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鷲峰,不是天龍八部中的靈鷲峰。


    靈鷲峰位於蜀中,自古便有‘先有靈鷲,後有峨眉’的說法,峰間原始森林茂密,動植物繁多,是佛家著名的靈山福地。


    靈鷲峰上有一古寺,山門凋敝,破敗殘舊,早已不複當年香火繁盛的樣子,隻在山門一側的廊柱上,依稀辨認出悲涼二字,故稱悲涼寺。


    早年間,悲涼寺外設有古怪禁製,生靈皆不得入。


    三月之前,一次意外地震,使得禁製發生鬆動,開始有生靈出沒其中,而當悲涼寺外蓮心湖中綻放百朵神識金蓮的消息傳出後,整個先天武道界瞬間沸騰了!


    無數武者開始瘋狂湧向靈鷲峰,最終在多次試探後發現,悲涼寺外的禁製並沒有消散,隻是減弱了些,隻允許先天二品以下武者進入。


    悲涼寺內,古怪甚多,異獸橫行,且禁製複雜多變,稍有不慎便會身死道消。


    短短三月,已經有超過百名武者喪命其中。


    ……


    謝牧三人自燕京一路飛往蜀中,落地之後三人租了輛越野車,一路朝靈鷲峰奔去。


    駕駛著越野車穿過蜀中城區街道,然後便進入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之中,蒼茫壓抑令人喘不過氣來,光線拚命擠過林葉卻始終驅散不掉林間的陰鬱,一股古樸神秘的氣息頓時升騰而起,令人心生莫名警惕。


    謝牧親自駕車,瞥了眼副駕駛上憂心忡忡的秦墨,謝牧安慰道:“放心吧,你大師兄不會有事的!”


    秦墨默不作聲,悶悶點頭。


    越野車後排座上,王重陽取下無鋒重劍,小心擦拭著,眼中不時升騰起戰火。


    謝牧嘿嘿一笑:“咱們是來救人的,又不是打架的!”


    王重陽抬起頭,一本正經道:“八師兄,我感覺我們這趟悲涼寺之行,絕不會平靜!!”


    聞言,謝牧哈哈一笑,打趣道:“你以為咱們是柯南啊,走到哪都會出事?”


    話沒說完,山路旁的一顆枯樹突然砸在路中,將前路徹底卡死,與此同時,一群黑衣黑鞋的粗壯大漢突然從四周圍擁過來,將越野車團團圍住,粗粗看去不下十人。


    看到這一幕,王重陽嘿嘿一笑,有些得意道:“我就說過,這一路不會平靜吧……八師兄,這幫人交給我吧!”


    謝牧沒好氣的瞪了王重陽一眼,喝道:“一個先天高手,跟一幫普通人打?你不嫌丟人啊!!給我老實呆著!!”


    王重陽聞言頓時耷拉腦袋,蔫了。


    打開車門,謝牧從車上下來,也不開口,隻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眾人。


    這時,人群之後走出一位光頭老僧,穿草鞋,著僧袍,慈眉善目。


    望著謝牧,老僧合十雙掌,口唱佛號,念聲阿彌陀佛。


    “這位施主,請不要緊張,老僧等人並無惡意。”


    謝牧學著老僧的樣子,合十雙掌道:“敢問大師法號?”


    老僧微笑還禮:“老僧悲止。”


    “原來是悲止大師。”


    謝牧微微一笑,指著道中枯樹道:“荒山野嶺以枯樹攔路,敢問悲止大師,這還不是惡意?”


    悲止老僧和善一笑,道:“眾生沉溺紅塵苦海不得超脫,不問因,隻求果,早已分不清悲涼善惡,老僧當街橫樹,在施主看來是惡,但與老僧而言,則是莫大善。”


    談話間,秦墨與王重陽走到謝牧身邊,當聽到悲止老僧這番話後,秦墨眉頭微皺,輕聲道:


    “大師,我等三人救人心急,實在不能耽擱,還請大師命人將枯樹移走,否則……我三人也隻能得罪了!!”


    聞言,悲止老僧輕輕搖頭,慈眉善目中閃過一絲認真,道:


    “如今悲涼寺已成人肉磨盤,去也隻是徒增一縷冤魂而已。”


    話音落,謝牧三人臉色突變!


    “大師怎知道我等三人是去往悲涼寺?”謝牧沉聲道。


    悲止老僧合十雙掌,唱聲佛號道:


    “阿彌陀佛,靈鷲峰素來人跡罕至,若非悲涼寺舊址打開,施主等先天武者又豈會駕臨這荒山野林之中……迴去吧,悲涼寺內如今已是冤魂盈天,休要在白白送命……阿彌陀佛。”


    說罷,悲止老僧合十雙掌,默默詠誦經文,似是在替往生者超度,老僧身旁十八位大漢也開始默念往生經文。


    一時間原始密林間,群獸雌伏,百鳥隨聲附合,有光線透入林間,積壓許久的陰鬱之氣瞬間一掃而空。


    此情此景,謝牧三人頓時心中一沉:


    這位悲止老僧似乎……大有來頭!


    深吸一口氣,謝牧眼眸中閃過一抹深邃,沉聲道:“大師善心,我等三人心領……但友人遇險,若見死不救於心中道義有虧,所以……還請大師放行!”


    聞言,悲止老僧緩緩停下誦唱經文,慈眉善目中陡然閃過一絲淩厲,突兀道:“施主既是救人,那可否答應老僧,永遠不去碰觸那蓮心湖內的百朵神識金蓮?!!”


    謝牧聞言一凜,緩緩搖頭:“大師當麵,謝牧不敢誑語……謝牧此行一為救人,其二便是衝那神識金蓮而來。”


    說罷,謝牧當即朝道中枯木走去。


    “既然大師不願相助,那謝牧也隻能自己動手了!”


    說著便要將枯木移開。


    走到枯木旁,謝牧附身搬動枯木,才一接觸謝牧便覺力枯木份量奇重無比,任憑謝牧如何催動修為,枯木竟是紋絲不動!


    謝牧大駭!


    抬頭,卻意外見到老僧立於身側,麵容悲憫,慈眉善目。


    老僧雙掌合十,口唱佛號:


    “謝施主,你乃大氣運者,周身因果糾纏不清,本不該趟這趟渾水……然奈何老僧苦苦勸說,施主依舊執意前行,天意如此,老僧也無力逆天……隻求謝施主悲天憫人,盡早了結這悲涼苦海,還佛門聖地一個清淨……阿彌陀佛!”


    “沉溺紅塵不自知,不辨善惡貪嗔癡,自古求過先種因,從來少有顛倒人……舉頭三尺神佛在,山荒寺古香火稀,臨禍求佛佛不應,反倒天地不東西。”


    “謝施主,此物與你有緣,今日隻當結個善果……”


    說罷,老僧悲止揮出一道金光灑向謝牧識海,隨即自僧袍中取出一枚玉蓮碎片,遞到謝牧手中。


    做完這一切,老僧合十雙掌,誦唱經文,緩緩遁入山林之中,隨行十八大漢也跟隨一道消失。


    說來也奇怪,隨著老僧悲止消失後,攔在路中的枯木連同痕跡也一道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謝牧頓時大驚失色,正當謝牧準備向王重陽秦墨求證時,一陣地動山搖襲來,謝牧隻覺得天旋地轉,腳下裂開巨縫,瞬間墜入無邊深淵之中……


    啊!


    謝牧慘叫一聲,猛地自方向盤上坐直身子,吃驚打量四周。


    見到謝牧蘇醒,秦墨與王重陽頓時長舒一口氣。


    “謝天謝地,八師兄你終於醒了!!”


    王重陽拍著胸脯,心有餘悸道,“剛剛你開著車,突然睡著了,我和秦墨哥怎麽都叫不醒你,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呢!!”


    秦墨在一旁附和點頭。


    謝牧大駭!


    “你們是說,我剛才睡著了?”


    兩人齊齊點頭,秦墨認真道:“不僅睡著了,而且睡的很沉,我們費了好大力氣才叫醒你。”


    謝牧更是不解:“那悲止老僧呢?你們沒有看到悲止老僧嗎?”


    兩人一頭霧水:“什麽悲止老僧?荒山野嶺哪來的和尚?”


    謝牧當即驚唿:“你們沒見過悲止老僧?那十八大漢呢?”


    兩人齊齊搖頭:“我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在車上,從來沒見過什麽和尚和大漢啊!”


    聞言,謝牧徹底迷糊了,暗忖道:“難道……剛剛的一切都是夢?”


    沉吟間,謝牧右手自方向盤上拿下,一枚玉蓮碎片突然自謝牧掌心滑落,掉在座椅之上,泛著熒瑩玉光。


    謝牧大驚失色!


    “如果剛剛一切都是夢,那這枚玉蓮碎片如何解釋?”


    當即,謝牧將自殷府得到的玉蓮碎片取出,兩者比較不禁發現,這兩枚玉蓮碎片皆出自同一法器之上。


    “對了……還有那道揮向識海的金光!!”


    謝牧驚唿一聲,旋即遁入識海之中。


    識海之上,那朵本該布滿蛛網裂紋的神識金蓮,不僅完好如初,而且第一片蓮瓣徹底綻放,美不勝收。


    望見這一幕,謝牧頓時呆愣當場!


    “神識金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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