走去。


    然而,還沒邁出第一步,蔣夫人就再次走到陸江跟前:“陸清月是你的女兒,無論如何,你都要給我一個交待。”


    “陸清月雖是本侯的女兒沒錯,但本侯也絕不徇私偏袒,不管皇上怎麽判,本侯都認了。”陸江雙手緊握成拳,說出口的話幾近咬牙切齒。


    蔣夫人要的就是陸江這句話,見目的已經達到,便得意的揚起了唇角:“既如此,還望侯爺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可別到時候,又反悔不認了。”


    “放心,本侯向來一言九鼎,決不食言,等找到清月,任憑處置。”


    “甚好,有侯爺這句話,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隨著話音落下,蔣夫人就帶著蔣京宏離開了魯北侯府。


    賀舒華見狀,便起身走到陸江跟前,“老爺,你真的打算不管清月的事情了?”


    “舒娘,方才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本侯若是不給個交待,你覺得,蔣夫人會輕易離開?”


    的確,蔣夫人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要陸江一句準話。


    隻要他保證不再幹涉陸清月的事情,那不管陸清月是死是活都跟他乃至整個魯北侯府毫無幹係。


    眼下,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就是陸清月究竟去了何處,是死是活。


    這段時日,因為陸清月的事情,鬧得整個魯北侯府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經此一事,陸江怕是對她徹底寒了心了。


    賀舒華深知陸江此時的心情不甚愉悅,便不再提及陸清月的事情。


    “老爺所言極是,隻要蔣夫人不再找侯府的麻煩,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聽到這裏,陸江才看向賀舒華,輕歎一聲道:“我還有事要出府一趟,晚膳無需等我了。”


    賀舒華微微頷首,就目送著陸江往外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前,心裏緊繃的那根弦,也未曾鬆懈半分。


    想必,昨夜在大理寺發生的事情,此時已經在燕京城內傳的沸沸揚揚了,也不知道,陸南霜得知陸清月被人劫走之時,會是何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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