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什麽?敢胡說,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下屬堅持,“屬下再三反複調查確認,絕不會出錯。”


    “證據呢?要本王相信,你要拿出證據。”


    “屬下從夫人出生開始徹查,夫人從小生活在深宮從未踏出過宮門半步,一言一行均有跡可查。三年前夫人代替江儀公主出宮為先皇守陵三年,也是有跡可查,均無半點不妥。”


    而江晚秋代替江儀守陵是受江儀所求,為報答江儀母女對她幼時的照顧之恩而答應下來。


    江儀公主和她生母的身份都沒有問題。


    江儀公主的生母是一位地方小官的庶女,在家中還算受寵,二十年前被送進宮中封嬪,第一次侍寢後就懷上了江儀公主。江儀公主生母的母族地位不高,生下江儀公主後基本就被遺忘在深宮之中。


    “夫人的養母原本是一戶農家的女兒,因家中不舍獨子入宮做公公導致香火斷送而被父母強製賣進宮做了最下層婢女,終身都不得被放出。從進宮到死,夫人的養母在宮裏待了十四年時間,在這十四年裏夫人的養母八方討好,一直想攀龍附鳳,並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後來憑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偶然被先皇臨幸一次後有了身孕而被抬為九嬪之一。”


    “夫人的養母和皇後娘娘是一前一後臨盆,宮女早一天,皇後娘娘晚一天。內務局最初登記的宮女誕下的是一名男嬰,但過了幾日內務局卻改成了女嬰。據內務局給出的解釋是宮女妄圖母憑子貴將公主說成了龍子。宮女也在事情發生後沒多久服毒自盡了,隻留了一個不足月的嬰兒任其自生自滅。”


    不安分的人會起調換嫡庶之心不足為奇,雲皇後連生三子,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第四個孩子依舊是嫡子,宮女將孩子偷換到手才發現雲皇後第四個孩子竟然是位公主殿下,這才留下了破綻。


    但這並不是最大的破綻,最大的破綻應該是一個宮女出身的人是如何悄無聲息的瞞天過海,將嫡女和庶子調換而沒有任何人察覺。


    內務局不會聽從宮女的一麵之詞,肯定是親眼看見確認就是龍子,即使宮女在內務局和皇後宮中均有人脈,那她又是如何讓另外一位母親雲皇後自始至終沒察覺出絲毫異常的呢?


    也許猜想雲皇後並沒有見到自己剛出生的孩子所以並沒有絲毫察覺,這個可能性是最合理的。


    但下屬查出當年雲皇後生產時宮中均是雲家的人,宮女根本不可能在雲家人的眼皮底下 偷換兩個孩子,這是疑點一。雲皇後生三子,三子均夭折,對於雲皇後的第四個孩子雲家所有人都將其看做重中之重,絕不能有任何閃失,當時替雲皇後接生的穩婆是雲家最為忠誠,也是雲皇後絕對信任之人,縱然是雲皇後沒見到自己剛出生的孩子,那穩婆不會告訴雲皇後她生的是位公主嗎?此為疑點二。


    下屬將一份信件呈上,


    “這是從一個當年替雲皇後和雲大將軍傳信的人身上取到了一封信件。”


    餘漸微展開已經泛黃的信紙。


    『吾兄


    展信勿念,妹一切安好,不知兄長那邊是否一切順利?妹近日心覺不安,卻找不到緣由,特來信問候一番兄長和嫂子是否安好?


    妹在宮裏一切都好,兄長若有困難,可迴信與妹,妹自當竭盡全力相助。


    妹:雲冉親筆』


    時間過於久,餘漸微也不識雲皇後的筆跡,無法確定是否為雲皇後親筆。且就算是雲皇後親筆,這一封信也證明不了江晚秋的身份。


    餘漸微聽得下屬說,“屬下帶迴這封信隻是為證明信使身份。那信使曾說過一句:''我取臍帶血的時候,明明看見是個女孩,怎麽就變成男孩了。''”


    下屬將所有人所有事串聯起來,夫人身邊的人和事都逃不開有雲皇後的影子。夫人從小居住偏僻,鮮少與其他外人接觸,所以從不覺得她從小到大在宮中的生活有任何不妥之處。


    餘漸微癱在太師椅上,沉默。


    “你下去吧。”


    “……是。”


    下屬遵命退下了。


    餘漸微迴房的時候,江晚秋正在給他們未出世的孩子縫製衣裳。


    餘漸微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悄悄走到江晚秋身邊,突兀的開口,“娘子又在給我們的孩兒做衣裳,你都給孩子做了那麽多件衣裳了,什麽時候給為夫我做一件?”


    餘漸微說著伸手要去奪江晚秋手上的東西。


    餘漸微的突然出聲著實令江晚秋嚇了一跳,一不小心就被針劃破了指尖。十指連心,疼得江晚秋冷吸了一口涼氣。


    餘漸微見江晚秋流血了,連忙拿過對方流血的手指含進嘴裏止血,低頭輕輕的對著傷口吹氣。


    “對不起夫人都怪為夫,疼不疼啊,夫君給你吹吹。”


    餘漸微小心翼翼的托著江晚秋受傷的手指,低頭輕輕的對著傷口吹氣。


    疼是戳到的那一刻最疼,過後緩了緩已經好多了,江晚秋看著餘漸微低頭認真替她吹傷口的側臉一時臉紅,將手從餘漸微懷裏奪了迴來。


    “不,不疼了。我把這件衣裳做好後就給你做一件。”


    江晚秋突然轉移的話題餘漸微一時差些沒跟上。反應過來江晚秋說的什麽,餘漸微淡淡的應了聲。


    過了會兒,餘漸微借口有事又走了。


    餘漸微麵色如常,任誰都不知道他全身正猶如置於冰尖烈焰之間來迴。


    而且這痛苦越演越烈,直到餘漸微走到書房關上書房的門,餘漸微臉上沒忍住泄露出一絲痛苦神情。


    餘漸微從小便是個孤兒,生父母皆為不詳。自有記憶起餘漸微能記得的就是挨餓,乞討,爭奪,偷竊,挨打。


    有一天,餘漸微偷了一個看起來很老實的姑娘的錢袋,然後,被姑娘抓了迴去,做了她的蠱人,專程給她試蠱。


    試蠱的日子昏昏沉沉,餘漸微能記得的便是疼,生不如死的疼。可餘漸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餘漸微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麽時候能到頭,因為真的看不到盡頭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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