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批的魚龍大會選手,到最後就活了我們四個,剩下那九十六個人都死了,被嘯月星君吸幹真元而死。而我們四個,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卻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房間裏,苦婆婆看著自己布滿皺紋的雙手,雙眼無神,像是在努力迴憶這雙手如果正常,應該是什麽樣子。


    “ 後來呢?”謝牧忍不住問。


    然而苦婆婆想的太入神了,顯然沒有聽到謝牧的問題。


    “ 後來的事情還是讓我來說吧。”


    老秀才抬起頭,同病相憐地歎了口氣:“一場魚龍大會,死了九十六個選手,剩下的四個選手容貌大改,這種結果如果宣揚出去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為了平息風波,謝添歲隻能對外宣稱,一百人皆出穀執行任務了。


    這是他之前慣用的伎倆,之前那些被當作祭品獻祭給嘯月星君的選手,也都是用這個借口掩飾的,隻不過之前那幾次死亡人數較少,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罷了。


    可這次不一樣,一百個選手幾乎全軍覆沒,剩下的四個也容貌大改,無人認的,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月神穀必然大亂,所以謝添歲必須想辦法彌補。”


    “ 那他具體是怎麽彌補的?”謝牧問。


    “ 很簡單,謝添歲就用了一句話就解決了。”


    一句話?!


    謝牧愣了一下,眉頭微皺,等待著老秀才的下文。


    “ 七天後的一個中午,謝添歲突然宣布,那一百人集體失蹤了。”


    “ 一百人都集體失蹤?這也太敷衍了吧!”


    謝牧哭笑不得:“ 會有人相信他的這番鬼話?”


    老秀才撇嘴冷笑:“ 誰會在乎有沒有人相信呢?用月神穀百姓私底下最常說的一句話來形容,他好歹還專門編了個理由來敷衍你呢,已經算是很用心了。”


    謝牧頓時愣住,久久不能平複。


    編個蹩腳至極的理由來糊弄大眾,大眾給出的評價卻是用心?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滑稽,更可笑的事情嗎?


    “ 可笑吧,滑稽吧!”


    看著謝牧那滿臉的震驚,老秀才無奈搖頭,歎氣:“ 隻要輪迴潭下那籠罩整個月神穀的法陣存在一天,他謝添歲就可以肆意玩弄公眾而不用懼怕任何事情,什麽民意,什麽洪流,統統都是扯淡。”


    “ 法陣?”


    謝牧心中一動:“ 你說的是那個壓製外姓人修為,對謝氏族人修煉大有裨益的神秘法陣?”


    老秀才點點頭:“ 就是那東西,隻要有那東西在,謝添歲就不需要顧及任何人,從這個角度想,人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敷衍你,已經算是很用心了,不是嗎?”


    謝牧默默搖了搖頭,心中若有所思,嘴上卻轉移話題,問:“ 既是一百人集體失蹤,那你們四位豈不是也……?“”


    說到這,謝牧眼睛裏閃過一抹震驚,顯然是猜到了什麽。


    老秀才嘴角泛起嘲弄,點點頭,悶聲:“ 是的,我們四個也被人為失蹤了,從那一天開始,月神穀裏再也沒有一個叫呂書同的窮書生,而多了個又老又醜脾氣又壞的老秀才。”


    謝牧呆若木雞,許久才反應過來:“ 既然為定為失蹤,那你們這守區人的職位是怎麽來的?”


    “ 那是後麵那屆魚龍大會的事情了。”


    老秀才解釋道:“ 雖然謝添歲用集體失蹤這樣的借口來糊弄大眾,但他顯然還是低估了一百人集體失蹤會造成的惡劣影響,更低估了大眾的對於這件事的反應,就在他宣布百人集體失蹤的同一天,月神穀內便上演了史無前例的大罷工,這一次不僅是那些奴隸不幹了,就連那些謝氏族人也紛紛加入進來,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魚龍大會同樣也是他們獲得晉升的主渠道,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主渠道被肆意褻瀆呢?”


    “ 於是在謝氏中層的推波助瀾下,史無前例的大罷工開始了。”


    “ 這時,謝添歲終於坐不住了,他馬上召集人手,一邊安撫民眾情緒,一邊開出各種普惠條件,以求的多數人的支持,這其中既包括取消魚龍大會晉級選手外出執行死亡率極高的任務的規定,也包括任用魚龍大會晉級選手填充領導層的規定……總之,為了消除民眾心中的怨恨,謝添歲的做法幾乎可以用絞盡腦汁來形容,看得出,那次他是真的怕了。”


    說到這,老秀才突然衝著謝牧尷尬一笑:“ 不好意思,話題扯遠了,還是說迴剛才的問題吧,關於我們四個成為守區人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完全是個意外,自從那日被嘯月星君吸走大部分真元之後,我們驚訝發現,月神穀的法陣對我們的限製消失了,我們的修為可以正常增長了,而且修煉速度比之先前要快上好幾倍!”


    “ 換句話說,我們四個外姓人在經曆過那次生死大劫之後,竟然享受到了謝氏族人才有的待遇!!”老秀才激動的說道。


    “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四個的修為才得以快速增長,並且在第二年的魚龍大會上再度殺進四強,並成功當上了守區人……”


    “ 當然,除非知曉內情的人,否則誰也想不到,兩屆魚龍大會的四強竟然是同一批人,我們因魚龍大會而蒼老,同時也因魚龍大會而變強,造化之弄人,令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


    夜色深深,房間的燈還亮著。


    聽著苦婆婆和老秀才講述著那段染著血的往事,謝牧隻覺得自己的三觀被一遍又一遍地洗刷著。


    在知道這些內情之前,謝牧絕對都想不到,這座宛如世外桃源般地山穀之下,竟然還掩藏著那麽多汙穢!


    默默消化著信息,謝牧對於月神穀,對於那個尚未謀麵的老穀主謝添歲,大概有了著輪廓,但是心中卻還是充滿困惑。


    比如,謝添歲為什麽要用穀中人眾去獻祭那嘯月星君呢?


    再比如,按著老秀才的說法,每年的魚龍大會都會有人被獻祭,但隻是零星幾個,可為什麽他們那屆會死掉那麽多?


    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麽?


    還有,為什麽別人都死了,唯獨他們四個活了下來?


    而且,更讓謝牧想不通的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隻是四人和謝添歲的恩怨,那謝老慢又為什麽偏要扯上自己呢?


    冥冥之中,謝牧覺得這其中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內情。


    甚至是左右局勢的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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