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鳳五年,六月。


    自從劉病已投資烤餅鋪之後,除了派去一名賬房、兩名幫手之外,自己隔三差五也會過去一趟,對已經改名的唐家烤餅鋪指導一番。


    如此,唐家烤餅鋪隻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便買下了旁邊的一間鋪麵,成為杜縣城內最大的一家飯鋪。


    這一日,劉病已來到烤餅鋪四下檢查一番,隻見店鋪內的幫手各自忙碌著,一切都已經井然有序、上了正軌,並且按照劉病已的安排,形成了一條簡單的流水線作業,讓烤餅的出貨量提升了一個量級。唐博也跟在旁邊,正在向劉病已說著近段時間的售賣情況。


    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唐博已經知曉劉病已與史家的關係,不過對於劉病已的皇族身份還不知道,隻是以為劉病已是史家門閥的族人,不過這樣的身份已經足以讓唐博望而不及了。


    也正因為如此,即便劉病已名義上隻是合夥人,但唐博已經迅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完全一副屬下的姿態,甚至兩次提出將烤餅店盤給劉病已,自己來當個店家便好。


    對此劉病已隻是笑了笑,並沒有當即答應下來。對於唐博這個人,劉病已有心栽培一番收為己用,此人雖然廚藝不行,但管幾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識時務,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讓劉病已很是滿意。


    此時隻見唐博在一旁畢恭畢敬的說道:“小哥,現在鋪裏有幫手十一人,每日可做烤餅至少三千張,其餘菜品無算,收獲頗豐……”


    “另外,小人還準備再招募三到五人,已經差人去城內各處尋找了,到時候餅鋪每日可以多做出數百張烤餅……”


    聽著唐博的介紹,劉病已不禁點了點頭,如今烤餅鋪的收入還算可以,雖然這些錢財暫時還做不了什麽大事,也算不得什麽巨款,但用於日常開支還是可以的,算是一個收入來源。


    畢竟如今劉病已不是自己一個人,公孫群、樊明、張臣、劉宏、郭俠、陳行幾人雖然名義上是自己的兄弟,但實際上幾人都是門客的存在,還有王炆那邊同樣需要花銷,現在公孫群母親也是劉病已在支應著,各項開銷都不少。


    劉病已手中雖然還有賣劍得來的幾萬銖,但總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必須做好開源節流的準備,投資店鋪便是最為直接的途徑,也是最為穩定的辦法。


    這時,劉病已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現在城內別的鋪麵可有過來偷師的?”


    “有啊!”


    唐博說道:“自從咱們的烤餅大賣之後,至少有三家酒肆派人過來,說是要賣下咱們的烤餅方子,甚至還有人過來偷學的,不過都被小人擋下了。”


    劉病已點了點頭,說道:“咱們的烤餅雖然現在大賣,但烤製的方法遲早會傳出去,攔不住的。所以咱們想要長久的賺錢,必須要不斷推陳出新!”


    “如何、推陳出新?”


    劉病已笑著說道:“這段時間先不要忙別的了,去城內多雇傭幾個庖夫(廚子),這些人每日不必忙碌,隻需要鑽研新的吃食,告訴他們:隻要做出來的新吃食能大賣,他們就能得到杜縣最高的工錢,還有額外的獎勵!”


    聽到這裏,唐博急忙說道:“可是這得花多少錢啊!”


    劉病已卻笑著說道:“唐大哥你要記住,做生意想要賺錢的話,就必須要先花錢,而且該花的錢一銖都不能少!咱們雇庖夫花出去的錢,用不了多久便會賺迴來的。”


    “是!小人記住了!不過……”


    “不過什麽?”


    唐博說道:“不過就怕城內其他飯鋪、酒肆看著咱們眼紅,到時候徒生事端。”


    劉病已說道:“這是早晚的事情,唐大哥不用擔心,到時候自有我來處理!”


    說了一陣,唐博又引著劉病已來到賬房,說道:“小哥,這是這段時間以來的賬目,小人與賬房都已經核對好了,這個錢數便是小哥應得的,還請笑納!”


    劉病已看了看唐博示意的數字,一個月的時間自己便可以收入五緡多的錢財,已經收迴了投入成本,心中欣喜不已,看來自己的決定是沒錯的,找到了一個生財的好門路。


    “將這些錢準備好,這幾日我便會派人來取。”


    “小人明白!”


    剛說完,劉病已便看到劉宏急匆匆的趕來,問道:“怎麽了?”


    劉宏上前低聲說道:“次卿,家主派我來招你迴去,有要事!”


    劉病已眉頭微皺,說道:“走!”


    剛走兩步,劉病已又迴頭對唐博說道:“這邊是事情我就拜托唐大哥了,有事便托人去史家找我。”


    唐博連連說道:“好,好的!小哥盡管放心!”


    而後,劉病已與劉宏策馬迴到了史家,進門之後便發現史高已經等在前堂。


    “大叔叫病已迴來不知有何差遣?”


    劉病已笑著說著,行禮之後便坐在了一旁。


    史高說道:“是這樣的,是掖庭令張賀、張大人送來消息,請我去長安敘舊。而且張大人還說,與次卿許久未見了,甚是想念,想讓次卿與我一同前往長安城。我已經給張大人迴信,答應下來了。”


    劉病已聽完愣了一下,自己穿越之後並沒有見過張賀其人,但對張賀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張賀本身就是杜縣人,其父就是孝漢武皇帝時著名的酷吏張湯。


    當年張賀與衛太子劉據、也就是劉病已的祖父交往甚好,是衛太子劉據的門客。後來巫蠱之禍爆發,衛太子劉據逃至湖地時走投無路自殺而亡,而其門皆被下令處死。隻有張賀憑借弟弟張安世上書求情,因而得以被赦免,但身下蠶室,被孝武皇帝下旨處以宮刑。


    而且在曆史上張賀對登基之前的劉病已非常好,盡自己所能為劉病已提供保護,甚至還親自到長安獄中教劉病已學經識字。


    迴憶起這些之後,劉病已也不禁感歎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隻是許久未見,不知道張大人現在如何了,當年在長安獄中,還是張大人教我識字的,如今想來宛如昨日光景!”


    史高也是歎息不已,說道:“如今張大人身受重刑,在長安出任了掖庭令,雖然是宦官之職,但也算是有個安身立命的所在。”


    劉病已聽說過掖庭令這個官職,掖庭令源自前秦在後宮設置的永巷令。當年孝武皇帝下旨將永巷令改為掖庭令,專門由宦官任職,屬少府管轄,其屬官有八丞,分別是掖庭戶衛、掖庭獄丞、少內嗇夫、暴室丞、暴室嗇夫等。


    掖庭令掌管著後宮宮女及供禦雜務、宮中詔獄,同時還掌控著皇族族碟的編修事宜。


    由於掖庭令隨時侍從皇帝左右,而且還掌控著宮中眾多事務,幾乎就相當於後世大明朝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所以在朝中權勢頗重,被朝中各方勢力所看重,即便勢力強大如霍光,也會對張賀客氣一番。


    劉病已心中暗喜,張賀的官職雖然並不大,但是非常關鍵,而且與自己有著天然親近的屬性,日後登基也是一個強大的助力,至少在宮中可以引為依仗,不過相比於霍家還是差得太遠。


    “對了,不知大叔準備何時動身?病已也好提前準備一下。”


    此番前往赴約,劉病已一來可以見到心神向往的長安城,看一看震鑠古今、誇耀後世的盛世長安,二來還可以趁機找一下郭著、趙安二人,與這兩位豪俠敘敘舊,聯絡一下感情。


    想到這裏,劉病已便有些迫不及待了,恨不得立刻出發,日夜兼程趕往長安城。


    “過兩日吧,我也需要準備一些禮物,畢竟許久沒見到張大人了,禮節上不能落下。而且此番前往長安城,咱們也不必著急迴來,需要在那邊住幾天的。”


    聽到這裏,劉病已心下高興,說道:“好!這兩日病已也去準備些物品,此番去見張大人,病已也要表示下心意。”


    當晚,劉病已便將公孫群、郭俠、陳行、樊明、張臣、劉宏、王炆幾人都叫了過來,說了一下自己準備隨同史高前往長安城的事情。


    這下眾人頓時炸開了鍋,紛紛表示想要陪同劉病已前往長安城。眾人已經在杜縣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都已經有些膩了,此番有了前往長安城的機會,誰不想同去?


    而且,眾人之中除了公孫群、張臣二人曾經去過長安幾次之外,其餘幾人還都沒去過長安城,對於大漢帝國都城的向往絕不在劉病已之下。


    劉病已看著談笑紛紛的眾人,笑著說道:“也好,雖然不知道大叔那邊如何準備的,不過加上咱們幾個的話,應該沒什麽大問題,明日我便去跟大叔知會一聲。大家要準備準備,此番前往長安城,咱們可能會在長安城待上一陣。不過,明日一早巨來兄、雲馳兄還要去一趟唐家烤餅鋪,將咱們分得的錢財取迴來。”


    郭俠和陳行當即領命。


    而後眾人紛紛討論著到了長安城去哪裏遊覽一番,又去哪裏尋訪一迴。


    這時劉病已笑著說道:“大家別忘了,孟顧兄和定邊兄不是在長安一帶遊曆嗎?到時候咱們可以看看孟顧兄、定邊兄在不在長安城,大家正好相聚一番,咱們在長安城內找一間最好的酒肆,不醉不歸!”


    眾人聞言欣喜不已,恨不得明日一早便啟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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