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西平駕車來到先前約定的地點,意外的發現除了自己之外,竟然無一人在此。原本大家約好各自處理完事情,便到此地會合。


    將昏迷的邱不玉丟入屋內,按剛才下手的力度,她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趙西平走出屋子,站在院外張望,遲遲不見同門師兄弟,沒來由的感覺怪異。


    按道理,今夜的行動派出了八鷹,黑溝山寨那邊去了五鷹,應該是萬無一失才對,理應早早到此等候,如今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難不成發生了什麽意外?


    趙西平有些不安。


    他迴到房內,看到昏迷的邱不玉,今夜行動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女人,確實是一個長相漂亮、別有滋味的女人。不過趙西平卻沒什麽波動,對他來說,再好的皮囊,也隻是一副皮囊而已。


    隻是想來可笑,十三鷹出動八人,不可謂不慎重,全部為了這個女人,若不是背後的那位公子,在寶瓶關的地位舉足輕重,心高氣傲的趙西平也絕對不會摻和此事。


    自從他被師父領入飛鷹門,這幾十年來,每一天都在勤勤懇懇的修行,對於金錢、權利、美色都無甚欲望,唯獨對於修行一事最是上心,以他的資曆和實力,完全可以成為一堂之主,但趙西平不喜歡,自認為應對不來那些人情往來。


    隻可惜飛鷹門始終隻是關內一個二流門派,看似百花齊放,門內弟子所學頗雜,實則無一精通,不像其他宗門,有那麽一兩門拿手秘技,可以幫助弟子穩固突破境界,境界一直停留在六境修為,是趙西平這些年來的心坎之一。


    等了一刻鍾後,趙西平越發感覺不對勁,王山也沒過來會合,當下打算帶上邱不玉率先離開此地。


    院子的大門被人拍動,趙西平警覺的走出屋子,遲疑了片刻,開口問道:“是誰?”


    “師兄,是我。”


    門外傳來杜青的聲音。


    徐啞巴站在杜青身後,用刀抵住他的背脊,稍微用了點力道,示意杜青將趙西平引出來。


    杜青一隻手一隻腳被挑斷了手筋,再無反抗的能力,隻能乖乖照做,開口道:“師兄,客棧那邊我解決完了,幫我開門。”


    說完話後,背對著徐啞巴的杜青,眼中閃過一絲詭異。


    此次飛鷹門出動的八人,除了閻西和段無常,就屬杜青的輩分最高,並且杜青向來與師兄弟們關係生疏,就算麵對大鷹顧展,從來也不會喊一聲師兄,都是直唿其名。


    杜青聽得出裏麵的人是趙西平,所以故意漏出馬腳,喊他一聲師兄,以趙西平的悟性來說,肯定能瞬間醒水,察覺到異常,若能順利的除掉身後的刀客,就再好不過了。


    對於這個也是用刀的刀客,杜青心有怨氣,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他挑斷了自己的手筋,等於斷送了自己以後的修煉大道,這與殺了自己並無甚區別,一個廢人是無法苟活在飛鷹門的。並且這個人心狠手辣,杜青不相信等他把人救走後,自己能活的下來,所以杜青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趙西平身上。


    外內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杜青盤算著開門的瞬間,要如何與趙西平配合,一舉將刀客除掉。


    腳步聲臨近大門,突然戛然而止,片刻過後,並未聽到門栓移動的響聲。


    徐啞巴驟然躍開,側身撲倒向一側。


    就當他倒地之時,院門轟然炸裂開來,聲勢巨大,站在門邊的杜青,整個人被炸飛,重重的撞到了幾丈之外的泥牆之上,渾身浴血。


    杜青倒在地上,驀然看到自己身上被炸出來的大洞,又抬頭看著趙西平,對方臉上的神情冷峻。


    杜青則是滿臉的不解和悔恨,他猜想不到,為什麽同是同門的趙西平,下手會如此的狠辣,全然不顧及同門之情,連自己也一並要殺掉?


    趙西平麵色古井無波,對於自己親手炸死了同門師兄,並沒有太多的感觸,畢竟杜青能帶人來到此處,已經代表他背叛了師門,他不過是順手除掉一個叛徒而已。


    杜青見趙西平的神色平常,連一絲多餘的感情流露都沒有,在不甘和憤怒中,生機漸漸滅絕,最後睜大著雙眼慢慢死去。


    其實就算門外的不是杜青,換作其他人,趙西平一樣會這麽做。對於同門的師兄弟,亦或者長老和晚輩,趙西平與他們相處起來,不像杜青那樣生疏,但也絕對不親近。隻有飛鷹門的掌門看的最為透徹,看似和氣的趙西平,自打心底,其實對於這些所謂的同門,比誰都要冷漠,原因很單純,大家追求的大道不同。


    你們追逐大道的路上摻雜了太多私欲,沒有我趙西平純粹,即便身在同門,其實也不算一路人。


    趙西平此生的最大願望,就是在大道之上越走越遠,並不貪戀紅塵俗世,這點是同門之人都做不到的,包括掌門也做不到,故而今天能輕而易舉的炸死杜青,隻因為在證道一途,這種生死實在太過微不足道。


    徐啞巴緩緩站起身子,雖然沒有被炸傷,但依然心有餘悸。若不是自己提前吃下一顆‘盈氣丹’,在最後那一刻,捕捉到了門內有一股靈氣流轉,並且及時的躲開了,否則就算不死,下場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徐啞巴不由得看了趙西平一眼,這個杜青口中的鬼鷹。


    鬼鷹趙西平擅長道家雷法,雖然一身所學在道家正統的法眼之中,皆是不入眼的旁門左道,但他在這方麵卻有自己獨特的造詣。三十年來,他潛心研究道家雷法,幾年前又偶然獲得一本兵家秘籍,從此獨辟蹊徑,將道家雷法和兵家彈丸結合,研製出了一種威力不俗的雷丸,隻要催動靈氣做引子,一旦引爆雷丸,爆炸的威力在一丈內,足以讓毫無防備的煉氣士受到重創。


    趙西平也在看徐啞巴,他更多的是好奇,這個刀客是如何察覺到危險的?


    徐啞巴感覺的出來,眼前的趙西平,是今晚麵對的飛鷹門十三鷹中,最危險的一個。


    趙西平二指一彈,一道淩厲氣勁劃破夜空,直指黑袍刀客。


    徐啞巴揮刀擋下氣勁,準備欺身而上,下一刻,隻見趙西平摸出一張符籙拋至空中,雙手迅速掐訣,短時間內結出法印,符籙瞬間自燃。


    當符籙燃盡那一刻,趙西平的雙手打開,十指衝外,對著黑袍刀客,瞬間十道雷法罡氣化為利箭,依次先後射向黑袍刀客。


    十道雷罡氣勁凜冽,在夜空下還有微許紫色電花跳動。


    這正是趙西平最擅長的道家雷法。赦雷浩然罡氣下,一切鬼魅自會閉退。


    出生自富裕家庭的趙西平,自打七歲那年見過一位江湖道人施展雷法,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這種法術,後來被飛鷹門的師宗看上修行根骨,將他帶迴飛鷹門,身旁的弟子們,一個個立誌要成為劍修、刀修,隻有他一心想在道法一途越走越遠。


    徐啞巴感覺到這些雷罡的危險,閃身躲開兩道雷罡,剛剛避開如利箭般的雷罡,身後的黃泥土牆被雷罡炸出兩個巨大坑洞,坑洞之上還跳動著微弱火花。


    徐啞巴皺眉,來不及多想,一定要避開這些雷罡,吃到一道,身體都要炸串。


    另外的八道雷罡如仙人禦劍,緊緊跟隨在黑衣刀客身後,他跳到哪裏,就如附骨之疽跟到哪裏。


    徐啞巴摸出縮地神符,催動靈氣導入符籙,瞬間來到趙西平身前,直接與他近身搏鬥,八道雷罡在空中驀然轉身,直奔這一邊。


    兩人交手一個迴合下來,體魄強悍的徐啞巴沒有占到上風,趙西平的六境比之前遇到飛鷹門另外的六境要紮實很多。


    雷罡立即奔赴而至,徐啞巴見時機差不多了,再一次施展縮地神符,突然消失。八道雷罡來不及轉頭,眼見馬上就要打到趙西平身上,一旦兩相接觸,任他六境的體魄再強橫,也要吃個大虧。


    趙西平麵無表情,隻是唇齒微動,默念口訣,八道雷罡閃爍著的雷花瞬間消失,聲勢也弱了很多,他直接一撫手就將剩下的八道雷罡打散,剛才犀利的雷罡,驀然變的軟弱不堪。


    趙西平心境微動,這個奇怪的黑袍刀客居然身懷縮地神符,那麽再使出雷罡也沒有什麽意義了,這種威力和速度的雷罡,再多也隻是徒然。


    徐啞巴見到雷罡消散,一腳蹬在泥牆之上,借助反彈之力,舉起長刀,想要洞穿趙西平。


    趙西平繼續掐訣,兩隻手掌上頃刻間布滿紫電,身形一轉,避開了刀尖,一掌蓋下,拍到刀身之上,紫電透過刀身傳到徐啞巴手掌上,撕裂的劇痛襲來,差點讓徐啞巴鬆開了刀柄。


    徐啞巴空中收迴長刀,順勢一腳踢中趙西平的腹部,將其逼退。


    趙西平不打算給黑袍刀客喘息的機會,腳下發力,近身貼靠至他身前,兩人互相纏鬥。徐啞巴不敢露出破綻給趙西平,如果被他帶電的手掌擊中,斷然不會好過。


    隻是兩人越打,徐啞巴就越覺得不可思議,眼前的煉氣士有些古怪。


    趙西平找到機會,兩掌轟出,直接打在刀客的胸口兩邊,將其打飛出去。


    徐啞巴身子撞入泥牆之內,嘴角滲血。


    果不其然,這個趙西平不僅是煉氣士,還是一位武夫,近身搏鬥技巧嫻熟,拉開距離他能利用雷法遠程攻擊,近身也有一身不俗的身手。


    徐啞巴將身子拔出泥牆,站定在牆邊,重新攥緊長刀之後,一身的刀意暴漲,直奔趙西平而去。


    這一次徐啞巴出刀更快,身形更靈巧。趙西平試了兩次,都無法找到空隙直接打中徐啞巴,徐啞巴也采取以傷換傷的搏命姿態,有時候寧願硬抗下趙西平一掌,也要一刀砍掉他的另一隻手。


    趙西平當然不願意這麽對換,當下率先避讓。徐啞巴見他縮手避讓,刀身側擊在他身上,順勢左拳打出,轟到他的右胸口上。


    這一刻是徐啞巴占了上風,他宛若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要抱著互傷的心態對打,反正他拿著的是刀,大不了挨一些拳腳,若能砍中對方一刀,怎麽都不會吃虧。


    徐啞巴繼續欺身而上,猶如地痞無賴,一旦吃到好處,便索取無度,抱著互換的心態,又占到了不少便宜,其中找到機會,一刀劃中趙西平的左肩,翻起一道滲人的傷口,血流不止。


    趙西平後退兩掌,他已然看穿了刀客的心思,尤其是現在兩人對望時,刀客眼中流露出那一絲挑釁,仿佛在說,你來啊,不服咱們兩人就互換。


    趙西平收斂掉兩掌之上的紫電,氣息平穩,摸出一張符籙,符籙之上有暗紅的朱砂符膽,隱約可見上麵有一個大大的赦令。


    徐啞巴察覺到那張符籙的不同,符身之上流露出靈氣流轉。


    趙西平左手握著符籙,右手掐訣,口念讖語,“細字如珠有天篆,人莫能識以絳紗,赦令,付與趙某!”


    徐啞巴跟著呢喃了一句,“付與趙某。”


    咒語完畢,隨著符籙一點點燃燒,周圍開始狂風大作,這一方麵小天地之中,隱約有雷聲鼓動。


    徐啞巴看到有幾道纖細如絲線的氣機,憑空而降,沒入趙西平的頭頂,隻見趙西平的雙眸一點點泛起紫色。徐啞巴知道,趙西平在請神。


    趙西平的麵目,人氣一點點流失,神氣一點點附著,趁著尚有一絲人氣,他嘴角微揚,對著徐啞巴笑了一下。


    徐啞巴知道,他這是在還擊剛才自己的挑釁。


    隨著趙西平的眼眸完全化為紫色,整個人已經不再是剛才的樣子,滿臉紫電密布,口合微微張開,嘴巴間隙之間有電光跳動。


    此刻已經被完全附身的趙西平,已經失去人的神識,宛若一尊行屍走肉,但身後虛空之中,有一尊縹緲的法相。


    六境的野狐禪修士趙西平,雖然道法偏僻,但道心純粹,小官子境界便可以請神入神,世間尤為少見!


    通過剛才那句讖語,可以斷定趙西平投身的是淩霄派。


    道法如星,萬法使然,曾幾何時雷法盛行於天下,儼然是萬法之首,其中雷法最大道派當屬淩霄派,道法如尊,淩霄雷法遵如趙靈素。


    那句‘付與趙某’,所指之人便是道教雷法先祖之一的趙靈素。


    ............


    ............


    朱閣小築內,盧驍佳和吳沐霖已經喝完了三壺酒。


    盧驍佳是越喝笑意越濃,而吳沐霖越喝,越是冷汗直流。


    原本按照既定的計劃,早前一個時辰,應該就要有人來匯報了,但飛鷹門的人遲遲未入關,想來是發生了變故。


    吳沐霖心急如焚,若不是盧驍佳在場,他恨不得找到飛鷹門,讓他們掌門帶著自己出關看看。八個人出去辦一件事,耽擱了那麽久都沒有迴音,莫不是整個門派都是虛有其表,養了一群廢物而已?


    當第三壺酒告罄,吳沐霖擠出一絲笑臉,準備要第四壺酒,盧驍佳笑著阻止了。


    盧驍佳伸了個懶腰,笑著道:“沐霖,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先迴家休息了。”


    吳沐霖想到自己承諾的此事萬無一失,隨後又保證了若是出現紕漏,用自己的頭來補償,瞬間膽寒。


    吳沐霖強行撐著笑臉,道:“驍佳哥,要不再等等?”


    盧驍佳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吳沐霖的肩膀,笑意更加濃厚,一言不發的轉身走掉,離開房門前,背對著吳沐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


    ............


    順子帶著劉麻子和老張頭趕迴客棧,三人進入客棧才發現這邊也經曆了一場打鬥,楊瘸子顯然受傷更加嚴重。


    楊瘸子依靠在桌邊,看到三人進來,問道:“你們被伏擊了?”


    劉麻子點頭道:“嗯,幸虧徐啞巴及時趕到,不然就交代在黃沙下了。”


    楊瘸子也是悻悻然,道:“我這邊也是,若不是他趕來救了我,我也已經下去見大人了。”


    楊瘸子又等了一會兒,沒看到徐啞巴和掌櫃的,問道:“掌櫃的呢?”


    劉麻子道:“被擄走了,徐啞巴去救了。”


    兩人說話間,有一騎騎行到了客棧門口,順子看了一眼,發現來人是個女人,並不是徐啞巴和掌櫃的。


    順子不由得擔憂起來,小聲問道:“你是?”


    長相不俗的女人一手捂著腹部,徑直走進客棧,找了張靠門的椅子坐下,迴答道:“人麵鷹餘蓮。”


    幾人霎時間緊張起來,又是飛鷹門的人,此刻徐啞巴不再,以他們幾人的身手,別說受傷了,就算沒有受傷,勝算也是不大。


    當下劉麻子一把拉住順子,將他掩護在身後。


    看到幾人的神色和動作,餘蓮也是苦笑一聲,有苦說不出啊,急忙道:“別擔心,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隨即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幾人看到人麵鷹餘蓮的腹部有一刀駭人的刀口。


    餘蓮道:“是那個黑袍刀客讓我在這裏等他,如果我不來,我就會死,所以你們放心,我不敢對你們動手。”


    ............


    ............


    徐啞巴躬身站定,如臨大敵。


    趙西平眼眸閃過一絲流光,如口含天遣,輕喝一聲,一道紫電射出。


    徐啞巴雙腳發力,全力跳開,上一刻站定的地方,已經被紫電炸裂開來,地麵之上呈現焦黑之色。


    徐啞巴左扭右扭,身形飄忽不定,逐步靠近趙西平,當兩人僅相距不到半丈,徐啞巴舉起手中刀,一刀劈向趙西平的腦袋。


    一片火花閃過,徐啞巴的刀接近趙西平的腦袋隻差一寸,便被無數條細微的紫電包裹,無法更近一步。


    電流順著刀身傳達到徐啞巴的右手,電的他渾身顫抖,痛苦至極,咬牙堅持了片刻,額頭大汗淋漓,卻始終拔不出刀來,最後隻得無奈的鬆開刀柄,閃身先躲開。


    徐啞巴右臂發麻,五指微微顫動,失去了長刀,暫時無法進攻。


    趙西平意念一至,那柄長刀被丟到一邊,口中又吐出幾道紫電,徐啞巴閃轉騰挪,躲開了射來的紫電,卻未發現腳下有一絲紫電貼地而行,已經蔓延到了他腳下,如蛇纏身,紫電纏住了徐啞巴的腳踝。


    徐啞巴身形移動,被紫電牽扯住,打了一個踉蹌,被一道紫電擊穿右腹部,當下傳出一股燒焦味道。


    徐啞巴沒想到趙西平入神以後,竟然也如此陰險,還懂得算計人。


    徐啞巴也是一臉無奈,當下從玉牌之中摸出一顆‘盈氣丹’服下,現在的情況,再不使用符籙,自己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裏了,至於事後如何反噬,到時候再說吧。


    一張縮地神符燃燒之後,徐啞巴來到了趙西平身後,隨手撿起掉落的長刀,然後灌注一身刀意,一刀劈中趙西平的後背,這一次砍中了趙西平的肉身,但沒有砍進去,隻是破開了他的衣裳。


    趙西平身後的縹緲法相晃動了一下,暗淡了幾分。


    趙西平迅速轉身,五指作劍,想要洞穿徐啞巴的心口。


    隻是手指還未碰到肉身,黑袍刀客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了。


    等趙西平迴過頭來,徐啞巴正站立在他麵前,兩人麵麵相覷,四目相對。


    徐啞巴神色如常,右手中的長刀徑直朝著趙西平的身上捅去。


    趙西平麵露一絲嗤笑,現在有神相加持,如何捅的進來?既然你想正麵換傷,那這一次就徹底殺掉你。


    他張開五指,紫電在指尖來迴竄動,依稀能聽見紫電交錯時,擦出的零星電火花聲。


    長刀寸寸遞進。


    裹挾著紫電的五指也在伸出。


    片刻後,趙西平一臉驚訝的低頭看著,那把長刀洞穿了自己的腹部,而自己伸出去的五指,打在黑袍刀客上身的那一刹那,紫電消失了。


    黑袍刀客轉動著刀身,捅爛了趙西平的腹部,後者踉蹌一下,直直摔倒在地。


    趙西平雙眸之中的紫電已經褪去,一臉的不可思議,而整個人的生機在一點點消失。他看著黑袍刀客,顫抖的問道:“怎麽會這樣?”


    徐啞巴收起長刀,咳嗽了兩聲,吐了幾口血,平複了一下後,迴答道:“一法破萬法,你的雷法的確很厲害,你與我交手過的其他飛鷹門弟子比起來,你的實力更厲害,因為你的道心更加堅定,這點我看得出來。你想知道你怎麽敗的?剛才我在你身後貼了一張符。”


    趙西平微微側過腦袋,已經無力身手去拿那張符了。


    徐啞巴道:“你的道家雷法修煉的很厲害,但是並不是正統,我見過更加擅長正統雷法的老道士,你身後那張‘赦令青山正雷符’,正好擊潰了你請神的法相,等到你雷法消散的一瞬間,你不再刀槍不入,我便殺了你。”


    對於一個道心純粹的人,哪怕是敵人,徐啞巴也豪不吝嗇的多說幾句,敬這位可敬的對手。


    趙西平一身修行逐漸消散,雖然自己敗了,但聽聞自己是因為一張道門正統雷符輸的,頓時覺得死而無憾。隨著他的目光逐漸渙散,整個人的氣機徹底消失,飛鷹門鬼鷹徹底死去。


    徐啞巴也不好受,一路踉蹌的走進小院,算下來飛鷹門出動的八人,除了餘蓮,其餘都死在了自己刀下。


    邱不玉仍在昏迷之中,徐啞巴掐了掐她的人中,她漸漸醒來,睜開雙眼看到自己躺在徐啞巴懷裏,也是一臉的驚訝,隻是沒等徐啞巴如何言語,他已經一頭昏倒在地上。


    而小院之外,已經死絕的趙西平身上,有一道幽幽白煙從頭頂飄散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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