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在鐵市東北方向，有處占地頗大的宅院。
幾天前，這裏還曾是一派門庭若市的熱鬧景象，可如今，卻是門可羅雀，一派蕭條。
這是哪？
這裏便是鍛天盟二長老王弓野的府宅。
哦，對了。
更準確的說法是，原鍛天盟二長老王弓野。
……
吱呀一聲，王府後門被推開一道小縫。
一個腦袋從門縫裏探出，左右瞧了半天後，躡手躡腳地出了後門，然後朝身後招了招手：
“快走快走，這會兒沒人！！”
話音落，從後門裏又湧出四個人影，每個人都背著包袱，仿佛逃難的難民。
“快走吧，要是被老爺發現，就死定了！！”
打頭那人說了一句，然後一溜煙地朝著巷子口奔去，其他四人也跟著一道跑了去，一路上頭也不迴，似是生怕被人捉了去。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就在離後門不遠的一處牆角後，一個富態中年男人正默默地看著他們，麵色愁悶。
他叫王全有，是王弓野的管家。
王家上一任管家是他老爹，他這也算子承父業，跟王弓野的感情自然是極深的。
照理說，作為一府的管家，又於府主人感情極深，看到府中有下人逃走，理應攔下他們的，但是王全有卻沒有這麽做。
倒不是王全有對王弓野有異心，而是如今的王家實在不適合再呆下去了。
因為就在五天裏，王家已經死了七個下人了。
都是被王弓野親手斃掉的。
至於理由，更是千奇百怪：
什麽茶太燙啊，房間太冷啊，書案不收拾啊等等，都是些雞毛蒜皮的零碎事，有些甚至連事都不算，可是卻還是遭來了殺身之禍。
一時間，整個王家上下人心惶惶，接連發生下人逃走的事情。
算上今天這五個，已經逃走快三十人了。
唉。
王全有歎了口氣，默默朝府裏走，喃喃自語道：“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時值初春，王家大宅內卻不見任何春意，反而透著一股子寒意，令人心裏很不舒服。
迴到府中，王全有徑直去了後廚安排飯食，王弓野最近幾天幾乎都沒吃東西，他打算讓後廚弄兩個開胃的小菜。
然而，剛進到院裏，便見幾個下人匆匆跑來，神情慌張無比：“管家不好了，老爺又發火了！！”
王全有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道：“誰死了？”
幾個下人齊齊搖頭：“這次沒死人，隻是打爛了幾個茶碗……”
王全有頓時鬆了口氣，沒死人就好。
如今的王家，可不能再死人了。
沉了口氣，王全有斥散了幾個下人，然後徑直朝書房走去，遠遠地便聽到書房中傳來王弓野的陣陣咆哮，王全有停下腳步，仔細聽了好一陣，這才明白了王弓野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
原來，是鍛天學院鬧的。
自從前幾天鍛天學院開課之後，蘇懶懶的授課瞬間便贏得了鐵市內幾乎所有匠人的稱讚。
五百名匠人中，有超過一半的匠人，當天便初步掌握了謝氏鍛造術。
有三分之一的匠人，更是能夠完成入門陣法的刻製，鍛造水平大幅度提高。
一時間，整個鐵市為之震動。
而鍛天學院，更是徹底成為了如今鐵市中炙手可熱的存在，無數匠人紛紛前往旁聽，這就導致鍛天學院的牆頭上，幾乎擠滿了腦袋。
這其中，就包括那些之前跟隨王弓野的一眾心腹。
原本，王弓野還打算依靠這群人東山再起呢，可現在看來，自己的牆角已經被人挖幹淨了。
這讓他如何不氣？
書房裏似乎還有其他人在，王全有想了想，便沒有過去，隻在不遠處候著，等著王弓野的吩咐。
……
書房裏，王弓野重重喘著粗氣，麵色猙獰，幾欲噬人。
在他對麵，三長老的臉上同樣很難看。
“弓野兄，咱們必須拿出辦法來，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
三長老緊緊攥著茶杯，悶聲道：“我剛剛偷偷去過鍛天學院……你是沒看到那幅景象啊，圍牆上擠滿了人，簡直快趕上月神祭了，一個個扒著脖子朝裏望著，聽得別提多認真了……再這麽下去，咱倆可就真的完蛋了！！！”
王弓野眉頭皺成個川字，一聲不吭。
三長老提的這些情況，他都清楚，但是他也想不出任何應對辦法！！！
經過那天那場比試，謝氏鍛造術的名聲已經徹底打響了，如果不是因為敵對關係，王弓野自己都想去學一學。
在這種情況下，他又如何阻止旁人？
用長老的身份下命令？
開特麽什麽玩笑？！
別忘了，他的長老身份，已經被鐵依依剝奪了！！
“該死的謝牧！！”
見王弓野不吭聲，三長老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我說他那天怎麽那麽痛快就答應了咱們的條件，原來他心裏早就憋著壞呢！！他肯定一早就想要罷免了咱們的長老身份了……如果咱們還是鍛天盟的長老，事情絕對不會弄到這個地步！！”
意外的，聽得這話，王弓野忍不住瞥了三長老一眼：“你真是這麽想的？”
三長老愣了一下，點頭：“當然啦，如果咱們還是鍛天盟的長老，謝牧絕不敢如此造次！！”
三長老話音未落，就聽王弓野突然叱道：“糊塗！！！”
王弓野的聲音很大，很突兀，嚇得三長老忍不住哆嗦了兩下。
“你以為，咱們輸成這樣，是因為長老身份被剝奪鬧的？？！！”
“是謝氏鍛造術！！”
“是那門該死的謝氏鍛造術！！”
“它才是罪魁禍首！！”
唿。
說到這，王弓野突然長長吐了一口濁氣，語氣漸漸平靜下來：
“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咱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是因為那個賭約嗎？”
“我覺得不是的。”
“我承認我小瞧了謝牧，也承認那天我們輸的很慘，但是這並非導致我們山窮水盡的真正原因，退一萬步講，即便當時我們輸了比賽，我大可豁出去老臉選擇賴賬，諒他謝牧也沒有辦法！”
“既然如此，那麽問題來了，事情為什麽發展到如此不可收拾了呢？”
“是謝牧，是謝牧的處心積慮！！”
“是他的鍛造術！！”
“這才是壓倒我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現在想想，謝牧當日之所以同意跟咱們比試，除了要壞掉鍛天盟的名聲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宣傳謝氏鍛造術！！”
“通過比賽，謝牧的鍛造術瞬間聞名鐵市，成為所有人都渴望得到的神術，而謝牧更是無比豪爽，直接將鍛造術無償公布出來，不分敵友都可學習！！”
“可是，你仔細想想，真的是無償的麽？真的是不分敵友，都能學習嗎？”
“我呸！！”
“都是騙人的！！”
“我後來專門打聽過，想要學好謝牧這門鍛造術，最關鍵的就是掌握陣法，而那陣法據說有多大三千種，並且全部掌握在謝牧和他兩個徒弟手中！！”
“這意味著什麽知道嗎？”
“這意味著，你雖然可以免費學到這門鍛造術，但是如果不能得到人家信任的話，你一輩子都得不到更加強大的陣法，你的鍛造術水平將終生停滯在原地！！”
“這才是鍛天學院最恐怖的地方！！”
“因為為了更強大，所有人都會主動向他們效忠，也就是說，鍛天學院會把所有人都變成他們的心腹！！”
“仔細想想，人家不動聲色就能贏得所有人的效忠，這是多麽恐怖的能量啊！！！”
“謝牧這個人，簡直就是魔鬼！！”
嘶！！
三長老倒吸寒氣，滿臉驚駭！！
如果不是王弓野提醒，他竟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且，他相信，絕大多數匠人和他一樣，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等到所有人都意識到時，多半已經離不開那間學院了……
這個謝牧的布局能力，簡直太恐怖了！！
不動聲色，便將所有人都裝進了他的甕中！！
……
書房內，氣息凝滯，安靜異常。
三長老喘著粗氣，一臉驚恐地看著王弓野：“弓野兄，咱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幹脆，咱們直接把謝牧的陰謀揭穿了，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他的嘴臉！！”
揭穿陰謀？
王弓野搖頭，麵無表情道:“沒用的，人家這次玩的不是陰謀，是陽謀。”
“你去揭穿有什麽用？頂多就是讓一些人心生顧忌，不再去鍛天學院而已，可是有用嗎？”
“你不去，自然有別人去……說白了，人家根本不在乎你學不學。”
說到這，王弓野望向窗外，意味深長道：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謝牧很有可能是著急用人，否則他大可從頭培養一批屬於他的匠人，而不是從鍛天盟裏招募……”
嗯？
三長老輕咦一聲，有些不解。
“弓野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王弓野搖搖頭：“沒什麽意思，我隻是覺得，最近發生的這一切都太巧了，一步一步都被謝牧踩在點上，好像他是有備而來一樣……”
有備而來？
三長老眉頭一皺，下意識道：“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他是衝著鍛天盟來的？！”
王弓野搖搖頭：“不知道，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不知道？
猜測？！
三長老有些急了，猛地站起身：“我的弓野兄啊，都這個時候了，您就別再胡思亂想了，趕緊想個辦法出來吧，否則咱倆就真的完蛋了！！”
看著三長老無比急躁的樣子，王弓野忍不住歎了口氣：
“沒辦法，我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蛤？！
三長老大驚：“你什麽意思？難道就這麽認輸了？”
王弓野苦笑：“不認輸行嗎？”
“難道你有辦法，讓那些匠人不去學謝氏鍛造術？！”
“……”
三長老頓時啞口無言。
一時間，書房內頓時陷入死寂。
就在這時，一聲冷笑突然從院外響起。
“我原以為鍛天盟的王弓野是個人物，沒想到竟然也如此不堪！！”
聽得這話，王弓野與三長老對視一眼，猛地從椅子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就見一老者大步邁進書房，虎視鷹揚，氣勢驚人。
隨後，管家王全有急忙跑過來，激動道：“老爺，這人是硬闖進來的，奴才想攔，沒攔住……”
王弓野擺擺手，示意王全有退下，轉而看向那名老者：
“閣下何人，為何硬闖我王家？”
聞言，老者淡淡一笑：“之所以硬闖你家，自然是來幫忙的！！”
幫忙？！
王弓野心中一動，試探道：“幫什麽忙？”
老者又笑，語氣中突然布滿殺機：“幫你殺謝牧，算不算幫忙！？”
嘶！！
王弓野倒吸一口涼氣，瞠目結舌：“你到底是誰？”
老者終於大笑：“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月神殿二長老方天蒼！！”
在鐵市東北方向，有處占地頗大的宅院。
幾天前，這裏還曾是一派門庭若市的熱鬧景象，可如今，卻是門可羅雀，一派蕭條。
這是哪？
這裏便是鍛天盟二長老王弓野的府宅。
哦，對了。
更準確的說法是，原鍛天盟二長老王弓野。
……
吱呀一聲，王府後門被推開一道小縫。
一個腦袋從門縫裏探出，左右瞧了半天後，躡手躡腳地出了後門，然後朝身後招了招手：
“快走快走，這會兒沒人！！”
話音落，從後門裏又湧出四個人影，每個人都背著包袱，仿佛逃難的難民。
“快走吧，要是被老爺發現，就死定了！！”
打頭那人說了一句，然後一溜煙地朝著巷子口奔去，其他四人也跟著一道跑了去，一路上頭也不迴，似是生怕被人捉了去。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就在離後門不遠的一處牆角後，一個富態中年男人正默默地看著他們，麵色愁悶。
他叫王全有，是王弓野的管家。
王家上一任管家是他老爹，他這也算子承父業，跟王弓野的感情自然是極深的。
照理說，作為一府的管家，又於府主人感情極深，看到府中有下人逃走，理應攔下他們的，但是王全有卻沒有這麽做。
倒不是王全有對王弓野有異心，而是如今的王家實在不適合再呆下去了。
因為就在五天裏，王家已經死了七個下人了。
都是被王弓野親手斃掉的。
至於理由，更是千奇百怪：
什麽茶太燙啊，房間太冷啊，書案不收拾啊等等，都是些雞毛蒜皮的零碎事，有些甚至連事都不算，可是卻還是遭來了殺身之禍。
一時間，整個王家上下人心惶惶，接連發生下人逃走的事情。
算上今天這五個，已經逃走快三十人了。
唉。
王全有歎了口氣，默默朝府裏走，喃喃自語道：“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時值初春，王家大宅內卻不見任何春意，反而透著一股子寒意，令人心裏很不舒服。
迴到府中，王全有徑直去了後廚安排飯食，王弓野最近幾天幾乎都沒吃東西，他打算讓後廚弄兩個開胃的小菜。
然而，剛進到院裏，便見幾個下人匆匆跑來，神情慌張無比：“管家不好了，老爺又發火了！！”
王全有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道：“誰死了？”
幾個下人齊齊搖頭：“這次沒死人，隻是打爛了幾個茶碗……”
王全有頓時鬆了口氣，沒死人就好。
如今的王家，可不能再死人了。
沉了口氣，王全有斥散了幾個下人，然後徑直朝書房走去，遠遠地便聽到書房中傳來王弓野的陣陣咆哮，王全有停下腳步，仔細聽了好一陣，這才明白了王弓野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
原來，是鍛天學院鬧的。
自從前幾天鍛天學院開課之後，蘇懶懶的授課瞬間便贏得了鐵市內幾乎所有匠人的稱讚。
五百名匠人中，有超過一半的匠人，當天便初步掌握了謝氏鍛造術。
有三分之一的匠人，更是能夠完成入門陣法的刻製，鍛造水平大幅度提高。
一時間，整個鐵市為之震動。
而鍛天學院，更是徹底成為了如今鐵市中炙手可熱的存在，無數匠人紛紛前往旁聽，這就導致鍛天學院的牆頭上，幾乎擠滿了腦袋。
這其中，就包括那些之前跟隨王弓野的一眾心腹。
原本，王弓野還打算依靠這群人東山再起呢，可現在看來，自己的牆角已經被人挖幹淨了。
這讓他如何不氣？
書房裏似乎還有其他人在，王全有想了想，便沒有過去，隻在不遠處候著，等著王弓野的吩咐。
……
書房裏，王弓野重重喘著粗氣，麵色猙獰，幾欲噬人。
在他對麵，三長老的臉上同樣很難看。
“弓野兄，咱們必須拿出辦法來，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
三長老緊緊攥著茶杯，悶聲道：“我剛剛偷偷去過鍛天學院……你是沒看到那幅景象啊，圍牆上擠滿了人，簡直快趕上月神祭了，一個個扒著脖子朝裏望著，聽得別提多認真了……再這麽下去，咱倆可就真的完蛋了！！！”
王弓野眉頭皺成個川字，一聲不吭。
三長老提的這些情況，他都清楚，但是他也想不出任何應對辦法！！！
經過那天那場比試，謝氏鍛造術的名聲已經徹底打響了，如果不是因為敵對關係，王弓野自己都想去學一學。
在這種情況下，他又如何阻止旁人？
用長老的身份下命令？
開特麽什麽玩笑？！
別忘了，他的長老身份，已經被鐵依依剝奪了！！
“該死的謝牧！！”
見王弓野不吭聲，三長老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我說他那天怎麽那麽痛快就答應了咱們的條件，原來他心裏早就憋著壞呢！！他肯定一早就想要罷免了咱們的長老身份了……如果咱們還是鍛天盟的長老，事情絕對不會弄到這個地步！！”
意外的，聽得這話，王弓野忍不住瞥了三長老一眼：“你真是這麽想的？”
三長老愣了一下，點頭：“當然啦，如果咱們還是鍛天盟的長老，謝牧絕不敢如此造次！！”
三長老話音未落，就聽王弓野突然叱道：“糊塗！！！”
王弓野的聲音很大，很突兀，嚇得三長老忍不住哆嗦了兩下。
“你以為，咱們輸成這樣，是因為長老身份被剝奪鬧的？？！！”
“是謝氏鍛造術！！”
“是那門該死的謝氏鍛造術！！”
“它才是罪魁禍首！！”
唿。
說到這，王弓野突然長長吐了一口濁氣，語氣漸漸平靜下來：
“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咱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是因為那個賭約嗎？”
“我覺得不是的。”
“我承認我小瞧了謝牧，也承認那天我們輸的很慘，但是這並非導致我們山窮水盡的真正原因，退一萬步講，即便當時我們輸了比賽，我大可豁出去老臉選擇賴賬，諒他謝牧也沒有辦法！”
“既然如此，那麽問題來了，事情為什麽發展到如此不可收拾了呢？”
“是謝牧，是謝牧的處心積慮！！”
“是他的鍛造術！！”
“這才是壓倒我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現在想想，謝牧當日之所以同意跟咱們比試，除了要壞掉鍛天盟的名聲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宣傳謝氏鍛造術！！”
“通過比賽，謝牧的鍛造術瞬間聞名鐵市，成為所有人都渴望得到的神術，而謝牧更是無比豪爽，直接將鍛造術無償公布出來，不分敵友都可學習！！”
“可是，你仔細想想，真的是無償的麽？真的是不分敵友，都能學習嗎？”
“我呸！！”
“都是騙人的！！”
“我後來專門打聽過，想要學好謝牧這門鍛造術，最關鍵的就是掌握陣法，而那陣法據說有多大三千種，並且全部掌握在謝牧和他兩個徒弟手中！！”
“這意味著什麽知道嗎？”
“這意味著，你雖然可以免費學到這門鍛造術，但是如果不能得到人家信任的話，你一輩子都得不到更加強大的陣法，你的鍛造術水平將終生停滯在原地！！”
“這才是鍛天學院最恐怖的地方！！”
“因為為了更強大，所有人都會主動向他們效忠，也就是說，鍛天學院會把所有人都變成他們的心腹！！”
“仔細想想，人家不動聲色就能贏得所有人的效忠，這是多麽恐怖的能量啊！！！”
“謝牧這個人，簡直就是魔鬼！！”
嘶！！
三長老倒吸寒氣，滿臉驚駭！！
如果不是王弓野提醒，他竟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且，他相信，絕大多數匠人和他一樣，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等到所有人都意識到時，多半已經離不開那間學院了……
這個謝牧的布局能力，簡直太恐怖了！！
不動聲色，便將所有人都裝進了他的甕中！！
……
書房內，氣息凝滯，安靜異常。
三長老喘著粗氣，一臉驚恐地看著王弓野：“弓野兄，咱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幹脆，咱們直接把謝牧的陰謀揭穿了，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他的嘴臉！！”
揭穿陰謀？
王弓野搖頭，麵無表情道:“沒用的，人家這次玩的不是陰謀，是陽謀。”
“你去揭穿有什麽用？頂多就是讓一些人心生顧忌，不再去鍛天學院而已，可是有用嗎？”
“你不去，自然有別人去……說白了，人家根本不在乎你學不學。”
說到這，王弓野望向窗外，意味深長道：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謝牧很有可能是著急用人，否則他大可從頭培養一批屬於他的匠人，而不是從鍛天盟裏招募……”
嗯？
三長老輕咦一聲，有些不解。
“弓野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王弓野搖搖頭：“沒什麽意思，我隻是覺得，最近發生的這一切都太巧了，一步一步都被謝牧踩在點上，好像他是有備而來一樣……”
有備而來？
三長老眉頭一皺，下意識道：“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他是衝著鍛天盟來的？！”
王弓野搖搖頭：“不知道，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不知道？
猜測？！
三長老有些急了，猛地站起身：“我的弓野兄啊，都這個時候了，您就別再胡思亂想了，趕緊想個辦法出來吧，否則咱倆就真的完蛋了！！”
看著三長老無比急躁的樣子，王弓野忍不住歎了口氣：
“沒辦法，我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蛤？！
三長老大驚：“你什麽意思？難道就這麽認輸了？”
王弓野苦笑：“不認輸行嗎？”
“難道你有辦法，讓那些匠人不去學謝氏鍛造術？！”
“……”
三長老頓時啞口無言。
一時間，書房內頓時陷入死寂。
就在這時，一聲冷笑突然從院外響起。
“我原以為鍛天盟的王弓野是個人物，沒想到竟然也如此不堪！！”
聽得這話，王弓野與三長老對視一眼，猛地從椅子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就見一老者大步邁進書房，虎視鷹揚，氣勢驚人。
隨後，管家王全有急忙跑過來，激動道：“老爺，這人是硬闖進來的，奴才想攔，沒攔住……”
王弓野擺擺手，示意王全有退下，轉而看向那名老者：
“閣下何人，為何硬闖我王家？”
聞言，老者淡淡一笑：“之所以硬闖你家，自然是來幫忙的！！”
幫忙？！
王弓野心中一動，試探道：“幫什麽忙？”
老者又笑，語氣中突然布滿殺機：“幫你殺謝牧，算不算幫忙！？”
嘶！！
王弓野倒吸一口涼氣，瞠目結舌：“你到底是誰？”
老者終於大笑：“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月神殿二長老方天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