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言如意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來,在黑暗之中摸索著對方的臉龐。


    溫熱的觸感,以及熟悉的氣味,讓言如意很快從驚慌之中鎮定了下來,她詫異地問:“江酒丞?”


    “是我。”溫熱的氣息撲打在言如意的耳垂,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蠱惑的味道。


    言如意一愣,下一秒,眼淚倏然就砸了下來,溫熱的眼淚砸在她的手背,她用顫抖的雙手撫摸著江酒丞的臉,下巴的位置有點紮手,仔細摸了摸,似乎是長出了一茬濃密的胡子。


    “你怎麽迴來了?”言如意的聲音也帶著一些顫抖,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她的手始終都貼在江酒丞的臉上,一寸都不舍得移開。


    江酒丞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他的聲音也有幾分沙啞,聽得出來的疲憊:“想你了,所以迴來看看你。”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言如意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洶湧而下,她將頭埋入了他的懷裏,聲音越發的顫抖了,“你去哪兒了?為什麽一直都沒有消息?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江酒丞心疼地抱緊了她,聲音也沙啞的厲害,他啞聲說:“我這不是方便了之後,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嗎?沒事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言如意哭得太厲害,這一段時間,她腦子裏其實想過很多事情,但她同樣記得江酒丞的那句話,他說讓她相信他。


    他說過,很有可能會出現聯係不到他的情況,她相信了,所以沒有著急,而是靜靜地等著江酒丞的消息,直到霍傑森說出江酒丞的情況不對,擔憂戰勝了理智,她的恐懼達到了頂峰。


    甚至,在最黑暗的時候,言如意還曾經想過,萬一江酒丞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她想給他守活寡,一定會盡力找到他的。


    還好……


    還好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隻有緊緊地貼著他,聽著從他的胸膛裏傳出來的沉穩的心跳聲時,言如意才徹底的踏實了下來,才稍微有了一點真實感。


    她抬頭看著江酒丞,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分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輕聲道:“你怎麽迴來了?一切都已經搞定了?”


    “出了點事,遇到了大麻煩,所以不得不迴來了。”江酒丞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沙啞的感覺,他用下巴磨砂著言如意的頭,輕聲說,“這次的事情比我想的更加的麻煩,阿言,我接下來可能離開你的時間更長了,也可能長時間的沒有辦法和你取得聯係,會恨我嗎?”


    “會!”言如意抓緊了江酒丞的衣領,舍不得鬆手,濃濃的眷戀讓她在黑夜裏,也極力地嚐試著看清江酒丞,“一定要走嗎?究竟是什麽事情,非要讓你離開不可?陸冕在江氏的權利已經如此大了嗎?”


    江酒丞沒說話,隻是低著頭看著她,他的喉結在黑暗裏上下滾動了一下,噴出了的氣息帶了幾分灼熱的情動,他淺淺地笑了一下,聲音沉穩,令言如意感覺整個人都冷靜了許多。


    “不是陸冕的權利大,是這一次的變革太快太急了,剛好江氏看不慣我的人太多了,選擇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而已。”江酒丞揉了一下言如意的鼻子,目光眷戀不舍,“嗯……阿言,我答應你,一定會盡快迴來的,好不好?”


    言如意不舍得鬆開了,雙手抓緊了他的衣服,聲音裏卻掛上了一抹委屈:“好吧。”


    “嗯,所以,鬆手啊。”江酒丞輕笑了一聲,這抹笑聲裏,藏著不易察覺的苦澀。


    言如意嘴巴上應的痛快,雙手卻死死地抓緊了江酒丞的衣服,不肯鬆一下手,眼睛微微地有些發紅:“鬆開了,已經鬆開了。”


    聲音裏的哽咽,隱藏的如此的不明顯。


    江酒丞歎息了一聲,他同樣抓著言如意的雙手,不舍得鬆開,溫熱的掌心相貼在一起,似乎無言的訴說著潺潺情意。


    “阿言,我迴來的時候,向你求婚,好不好?”


    他說。


    借著月光,言如意看清了他眼底的神色,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十分認真地再說。


    言如意的眼睛紅紅的,她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到時候作為懲罰,我不會答應你的求婚的,一定要讓你多求幾次,我才肯答應!”


    “好的呀。”江酒丞笑的十分的溫柔,月光剛好落在他的眼角,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芒,溫柔的,令人心動的光芒,“阿言一定不要答應我,等我求婚十次之後,阿言才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那個時候……我也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和你在一起。”言如意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忍不住了,她的眼睛紅紅的,倔強地墊著腳尖,想要去親吻江酒丞。


    江酒丞眼底藏著細碎的笑意,他主動的俯身,讓言如意碰到他的嘴唇。


    兩人戀戀不舍,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江酒丞原本給自己爭取的時間就不多,縱然舍不得,最後也還是不得不選擇離開,他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掰開了言如意的手指,聲音有些顫抖:“阿言,我很快就迴來了,答應我,一定要等我。”


    言如意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她搖著頭,不舍得鬆手,可是她的力氣沒有江酒丞的力氣大,江酒丞掰開了她的手指,她會再次抓住,她在絕望之中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很快,很快我就可以告訴你了。”江酒丞頓了頓,嗓子沙啞的更厲害了,似乎在嗓子裏藏著撕心裂肺的疼。


    最後,江酒丞還是全部都掰開了言如意的手,在夜色裏,離開了言如意的小窩。


    她始終背對著他,卻在心裏不停地祈求他能夠留下來,直到挺起門開門關的聲音,言如意緊繃的肩膀才鬆垮了下來,到最後,他還是走了。


    可為什麽一定要走啊。


    言如意不解。


    夜色裏,一抹人影匆匆地上了一輛隱蔽在黑暗之處的車。


    而第二天,給言如意解疑答惑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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