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西南行軍總管、安南將軍、營平侯趙充國率部趕到了距離河關縣四十裏處。


    寧朔將軍陳行率領五軍營將士居中,三萬益州郡國兵在左翼列陣,四萬司隸郡國兵在右翼列陣,十一萬多大軍在兩千幾百步的距離上一字排開,以品字形陣勢穩步推進,氣勢磅礴。


    戰鼓聲,腳步聲,士卒的呐喊聲,兵甲的鏗鏘聲,匯成一股聲浪,猶如擎天巨錘敲響在大地上,發出震撼巨響,驚心動魄。


    此時,大軍在營平侯趙充國的率領下朝著河關縣的方向推進,已經不再隱蔽行蹤,反而大張旗鼓的壓迫過去,逼著歸義羌部、參狼羌部與之決戰!


    很快正在指揮兵馬阻擊湟中羌部的豪帥侯楊玉接到消息,頓時臉色大變,急忙派人通知大帥參茸:立即撤出戰場!


    豪帥侯楊玉心急如焚,當即集結了三千鐵騎,迎著湟中羌部殺了上去,侯楊玉給領軍小帥的命令便是:不惜代價阻擊湟中羌部鐵騎,誓死不退!


    而後,豪帥侯楊玉便率領剩餘的三萬多兵馬向後退卻,為了盡快脫離戰場,將大營中的輜重全部放棄,隻要能將兵馬撤出去就是勝利了。


    湟中羌大帥烈風雨率部苦戰許久,此時麾下兵馬還有六千餘人,在被三千敵軍阻擋之後,大軍再也無法維持衝鋒的速度,很快便被阻攔了下來。


    眼見如此,大帥烈風雨當即大聲吼叫著,指揮六千餘鐵騎大軍向後退卻脫離戰場:“集結、重整隊列!”


    與此同時,大帥參茸也收到了消息,頓時亂了手腳。


    此時三千營的一萬五千大軍攻勢迅猛,奮武將軍、建昌侯趙安更是勇猛,將三萬參狼羌大軍壓住猛打,竟然將其部打得節節敗退,一時之間無法撤出戰場。


    眼見如此,大帥參茸隻好忍痛下令前軍脫離大隊,不惜代價纏住三千營鐵騎。


    沒過多久,六千前軍兵馬不惜代價衝向了三千營鐵騎,暫時擋住了鐵騎大軍的衝鋒。


    大帥參茸趁機率領剩餘的兩萬多兵馬撤出了戰場,而後朝著南麵急速撤了出去。


    就在此時,河關縣的南城門緩緩打開,北軍長水營、胡騎營、越騎營三支鐵騎大軍衝了出來,而後長水營向左,胡騎營、越騎營向右,殺向了戰場,開始配合三千營和湟中羌部大軍圍殲戰場上的殘敵。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羌族聯軍如同潮水一般向南撤退,豪帥侯楊玉率領三萬多大軍穩住了陣腳,與大帥參茸率領的兩萬多大軍成功匯合。


    此時羌族聯軍的兵力依然有六萬人左右,二人經過短暫商議之後,認為大軍還有一戰之力,至少可以衝出漢軍的圍堵。


    “現在西麵就是漢軍主力,北麵河關城方向是北軍和三千營鐵騎,我軍應該立即向南撤退!”


    大帥參茸大聲說著,認為應該立即撤軍。


    可是兩部七萬多人馬久戰無功,豪帥侯楊玉不甘心,還想要打一下漢軍。


    “現在撤軍各部勇士勢必會一瀉千裏,漢軍展開追擊的話,咱們誰也跑不出去!”


    大帥參茸眉頭緊鎖,說道:“那怎麽辦?難道咱們這六萬人馬還能與十幾萬漢軍決戰?”


    “向西!”


    豪帥侯楊玉說道:“漢軍主力遠道而來,各部兵馬肯定疲憊不堪,而且漢軍主力大多是步兵,我軍六萬人馬中有四萬多鐵騎,完全可以戰上一場!”


    大帥參茸思索了一下,而後點頭同意,不過還是說道:“如果戰事不利,便要立即撤退,決不能猶豫!”


    “那是自然!”


    隨後,羌族聯軍開始向東進擊。


    兩軍相遇。


    大帥參茸親自率領參狼羌的兩萬餘人馬展開衝鋒,鐵騎大軍滾滾向前,直接衝向了漢軍左翼的三萬益州方陣。


    隻見大帥參茸縱馬狂奔,手中戰刀用力揮下,一時間騎陣之中號角齊鳴,兩萬餘參狼羌部鐵騎隨即發出震天唿號。


    羌胡大軍象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鋪天蓋地,挾帶著滿天的煙塵和風雷,一路唿號咆哮而來,聲勢驚人。


    西南行軍總管、安南將軍、營平侯趙充國立即命令大軍準備迎戰,眼見參狼羌部鐵騎直衝左翼益州兵馬,便對五軍營下令,命令飛羽部和和戰車部隨時支援左翼。


    “擂鼓……”


    “命令盾牌兵做好掩護。飛羽部、戰車部準備射擊。”


    隨著營平侯趙充國一道道的號令傳下去,戰鼓兵,令旗兵,傳令兵像翻飛的蝴蝶一樣忙碌起來。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戰馬奔騰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營平侯趙充國為了迎戰羌族聯軍,早在南下之前就準備了許多對陣鐵騎大軍的兵備。


    此時漢軍方陣之前,無數巨型盾和巨型長矛依次列於陣前,它們就象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張牙舞爪,氣焰囂張,連正眼都不看一下越來越近的敵人。


    漢軍三個品字形陣勢就象是一個武功高強的武士,正昂首挺胸站在戰場上,準備舞動雙拳,奮勇前進。


    在漢軍方陣中,各部都大量配備了強弓。


    強弓就是角弓,包括虎賁弓、角端弓等不同的雙曲反彎複合弓,所謂的雙曲反彎複合弓就是指弓體是由若幹部分合成的,采用了性質不同的多種材料,如木和竹、動物的肌腱(筋)和角以及膠和漆等等。因為弓臂中襯墊了動物的角和筋,所以這種弓的強度和韌性非常好,射程最遠可達三百多步。普通的強弓拉力一般都在兩百斤左右(相當於現在五十公斤的力氣),射程大約二百步(大約兩百八十米),殺傷力非常驚人。它的缺點就是它屬於硬弓,拉滿之後必須立即發射,很難持久瞄準,命中率較低。


    漢軍強弓的配置一般都有規定,不允許超過上限。因為強弓的使用,有許多麻煩事。首先它要特定工具才能使用。由於張弓吃力,士卒們在挽弓時需要戴扳指,將扳指套在拇指上才能勾弦,另外,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上也要套上以皮革製作的指套,以防止損傷手指。其次,在使用過程中,它需要配備大量的弓弦和箭矢。強弓的挽力極大,弓弦損耗也大。由於射擊對象的不同,箭杆、箭鏃的尺寸、形狀、重量都不同,因此各種各樣的箭枝必須專門製造。所以使用一張強弓,它的保養和配套耗費較大,大漢帝國為了節省軍資,僅僅在邊軍和北軍軍隊中配備。


    但是此番,營平侯趙充國利用征討羌族叛軍的機會,從長安和洛陽的武庫中調用了一萬二千五百張強弓,五萬七千條弓弦,各類箭枝八十五萬。再加上五軍營裝備的強弓、弩炮,此時漢軍主力的遠程戰力異常強悍。


    營平侯趙充國目測了一下雙方的距離,然後對身邊的令旗兵做了個手勢。


    現在戰場上的轟鳴聲之大,不要說麵對麵講話,就是戰鼓聲都被淹沒在了戰馬奔騰的蹄聲裏。


    益州郡國兵的領軍校尉一直在密切注視著後方的中軍令旗。他們的視線被高大的巨型盾阻礙了,將士們除了感覺到地麵的抖動,充斥雙耳的巨大轟鳴聲以外,對敵軍的動向一無所知。戰場的動態完全靠中軍令旗的變化來揣測。


    益州郡領軍校尉看到中軍令旗變換了顏色,立即衝著身邊的令旗兵大喊大叫起來。幾個令旗兵在方陣內奮力地搖動著準備射擊的號旗。


    方陣內,兩千弓箭兵舉起了手上的強弓。


    雙方相距一百五十步。


    營平侯趙充國舉臂狂唿:“放……放……”


    陣前陣後,上千麵令旗在空中搖曳。


    漢軍十幾個方陣,兩萬四千名弓箭手、一百多輛弩炮,幾乎在同一時間,張弓發箭。


    霎時之間,矢如雨注,箭若飛蝗,天空為之一暗。


    羌胡騎兵飛奔而來,他們看到滿天的箭矢唿嘯而至,立即俯身去拿盾牌。盾起,箭至。隨著沉悶的箭鏃入體的聲音,戰馬慘嘶,羌兵悲嚎,人畜接二連三地中箭撲到,無數隻起落有致的馬蹄頓時把他們踐踏得血肉模糊。長箭在空中飛舞,遮蔽了滿天的陽光。


    羌人的騎兵大軍在飛馳,死傷者不計其數,領軍的大帥參茸見狀心如刀絞,當即舉刀高吼:“衝啊……加速衝過……”


    沒有人聽到他在叫什麽,麵對眼前厲嘯而來的長箭,羌兵們感到了畏懼,感到了絕望。箭陣太密集了,密集得就象狂風驟雨,讓人無處躲藏。越來越多的羌兵中箭墜落馬下,越來越多的戰馬橫空飛起,強弓射程之內的敵人毫無求生的希望,他們隻能無助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終於,在損失了兩千餘人之後,大帥參茸帶領鐵騎大軍率先衝出了箭陣,他們發出了憤怒的吼聲,急速催動戰馬,飛速逼近到距離漢軍步兵方陣八十步以內的地方。


    營平侯趙充國大聲叫道:“告訴益州郡張校尉,叫他們的方陣準備撞擊。”


    轉眼間,參狼羌的士卒縱馬躍起,飛向了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盾。巨型矛突然衝了出來,它們露出獰猙的醜惡嘴臉,毫不猶豫地吞噬掉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鮮血迸射。衝陣,撞擊,死亡。數不清的羌兵衝出了箭陣,他們懷著滿腔的仇恨,咬牙切齒,縱馬撞擊漢軍的方陣。羌胡騎兵就象一群餓紅了眼的野狼,圍著龐大的獵物開始了攻擊,撕扯。在他們的身後,是一片狼藉的血肉模糊的人畜殘骸。


    殺聲震天,戰鼓聲衝天而起,震蕩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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