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入住英格蘭商人的巴黎會館。


    桑迪和爺爺漢斯覺得這個獨門獨院的樓館,鬧中取靜,設計巧妙,進出分離。


    此地作為亨利在巴黎的行宮,十分合適。桑迪又派男爵保鏢擔當會館護衛。


    “桑迪,這裏不用擔心,你還是快迴家與父母團聚,他們一定想你,盼你早些迴家。


    漢斯勳爵一路勞頓,又多日不在巴黎,也請趕緊迴去與家人團聚。我來日定要登門感謝。


    等我當了國王,我一定請你全家到倫敦定居。”


    桑迪又再三叮囑男爵保鏢遇事要拚死護衛,這才與漢斯爺爺迴到家中。


    小漢斯夫婦見女兒迴家,非常高興。父親漢斯平時也是難得一見。桑迪母親約芬立即吩咐準備家庭晚宴,慶歡一場。


    一家人剛剛坐定,漢斯首先開口說:“桑迪現在是個做大事的人,別看她性情活潑,可大事一點不糊塗。她是個帥才。以後,她為法蘭西的作為定會勝過小漢斯。”


    “父親過獎,別把她誇上天,到時又要我們受累。”小漢斯聽到爺爺讚孫女,會意地一笑。


    “父親,這迴女兒迴來,真有要事要辦。到時可要搬你這座大山靠背,請你這尊大神出壇。”桑迪還是說話愛打趣。


    “此話怎講?我的寶貝女兒?”


    “我在布列塔尼的拉脫吉娜公司賺了大筆錢財,我決定全部押給英格蘭的等位國王亨利。


    這迴,我要玩一個大家夥,幫他坐上英格蘭的王位,讓他感謝我一輩子。”


    “可別高興太早,國王自古如孩子的臉,一天十八變,千萬不要掉進他設的坑裏。


    你爺爺見多識廣,更有發言權。是吧漢斯勳爵!”


    漢斯迴答:“我這些日子一直與亨利在一起。我看亨利這個蘭開斯特家的私生子不一樣。


    他重情義,輕錢財,恨虛偽,能吃苦。


    他一直被愛德華四世追殺,東躲西藏,體會過人間底層真正的溫情。養成善解人意,愛憎分明,知恩圖報的品性。”


    “對呀,父親。我第一次到布列塔尼,那裏不象法蘭西的皇宮,戒備森嚴。晚上安靜得怕人。


    頭一晚,為了讓我適應新環境,使我有安全感,睡個安穩踏實的覺。你猜怎麽著?


    這個實心眼的亨利,居然搬來椅子,硬是在我的房間坐了一夜。


    我好感動。覺得這個人值得投資。要知道,我是個高眼界的人,一般人都不放眼裏。”


    “呀,這是真的嗎?我的寶貝女兒,難道他真的是老老實實地坐著,沒有非分之舉。”


    “是呀,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就這麽坐著。


    他可是一個正人君子。整個晚上都坐在門邊,守護著我,就像看護著自己的妹妹。


    他尊重女生,在公司給我一間像父親辦公室一樣大的辦公室,還配上高高的椅子。我坐著,頭一次有主人的感覺,多了權力的欲望。


    他還親自照看公司的賬本,見到我,就要把公司的分紅算給我,分毫不少,好守信用。


    我在法蘭西王宮識人無數,還沒有見過象亨利這樣厚道的紳士。”


    “果真如此,他還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我的女兒了不起,這麽說來,做母親的可有一個建議。


    女人總是要嫁人的,你可別隻顧投資他。女兒,聽媽媽的,找個機緣嫁給他,給他生個一兒半女。


    咱母女賭他這個亨利一把。


    成功了你就是英格蘭的王妃,過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我們漢斯家族也就有了皇家的血脈。


    天下哪個女人不想這樣的好事。這可真是比天還大的好事!”約芬說到這裏,恨不得好事成真。


    “約芬,天下國王的婚姻都不是自己定的,都是為了王位的產物,更是利益的權衡。許多還是兵馬紛爭的產物。


    我們家族不過是法蘭西國王手下的普通貴族,也不顯赫。這樣的好事即使落到我們頭上,也無力享受。我見得多了。不要把女兒往火坑裏推。”


    “可亨利現在還不是真正的英格蘭國王,我們隻是賭一把。


    這是個好機會。做不了王妃,生下王子公主也是我們漢斯家族的百年福氣。


    你們男人懂什麽,隻知道跟在國王屁股後麵搖旗呐喊,永遠是個跟班的。哪能與女人為國王生下王子公主相比?”


    “父親母親別爭論這樣沒邊沒眼的話題。虛無不堪。還是講正事。


    父親,亨利想進攻英格蘭,奪迴王位。


    前些年,他試過一次,失敗了,找到失敗的原由。


    迴來後,他臥薪嚐膽,想東山再起。


    他特地到法蘭西想與查理八世結盟,要法蘭西幫助他奪迴英格蘭王位。


    請父親指點亨利如何才能攻進英格蘭本土,打敗愛德華四世,奪迴蘭開斯特家族的王位。”桑迪說完,漢斯又火上添油。


    “這個亨利,真是有心人。前幾天,他讓桑迪帶著他,去了我的公司,向我問計。


    我帶著他參觀法蘭西艦船,還請一位與英格蘭交手多年的艦長,為他出主意。


    我們建議他先請法蘭西國王在海上與英格蘭打一仗,減輕亨利登陸英格蘭的壓力。


    現在正好有開戰的理由。


    可是登陸後,如何打敗愛德華的兵士卻隻有求助你們。


    所以他特地冒險來到巴黎,弄清底數後再與查理八世結盟,提出需求。


    亨利開給查理八世的條件是結束兩國的臨戰狀態,罷兵修好。放棄對法蘭西境內的領土要求。


    這對法蘭西可是天大的幸事,兩家都受益。於公於私我們都應當推動此事。


    從這些點滴來看,亨利確實有心機,是個值得幫助的人。”


    “父親,確實如此,如果亨利當了英格蘭國王,主動放棄對法蘭西境內領土要求,也就從根本上除去兩國紛爭的根源,從而結束長期的、沒完沒了的爭鬥狀態。


    父親這一點撥,使我豁然開朗。我要立刻上書查理八世國王。”


    小漢斯也是性情中人,他說完就進書房,奮筆疾書。


    寫好奏章後,別了家人,連夜急急進宮,求見國王查理八世。


    查理小國王接到傳令官上報,軍中小漢斯勳爵候在門外,有急事報。


    查理小國王最怕軍中來人,以為是英格蘭又開戰火。


    不等見到小漢斯,國王就急忙吩咐:“快去招唿我的攝政姐姐,讓她前來緊急商會。”


    “國王殿下,如此緊急召見,有何要事?”轉眼,住在隔壁的巴芬攝政聽報,顧不得打扮,提著裙子就急急忙忙趕進來。


    “姐姐,是那軍中勳爵小漢斯緊急召見。想必是英格蘭該死的愛德華四世又開戰火。快快,傳小漢斯勳爵覲見。”


    “參見國王,好消息,好消息!”小漢斯興匆匆跑進來,邊跑喊著。


    小國王見小漢斯勳爵這等輕鬆架勢,心裏立刻放鬆下來。


    “小漢斯勳爵,以後進宮,先告訴傳令官是好事還是壞事。免得也讓好事嚇著我,讓我白白擔驚受怕。


    快說,今日有什麽好事!”


    “國王,這是千載難逢的天大好事。如果成行,國王從此無憂,法蘭西從此無憂。”小漢斯邊說邊將奏章遞上。


    “我不看了,你先說來聽聽!”國王接過奏章,隨手往桌上一放。然後,瞪大眼睛等著小漢斯勳爵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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