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月心情本就不好,如今被陸雪菡這麽一說,心中就更覺堵得慌。


    “五妹妹,你要再敢這般無理,我就將你不敬庶姐的事情告訴爹爹,讓爹爹責罰於你。”


    陸雪菡輕嗤一聲,不屑道:“三姐姐,你以為爹爹還會相信你的話嗎?你是不是忘了,這兩日,府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五妹妹,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府裏的下人都在議論,說你表麵上與二姐姐交好,背地裏卻搶走了二姐姐喜歡的人。如今更是恬不知恥,恨不能昭告天下,母親不罰你,已然是給你留了臉麵。”


    陸清月藏在袖子的手緊握成拳,任由指甲掐著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別人這麽說她也就算了,她陸雪菡憑什麽?


    想到這,陸清月便揚起手,重重的甩在陸雪菡的臉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陸雪菡捂著發疼的臉頰,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陸清月,你憑什麽打我?”


    “就憑我比你年長,是你的姐姐。”


    “姐姐?就憑你也配?”陸雪菡說著,便也揚起手,扇了迴去。


    陸清月怒急,罵道:“陸雪菡,你這無腦蠢貨,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隨著話音落下,陸清月和陸雪菡就相互撕扯了起來,二人實力不相上下,誰也沒有想要鬆手的意思。


    眾人看到這一幕,多半是嚇愣了,沒想到向來溫婉的三小姐,撒起潑來,竟絲毫不輸給五小姐。


    驚訝過後,丫鬟們急忙走上前去,將自家主子給拉了迴來。


    撕扯過後,陸清月和陸雪菡發髻淩亂,衣衫不整,臉上還掛著些許的汙漬,顯得髒兮兮的。


    “陸清月,我一定將你罵我無腦蠢貨還動手打我的事情告訴爹爹,你給我等著瞧。”丟下這句話後,陸雪菡就跺了跺腳,帶著貼身侍女靈兒離開了。


    在這侯府,怕是除了陸雪菡,也沒人敢這麽對她了。


    想到這,陸清月的眼睛都委屈紅了,掛著滾燙的淚水,顯得楚楚可憐。


    丫鬟梅兒見狀,便小聲安撫道:“小姐,五小姐不過是一時口無遮攔,你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梅兒,方才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明明是她挑釁在先,竟還有臉去找爹爹告狀,簡直是欺人太甚。”


    “小姐,這五小姐一貫驕縱,目中無人,就算是二小姐,她一樣不放在眼裏。你雖在她那吃了虧,但她也好不到哪去,奴婢方才瞧見,五小姐的臉都花了,她要是迴去照了鏡子,鐵定會氣死。”


    陸清月秀眉輕蹙,“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看的千真萬確,定不會有假。”


    聽到這裏,陸清月的唇角不由揚起一抹淺笑:“要我說,毀容了才最好。”


    梅兒見陸清月的心情好了不少,便接著說道:“小姐,我們還是先迴去梳洗一下,免得叫人瞧了去。”


    陸清月頷首,就在梅兒的攙扶下,迴了弄玉小築。


    另一邊。


    陸雪菡在陸清月這裏吃了虧,就立馬跑到書房去找陸江哭訴了起來。


    “爹爹,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三姐姐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她罵我無腦蠢貨也就算了,竟還動手打了我。”


    陸江單手扶額,臉上滿是無奈:“菡兒,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姐姐打鬧不休,這萬一要是傳了出去,你以後還想不想嫁個好夫婿了?”


    “爹爹,這事真不怪我,是三姐姐打我在先,我也是氣不過了,才還迴去的。”


    “行了,不管你們姐妹二人誰錯誰對,要罰就一起罰,你自個兒好好掂量掂量。”


    陸雪菡撅著小嘴,想哭卻又不敢哭出聲來,隻見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滴落在地。


    她的本意是讓陸江懲罰陸清月一人,可現在倒好,差點把自己都給搭上了。


    既然陸江這裏行不通,她也就隻能另想別的辦法了。


    “算了,爹爹向來偏心,我也不要你罰三姐姐了,我自個兒迴去便是。”說罷,陸雪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往外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陸江才重重的歎了口氣。


    沒想到,他生的這些個女兒,竟沒一個是讓人省心的,一個比一個能作。


    ……


    累了一天,陸南霜沐浴完之後,就躺在床裏歇下了。


    夜幕深深,偌大的院子裏一片寂靜。


    突然,一道黑影從屋頂一躍而下,推開陸南霜的房門走了進去,隨後關上。


    動作之快,如行雲流水,讓人不易察覺。


    這時,陸南霜正處於睡夢之中,緊攥著被子,任由冷汗滲透她的褻衣秀發。


    在夢裏,她又再次夢到了夜元墨拿著長劍刺穿她的胸膛,疼得她無法唿吸。


    站在窗前的黑影看到這一幕,不禁蹙起了眉頭,緊握住她的纖纖玉手,柔聲安撫道:“別怕,有我在。”


    陸南霜就像是聽到了他說的話一般,緊皺的秀眉,也漸漸舒展開來。


    黑影看著她熟睡的麵容,唇角幾不可見的劃過一抹淺笑的弧度。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一旁守著她,直到天差不多快要亮的時候,才起身離開。


    等陸南霜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讓她最為奇怪的是,昨夜睡得格外舒心,竟一整夜都沒有再做噩夢。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個男人讓她不要怕,說有他在。


    或許正因如此,她才能舒舒服服的睡了個整覺。


    大仇一日未報,她就一日不能安寢,前世臨死前的夢魘也會時刻纏著她。


    看來,也是時候,讓那些欺負過她的人,嚐點苦頭了。


    思及此,她才起身穿好鞋子從床上下來,梳妝打扮過後,就帶著花繡和蘇翎離開了魯北侯府。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呢?”花繡瞧著陸南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陸南霜搖了搖頭,示意花繡不必擔心。


    從魯北侯府出來後,就來到了西市。


    此時,街道上的行人很多,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穿過熙攘的人群,陸南霜帶著花繡還有蘇翎二人,直接進了天香樓。


    主仆三人找了個較為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壺好茶,和幾個小菜。


    天香樓是京城最大的茶樓,凡是過往的商客,都會在此聚集停留。


    也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去處。


    陸南霜剛端起桌上的茶盞放置唇邊,就聽到不遠處,有幾個人正在議論有關於尚書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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